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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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全权代替他做那对夫妇。”贤之语调平和。“他的遭遇已经够惨了。”
“你要回去杀掉宗伯?”老佛爷补充道,“匿冥君则留在这!”
贤之看着宗伯没有回答,像是在等待一种肯定。
“你没有能力杀他,他卧薪尝胆多载得到推背暗语,目的就是协助叛党瓦解当朝,有这么大的后台我们是动不了他分毫,除非……”老佛爷故意说到此处。
“除非我把《推背图》暗语参透,上报朝廷,借太子之手替兄复仇。”贤之微微一笑,老佛爷近在咫尺竟也没有察觉。
“我愿意陪你一同前往!”
叁拾玖:昭仪重诺 太子撒网
太子的心腹袁淳厚得知他亲临朔方,便马不停蹄赶了来,奏报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家的《推背图》手稿寻不到了。
这事本是私事,只因那《推背图》是**,只有宫中才有权收藏,所以袁淳厚这个传家宝一是预测秘籍事关朝廷,触犯了当朝法制私自藏有,二来又让它落入不明人士之手,恐有天机外泄,一错再错,寻求不回无计可施,错上加错就前来妥妥地认罪。
太子是什么身份,袁淳厚在京师之前做的那些追查之事他会不知道?
罚他事小,寻书事大。于是把袁淳厚所有关于此书的线索问了个清清楚楚,就差找个人把偷书人的画像画个万八千份,迫于在外条件,只好作罢。
那袁府幕僚无一例外就是盗书人,独独拿了这一本想必他定是知晓其间的利害,“你有没有和他道尽此书的内容?”
“微臣怎敢,那**实属朝廷所有,也是我祖上为大唐所作,就算是手稿微臣也不敢与外人共享。”
“那你可知此书的秘密?”太子探其口风。
“听那祖上传下来只说是预测这大唐之后未来两千年的国运气势和重大事件。”
“你知道的还不少吗,这话还有其他人知晓吗?”太子厉声回到。
“微臣不知,毕竟这**成书多载,多年来民间有否流传,却难考究。”
“这手稿一事出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来说说有什么看法?”太子正襟危坐,毕竟这事非同小可。
“依微臣来看,首先这宗伯定是知晓这是一本预测之书,才会苦心经营,卧底我府内两载之久,其次他不过是一介退下来的丽竞门无良卫,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什么,丽竞门?”太子拍案而起,想他这堂堂天朝上国,养的精英死侍里竟有这等狂妄之辈。无良卫都是一群亡命徒不错,但那也是为他李唐江山赴死,如今反其道而行,如若不是朝局此般,他一定会把丽竞门当时那一批查个底儿掉。
“殿下,他如实相告的确是丽竞门的前一任无良卫,负责两都一带!”
“东西两都?”太子开始再脑内仔细排除。“是他?”
“太子殿下可见过此人?”袁淳厚一脸的惊讶之情。
“宗伯!”太子缓缓坐下身来。“没错,如果是两都一带的上一任那就一定是他了,我和他还有过几面之缘,不过都是他去觐见父皇的时候,好久以前了。”
“他称病退下后就由其弟子接替其职位,后来便进了我府上,我当时贪其堪舆推演的本事,想多为殿下分忧……”声音你越来越小。
“别给我添乱就是功绩了!”太子白了他一眼,“这个宗伯是越发可疑了,他藏匿在你府上偷得《推背图》,又多年筹划以借由丽竞门身份之便探听我朝内讯息!”
“啊!殿下圣明,还有一事!”袁淳厚揩了下额头上的汗,“赤金坛作乱之时,那宗伯极力压制不让上报,额,还有东都灾事也是我竭尽全力才得以禀报殿下,他依旧反对。”
“你真是……他一定就是安禄山的人,再明显不过了!”
“是是是!”袁淳厚匍匐跪地,吓得够呛。
“一定要逮住他!”
袁淳厚回想那鹤引前几月以盘质库为由找到府内,嘱咐自己务必趁太子北上之际把丢书一事如实禀报,自己本不买账,迫于私下寻人无计可施听了他的这话,原来就是为了揭穿宗伯的真面目,这鹤引绝非等闲之辈呀,可他万万想不到真正的奇人还正躲在鹤引身后。
“还是不肯吗,饭吃得如何?”太子质问着李静忠,“若再不吃饭,便不要再送!”
这个楚昭仪还真是个嘴硬的,在太子这边住了也有些日子了,见谁一言不出,几乎是不怎么进食,太子原本去探探她的虚实,碍于岐王到来便耽搁下来。
“吃倒是吃了些,只是问什么也不做声,真是个执拗的性子!”李静忠低头哈腰,不敢高声。
“你还敢说!守着我的面就敢给昭仪和宫外传信,你当我是什么,你当父皇是什么?真该拖出去喂狗。”说这话时太子也是有一点口是心非,毕竟这李静忠在铲除杨氏一事中帮他出了不少主意,所以嘴上说杀他,也不过是耍耍威风,心底里他并不在乎圣上的妃子是不是省油的灯。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可殿下我前边做了那几番糊涂事,当一察觉这中间的蹊跷就立即前来禀报,奴才还是忠于殿下的啊!”
“念你没有铸成大错,引我前去查看一番!”
太子看着那端坐案前的楚昭仪,他们以往相见都是每年的祭祀大典上,这个不受宠的妇人早已不再年轻貌美,也没有巧言令色的脾性,不争不抢无欲无求地在那深宫不死不活地这么多年,太子先是轻生一笑,楚昭仪提眼一瞥,没有开口。
“楚昭仪,太子殿下前来探望,你怎么连句话也没有?”李静忠提醒着。
“要问话也是他问我好呀!我不是他的母辈嘛?”她的骨子还是极硬的。
“既然楚昭仪如此迷糊,就继续想下去吧,只愿你身体能熬到见那人的一天吧,哼!”这样的自恃清高着实令太子厌恶,他也并无太多心思查问这类糟粕事件,掉头就走。
李静忠仅仅跟在其后,“殿下,还是问问吧,殿下!”太子并不理会。
李静忠的目的很简单,原本是各取所需,当了多载信使,偶然一次他不经意损毁信件,查看到对方想营救楚昭仪的内容,这也不足为怪,两人牵牵绊绊这么多年,骇人听闻的是他在信内提及李唐命不久矣,让楚昭仪不必担忧他们逃不出去,信是万万不能传了。
这还了得?李静忠再也不敢为那有数的金银搭上整个身家性命,李唐暂且不说它还亡不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身为太子宦臣还能有命?此事非同小可,他实在不敢再作茧自缚,于是主动向太子揭发了楚昭仪的苟且行径。
太子闻之暴怒,居然还有此等荒唐之事,本想一刀杀了那昭仪,但想到会打草惊蛇,就预备来一个顺藤摸瓜。
其次刚刚处决了杨贵妃,接着再杀圣上妃子,恐怕圣上那里交代不过,会不依不饶。
于是奏请圣上,只说他孤身北上,着实没有人照料起居饮食,求得一位投脾气的母辈随行,最好不过。原本圣上就不太待见楚昭仪,顺水人情,她就被控制在了太子手中。
李静忠看太子的确没有心情顺着那言行不端的楚昭仪,就趁太子忙于他事之际偷偷会了这楚昭仪。
“昭仪,你也不要怪罪老奴,毕竟这些年我也待你不薄!”李静忠瞄着对面的妇人。“只是你们这次太狂妄了,我不得不力求自保。”
“你多虑了,我没有责备任何人的意思,深宫多载什么事是我看不开的呢?想要背道而驰原本就是我们的夙愿,都是掉脑袋的事情,怪只怪我们没有这样的本事,罢了。”
“只要你供出那人,我可以求太子留你一命,别再糊涂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太子既然有这等本事,不如自己去查,来问我一节女流又有何用,再说你传信这么多年,你还不认得此人?”
“他是那般诡计多端,信都是蒙面人来取,我若识得他半分,还来和你费这口舌,你绝非一般女子,在这后宫深藏三十余年,说说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哈哈哈哈,阴谋,就算有,也是那狗皇帝逼出来的吧!”
“嘴硬也是徒劳,后面有你的罪受!”李静忠自知是问不出来什么,便也就此作罢,只是太子那边还无法交差,心心念念此事,每日惴惴不安。
肆拾:抽丝剥茧 风暴留人
鹤引第一件事就是确保了袁淳厚面见太子,贤之“嘿嘿”一笑回了句,“匿冥醒了。”鹤引又说太子知道了那宗伯就是安禄山的卧底,贤之“嘿嘿”一笑回了句,“匿冥话说不好。”鹤引最后说你怎么知道袁淳厚会供出他,都是未卜先知术的功劳吗?
贤之放下手里玩的认真的木雕小玩意儿,“你是知道的宗伯一心偷得《推背图》,费劲力气控制哥哥以求破解暗语,反叛之心昭然若揭,事发之前宗伯一直在袁府为谋任士,袁淳厚手里有太多他反唐的证据细节,如今袁淳厚找不到他拿不回手稿,唯恐事发罪责重大,自然就顺着我们给的指引走了。”
“他和我们一样都希望宗伯死!”鹤引不得不佩服贤之的老道,“只是当时你们万般努力都找不到你哥哥,宗伯当时怎么做到的?”
贤之输了口气,“很简单,他在宫内有人,这个人也浮出水面了。”
“不会是那个被太子抓起来的昭仪吧?”鹤引一直奇怪自己主子从不挂心圣上后宫,除了敌对杨贵妃,他此番行径着实令人费解。
“太子已经开始替圣上清理门户了,鹤引,你的主子不简单呢!”
“不要开殿下的玩笑,贤之,你早就知道是她了对不对?”
贤之暗暗地笑,“你不知道吗?”
“我去哪里知道,你告诉我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鹤引越发讨厌他的聪慧,显得自己特别愚蠢。
“很简单,后宫之人无人不知这个楚昭仪从不迎合圣意,进宫几十年才身处昭仪之位,她为人又貌美温婉、心灵手巧,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为何不得宠,多半是她并非心系圣上,后宫女子数不胜数,她这般的实属异常。”
“所以她就是那个宫内奸细?”
“是不是奸细另说,她不爱慕甚至是恨圣上,不言自喻。”
“于是呢?”鹤引追问。
“于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起码为了利益是站在了统一战线。”
“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让太子把注意力转移到楚昭仪身上的?”
“我不过是伪造了一封信,写的有点骇人听闻,又不小心让该看到的人看到了,其他的事都是别人做的,我是看客罢了。”原来李静忠无意间看到的信被贤之的人动过手脚,这个贤之彻底让鹤引大开眼界,他对他越发刮目相看。
“现在我的主子彻底被你牵着鼻子走,你还真有本事,能让殿下帮你复仇!”鹤引口吻酸溜溜。
“不是你说的麽,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复仇事小,帮大唐查获叛党事大。”
“好好好,小祖宗,你说的都对,你才是智慧不凡,我等凡人拜服!”
如今匿冥神智虽醒记忆却残破不全,许未初用了好几种办法并未奏效,依鹤引的意思就是带回朔方慢慢调理,可贤之听从了老佛爷的建议,让他跟许未初留在这沙洲,不单单是老佛爷的话有说服力,而是贤之深深记得,当年哥哥和匿冥的一语承诺。
“他心系这片沙海,留他在这好好休养,待中原战事平定,我们再来接他。”
鹤引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不再归劝,“太子和岐王都在等着你,事不宜迟早日启程。”
“是在等着给我验明正身吧,除了你我不信那些仕途之人会轻易信任一个陌生人,还是个毛头小子!”
“怕不怕?”鹤引转头头看着他。
贤之迎着他的目光,“有你在,怕什么呢?”
行装准备的十分简单,告别时没有太多的话,即便这会的匿冥已经可以顺利交流了,他还是认不出来贤之和老佛爷。离开沙洲也不过一日就被许未初一路飞驰追停了下来。许未初和贤之就那样站在风沙里谈了半个时辰,一队人就掉头退了回去。
沙漠的风季非同小可,今年的沙暴足足提前了一整个月,许未初听闻赶快去通知贤之他们。还好速度不慢没有铸成大错,不然这被困在沙漠里可谓是十死无生。
“鹤引大哥,这是天意,你和殿下报备一下朔方那边吧!”
鹤引点了头,回到沙洲住所,匿冥的变化不小,完全一副正常人的状态,唯独不认识旧友。贤之找到了许未初,打探有没有好的恢复记忆办法,他说往往这类撞击病患再次受到重创有可能会回复残缺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