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如虹-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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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在哪?我要带她走!”我径直往屋子里闯。
黄金麟趾高气扬的伸手拦住我,“顾惜朝,你休想在傅家撒野!”
“你也知道这是傅家?”我冷眼相加,“那你这个姓黄的在这里狐假虎威的干什么!你说我是吃软饭,难道你就不是?”
“你——”黄金麟气得一对小眼睛快瞪了出来。
我扭头看傅宗书,“傅先生,你好歹也是政府高官,若是不想被所有人都知道你封建顽固干涉子女婚姻自由还做出软禁女儿这种事,你最好马上放了晚晴,否则我可以让你一天之内在上海名誉扫地!”
“好大的口气!”老狐狸倒是气定神闲,“我知道你们新闻界很厉害,但是我也告诉你,你若是敢在报纸乱写一个字,我就封了你们的报馆!”
“哼!”我不以为然的冷笑,“你以为你们权力大就了不起吗?上海不只我们一家报馆,你有本事就把上海所有报纸都封了!”
“你——”傅宗书指着我,瞪着眼睛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结果,最后妥协般的缓和了一下脸色,“好——你想做我女婿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
“你还想收买我?”我立刻打断他,大声质问。
“你们的《明报》虽然创办不久,但在上海报界声誉很响,如果你们肯将《明报》归到我们的派系之下……”
“我在《明报》的发刊词里就讲过,我们绝不接受任何方面有形与无形控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反正大家都是抗日的,如果《明报》变成我们的直系报刊,岂不是多了个大树乘凉,何乐而不为呢?难道你们就不怕‘七十六号’找你们麻烦?”
“哼哼!”我笑得很是不屑一顾,“只怕你们这棵大树也不怎么可靠!国舅爷宋先生的《大美晚报》不是一样被‘七十六号’找麻烦?CC派的《中美日报》不是一样被‘七十六号’恐吓?只能说你们堂堂国民政府居然斗不过汪氏的‘弄堂政府’!还好意思说给我们乘凉?!”
“顾惜朝!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老狐狸怒了。
“就是在报纸上,我都敢这样说!”我毫不动摇,“既然你也说大家都是抗日的,那我们的报纸归不归到你们派系之下都没什么分别吧?”
“你说的好听!”老狐狸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们这些声称自由派的报纸总是向着共匪,对他们是褒多于贬,对我们就完全相反!”
“我们只是实事求是!谁做的对我们就会支持谁!”我瞪着傅宗书,眸光锐利,“若是有人假抗日真投降还向自己的盟友放黑枪,你休想我们会替他说好话!”
老狐狸的脸彻底黑下来,“你这么顽固不化,休想带走晚晴!”
“你们挡得住我吗?”既然谈不拢便只有硬闯了。
这时从门里呼拉闯进十几个保镖模样的西装男,瞬间十几管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我看你有什么本事闯进来?”老狐狸笑得得意。
“哼!”我冷笑,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枪口了,我飞起一脚踢倒离我最近的那个人,顺手抢了他的枪,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刷的把枪直指傅宗书。
“顾惜朝,你没胜算的!”老狐狸仍旧气定神闲。
“那就试试看!”我必须带晚晴走,我别无选择,哪怕是铤而走险,事实上,我确实没把握躲过这么多枪口,但我相信傅宗书还没这个胆子乱杀人。
正在我思忖着该从哪里下手的时候,又一个西装男急匆匆的闯进来,“傅先生,有个叫戚少商的人说要见您!”
我一惊,少商?他怎么来了?
“戚少商?那不是你们《明报》的当家吗?来的正好,请他进来。”傅宗书挥了挥手,一群人放下了手里的枪,我也缓缓的把枪放下。
戚少商走进来的时候,礼帽,风衣,胡茬子,颇有点黑社会头头的气势,不知道腰里有没有别着枪?
气氛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剑拔弩张,但他看了看我,仍是深深的皱了皱眉,然后走到傅宗书跟前,摘下帽子礼貌的笑道,“你就是傅宗书先生?我有些事,想跟你进去谈,怎么样?”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老狐狸趾高气扬。
戚少商笑得很灿烂,“只怕这些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对您的影响会很不好。”
傅宗书面上闪过一丝心虚,犹豫了片刻,“好,你跟我来。”
“等等!”戚少商回头看看我,“你要保证你手下的人不会伤害我的同事!”
“只要你的同事自己不乱来,我保证他没事!”傅宗书看了我一眼,甩下一句话转身向里间走去,戚少商也跟了上去。
“少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是担心。
他走过来捏了捏我的手心,低声说道,“乖乖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来!”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想我或许应该相信他。
戚少商和傅宗书、黄金麟进去之后,我就在客厅里与十几个西装男大眼瞪小眼,我也想是不是可以趁机冲进去找晚晴,但又想到戚少商的话,我还是忍了忍没有动。
半个多小时之后,戚少商和傅黄两人走了出来,那两人黑着脸看上去很不爽,而戚少商则笑着冲我眨眨眼睛,我紧绷了半天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下来。
不一会儿,晚晴从内室走出来,一见我就兴奋的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惜朝——”晚晴又是喜悦又是忧愁,嘴边带笑眼中又是泪光闪闪,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赶紧安慰她,“没事了,晚晴,我带你离开。”
“你们走吧!”傅宗书黑着脸挥了挥手,旁边的黄金麟脸色也难看到极点。
“多谢了!”戚少商笑着说了一句,便拉起我和晚晴出了傅家的门。
晚晴的脸色很不好,毕竟和家人搞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而她会落到这种田地,都是因为我,她把她一生的幸福交到我一个人的手上,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辜负她。
“傅小姐不要回医院了,跟惜朝一起到我家去吧,”戚少商说,“这样比较安全一些。”
“叫我晚晴就行了,”晚晴答道,“戚先生,麻烦你了!”
我的心里仍然很多疑问,“少商,你是怎么……”
戚少商却赶忙打断我,“回去再说。”
回到戚少商的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们把晚晴安置在一楼的客房,然后他跟我进了我的房间,我便迫不及待的问他,“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傅宗书的?”
“很简单,我有他和日本人秘密来往的证据,有这个把柄在我手上,他当然对我言听计从了!”
“什么?你真的有他和日本人来往的证据?”我简直不敢相信。
戚少商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他岂不是……”早就知道傅宗书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做出卖国的事!
“所以我才不让你在晚晴面前提这件事。”戚少商说,我感激的看了看他,的确,若是晚晴知道了,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但我立刻想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少商,你让他知道你有他做汉奸的证据,他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吧!”戚少商胸有成竹的拍拍我的肩膀,“我对他说,如果他敢对我不利,我的朋友就会把证据交给军统,到时候军统势必会锄奸,他一定死的很惨。所以,我相信他不会乱来的。”
“戚少商!”我大声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一愣,通常我连名带姓的叫他,如果不是开玩笑,就一定是很生气。
“连军统都不知道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都跟什么人来往?你到底在做什么事?”
他被我一连串的问题轰炸的呆了片刻,才特别无奈的捧起我的脸捏了捏,“你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我挡开他的手,不吃他这套。
他只有继续解释,“我会知道傅宗书的秘密,是因为那一次在巡捕房黄金麟陷害你,所以我才特地调查他们的。因为我怕他再加害于你!换作其他人我不会理的,但是威胁到你的安全我就不能不理了!”
我心里一暖,但脸上还是冷冷的,“调查?你是记者不是特工好不好?!”
“调查研究是记者的基本功来着!你的大学课程怎么学的?!嗯?”他宠溺的点点我的额头,我不服气的躲开,“那我们该怎么办?任由傅宗书卖国作汉奸?”
“你也说了,我们是记者,不是特工,这种事就交给军统去烦吧,我能查到的他们早晚都能查到。”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傅宗书和黄金麟毕竟是晚晴的家人,我不想让你烦!”
“少商,谢谢你……”能为做到这种地步,我却除了说句谢谢再不能报答他什么。
“跟我还客气什么,傻瓜!”他又捏捏我的脸,“不早了,休息吧!”
“你还要回报馆吗?”看他要走,我急忙问道。每次见他转身离开,我的心里总是依依不舍。
“不用了,我把工作都交给红袍和曼妮了。”
“你对她们还真放心啊!”
“喂,你又吃醋?”他凑过来,得意的笑着,和我鼻尖碰着鼻尖。
“滚开!”我推开他,什么时候了,还只会我开玩笑!
“惜朝——”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变得认真又沉稳,“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我当然记得,记得他说只要我愿意他便可以放下一切,记得我们的拥抱亲吻,记得我郑重的用力的点头……可是记得又如何,醉了的时候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但清醒了之后,看清目前的状况,我还有的选择吗?
“那天我喝得太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说过什么吗?”他抬起眼睛直视着他,努力做出诚恳的样子。
“惜朝……”他的眼神暗了暗,两个字念得有气无力,我知道,我这样说让他很失望。
“什么都别说了,”我及时阻止他,“我把晚晴从她家里带出来,我已经别无选择。”
“我明白……”他站起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惜朝,我会祝福你的……”
戚少商走后,我却根本睡不着,于是找了本书来,却又看不进去,心里烦乱不堪,忽然瞟到桌子上有包烟,想必是戚少商不知什么留下的,我自己是很少抽烟的,但此时,我却忍不住抽出一支,又翻箱倒柜找出打火机,点上烟靠在窗口抽了起来。
“咳……咳……”我呛的直咳,真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爱抽这种东西。
然而我却一边呛的眼泪汪汪一边自虐似的不放弃的猛吸,空荡的房间,有种叫做寂寞的情绪随着一丝又一丝吐出的烟圈蔓延。
原来,他不在身边的每一刻,都让我感到如此的孤单难耐。
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抽走我的烟,“不会抽就不要抽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也跟我一样,难以入眠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责怪和心疼,我却负气似的背过身去不看他,闷闷的说,“我睡不着……”
我没有听到他说话,却感到他的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另一手却探进我的腿弯,接着我的身子忽然一悬空,我竟是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捶打着他的胸口抗议,他不理,抱着我径直走到床边把我轻轻放下,俯下身子吻了吻我的额头,“惜朝,睡吧!”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肯移开视线,眼睛大大的睁着就是不肯乖乖睡觉。
他无奈的一声叹息,捧起我的脸,温柔的吻我的眉眼、我的鼻尖、我的脸颊,接着热吻落到唇上,我们都无法自控的冲动起来,他爬上床整个人压在我身上,舌头探进我的口中,深深的汲取我口中蜜液,我任由他肆虐的舌扫荡我口中的每一寸领土。
然而当他的手摸索着探进我的衣领时,我突却然想到,晚晴就在楼下,我们后天就要结婚了,而我,却在和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这怎么可以……
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冷水,我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他,“少商,不要这样,我不能……”
他的眉头皱得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浓浓的失落让我很是不忍,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恋恋不舍,但最终他还是离开我的身体,站起来要离开。
他一个背转身的功夫,周遭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连窗外的路灯光都不见了。
又停电了?
黑漆漆的迷雾中,心中的渴望却异常的明显。我不禁想起曾经在熄灭的路灯下第一次深情的吻,第一次让我的心那么明白的看清楚,我竟是愿意和他一起万劫不复……过往种种涌上心头的时候,我忽然很想象上次那样对他说,“少商,留下吧”,但是,这一次,我没办法说出口,如果他要走,我不会阻拦。
他却转过了身,我不知该喜该犹,“惜朝——”他坐回我的床边,双手撑在我的两侧,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似乎总是带着轻轻的回响,“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记得我们那天说过什么吗?”
“我……”我支支吾吾的不知是否该对他诚实。
“你一定记得是不是?”他却急急的接道,“我说过,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愿意放下一切,那天你是点了头的,那么现在呢?”
“那天我喝醉了……”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