古今情海 作者:(民国)曹绣君-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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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虢州药铺卞老的书信,说是他那里有玉杵臼要卖。郎君既然如此恳求此物,我愿写封信,介绍你前去试试。”裴航万般感谢。到了沈州药铺,那位卞老果然有玉丁臼,但他非要卖二百缗的价格,少一个子也不卖。裴航把袋子里的钱全数倒了出来,不够数;他又卖掉了仆人和乘马,这才凑足了二百缗。
于是,裴航快步独自携带玉杵臼到达蓝桥。昔日那位老婆婆大笑道:“真的有这样守信用的士人吗?我岂能爱惜孙女而辜负了你的一番劳顿呢?”这时,那位名叫云英的女子微笑着说:“虽然如此,你还得为我捣药一百天,方可商议婚姻大事。
”老婆婆从襟带间解下药。裴航接过后就捣了起来。每日是白天捣药,晚上才休息。每晚,那老婆婆都要把药收好,藏到内室里。这天晚间,裴航正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又听到捣药的声响。他起床窥探,见有只玉兔拿着玉杵臼正在那里捣药,雪白的光亮辉映室中,如同白昼,毫芒皆现。见此情景,裴航的决心益发坚定。如此捣完一百天,那老婆婆取药吞服,对裴航说道:“我立即入洞去告诉亲戚们,还要为裴郎准备结婚用品。
”随即带着孙女进山,最后还留下话说:“请裴郎暂且在这里等候,时间不会很长的。”
很快,老婆婆就派来一队车马仆隶,迎接裴航进山。到达后一看,只见高第大宅连云排列,珠门晃眼,府内有帐幄屏帷,珠翠珍玩,无不齐备,无奇不有,比起那些贵威人家还要阔气百倍。一群仙童侍女,引裴航进入帷帐。行礼完毕,裴航拜谢老婆婆,不禁感恩涕零起来。老婆婆说:“裴郎本是清冷裴真人的后代,按业报讲应当离开尘世。不必过于感谢我啊!”向裴航引见的诸位宾客,多是神仙中人。后又过来一位仙女,梳着漂亮的鬟智,穿着霓裳羽衣。有人介绍说她是云英的姐姐。
裴航向前拜礼。这位仙女却说:“裴郎不认得我了吗?”裴航说:“我们从前不是亲戚,记不得曾经拜见过。”那位仙女又说:“你不记得在湖北时,我们曾同船而回抵达襄阳吗?”裴航恍然大悟,十分惊喜,衷心感谢。裴航后来又询问左右人,人们告诉他说:“那是你家小娘子的姐姐,号云翘夫人,是刘纲仙君的妻子。她已经修成高真,做了玉皇大帝的女吏。”老婆婆派遣裴航携妻云英进入玉峰洞中居祝住的是琼楼珠室,吃的是绛雪琼英之丹。裴航保养得体性清虚,毛发绀绿,神化自在,超然像是上仙一样。
直到唐文宗大和年间,友人卢颢才在蓝桥驿的西边遇到裴航。于是谈起得道成仙之事。裴航赠送给卢颢十斤蓝田美玉、一粒紫府云丹。两人攀谈了一整天,裴航让卢颢带信给亲朋好友,表示问候之意。卢颢请求道:“裴兄既已得道成仙,能否吐露一点得道的奥妙,教教我呢?”裴航说:“老子说:虚其心,实其腹。今天的人倒过来了,其心大实,怎么能够得道呢?
”卢领一时增然不语。裴航接着又说:“心多妄想,而腹漏精溢,是虚是实,不说自明啊!凡人自会有不死之术和还丹之方,但对你未便教授。以后再对你说吧!”卢颢心知难以坚求,享用完一餐美宴后便与裴航相别了。后世的人再也没有谁碰到过裴航。
雁门女子
《大有奇书》:唐代开元年间,有个和尚云游到雁门山。
他走进一个石洞,越走越深。他很爱洞中的美景,干脆一直走下去,忘记了出去,也忘记了疲倦。突然,前面出现几位女子。
她们的鬟发如同飘动的云彩,身穿草叶制成的衣裳。见到和尚来到这里,她们都非常惊讶,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这人无发无须,样子怎么如此奇异?”和尚说:“我是和尚。”女开司:“什么是和尚。”和尚回答:“和尚是佛的徒弟。”女子又问:“什么是佛?”和尚回答:“佛是西方的圣人。”女子说:“怎么从前没听说过呢?”和尚说:“汉明帝时,佛才进入中国。”女子说:“什么是汉?”和尚说:“汉是秦以后的朝代。”女子说:“我们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和尚说:“你们为何不知这些事呢?”女子说:“我们是秦代人。那时蒙恬将军筑城,连妇女也抓去服劳役。我们来到这里躲避,吃菖蒲为生,都得以不死,但各自也都忘记了自己的年岁。我们怎么能知道秦朝灭亡后又有什么汉朝呢?”和尚辞别从洞里出来了。后来,和尚重访雁荡山那个山洞,只见那里一片白云青霭,不知洞究竟在哪里。
坑三姑
《异苑》:坑三姑之神,姓何名媚,字丽卿,莱阳人。寿阳人李景纳何媚为妾。其妻妒忌,于正月十五日,偷偷在厕所里将何媚杀害。天帝怜悯何媚的悲惨遭遇,封她为厕神。所以,后来民间每当正月十五日,便结草为形,举行专门的祭祀仪式,卜问一年的蚕桑粮禾之丰俭,必有神验。(《杂五行书》中说:厕神名叫后帝。)洛阳花神《坚瓠庚集》:洛阳李暎中书,住在郊外。那里小桥流水,溪泉淙淙,四季花木飘香。有一天,秋雨乍晴,轻凉袭人。李暎到门外散步,正悠闲自在地观赏风景,只见迎面走来两个丫鬟。她们高髻靓妆,姿容甚为艳丽。走近时,她们对李暎说:“我家娘子让我们来传话,请郎君在家中等候,她特地来拜访您。”一会儿,又来了几位年纪稍大的女子,端着茵席帷帐之类的用具,陈设在堂中。一时间,珠玉辉映,异香满室。李暎愕然,不知其中缘故。忽而门口来了一辆绣车,一位十六七岁的美人,丰姿绰约地下了车,进门与李暎相见。李暎很疑虑,又感害怕。那美人命随从速速设宴,陈设杯皿食物。都是些人世间没有的东西。饮了数巡酒后,气氛稍能融洽。李暎这才敢问女郎从何而来,美人笑而不答。经再三追问,她才说:“我是洛阳花神,去拜谒紫袁宸刚刚归来,见此地有很多名贵花卉,心情高兴,很想来与郎君一块清玩半天。当此雅叙,何情一诗相赠呢?”随即,这位花神便命丫鬟送上碧罗笺。李暎只得从命,在笺上赋诗一首说:花深竹坞傍幽蹊,叶上秋光湿露低。
歌舞留人天半月,玉真何事楚云归。
花神也赋诗说:
金谯漏尽玉楼开,舞罢霓裳下楚台。
更忆人间秋色好,五云缥缈一重来。
咏诗完毕,花神凝视李暎叹息道:“良会短暂,后会无期;人天路异,情思阻隔。今日一见,大概也是夙缘,以后也不必有过多的烦思念想了。”说完,花神命随从备车,端着红烛在前面引路。李暎送到门口,还没走上十余步,见车马与人物,都已恍惚不见其踪影了。李暎赏玩花神的赠诗,得意地出示给人们欣赏,人们没有谁不为此事而嗟叹惋惜的。
园客妻
《列仙传》:园客,济阴人,相貌堂堂,品行端好。当地人都争相要将女儿嫁给他为妻,他却始终没有答应。园客年年种有五色香草,靠吃香草的籽实为生,如此也有数十年光景了。
有一天早上,园客看见一只五色蛾子,飞到香树的杪上停下来。
他便捉住它,用布包起来。后来,那蛾子生下了桑蚕子。蚕子长成蚕那天夜里,有位美女来到园客家,自称是园客的妻子,竟能说出那蚕的来历。园客和这位自荐而来的妻子一起收蚕,共收集到了一百二十头蚕。蚕茧每个都有瓮那么大,缫一只茧,要费六十天时间。缫完茧以后,园客夫妻二人都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直到如今,济阴人世世代代设立专门的祠室,祭祖桑蚕神。
贞妇显灵
蔡潮《重修清风庙记》:明朝武宗正德十二年(),黄严结讼者,乘船夜泊于清风岭下,船中有数人妄加议论贞妇,并吟诵诗词,以资诽谤谐滤。立刻天降狂风暴雨,船遭倾覆,那些妄议贞妇的人都被淹死了。后来,有人又胆敢对贞妇的名声亵玩冒犯,但都遇到了奇祸。
张果老
李复言《续玄怪录》:张老是扬州六合县的一个种菜的老头。他的邻居中有个叫韦恕的人,是南朝梁武帝天监年间从扬州曹掾任上退休回乡的。韦恕的大女儿到了婚嫁年龄,便请来乡里的媒婆,让她们去为他家大女儿访择佳媚。张老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到韦家门口等那媒婆出来。媒婆刚一出韦府,张老便拽住她,请到自己的破屋内,置办酒食招待。喝完酒,张老对煤婆说:“听说韦家女儿将要嫁人。鄙人虽然年老衰迈,但靠种菜灌园为生,衣食上也不发愁。希望您为我去韦家说媒,事成后定当重谢。”媒婆一听,竟大骂而去。后来有一天,张老又邀请那个媒婆来家,重提先前的请求。媒婆说:“你这老头子怎不自我掂量掂量一下,哪有官宦人家的女儿,肯嫁给种菜老头子为妻的?”张老再三请求说:“您好歹去给我说句话,如果韦家不肯,那我也认命了!”媒婆不得已,冒着受责骂的危险,到韦家去为张老说亲。韦恕一听,果然大怒道:“你这媒婆,是不是因为我家穷,你才如此轻视我家女儿?
”媒婆连忙说:“的确不是我该说这句话,全是被那老头子逼请,我不得不来转达他的心意。”韦恕对媒婆说:“那好吧!
你替我转告那自不量力的老头子,今日内拿出五百缗钱来,我就答应把女儿嫁给他。”媒婆出了韦家,将韦恕的话告诉给了张老。张老竟满口应诺。一会儿,张老便用车装着五百缗钱送到韦家。韦家人大惊失色。韦恕说:“我先前所说的话,只不过是想戏弄戏弄这老头。原想他不过是个种菜园子的老头,到哪里去弄这么些钱?我是考虑到他必定无钱,因此才说那些应允的话。而今没过一会他就把钱送来了,该如何是好呢?”说完,韦恕让家人偷偷地去探听大女儿的态度,哪知大女儿也不怨恨。韦恕感叹说:“这大概是命定的吧!”于是许婚了。
张老娶了韦氏为妻后,并没荒废园业,整天担粪锄地,上街卖菜,一如既往。韦氏在家做饭洗涮,了无愧怨之色。韦家亲戚对此婚事大为不满,都责备韦恕道:“你家固然不富裕,也没到把女儿嫁给种菜老头子的地步啊!既然嫁走了,怎么不让他们走远些,以免韦家丢丑呢?”有一天,韦恕置办酒席,请来张老夫妻二人。酒酣之际,韦恕稍微吐露让他俩远走他乡以避丑的意思。张老听后,起座说:“之所以我们没有立即去外乡,是因为担忧您们舍不得女儿,心存留念。如今,既然您们厌烦了,离开这里又有什么困难的。我在王屋山下有一个小庄园。我们明早就走。”第二日天刚亮,张老来韦家告别,并说:“他年如若相思,可让大舅于到天坛山南找我们。”于是,张老让妻子韦氏戴着斗笠,骑上毛驴;他自己则拄着拐杖跟随在后面。夫妻二人上路而去。此后绝无消息。
数年后,韦恕想念女儿,以为女儿跟着张老必定受苦,弄得蓬头垢面认不清原貌。于是,韦恕让儿子韦义方去约定的地点寻访。韦义方来到天坛山南边,正好遇到一个老农驾着黄牛耕田。韦义方上前问道:“请问这里有个张老家庄吗?”那老农赶忙扔下手中的鞭子拜礼说:“是韦家大公子吧!为何许久也不来呢?庄子离这儿很近,我为公子引路。”于是,老农引着韦义方往东去。起初,上了一座山,山下有水;渡过水,连绵不断地有十多处地方,其景色渐渐令人惊异,绝非人间所有。
忽又下了一座山。河水北边有一片朱户甲第,那里楼阁参差,花木繁荣,烟云鲜媚,鸾鹤孔雀,在其间飞翔徘徊,歌管乐声唆亮,悦人耳目。那位老农指着这一片胜景说:“这就是张家庄。”韦义方大为惊骇。一会儿,他们走到张府门前,门口有几多身着紫衣的仆人,拜引韦义方进客厅中。韦义方端详四周,见这里铺陈之华丽,从未见到过;又闻异香氤氲,遍满崖谷庄园。正凝想问,忽听珠珮声响渐近,走进两位青衣侍女说:“阿郎来了!”又见后面跟着来十多位青衣侍女。她们个个容色绝代,纷纷列队而行,似乎在前面导引着什么大人物。一会儿,见一人头戴远游冠,身穿朱绡衣,脚登朱鞋,徐徐进了门。有位侍女引韦义方上前拜见。那人风仪伟然,容色芳嫩。韦义方仔细一瞧,原来他就是妹夫张老。张老说:“人世劳苦,若在火中。身未清凉,愁焰又炽,没有一刻的安泰之时。兄长久在人世客居,有什么娱心说目的?您贤妹正梳头,她马上来拜见您。”随即让礼,请韦义方就坐。不一会儿,有个传女来说:“娘子已梳理完毕。”说完,韦义方便在侍女的引导下,到堂前与妹妹见面。这处堂屋是用沉香木做的屋梁,门用玳瑁贴饰,碧玉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