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齐出走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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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戈里也坐下来帮他的忙,拉比齐几乎忘记了他应该告诉他的事。在这同时,穿黑外套的人走开去修那辆车去了。
至于吉苔和那几个男女牧童,他们牵着马儿到草地上去了。
格里戈里和拉比齐
当拉比齐和格里戈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说道:“格里戈里,我尽量把缰绳修好。然后你就赶着马远走高飞。不管你干什么,千万不要回到你的村子里去。因为他们正在等着要打死你。”’
格里戈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望着拉比齐的那双皮靴。他现在懂得了,庄稼人已经知道,他和那个穿黑外套的人是小偷。
拉比齐又试子试,说;“格里戈里,你的母亲托我带了一件东西给你。但是在你答应我的要求以前,我不能把它交给你。”
“你要求我答应你什么?”格里戈里问。
“离开那个穿黑外套的人,尽量跑远一点,找一个使你学好过诚实生活的地方呆下来。你生病的母亲特别叫我带给你这个讯息。当她托我把这件东西带给你时,她哭了。”
拉比齐把那块手帕和银币从袋子里取出来,交给了格里戈里。
格里戈里看到他母亲的手帕和那块银币以及听到她的嘱咐的时候,他的心软下来了,他觉得好象他又变成了一个孩子。这种情况也经常在成年人中发生——当他们记起他们的母亲的时候。
不过格里戈里没有时间再和拉比齐谈下去,因为那个穿黑外套的人回来了。格里戈里把手帕塞进衣袋里,低声说,“请把缰绳修得牢牢的。愿你一切都好,我的朋友。”
这时那个穿黑外套的人来了。
“缰绳修好了。”拉比齐说。他刚好把这件工作完成。
“把马儿赶快牵过来。”穿黑外套的人喊着。
吉苔和那些牧童把马儿牵过来,有一匹马是黑色的,毛亮得发光,鬃毛和尾巴也都很长。
“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它了。”吉苔看见它被套上车辕,叹了一口气说。
“你这个小蚱蜢,我倒不这样想,”穿黑外套的人反驳着说,“它到什么地方去,你大概也会到什么地方去!来吧,不要废话,我们要走了!”
他跳上车子,格里戈里坐在他旁边,愁眉苦脸的。
“这是个好兆头,”拉比齐想,“假如他还有愁眉苦脸的感觉,那么他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好人。”
穿黑外套的人响丁一下鞭子,马儿就以敏捷的步子出发了。拉比齐、吉苔以及其他男孩和女孩在后面凝望着。
一个牧童说:“他们跑得那样快,是因为他们感到良心不安。”
“他们喜欢怎样快就怎样快,随他们去吧,”拉比齐说,“我不想再见到那个穿黑外套的人。”
“唔,如果世界是象你说的那样大,我想你是不会再遇见他的。”吉苔说。
“当我想再找到我的这双皮靴的时候,世界似乎是大得不得了。不过现在,当我害怕再遇到那个穿黑外套的人的时候,世界又似乎是很小了。”拉比齐说。
他们都围着火堆坐下来。拉比齐取出肉和糕饼。由于他们有七个人,他的袋子很快就空了,看上去再也不象野黄蜂那样鼓了。
在一个烟囱旁的角落里过夜
拉比齐、吉苔和几个放牧的男女孩子闲聊了好大一阵——全是关于发生过的——些事情。夜幕很快就下垂了。他们得把奶牛赶回家。
不过这些孩子们要聊的事情太多,而且坐在火堆旁边又是那么舒服,他们一直没有注意时间。
最大的那头白母牛来到小密西诃身边,舐他的一双赤脚。
她的意思是说:“咱们回家吧,密西诃。”
密西诃抬头一瞧,发现太阳已经落了。
“怎的,天已经黑了!”他叫出声来。其他的孩子都跳起来,尽快地把奶牛赶到一起。
“我们到哪里去?”吉苔问拉比齐。
拉比齐也不知道,再回到路上去已经太晚了。但是他们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过夜。拉比齐苦恼起来
可是吉苔想起子一件事情。在这天早些时候,她见到过拉比齐的钻子和麻线。她当时就想,这些东西可能有用。
“可以向他们说,你可以把他们家里的凉鞋修好,”她偷偷地说,“那么他们也许就留咱们过夜了。”
拉比齐照她的话办了。不过他心里感到有点惭愧,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能想出这样一个主意。果然那些放牧的孩子答应留他们在家过夜,他们就一同回到村里去。村子离这里不远。
奶牛都在前面走,她们脖子上戴着的小铃铛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邦达施在她们的腿子周围跑,真好象是个牧人的看守犬。在这些奶牛后面走着的是那五个放牧孩子、拉比齐和吉苔。
拉比齐肩上栖着吉苔的鹦鹉,他已经和它交成了很要好的朋友。鹦鹉在那天好几次听到了格里戈里这个名字,所以它也就记住了这个名字。不过鹦鹉只是用舌头而不是用脑子学话。这只鸟儿一来到村里,见到人就喊:“格里戈里,晚上好。”当然,大家都笑起来,名字叫作格里戈里的人也好,不叫作格里戈里的人也好,都是如此。由于这个缘故,拉比齐和吉苔来到村子以后,就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这一群孩子来到一个院落。拉比齐答应密西诃的父母,第二天一定把一家所有的凉鞋修好。全家的人都说他和吉苔可以在这里过夜。其实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会留他住宿,庄稼人对穷苦的孩子都是很和善的。
吃完晚饭后大家都去睡觉。
孩子们都睡在烟囱旁的一个角落里。这里的空间还不算小,冬天温暖,夏天凉快。虽然他们得四个人挤在一起,但他们睡得很熟。吉苔的鹦鹉则呆在上边梁上吊着的一个篮子里。
“这是一个绿猫头鹰,”密西诃说,“它的嘴简直象一个巫婆的鼻子。我相信,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它可以把我们的心叼出来。”
密西诃的祖母也有同样的看法,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要把它关在篮子里的缘故。
在睡着以前,拉比齐想计算一下,他现在离开“老瞪眼”师傅有多远。距离还不算太远。他可以花一天工夫就回到那里去,虽然他来到这里却花了五天的时间。原因是,他有吉苔在一起,他不能走得很快。不过他做梦也不想要把她丢掉而只和邦达施在一起旅行。他很高兴他们还没有赶上她的老板和马戏班。不过迟早他们会赶上的。
拉比齐躺在烟囱旁的角落里,苦恼了好一阵子。
他想,“苦恼又有什么用呢?格里戈里就在我的鼻子底下滚进那条沟里去了。为了找到他、交给他那块手帕,一直苦恼它十年,也未必会有这样的机会。”
这样一想,他就睡着了。
这屋子里所有的人现在都熟睡了。虽然密西诃和他的祖母十分相信,梁上吊着的篮子里关着一个巫婆,他们却比任何人都睡得好。
拉比齐出走记七、旅途的第六天
小鞋匠和乞丐雅娜
天一亮,拉比齐就从烟囱旁的那个角落里起来了,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不过密西诃的爸爸和妈妈已经外出干活去了。谁也没有庄稼人起来得早。
拉比齐一起来就拍着手,把孩子们都喊醒:“快醒来,把你们的凉鞋交给我。不要再睡了!”
孩子们从烟囱边的角落里溜出来,迷迷糊糊的,睡意仍很浓,全身发痒,象刚出窠的小鸟一样。
不到一会儿工夫,拉比齐面前就攒了一大堆凉鞋。
“我最好开始修理。”他想。
太阳已经出来了。拉比齐在屋前找个阴凉的地方摆开他干活的家什。
他一开始干活,心里就别的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想着手头的活计。
吉苔不喜欢干活,因此她让拉比齐忙他的事,自己就和村里其他的女孩子去玩“跳布”的游戏——也就是跳越过村妇铺在草地上晒白的布。当然她跳得比任何女孩远,因为她在马戏班里什么也不干,只是成天学跳。她可以一口气跳过三条布,然后在第四条布的中间落下来。很幸运,这些布的主人没有瞧见她。
拉比齐干活,吉苔游戏。没有多久,一个讨饭的女人雅娜也来到村里了。
当她看见拉比齐的时候,她感到很奇怪,这样一个小娃娃,穿着那么高的长统靴,居然在村里摆起一个鞋匠摊子来。她问:“你能为穷苦的老雅娜补一双鞋吗?”
“当然可以!皇上大人既然派我到乡下来帮助人,有人需要,我自然得帮忙。”拉比齐说。
“如果真是这样,他能再多送几个这样的人下来,那倒很不错。”老妇人说。
“大家倒是希望多有几个这样的人下来,不过谁也不愿意下来,只有拉比齐这个徒弟——那就是我。”
这当然都是一些废话,不过这却使得这位老妇人大笑起来。在此同时,拉比齐马上就开始修补她的鞋。
于是雅娜便坐下来和他聊天,告诉他,她走过的三个村子里所发生的事情。
“好孩子,你只能在白天旅行。昨天晚上,离这儿不远的一个树林里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有一个人带东西到市集上去卖,忽然来了几个强盗把他的东西抢走了。他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强盗们却赶着车子扬长而去了。”
拉比齐不喜欢听这样的事情。当你在旅行的时候,你总不愿意听发生在别的旅客身上的一些可怕的事情。不过老雅娜告诉他的事却是真的。她什么地方都去,所以她什么事情都知道。
在市集上
到了下午,拉比齐对吉苔说:“现在正是我们起身离开的时候了。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而且我们还得找到你的老板。”
“我改变了主意,拉比齐,”吉苔说,“我不愿意再回到他那里去。”
拉比齐听了这话感到很高兴。他懂得,这意味着他得照顾她,但另—方面,他至少可以不再是孤独的了。
拉比齐告别了密西诃和他的哥哥,感谢他们的父母,离开了。
他们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大城市。
这个城市是那么大,它有一座双塔大教堂,还有十个小教堂,每个教堂上也有一个尖塔。它有一百条街。人们在街上熙熙攘攘地来往,象蚂蚁一样。每条街有四个角落,每个角落里站着两个警卫。
不过拉比齐和吉苔没有去探讨这一百条街。他们走过一条街,发现一个大的市集,那里人们正在做买卖。
市集上有大大小小的两百个摊子。你可以在那里买手绢、黑上衣、蓝色陶器和金黄的瓜。这里还有蚊声和吹哨子的尖叫声,因为人们也在这里买玩具。
“啊,这里真好玩1”吉苔说,“我们在这儿呆一会儿好不好?”
“瞧!只要她一看见这个市集,她就要说这样的话。”拉比齐想。不过他不想使她失望,就温和地说:“我想在这里呆得太久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吉苔问。
“因为‘老瞪眼’师傅可能在这里。一般他是不赶集的,不过在我离开他的头几天,我听见他说过:“我将去赶下一次的集。赶集对我并不一定就全是倒霉的事。”’
“为什么赶集对他是倒霉的事?”吉苔问。
“我不知道。不过他常常说,倒霉的事总是从集上来的。所以在这里呆久了不是好事。我们可能遇见他——我们也可能遇见那个穿黑外套的人。谁知道,也许你的老板也在这里呢,连同他的马戏班一起。”
吉苔摇了摇头:“为什么他们大家都会在这儿?”
“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人一多,什么人都可能在这儿出现。”
“废话!”吉苔嘲笑起来,“维也纳的人比这里还要多得多,‘老瞪眼’师傅和穿黑外套的人就不会去维也纳。”
拌起嘴来,拉比齐赛不过吉苔,因此他就不想再和她辩论下去了。
他们就在集上呆下来。这样做是否明智,只有到了晚上才知道。在这以前,市上的喧闹声是那么大,人们不可能想到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编筐子的人
吉苔和拉比齐在集上玩得很过瘾。后来他们来到一个特别热闹的地方——比什么地方都热闹。这儿有两个编筐子的人。
其中一人有一个带有篮色和白色条纹的大帐篷。帐篷里摆着一行一行的筐子,颜色发黄,象金子一样。上面又挂着成行的筐子,有红颜色的,蓝颜色的,大的小的,杂色的和金色的。正中有一个大箩筐,大得足够装一个人。
“来买呀!来买呀!”编筐的人站在他的帐篷面前叫卖,“卖筐呀!卖筐呀!金子编的,缠有丝带呀!”
当然,人们围集拢来,象蜂子一样。大家都被他的叫卖声和涂着金黄色彩的筐子吸引住了。
不远的地方另有一个编筐人坐在地上。他很穷,没有一个帐篷,他就坐在一个袋子上。在他身边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