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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不讲理先生 作者:岁惟(晋江14.06.03vip正文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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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也是漆黑一片,只是没有拉起来的窗帘透进来一捧清亮皎洁的月光,今夜十四,近乎月圆。小小的一片残缺,边缘朦胧,像是被黑纱似的云雾半遮着,好像只消一阵清风,就会吹拂出一轮完整的圆月。
  
  傅薇面朝着这轮月亮抬头,还没适应光线,门在她的身后被关上,她也立刻被掉了个方向。晕头转向地转了个圈面对着祁叙,几乎迎面撞上他的胸膛,又在祁叙的引导下换了个方位,向后重重地靠上房门。
  
  这一系列变故突如其来,发生的时间不过几十秒。夏夜衣料清薄,傅薇身上的这件丝绸面料的睡裙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下泛着柔和的白,吊带的设计让肩头裸露的皮肤直接被按上冷硬的门。温和的体温骤然贴上沾了夜凉的纯木材质,顿时沁上来一股冰凉冰凉。
  
  傅薇在这突然的变化下神情一敛,才抿着唇抬起了头。
  
  昏暗的光线里,只看得到祁叙近在咫尺的脸,那样压抑的表情,幽暗的眼眸里倒映着邈远的淡淡清光,沉在如同冬夜的湖面一般漆黑冷寂的瞳仁里,泛着幽幽的寒光。
  
  那么寒冷,却又像是深流的水底,涌动着那样隐忍的沉浪,在他眼底深处起伏汹涌,如同黑夜里吞并万家灯火的猛兽。
  
  而他的目光,正在吞并她。
  
  傅薇翕动了下唇,不知是被凉意浸得身体僵硬,还是被他这样的目光慑住了,嗓子在这一刻突然失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缓了许久,她才保持着被禁锢在祁叙和门之间的罅隙里的姿势,微微向自己的右肩侧了侧头,没有打理的长发一并垂下来散开,看上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你怎么了?”
  
  祁叙一手按在她肩侧,一手轻松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亮了给她看:“如果我没有看错,是你在找我。”
  
  这句怎么了,是我要问你吧?
  
  傅薇之前也只是一时冲动,失眠的躁动总是让人格外焦躁不安,她由着心绪跳下床来找他,到门口就有些胆怯了。发那条短信,竟也隐隐希望不要有回音,这样她也算是努力过,也许才能安心睡得着。
  
  可是,眼前的人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她故作镇定地仰了仰头,鼻间几乎要够到祁叙俯下来的下巴,甚至能从两个人的体肤之间感受到自己略显凌乱的呼吸:“白天的事……我想跟你聊一聊。”
  
  虽然语气依旧冷静平和,但还是乱了阵脚。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愈发加速的心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面对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总是能找到绝佳的方式,让人未战先败。
  
  祁叙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傅薇拼命掩饰着的沮丧和挫败感,轻轻地笑了声。那样淡的一声轻笑,不知道在嘲讽她还是嘲讽自己。他微微侧了侧脸,又慢慢地移回来紧盯住她的眼睛:“有必要么?我的立场恰巧和你的相反,并且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哪方会产生改变立场的可能。对于一个已经破裂的谈判命题,再聊下去有什么价值么?”
  
  傅薇的眉间紧紧绷着,死死地盯着他看上去嘲讽意味十足的脸:“那你想怎么样?不想聊的话,就一直不要跟我说话吗?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所有话题,都没有聊的必要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眼底就涌起了凌厉的怒意。那种一直潜藏在深流水底的暗涛在此刻完全涌上了水面,在肉眼可及的地方翻覆着,磅礴的冷冽在汹涌之中完全褪去了它的冰寒,剥落下克制着的清冷,成为纯粹的怒气,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在深眸里,势不可挡。
  
  傅薇凝视着他眼看着就要爆发的表情,忽然嗤笑了一声:“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反正你连一点化解的空间都不肯给,那么就只能结束?分手、决裂、然后我搬出这里、公司也不会再见到我,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你也可以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那种如火焰般强盛的戾气终于破体而出,祁叙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想要结束?”
  
  那种她形容的生活,那种好像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不会再出现彼此、互相不再有任何瓜葛的生活,在她说出来的时候居然那么轻巧。
  
  是,在“问题解决机制”的范畴里,如果两个人都没有退步的可能,那么结束就只能是唯一的结果。
  
  他也确实没有想要退步的准备。 
  
  可那只是他在怒火攻心的时候的顽执。平时的他即便在再如何激烈的情绪下都会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能看到“解决问题”的每一个通道,即便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抗拒往最佳方案上迈进的步伐。
  
  可这一次,他居然完全不想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把自己扔进了那团像要焚灭他的怒火里,不去想“解决问题”的唯一可能,哪怕知道她所说的“沟通”是唯一的办法,也本能地不想耐下性子去接纳。
  
  现在,居然是傅薇比他更加冷静。
  
  他能够感觉到,说出“你想要结束?”那样的句子的自己,已经是潜意识里面的那团怒火在控制他。这样没有转圜的余地,已然失去了他平素一直很好的自控。
  
  傅薇听到他沉黯的嗓音,也是一怔。她往他的眼底搜寻着他的理智和认真,声音凉得像是另一个人在代替她回答:“我不想。一点都不想。”即便听出了你的不留余地,还是这样认真地告诉你。
  
  我不想结束。
  
  如果不是这样,就根本没有必要纠结,没有必要因为你的不理解而辗转难眠,没有必要明知自己说不出什么巧妙的劝导话语也要见到你。
  
  如果不是不想结束,这些烦恼都可以依靠那个最方便快捷的“结束”选项来清除。可是,这个选项却不在我能想得到的范围。
  
  熬人的沉默,像在断层的空间里漂浮的尘埃,在茫茫宇宙里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和飘渺的星光,连自己前进的方向都不能决定,只能漂浮在这层狭窄的空间里,等待一丝光亮。
  
  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脸上滑落,没有蓄满泪水的过程,只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滑落,在月光的映照上泛出淡淡的水泽。
  
  眼泪的主人仿佛不是她。傅薇自己都被脸上忽然的泪水吓了一跳。
  
  她能够感受到的,是已经不再重要的失望,和已经落空的、如今已经如尘埃般消失不见的怒意,只剩下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助。这种无助的感觉撑满了她的整个身体,溶解在血液里,在血管里无止境地涌动,全都变成此刻静静流泪的委屈。 
  
  而下一刻,脸上的湿痕带来的微疼和僵冷被祁叙温热的吐息给掩盖,未等她反应过来,他染着深夜浓浓凉意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脸颊,熨帖着她的泪痕,将她的伤心、恐惧和委屈都封在了他的唇间,把那些刺痛了彼此的咸涩一一啜饮。
  
  他们习惯了就算在争吵时都立场分明言辞冷静的彼此,这样赤裸的委屈无助正好击中了他已经一点耐心都不剩的愤怒。彼此的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只能用无声的方式交谈。
  
  傅薇在这样细密又温热的触感下颤了一颤,暴露在凉夜中的肩膀轻轻发抖,本能地想要移开脸躲避他的攻势。
  
  “不要动。”他像是用一种极为原始的方式宣示着主权,从细细密密的舔吻,渐渐变得不再温柔,慢慢从她的脸颊滑去耳际,慢慢往下,在她微凉的皮肤上熨下他滚烫的气息,连动作都渐渐变得粗鲁,像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在她颈上留下一个个印痕。
  




☆、第五十六章 她的安抚

  方才那一瞬的委屈慢慢平息;皮肤上的热息也渐渐离开,给了傅薇一丝冷静的空间。眼底迷蒙的水光悄声无息地被敛入眼眶里;在她抬头的瞬间悄然流转。
  
  身前的人早已经停下了动作,喑然看着她;眼底的黑色没有了燎原的火光,变得寡淡又幽黯;如茫茫极夜。
  
  安静了一会儿;祁叙忽然开口;淡淡一声,说完便转身:“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没有意见。”他放开她;往屋里走去。 
  
  等傅薇从呆滞中回过神;祁叙已经走到了窗台边,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面朝着这个星光微渺的夜晚,看起来孤冷又萧索。
  
  那里有一张很久以前她帮他选购的沙发,纯白的面料上铺了张灰色的毯子。祁叙像他平时每日习惯的那样,面对着玻璃窗坐下,开始翻看他当做睡前读物的杂志。好像只是风平浪静的一天,身边也没有她的存在。
  
  他的妥协太过突然,傅薇在门口僵站了一会儿,在空寂的房间里小心地发声:“你怎么了?”
  
  铜版纸翻过一页 ,没有分毫拖泥带水的清脆声音。祁叙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只能听见他清清淡淡的声音:“撤消了我的反对意见。”
  
  “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这样子毫无征兆的同意,才让她心里更加没有底。
  
  “我哪里知道?”祁叙合上书页,居然笑了一声,“所有理由都指向相反的决定,现在的决议只不过是我想要尽快结束这件事。显然它不具有让我花费一个晚上处理的价值。”
  
  傅薇三两步走过去,不解地蹙了蹙眉:“那你之前还……”还这么剑拔弩张,这么顽固不化。
  
  真是自相矛盾的人。
  
  祁叙侧着转过身,唇畔轻轻勾了勾,像一丝讪笑:“所以在你有限的认知里,你对于我的定义是‘必须在第一时间妥协’?”
  
  “哪有……怎么可能。”事实上,恰恰相反。她的认知是——“永远冥顽不灵”。
  
  要是像他说的这样认为的话,才不会这么战战兢兢,傅薇无意识地撇了撇嘴,有种劫后余生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存活下来的错觉。
  
  “那就是,我必须自己消化任何的决定。在你的思维体系里,没有一个选项是,需要安抚我么?”
  
  “哪有啊,我一直都在……”傅薇习惯性地回答,说到一半却自己停了下来,错愕地半张着口,不能置信自己忽然领悟到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劝解和说服,甚至理性地向他列出所有可能的选项,告诉他如何才是明智的正确的、乃至唯一的决定。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软下语调,真正地站在一个恋人的角度安抚过他。 
  
  傅薇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的语调虽然依旧冷清,但是,这句话里的意思难道是——他需要她来哄他?! 
  
  祁叙居然想要她去哄他?!
  
  傅薇僵在原地,连笑容都有些生硬,仍然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推断,吞吞吐吐地:“你不会是在……要我……哄你一下吧?”
  
  “哄”这种用在小孩子身上的动词,后面跟上祁叙这样的宾语,真是日出西方一样的存在,她想起方才的紧张,方才心慌到不知不觉流眼泪的无助,顿时有一种全然会错了意的羞恼。
  
  “不行么?”祁叙把杂志随手搁在自己腿上,上身趴在沙发椅的扶臂上,两手交叉着,下巴搁上自己的手臂,静悄悄地看着她,“你不觉得我会因为你突然的想法而不舒服么?尤其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谋划了这么久,在时机已经全部成熟的时候,用一种通知的口吻告诉我,显然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心情。”
  
  他说得异样理所应当:“在这种前提下,我不开心很不正常吗?”
  
  “是很正常,但是……”但是谁知道你是这种心态啊!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次元里,傅薇简直要被这种落空的感觉刺激得崩溃。
  
  一直以来,她都太过习惯于他全然掌握主动权的地位了。一直处在“听从”角色的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好好交涉”以外的方法,来解决他们俩之间的所有矛盾。
  
  这样的习惯让她一直认为自己处在一个安全的境地,因为足够了解,所以不会逾越雷池。但她却忽略了身份的改变,带来的……变化。
  
  傅薇懊恼地侧倒上他的床,把脸埋进被面里,一副不愿意看见他的模样:“你干嘛不早说啊。你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
  
  她仰起上半身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祁叙,伸手拽了个枕头摔了过去:“不要用这种嗷嗷待哺的眼神看着我好么,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祁叙迅速地接过了她砸过来的枕头,站起身把枕头放归原位。傅薇看着他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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