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死亡谷的女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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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死的那个土佐山田来的人,过去和我是邻居。”
于是,阿惠便对酒匀讲,盐尻是和自已丈夫北村昭雄一个村的,又是小学同学,他于去年10月份左右开始,经常来东京。由于没听说他在东京还有其他熟人,于是警方认为他会不会是来找阿惠的。
吃茶店中有暖气,空气十分干燥,酒匀喝了一口果汁后问道:“但你实际上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对吧?”
“那当然了。好像盐尻先生也不知道我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呀。”
“如果那样,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是埃可是……警察问我那一天的‘不在现场证明’。可那天晚上我是一个人呆在三田的公寓里,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听说警察去了高知,在那儿调查完之后还要来找我,我心里有点儿害怕……”“可这件事……”酒匀微微有点犹豫。
“别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吧?比方说,如果你这方面有杀害盐尻先生的理由,警方在任何时侯都会追查作的‘不在现场证明’的;但如果仅仅是过去是邻居,而最近又没有什么接触……”“是呀,这个……我们真的一点儿接触都没有。只是,盐尻先生对我说过一句关于前年事故的话,很奇怪的……”“噢?”
酒匀稍稍皱了皱眉,然后盯着阿惠等着她的下文。
去年秋天,阿惠和酒匀在赤坂的北欧风味餐馆会面时,她只是说了爆炸事故使家中的四个人不幸全部遇难。
而这次她不得不对酒匀讲,其实在爆炸现场没有找到自己丈夫的遗体痕迹,目前警方下的结论仍是“调查中”。
由于看到酒匀对此井不感到意外,于是阿惠心中不觉一惊。
“那盐尻先生说了一句什么令人奇怪的话?”
酒匀认真地问道。
“啊,是这样的……”
阿惠真不想从头说起,但事到如今,她也只好问到哪儿就回答哪儿了。
“——从事故的前一天晚上北村先生就不见了?那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
“他当然在家里呀!事故发生的当天早上,我丈夫还和平常一样开着我家那辆轻型客货两用汽车把全家拉到了矿山呢!”
“那么你没有注意到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酒匀又问道。
“那全都是警察的胡乱猜测吧。他们说北村和我合谋,他头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让我特意呆在家里,然后他在炸药装置上做了手脚,把我家三口人全部炸死……”“他们找到了什么根据?”
“没有,什么根据都没有……”
阿惠反驳道。
“是不是那座矿山的采掘权是你们夫妇两人?那座矿山是不是储存量很大?”
“不,采掘矿山的权利是我们五个人共同的。”
“事故之后就封闭了矿山?”
“是啊,我一个人哪有力量和心思呀!就那么扔着,我一个人来到了东京。”
“你丈夫和你父母关系不好?”
“不,关系还是可以的……”
“你们夫妻之间呢?”
“我觉得……还可以吧。”
阿惠的目光向一边望着答道。
“你父母有人寿保险吗?”
“有。父亲是200万日元,母亲和弟弟……”“嗯——就你讲的这些,我觉得还不足以让人怀疑你与爆炸事故有什么关系。你对盐尻先生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这个……”
“你没有直接听过盐尻先生讲过什么吗?”
“没有……”
大概酒匀不希望听到这句否定的话吧,他还是直呆呆地盯着阿惠。
“不过……只是去年我和相庭先生、阿俵先生三个人回高知老家时,我去扫墓时他突然出现在墓地,然后说了好些不好听的活。”
“他怀疑北村先生的行动?”
“对,他说昭雄那家伙不定躲在那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当时他就说了这些话吗?”
“是的……”
“那你在高知停留期间,他给你打过电话、见过面或以什么名义敲诈过你吗?”
“没有,他倒没干这些……”
“别的还有什么?”
听到这儿,阿惠不禁叹了一口气。前天她心里发慌,没有底儿,便连忙给酒匀打了电话,约他和自己谈谈,然而关于高知和硅石矿山的事她并不想涉及。
但她被酒匀“巧妙”地“诱供”了,结果自己不得了一点点“上了钩”,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如果想彻底隐瞒,就不应当和他商量了吧……“实际上,我住在高知的旅馆时,一个叫土井的人打来过电话,说有一件必须只对我一个人说的事情。但当时我心情不好就挂断了,而第二天那个人就……”于是阿惠便对酒匀讲。在第二天的矿山旧址的悬崖下找到一具摔死的尸体。经查,死者系叫土井元次的东京的一名矿山工程师。
这次酒匀明显地显出感到意外的样子,他微微张着嘴,紧紧地盯着阿惠。
“那是去年9月作第一次回高知时的事?”
“是埃来东京后我是第一次回老家。”
“我和你谈话,在赤坂那次,也是第一次,是去年10月的事儿。我记得那时你说过带着阿俵他们一块儿去了高知,可关于死人的事情你一点没有说呀!”
阿惠点了点头。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案子,可这名律师却对这么一件小事都记得如此清楚……“那时死者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所以警方当时认为也许是一名旅行的人不慎失足摔下悬崖身亡的……我和先生见面是2日吧,在那两个星期后才弄清楚了身份,是南国署的警官打来的。”
“你不认识土井这个人?”
酒匀又问下去。
“不认识,一点都不认识。”
“电话里他要说什么?”
“不知道。”
“能想象他会说什么吗?”
“不能。”
阿惠忍着酒匀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次的土井事件与这次的盐尻事件有关系吗?”
“噢,这个我还没有听说。不过,池袋署的警察去高知了,也许会从当地弄出什么新的线索来……”“反正我看基本的内容都没有必要担心,从各方面来看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酒匀用十分明快而肯定的语气对阿惠说道。
“事件发生了,对警察来说这就是他们的职责,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责任进行调查,如果一见证明了被调查人与事件无关,自然会失去兴趣,那么你还会回到和过去一样的平静生活中去的。”
在阿惠成为相庭的养女之前,她也曾给酒匀打过两次电话。向他介绍情况,并征询他的看法,而每次在通话的结尾,酒匀都用十分明快的语调下一个结论。今天听到这儿,阿惠心里也踏实多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已心中总是有着一种无端的焦躁感。
也许是对这件自己不想去触及的历史说得太多了吧,影响了自己平静的心境……是不是自己本不该找酒匀来商量这件事?
是啊,高知的事情自己也不想再知道什么了,本来想商量的就是别的事情,谁知……
而且自己对酒匀毕竟还缺乏了解。
不和别人说这些事情别人就不会知道,阿惠心里对自己的鲁莽生起气来。
当酒匀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时,阿惠鬼使神差地又突然说了一句:“先生,我担心的不是警察。”
“什么……?”
酒匀一下子抬起头来。
“相庭先生,以及后来的阿俵先生的情绪……”阿惠的声音哽咽了,后半句又中断了。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
4
在那之后已四天了,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迄今为止,相庭仍和往常一样,每天去公司,傍晚或其它什么时候回公寓。
他的身体一点也看不出“病情恶化”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盐尻的事情。
是不是池袋署在事件之后也传讯了相庭?但由于他从不谈及这个问题,因此阿惠也不好问,她总不能去问相庭,“是不是为了我你才去杀死了盐尻?”
而当阿惠看到相庭一如既往、心平气和地生活着,就越发不敢去无端地打破这个平静了。
她希望阿俵尽快回来。
以后警察不再找上门来就好了。
阿惠十分后悔和酒匀的这次失败的谈话,对于盐尻事件,她只希望不要再把自己牵连进去。
阿惠也把自己心中对相庭和阿俵的不安对酒匀讲了,但他只是默默地听了之后,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放下一句“给我一段时间判断一下”的话后,便说还要到另一个地方去办理事先约好的事件,然后就告辞了。阿惠觉得他这种表现是很少见的。
如此看来,酒匀没能理解阿惠为什么没有被抓住什么证据却产生了不安和疑惑的原因。
如果结果果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足以戳伤自己内心世界的伤疤的话是不应当随便向外人吐露的…… 2月9日星期一下午,“好时代”元麻布公寓里的电话铃响了。电话铃固执地响个没完——啊,一定是阿俵,阿惠心中一喜。临走时他说的就是今天或明天就出差回来。
但在阿惠摘下话筒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池袋署的警察的脸,前几天他们问过这儿的电话号码。
“喂,喂……”
“啊,是阿惠吗?这几天一直忙,对不起了。”
听不出是谁打来的。
“我在上周末去了四国。”
原来是酒匀。
酒匀律师和他的一位朋友两个人开的“共同事务所”,位于一座面向新桥三丁目的日比谷大街的古旧大楼的四层。
晚上7点多钟阿惠到这儿时,事务所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酒匀把她领进了会客室。
在本不太大的房间的四个角落里,堆着许多有关法律的书籍和各种资料,使人感到房间更加狭小和拥挤。
“白天有个女孩子,但6点钟就走了……”酒匀言左右而顾其他地说了一句。便让阿惠坐在了沙发上,自已则坐在了她的对面。
“还没有吃饭吧?”
酒匀问道。
“嗯,不过我习惯晚吃饭了。”
今天下午,酒匀突如其来地给元麻布打来了电话,说如果方便的话,希望她能于傍晚7点左右到新桥的事务所来。前几天太忙没有时间,所以想再详细地谈一谈……“我在上周末去了四国。”开头的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阿惠的好奇心,于是阿惠马上问清了酒匀事务所的具体位置。她本来不再想和他谈什么了,可是——“那我们谈完了再去吃饭可以吗?”
“啊,没关系。”
“反正我们吃完饭我再回来,正好送你走。”
“碍…您家在……?”
“我在公寓,就一个人。”
酒匀看到阿惠用十分吃惊的眼神盯着自己。便笑了起来:“我和妻子三年前就离婚了。
虽然说这对生活来说是不太圆满吧,但更重要的是对一个律师来说,这一点似乎也不太有利。“
顿了顿后他又说下去:“——,就像我在电话中说的那样,我于上个周末去了高知县的南国市和土佐山田叮。”
“是特意为我的事……?”
“不,就算是偶然吧,因为星期五我正好有事去高松。我的老家是高松,小学的一个同学在当地开了一家饭店。他在开张那天请我去参加开幕大会,反正星期六也没有事儿了,又不想去一天就从四国返回,于是就干脆去了趟高知。”
“……”
“开始我先去了南国署,刑事科的股长中条警部补正在署里。他把前年发生在钓谷矿山的爆炸事故对我详细地说了一遍。他对你的事记得还很深哪!”
顿时,中条警部科那略微肥胖的身材、气色很好的圆脸又浮现在阿惠的脑海中。但不知为什么,同时在她的心中也产生了一股不可名状的苦重感。
“好像东京的池袋署也跟他们联系过,他也知道了土佐山田的那名叫盐尻的人被害的事情。”
“那您……去南国署是怎么说的?”
阿惠问道。
“我就说,一位叫阿惠的女士向我咨询了关于盐尻事件的一些法律上的事情,正好有个机会到这儿,便想来听一听当地警方的意见。”
酒匀一副轻松的样子。
本来只想和他简单谈一谈,谁料到他居然一下子去了高知……前几天感觉到的不安和焦急又在心中涌动了。
“关于前年发生的爆炸事故,看样子中条警部补还没有完全理出个头绪来,他也怀疑你好像没有讲真话。我从他的言谈话语中有这么点感觉。”
酒匀毫不掩饰地说道,这和他第一次与阿惠见面时的凤格一样。
“对了,我听你说,事故的前一天,也就是8月5号的晚上,盐尻先生约北村先生去高知喝酒。但北村先生却失约了。据警方讲,这句话因为只是盐尻的一面之辞,所以不可全信。但据当时的了解,好像从4号起就没有人再见到北村先生了。”
“这不可能,我和我的家里人都见到他了。直到事故发生的那一天,北村还和平时一样在家里和矿上干活呢!6号早上是他开着客货两用车把我父母和弟弟送到矿山的,全部一块儿遇难了!”
阿惠有些激动地说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