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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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我将一个哨子放在口边,猛的吹响。接着拉了孙登便向回逃。不远处黑塞与李氏兄弟奔了过来。诸葛恪与数名解烦兵统领也奔了过来。
便此时,四周簌簌之声不绝于耳,竟是数不清的毒蛇爬将出来。
我心头大骇,生平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蛇类,一见它们那长长的不断扭曲蜿蜒而来的身子,那尖尖的吐着火红信子的头,我就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乍起来。
孙登虽然生于江南,但却也没见过这样多的蛇,用箭只在地上乱射,眨眼前十余支箭便射的精光,可是蛇类太多,哪起得了什么作用。
我拉了一把孙登转身便走,与黑塞诸人汇合,可那些蛇看起来爬行不快,却是紧追不舍。身后已有几条距我不足数步。
黑塞是南疆人,知道其间要紧,大叫道:“殿下,丢下衣服。”
我把披风丢开。便此时,一头蛇如箭般飞起,正射在那披风上,张口撕咬,连连摆头。那披风落在地上时,已有数头蛇飞叮在那披风之上。我心下吃惊,不知还有什么可丢之物,正在腰间乱摸,忽然脚下一拌,扑得跌倒了。
我一跌倒,孙登也摔在地上。一条蛇飞扑过来。我在抽出宝剑,一剑将那蛇斩成两断。那断蛇在地下,犹自未死,不住的翻腾扭曲,蛇血溅的倒处都是,又腥又凉。
正在此时,另一条蛇扑至。我长剑在外,来不及收回,正在吃惊,一把角弓伸过来,半空一挑,那那蛇挑飞了开去。却是孙登。
我向他点头示意,心生温暖。此时二人同时对敌,也不顾不得两国两家,恩怨情仇,一意求生之间,竟感到甚是莫契。正此时,孙登脸上突露骇意,我回身一下,也是大惊,只这眨眼之间,却已是身处蛇群之中,再无法与黑塞汇合了。我二人背对背靠拢,各持兵器一时不动,只待那些蛇飞扑上来,能斩杀几条算几条。
眼见得围笼来的群蛇向着我们二人,纷纷高抬起头来,便要攻击。忽然半空里一声大喝,一团黄蒙蒙的雾气从天而降,呛得我与孙登不住的咳。那些蛇更是如被重击,纷纷乱了起来,向后翻滚攀爬,彼此缠绕,乱成一团。紧接着一个人从天上落了下来。站在我们身边,正是黑塞--原来他见我与孙登被围,让李氏兄弟四手互搭,把他半空中抛了过来。
他生在南疆,身上带着蛇药,一下洒出,群蛇退避不迭。
黑塞护在我们身边,大叫道:“山上风大,我这蛇药只能挡得一时,就被吹散了,快点火把来,用火烧这些鬼东西。”
护卫们答应着,分出一群人去寻火把,另一群人挥动兵器向群蛇斩去,向我们靠近。便此时,那蛇群之中,忽得立起一根柱子,大惊之下望去,正是开始孙登曾射过的那条巨蟒,此时看来,它的身形更是巨大,长足有三丈,三尖的头高高仰着,能到一个人那么高,身子来回摆动着向前游来,游蛇纷纷避开,给它让出一条路来。
黑塞也弯下身子,略带紧张的望着那蛇:“王蟒!”
“王莽?”我惊道,那是夺了我西汉江建立新朝的奸臣的名字。但随之明白这条大蟒唤作王蟒,便想起黑塞曾与我说过的夷人传说,这种王蟒是蟒中之王,是龙族异种,能驭百蛇,可怕之极。怎么这么倒霉被我们遇上了。
来不及多想,那蟒张开大口扑向黑塞,黑塞身形如电,闪不如发的退身一避,手中长枪一抖,已刺向王蟒口中。这一招是他执掌八阵图的杀招,一枪刺出,一往无前,我曾见他用这一招,将一株大树都刺穿了。而他手中那枪也是精工打造,锋利无比,一枪刺透王蟒喉,从颈后穿了出来。刹那间鲜血飞溅。我与孙登齐声喝彩。
可是那蟒生命力之强悍之极,若是其它动物,此一枪早不要了它的性命,但这蟒竟长啸一声,身子一盘,巨力陡发,一下子把黑塞缠住了,只刹那间,黑塞已是脸色铁青,再也抓不住长枪,眼见口角中鲜血流出。巨蟒之力极大,它可以将人的骨骼活活勒碎,然后整个的吞食。
眼见危机,孙登把弓弃在一边,纵身一跃,将那长枪抓住,向后一拉,巨蟒又是一声大啸,身形疾起,升起五尺多高,鲜血如雨般飞溅。孙登连人带枪被它一下子摔飞了出去。那巨蟒身子正横倒在我身前。我大叫一声,举起手中宝剑,向下斩去,正斩在那巨蟒的颈后。那巨蟒身子上长满厚厚的鳞片,适才孙登用箭都无法伤它。可是我的宝剑却是天下第一铸剑大师莆元的作品,这一剑下去,砍透重重鳞甲,直斩入二寸多深。
那蟒遭此重创,猛得把头一抬,一股巨力袭来,我却连人带剑被这它的肉身子硬生生撞到一边。可王蟒这一下痛上加痛,伤上加伤,狂性大发,放脱了黑塞,直向我扑来。黑塞如一袋米般倒在地上,挣扎不起。我只震得两臂发酸,几乎执不住长剑,急忙退开两步。却看那蟒再次扑下,我手中剑一抬,竟刺在那王蟒的上腭。此剑锋利无比,入肉直如插入一块豆腐,我的手全部送入了蟒口。蟒口里的鲜血沾了我一手。那蟒发起狂来,猛得咬下,我放脱剑柄,转身便逃。它将那剑咬合在上下腭之间,那剑竟从头顶插出来。可它犹自未死,身子在地上乱滚,直打得石飞沙走。
我才逃开数步,便见一条巨柱直砸下来,却是那王蟒一条巨尾,眼见我要被它打的骨断筋折,忽然一声大喝,孙登横枪架在我的身前。
巨尾砸在枪上,孙登一口血便狂喷了出来。
八“表弟!”眼见孙登受伤,我心痛已极,大声叫道。
便此时,李氏兄弟、诸葛恪等突破蛇阵,奔了过来,将我三人拖到一边,那巨蟒犹在地上翻滚,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方才停下,尾尖还自颤抖不己。
巨蟒虽死,余威犹在,好半天诸人皆不敢向前探看。
此时其余众蛇走了个干干净净,只余满地亮晶晶的粘液和横七竖八的蛇尸。
兵士们一拥上前,把这片地方包围起来,拿着火把四处照着,见到残余的蛇类便将手中的兵器猛挥下去。
诸葛恪望着那巨蟒,叹道:“此为神龙之属啊。今日竟丧在世子与太子之手,实乃天意。当年高祖斩蛇,路遇老妇人哭道:赤帝子杀了白帝子。今日之事,与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及答话,先检查孙登之伤,却只是脏腑受了震荡,问题不大。倒是黑塞被巨蟒缠住,光肋骨就断了三根,身上的擦伤,挤伤更是数不胜数,小心的为他接正断骨,让兵士们做个担架,把他架在上面,抬回白帝城。
诸葛恪也安排众人抬起巨蟒,敲敲打打返回。我与孙登并马而行,一路说笑。此战说来极险,差一点我与孙登便交待在这里。经此一役,我们的感情也似更亲,想起前些天互相算计的样子都有些好笑和后悔。
白帝城中诸将都知道我们去打猎,谁也没想到我们会打来这样大的一个家伙。赵云等老诚持重之人听说此事,后怕的不得了,连连责问护卫之人为何会离开我们。不过当着东吴客人的面,却又不好多说,只私下对我说,殿下千金之体,不应轻易涉险之类的话。
其实我心中也是后怕,但看江东这些人,胆色非常,却也不想让他们给比下去。这个时代的人,大都有几分疯狂,其中以孙家为最,当年十八路关东诸侯徘徊不前,孙登的爷爷孙坚一个人引军西向,打得董卓望风而逃;而他的大伯孙策更是天纵英才,被目为江东小霸王,若不是华年早丧,谁都不敢想象他的将来;而他的父亲虽然三分天下有其一,似乎是个太平天子,可他也曾独自射虎,勇名卓著。
不过,从此事,我也似乎发现了孙家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太傲气,太爱冒险。虽然这两点在孙权之后变得含而不露,但却流淌在孙家的血液里,无法抹去。这是长处,也是短处。
孙登一路上眼睁睁看着那条巨蟒,甚是喜欢,我于是当众把此蟒交给了他。事后,诸葛乔对我说:“太子与孙世子合力斩蟒,却交于他一人之手。而人们常把此事以高祖斩蛇做比,感觉实在不好。”
“你是说此蟒比做江山,我这一让,似乎暗喻两国共努力,却让他们得了江山么?呵呵,笑话。一条蛇如果能代表江山,那为什么是统治天下的是人。有德有能,便是布衣也不会被人轻视;无德无能,便如袁术那样四世三公手持传国玉玺也难逃一死。我此次让出此蟒,其实我就是想让他们自己有这个感觉,感受到我的大方和实在,觉得和我合作,未来会给他们绝大的好处。一条蟒来换他们的信任,值。至于涉及到江山,我不会对任何人放手的。”
诸葛乔释然,道:“殿下胸襟之广,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及。不过,孙登其人,虽然年少,却是处事稳重,不畏艰险,敢担大事。日后怕对太子有较大危胁啊。”
我笑了:“看来关凤的魅力当真不小,让你也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你不用解释,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孙登其人不错,我很喜欢,特别是最后他代我挡那巨蟒,自己被震出血来,我很感激他。不过天下大事,不是私人情谊所能左右的,在这一点上,我与孙登,都分得清清楚楚,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就不配分别做季汉和东吴的继承人。不过,我不是周郎,眼见先生才高,曹操未灭便来坏先生性命。那样的事情我是做不出的。何况东吴孙权精力正盛,数十年内孙登还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就算是他能起作用,此时却也是针对曹魏,而不是背信仰攻有三峡天险的我们,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曹魏灭后的天下如何,我虽然不敢自大,但有你们帮着,我还不会差于孙登。”
诸葛乔被我说得笑了:“如此倒是我小气了。殿下既有如此自信,我又何苦当小人。”
他离去时转身问了我一句:“孙夫人已归,太子也该抽时间去探视一下,否则似乎不近人情了吧。”说完不待我回答,已自去了。
我不由沉默,早没有处理政事的洒脱。
我不是不想去见孙尚香,但是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如何来见她。在东吴她对我说的那句残忍的话,让我至今无法原谅。她不认我这个儿子,我怎么来认她这个母亲?
我曾想过以残忍来回报她的残忍--在一间大宫殿里,我盯视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在地上瑟瑟发抖,却志得意满的冷笑:“你不做我刘家人了,不做阿斗的娘了,你逃得掉么?”然后当着她的面,用皮鞭狠狠抽打周善,听着周善的惨叫,看着她的发抖,我却哈哈大笑。
我也曾想过这样的情形--一见面,五六年的思念在心头奔涌。我扑倒在她的怀里,痛哭失声,求肯她愿谅父亲的再娶,求肯她忘掉周善,我们忘掉不快,回到从前的日子。
我还曾设想过放她与周善一马以全她昔日待我之情……还曾想过悄悄杀死周善然后把她囚起来以免她改嫁的丑闻败露令季汉蒙羞……但是,我终于狠不下心肠,既下不了毒手,也不能放手。她,曾经是我的母亲,曾经待我极好。我当年在她离开时曾说过要接她回来,她还笑我只是个孩子。我现在实现了我的诺言,尽管这诺言早已变了味道。
我问自己,我是不是有些孩子气了,把她硬接回来,会不会太残忍。可是一听到诸葛瑾说她在江东日夜思念我和父亲,我就没办法不恨,没办法不说出让她回来的话。
她曾伤得我那样深,我又怎能让她在江东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我在门外缓缓走动,心潮起伏不定。连诸葛乔都觉得我该去看她了,看样子我是躲不过去了,那就看一看她去。我起身向孙尚香的下处去,身旁李氏兄弟紧紧跟随。
一路前行,我的心不由自主又跳起来,我暗恨自己,想说句话放松一下,一张口竟然说道:“黑塞在哪里养伤,我们去看看他。”
一行来到黑塞养伤之地,看黑塞精神好了许多。我坐在他的旁边,问道:“黑塞,好些了么。”
黑塞还是那样硬硬的听不出表情的汉话:“殿下,好多了。”
“今天的大蟒出现的真怪,还好你伤得不重。”
“是,少主,这王蟒本来这里没有,真怪。”黑塞道。
“什么?这王蟒本身不产于此地么?”我一惊,一把抓住黑塞的手,抓的他一皱眉,我赶紧放开,转身对李晟道,“去找四叔和诸葛乔来一下。”
“是啊,殿下,这王蟒本是南方障气四合的密林中才有,只有南蛮土人才能进入它们的领地。而此处却从来没有见过。”
不一刻,四叔和诸葛乔进来,我让黑塞把适才的话再说一遍,然后道:“此次遇险看来不是偶然,而有贼人设计的,想不到我们去打猎,反而让人用野兽来猎了我们,今日若非黑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