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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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听我一句,义父,你最大的麻烦是侯尚书!”
“侯玄松?”岐王愣在原地。
壹佰柒拾陆:谋略乌龙 大闹岐府
鹿游园撇下絮絮叨叨的鹤引,他是愤恨,也懊恼,可他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更不能跑去岐王府,不然真的就是害死了她。
他相信贤之,既然他说侯督灵命没事,只要她还活着,其他的他都会一样一样处理妥善。
鹿游园马不停蹄冲到了侯府,进门就吆喝起来,“侯玄松!”
府内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以为这鹿大人是疯了。
侯玄松提着鸟笼子从花房里钻了出来,差点一个踉跄,“鹿游园,你这是目无尊长,简直是有失体统!”
“我问你,你这个知书达理的户部尚书做的事就是合情合理的啦?”鹿游园指着对方,口不择言。
侯玄松更是吹胡子瞪眼,“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出去!”说罢,侯玄松就端着鸟笼子往厅堂走去。
“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侯玄松瞬时愣在原地,“怎么回事!”
“你不就是想对抗岐王,把督灵抢回来,嫁给我,我答应你我可以娶她,可你为何用这么下作的办法,竟然找杀手重伤了她。”
“你说什么,岐王府出了事,督灵受伤了?”
“别装出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样,难道不是你让我静候的那个弥天计划?难道不是你想借由岐王府对督灵的照顾不周,把她接回娘家啊?”
“这不是我做的,虽然我不是什么慈父,但我也不是虎狼之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现在我怎么呀!”
“他被人从房顶摔了下来,你说呢?她会怎么样!”
“不会有事的,她从小耍遍了刀枪棍棒,摔打是家常便饭,养几个月就好了,呵呵……”侯玄松像是在安慰对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尚书大人,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督灵他的穴位被人封着,怎么自保?她怕是伤的不轻,能保住一条命就是你们家祖坟冒了青烟了!”
侯玄松楞在那里,“啪嗒!”鸟笼子掉在了地上,一只八哥顺着弹开的笼门子飞了出去。
岐王府内,侯玄松大闹了一通。
“王爷,您就是这么待我们督灵的,你这是报复,对我接受了你兴建永兴宫的差事怀恨在心,你有任何的不满冲我来,你欺负我女儿未免太卑鄙无耻了!”
岐王不打断对方,就那么听他指责自己,“说够了吗?说够了那就听我来说。”
“你再怎么狡辩也是掩盖罪恶,你就是想要害督灵,害我们侯家!”
岐王差点笑出声来,“侯尚书,你口口声声说心疼女儿,说我对她照顾不周,来了侯府这么长时间,你就在这里跟我理论,连她面你都不见,你这个做父亲的就一点也不担心女儿吗?”
“我是要跟你算账!”
“这么说你和我的孰是孰非比她的命更为重要了?”岐王故意抬杠。
侯玄松摔碎了茶盏,“你少在这里给我咬文嚼字,不要以为你还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如今你就是个赋闲的小小亲王,我大唐皇亲国戚比比皆是,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不到圣上那告发你,我誓不罢休。”
“哦,你要告发我哪一桩啊,我倒很好奇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事!”岐王还是气定神闲。
“这次你把督灵害成这个样子,我们侯府是有人的,我必须让你受到惩罚。”
“道歉是必然要道的,可是你若怨我故意伤了督灵,那我是不认的,因为伤害她的另有其人!”
“那大理寺关着的明显就是杀手,如果不是你指使,他会死扛不招认?”
“你不能认定你接手了我的差事就觉得我一定会报复,这说不通啊!你这差事是圣上钦点的,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还要报复圣上啊!”
“原来你还真是居心叵测,居然连圣上都敢指责!”
“你不要跑题,我是说既然你那么担心我报复你,难不成你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岐王的话再明显不过,指的就是永兴宫正殿二楼楼梯那命案。
侯玄松一听话扯到这里不免有些惶恐,气势上就减了大半,“我要见督灵!见了她我在和你算账!”
侯玄松每一次在岐王失势后都会表现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以岐王现在的性格一定会大打出手,只是他信了贤之的话,对侯玄松逆来顺受,不管他怎么刁难都照单接受。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是让那个等着看他们互相残杀的李辅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侯督灵房中一出,侯玄松就假模假式地擦了擦眼角,“我家督灵要是爬不起来,我一定不会让你舒心!”
他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岐王府。
岐王始终憋着的这口气,终于是舒了出来,他看着从屏风后边走出来的贤之,“这是第一关!”
贤之点着下巴,“熬过去,你的对手不是他,他也不配!”
“我会好好送李辅国一份大礼的。”
“义父!明智。”
贤之回到闲人斋,特意去谢了匿冥,“七郎只要早去那么一步就可以顺手救了嫂嫂!”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顺手把你看不过眼的一众人都杀了?”匿冥故意抬杠。
“这次多亏了七郎,如果不是拿下了那个凶手,我不可能这么快识破李辅国的诡计,变也就无法预防侯府和岐王府的冲突。”
“那个人都招了?”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岐王的嫂嫂身边的授琴女师傅都认了,她为了贪财把嫂嫂引了出去,还说给他钱的人长得奇丑无比,出手阔绰是个商人!”
“商人?”
贤之不禁笑了,“商人也不会把自己是商人的身份挂在嘴边,他做的本来就是收买人的勾当又怎么会告知对方自己的底细。”
匿冥插话,“所以说,这就是欲盖弥彰,他是什么也不会是个商人!”
“想想他们的动机,很明显就是冲着岐王府和鹿府而来的,如果说为了针对其中一方大可不必选嫂嫂,可他们偏偏就选了她,足以说明他们目的明确,只有她死了,这两个府才会势如水火。”
“难道他们得罪了同一伙人?”鹤引追问。
“岐王府和侯府在等级上原是一上一下,交集的话是儿女亲家,除此之外义父做事滴水不漏,和侯玄松有意保持着距离,各过各的日子,两个人也分管不同差事,除了最近修建永兴宫,基本上交集不多,很难有共同得罪的人。”
“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是有人想要他们闹翻,然后借此除去其中一方,你觉得他们谁会是目标呢?”
“看今天闹的那个情形,侯玄松一直在上方,义父在下方,不用想始作俑者也是针对岐王而来。”
“嗯,岐王的敌人!”
贤之点头,“李辅国!”
“你们要小心了……”
“这才刚刚开始,后边还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我是担心岐王他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如果他发了威,在这个节骨眼上,圣上是不会顾及他的,那就难以收场了。”
“你打算怎么做?”
“实在不行就给侯玄松一点甜头,把嫂嫂送回娘家,起码不会引发他们两府之间的激烈冲突,你觉得呢?”
“就算是岐王点了头,侯督灵她能同意?”
“她如今还没苏醒,只能是救急要紧。”
壹佰柒拾柒:匿冥喜酒 尚书请婚
闲人斋大办喜事。
贤之上下打点,报答上次一线天匿冥的助力之恩,喜事办的风风光光,这边正热闹非凡,岐王府那边却每况愈下。
岐王看也不看身后的侯玄松,眼睛紧紧盯着榻前手忙脚乱的大夫,“你看清楚了,不是我不允许你把她接回去,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大夫说了只要随意挪动,都极有可能危及性命!”
侯玄松也不理会岐王,走到大夫身边,“当真,不能抬过去?”
那大夫点着头,“大人,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就这样安养或许还可以早一点醒过来,她是伤了几处筋骨,保命要紧啊!”
侯玄松闻罢也就暂时打消了把侯督灵接回家中的念头,不过对于岐王的怨念却一分一毫也没有减。
“我下午就进宫面圣,我女儿出不了这岐王府不要紧,你可以出去啊,我就要让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岐王爷屈尊移驾。”
侯玄松撂下这句话就出了岐王府,岐王终还是忍耐到了极限,好啊,想把我撵出去,你住进来照顾你的女儿,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了。
侯玄松前脚进了宫,后脚李辅国也跟了进去。
“哟,这不是侯尚书吗,怎么阴沉着脸,莫不是因为令媛受重伤之事而烦恼?”
侯玄松被对方看穿不免露出一丝厌恶,“怎么,你都听说了?”
“略有耳闻,要说这岐王府和贵府的这门亲事,先前来说还是过得去的,可是,现如今看来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罢了。”态度依旧的不悦。
“如今那岐王备受圣上冷遇,苦了令媛守着一块牌坊苦苦度日,这也倒无妨,毕竟是安稳度日,可你看岐王府若不是树敌太多,怎么会连累到令媛一个娘子身上呢?”
“树敌,依我看,岐王不至于如此糊涂吧!”侯玄松颇为质疑。
李辅国鼻孔出气,“那是因为尚书大人看亲家,自己人看不清自己人,我们旁观者可是清楚明白啊!”
“圣上,他还会重新器重岐王吗?”侯玄松嘴上虽问着,可心里却十分没底儿。
“这个老臣就不敢妄自推断了,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每一个臣子都有可能犯错,可错跟错不一样,有些错改之无妨,有些错,是没有改的余地的。”
这话说的正好让侯玄松打了一个激灵,岐王这次的失势不正是因为自己的挖坑,那圣上一定是认为岐王有了不臣之心,所以才免了他的职。
圣上为何不一刀杀了岐王,杜绝后患?
侯玄松反复琢磨了三遍才想明白,“因为圣上不相信他会篡权!”声音弱如蚊蝇。
圣上还是信赖他的,所以才仅仅拿了他的差事,圣上只是介意那份觊觎之心,并非针对岐王,所以这一次过招儿,看似岐王输了,实际上他比侯玄松可赢得的多。
李辅国在一旁伸个耳朵,“尚书大人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走吧,圣上还急着见我们呢!”
大殿之上,李辅国将最新战报一一道出,圣上或是连连点头或是拍手称快,心情大好。
“侯玄松,你不是有事要禀奏吗?说吧!”圣上处理完李辅国那些就调头来询问他。
“微臣有一事恳求圣上!”侯玄松声音低的很,他此时心里颇为矛盾。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微臣想求了圣上给小女赐婚。”说出这句以后,在场的三人都楞了片刻。
圣上最先打破安静,“侯玄松,据我所知,你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吧,叫什么来着?”
“叫侯督……”李辅国正欲解答。
侯玄松把话接了过来,“微臣这个独生女命苦不已,原是太上皇给赐婚嫁到了岐王府,没错儿,可是好日子没过三天半,那小王爷就撒手人寰,说起我这姑爷儿还是大唐的有功之臣,他就是因为……”
“行了,行了,这些我都知道,你就不要赘述了,这么说你是想给你这女儿再找个如意郎君,这事王爷可同意?”
“王爷宅心仁厚,自知小女可怜,他是不会反对的!”
“这个事也不宜操之过急,这样吧,你先回去,等过阵子我召见岐王,当面跟他商量一下。”圣上便两句话打发了侯玄松。
他自然是颇为憋闷,他还没来得及提出来想要女儿嫁进鹿府的事,不过圣上既然发了话,就自然会当作一回事去处理。
李辅国跟侯玄松一块往殿外走,李辅国特别纳闷地问到,“侯尚书,难道你还能找到比岐王府更为靠得住的亲家?”
“岐王府但凡能靠得住半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步田地,也不会把我家女儿害成那个样子!”
侯玄松是面圣前一刻坚定了这个摆脱岐王府的法子,他原是准备来告发岐王对待自己女儿照顾不周,使其重伤,可思来想去总觉得上次的挖坑都难以撼动岐王的根基,何况这些圣上眼里的鸡毛蒜皮小事。
闲人斋里,匿冥陪贤之喝完最后一杯酒,“我真要去陪你嫂嫂了,你记住,明日起就不能乱叫作什么姑姑了,人家之休都不叫了,你也不可以!”
贤之却固执地摇着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