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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俏寡妇荣宠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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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燕便回道:“姑太太膝下有一子一女,哥儿今年十六岁了。姑太太这夫家姓吕,表少爷大名叫做仁辉。姐儿过了今年的生辰就十五了,也是及笄之年,闺名唤作云露。”

第 78 章() 
姜红菱耳里听着;心中盘算了一回;面上浅浅一笑:“这倒也不是难事;府里东北角上的秫香楼倒是一向空着;外头一座院落;四面竹篱相围;小巧清静;给姑太太一家子住,倒是合宜的很。这底下的家人便更好办了,除却他们贴身服侍的;余下的便同旁的家人一道住在外头街上便是。”

    春燕闻言,笑了笑,说道:“奶奶倒是爽快利落;前几日老太太将这事儿嘱咐太太的时候;瞧太太犯难的样子,东也不行西也不是的。”

    姜红菱不接这话;勾唇一笑;心里却有几分诧异。这事儿上一世并不曾有过;不知为何那位姑太太今世却要回来投奔?

    春燕传了话;见左右无事;便告退出去了。

    苏氏被顾王氏斥责了一番;李姨娘的丧事便再无人敢拦。棺材立时便拉到了家庙之中,自有庙中女尼主持接洽,后续事宜则再不必姜红菱操心。

    侯府事大;死了一个姬妾算不得什么;不过往官府里报了个暴病身亡。那衙门自也不会派仵作到侯府去验看,便写了个销户文书,不了了之。

    倒是李姨娘的娘家人,原本倚仗着女儿妹妹,自封了丈人舅子,平日里在邻里之间作威作福,又时常得李姨娘的接济,猛然间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如晴天霹雳。李姨娘的父兄,闻说丧事如此潦草,棺木亦不准停留在侯府,便猜测其中有些蹊跷。带了几个家中的叔伯兄弟,跑到侯府门上,坐在门槛上大骂,满嘴嚷嚷,只说李桐香死的冤屈,要侯府给个说法,不然便要上官府打官司。又指着顾忘苦兄妹两个,要他们出来为生母讨要公道。

    顾婳是个女子,又被圈进起来了,是不当家的。

    顾忘苦满心盘算的只有自己的前程,这会子只怕被李姨娘连累,任凭外祖舅舅在门上叫嚷,只缩在后宅不肯出去。

    李姨娘既已身死,又遭了老太太、老爷的厌烦,没人肯管这闲事。那些下人们,都是些见风使舵之辈,原本于李姨娘这些娘家人是巴结的很,满口爷的叫着,到了这会儿也就掉转了脸孔,一声声的无赖地痞的喝骂,斥责他们上门讹诈,一顿棍棒打将出去。

    这些人本就是一班乌合之众,见了这等情形,登时作鸟兽散去。

    李家父子两个,好处没讨到半分,反倒落了一身棒疮,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的到家,各自在床上躺了大半月,医药银子却花了不少。虽是骂不绝口,却也晓得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兄妹两个也是指望不上的,就此断绝了往来。

    李姨娘的棺木在家庙中过了头七,便由那主持主张着,草草下葬。一场丧事,无论是顾文成,还是顾忘苦兄妹两个,皆不曾来看上一眼。

    李姨娘争强好胜了一世,也风光了半辈子,临了来却落了个这般下场,当真是令人不胜唏嘘,连着侯府里那班子整日盘算着跳高枝儿的女人们,也将这争荣的心思暗淡了几分。

    这些芝麻小事,传到姜红菱耳朵里时,也不过一笑了之。才了毕李姨娘的丧事,那女学的事已迫在眉睫,连着姑太太一家子回迁之事,诸事叠在一起,还有侯府日常流水琐碎,她当真忙碌到不堪的境地。

    苏氏被顾王氏训斥了一回,倒也识趣儿了,当真便在馨兰苑中当起了个清闲太太。外头人说起,便讲如今府中唯少奶奶是大,凡事只她说了算,更是没人将这太太放在眼里。这话传到她耳中,她虽心有不甘,也只得忍气吞声。

    姜红菱甚有才干,即便忙至如此地步,亦是有条不紊,条理分明。甚而忙中抽空,打发了几个善言辞、性子稳重、极妥帖的家人并族中的长辈,上宋家去回定亲那事。

    宋家这边,因是最小的嫡孙亲事,宋家老太太格外看重,亲自见了顾家打发去的人。

    来人甚是巧舌如簧,将这件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掰开揉碎,又是两家情意,又是家孝难违,又是诗书礼仪,讲了大半个时辰。

    说至最后,竟是宋家绝不能在此时定亲,亦不能退亲,不然便是无情无义之徒。

    宋家老太太无可奈何,这事本就是试探之举,在人姑娘戴孝期间上门定亲本就惹人诟病,如今被人捏了话柄,那还能说些什么,只好含忍下来,好声好语的将顾家人打发回去,只说等顾婉除服之后,再行商议。

    宋夫人自老太太处回来,当真怒不可遏,无处发火,竟将个上好的汝窑梅子青美人耸肩瓶砸了个粉碎。

    宋明轩闻得消息,心里倒是宽慰不已,他同顾婉情深意笃,怎么也不肯黄了这门亲事。见母亲这个样子,不由劝解道:“母亲还是罢了,我同婉儿是打小定的亲事,现下退亲实在过于无情,人前也说不过去。何况,婉儿又有什么不好?人虽不大爱言语,也是温柔和顺的很。母亲跟前,从来是恭敬有礼的。将来她过了门,孝敬母亲不在话下。”

    宋夫人怒斥道:“糊涂攮子!那么个破落户家的女儿,有什么好稀罕的?!你只要花前月下,全不管前程?!娘娘在京里替你寻了上好的亲事,那姑娘我也见过,论人物容貌,顾婉给她提鞋都不配!你是吃了迷魂药了,一心只在她身上!”

    宋明轩也赌起气来,说道:“那姑娘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婉儿是真的好,我要同她一起。明明是母亲当年许下的婚事,如今却要反悔。除了婉儿,我哪个也不要。何况,京城的千金小姐,脾气想必大的很。娶回来,不是娘子,倒要当菩萨供起来,我可不受那个气。”

    宋夫人越发恼怒不堪,直骂儿子糊涂不知事。

    宋明轩心中有气,也不好同母亲吵嚷,顿足出门去了。

    宋夫人气哼哼的在堂上坐了半日,心念转了几转,暗自思忖着:既然儿子如此看重那顾婉,话又被顾家说死了,自然不好明着来了。但若是顾家先行失礼,或者顾婉没了贞洁,自然也就没脸再提这亲事。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畅,那口恶气也消了十之八九。

    宋夫人一心只要给儿子寻一门好亲,好提携他将来前程,竟而全然不管人家姑娘的死活了。

    忙里易过,眨眼便是四月底了。

    这日晌午时候,姜红菱才吃了午饭,正在屋中的湘妃榻上闭目养神,就听如素进来报道:“胡家小姐到了,这会儿正在门上下车呢。”

    姜红菱一听此言,登时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口里说道:“她这就来了?”一面就忙忙的吩咐穿衣梳头。

    如素晓得自家主子同胡家小姐的交情,替她收拾着,便笑道:“可不是怎的,奶奶这些日子连日的念叨,如今可把人念来了。”

    姜红菱穿了衣裳,又在菱花镜前照了一回,见衣装齐整,便要出门。

    如素连忙拦了,笑道:“晓得奶奶急着见她,然而谁家主人是亲自出门迎的?奶奶还是在屋里耐着性子等等,大门到这里不过几步的路途。”

    姜红菱听了,笑自己糊涂,便也依了她的话。

    侯府大门到这洞幽居,满共不过盏茶的路途,姜红菱却在堂上等的焦躁不堪。

    好容易听门上人的通报,她立时便站了起来,就见一素服美人手提包裹,踏进门来。

    但见那人与己年岁相仿,一张容长脸面,淡妆素服,双眉弯弯,一笑脸上两个酒靥。一袭浅蓝色印花细布单衫,水波纹的竹青色细布裙子,头上扎着一个随云髻,首饰无多,只斜插着一根银簪。容颜秀美,虽是一身寻常衣着,举手投足,却透着一股子诗书气味。

    这人,便是姜红菱曾经的闺中蜜友,如今顾家重金聘来的女塾师,胡惠兰。

    胡惠兰与姜红菱未嫁之时,相交甚笃,往来密切,如今见她虽是美艳依旧,却是一身缟素,面上脂粉不施,头上簪环不挽,也晓得她如今的处境。

    这两个异姓姐妹,相别数年,如今再见,一个是家道中落,竟寄宿尼庵;一个被迫冲喜嫁入侯府,却青春大好就守了寡。再度相逢,只觉世事无常,感慨万千。

    两人见面,才互称了一声姊妹,眼中便泛起泪花,竟致哽咽难掩。

    倒还是如素如锦两个丫头劝着,这才强忍了。

    姜红菱同这胡慧兰交情极好,也不分什么宾主,拉着她的手就在圆桌前坐了,吩咐丫鬟上茶。

    姜红菱先笑道:“早先听闻你家中出事,我本是要去探望的,至不济将你接到家中,咱们一处也好。然而我哥哥那人,你是知道的,生恐被这些事沾上,倒将我严加看管起来。我听说你在家中住不下去,寄宿到城郊的尼姑庵里去了。那尼庵的日子,难为你是怎么熬下去的。”

    胡惠兰倒是温然一笑:“也没什么,尼姑庵里清静,倒比家里好。我在那儿住着,帮着主持讲经说法,有时教教那些财主员外家的女儿,日子倒是舒心的紧呢。”

    这胡惠兰是个洒脱女子,家中出事,清点了家财便搬了出来,又见那些下人整日蝇营狗苟,吵吵闹闹,她不耐烦这等市侩之徒,索性同他们一拍两散,寄宿到了城郊的尼庵中去。

    如素端了香茶果点上来,胡惠兰端了一盏过去,见是顾渚紫笋,便笑道:“还是这么个口味,再也改不过来了。”

    姜红菱笑道:“若不是你,我也不肯端出来呢。”

    胡惠兰吃了两口茶,方才又慢慢说道:“其实这乡下日子虽清苦些,倒也清静。原本这边请我,我是不大愿意来的。”

    姜红菱便接口道:“前头是我们太太打发的人去,那人粗俗不懂事,想必言语得罪了你。”说着,又笑道:“那怎么又愿意来了?”

    胡惠兰笑道:“一则是你的情面,这我是不能推的;二来也是为了躲那人”话至此处,她忽然没了声响,低头吃茶,遮掩了过去。

    姜红菱却耳尖听见,正想开口询问,却忽见胡惠兰白玉般的肌肤上泛出了些许绯红。她心中大为惊异,只道此事有些隐情,两人久别重逢,又当着丫头面前,不好细问,便含糊过去了。

    胡惠兰似是想了些心事,忽然一笑,抬头向她道:“这顾渚紫笋,可是金贵物。如今市上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呢。我原本以为,你的日子该是很不好过的。原来,竟是风光的很呢。这一路上,只听下人们说起,侯府的少奶奶如何了得,谁说了都不算,唯独你说了算。”

    姜红菱却也一笑:“不过是个花架子,我如今这情形,再不为自己争着些,还有活路么?”

    胡惠兰听了,也不由感慨了一回。

第 79 章() 
两人坐了片刻功夫;吃了两盏泡茶;说了些别后的情形。姜红菱打发去松鹤堂问消息的丫头便回来了;言说道:“老太太午睡起来了;这会子正闲着呢。”

    姜红菱便同胡惠兰说道:“咱们快些去;你要进府;老太太跟前这一关必是要过的。趁着她午睡起来这个空档过去;免得待会儿几个姑娘过去了,必要有些不方便。”

    胡惠兰却说道:“我这样一身行头,怕是不合适。”

    姜红菱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一身衣裙,虽是整洁大方,却果然有些单寒。她晓得侯府上下都是一双富贵势力的眼睛;顾王氏又是最重出身;看了胡惠兰这一身打扮,只怕要看她不起。当即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我如今已是出嫁了;我的衣裳你穿不得。”

    胡惠兰笑了笑;说道:“这个不必你费心;我自有准备。我从家出来时;还存着几身衣裳不曾当掉;就是为了日后见人穿。你且容我到里面将衣裳换了。”

    姜红菱听了,连忙吩咐如素陪着胡惠兰进到内室,服侍她更换衣裳。

    她自己坐在堂上想了一会儿;将如锦叫来;低低嘱咐了几句。

    如锦点头,走进内室,拿钥匙开了柜子。少顷功夫,她便转了回来,交给姜红菱一包手帕包着的东西。

    又过了片刻,胡惠兰便换了衣裳过来。

    姜红菱打眼望去,见她换了一身水红色葫芦宝瓶纹样妆花褙子,一袭金枝绿叶盖地罗裙,头上依旧是随云髻,耳下挂着一幅明珠耳珰,颈子里是一串八宝鎏金项圈,头上倒没什么手饰。

    这两样,姜红菱旧日里是见过的,胡惠兰在家时身上常戴。

    胡惠兰见她打量了,不由笑道:“这两件也是我好容易留下来的,是我母亲的遗物,所以留着做个念想。”

    姜红菱含笑点头,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胡惠兰不明所以,打开手帕一瞧,里面赫然是一支赤金点翠嵌红宝丹凤朝阳钗。这钗子做工精湛,上头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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