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雪中悍刀行 >

第877部分

雪中悍刀行-第877部分

小说: 雪中悍刀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桌底下徐凤年的一只脚背被狠狠踩中,反复碾压。也许是觉得一只脚力道不够,某人身子矮了几分,两只脚都踩在徐凤年的脚背上。

    顾剑棠哑然失笑,“曹长卿还不至于如此无聊。曹长卿只说他能够任由我踏平北莽,也敢让我顾剑棠率军独力完成徐骁也没能做成的壮举,理由嘛,很简单,他曹长卿生前,我顾剑棠军功再打,也造反不得,因为他曹长卿能够跟我同归于尽,就算他曹长卿死在我前头,到时候一统中原而且吞并了北莽的大楚,也还有个人,只要我敢图谋不轨,一样有人能够单枪匹马杀我顾剑棠,而且那个人肯定会比我活得长久,所以顾家不管如何势大,五十年内注定安生,至于五十年后具体形势如何,姜顾两家无非是顺应天命而已。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后顾之忧,全然不怕功高震主,大楚姜氏对待叶白夔如何,离阳赵室对待徐骁如何,我心知肚明。”

    徐凤年揉了揉下巴,眯眼笑道:“这话才像话嘛。”

    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家伙,还没有吃完水饺的姜泥啪啦一下把筷子摔在大白碗上。

    徐凤年非但没有心虚,反而瞪眼道:“一碗水饺足足五文钱!碗里还有六只饺子,浪费了一文钱你不心疼?反正我没带银子,等下你结账!”

    姜泥先是愕然,然后冷哼一声,但到底还是默默拿起了筷子。

    饶是心志坚韧如铁石的顾剑棠也有些哭笑不得。

    顾剑棠微微摇头,笑道:“同理,你徐凤年当皇帝,有徐骁善待旧部在前,又有你亲自征战在后,我顾剑棠不害怕生前身后两事。”

    徐凤年叹息一声,喃喃道:“当皇帝啊。”

    顾剑棠夹起碗中最后一只饺子,笑道:“徐凤年,我很好奇徐骁这辈子到底有没有想过造反,或者说有没有想过要你坐龙椅?”

    徐凤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可知曹长卿是如何说服王遂的?可知如今王遂又是如何感想?”

    顾剑棠犹豫了一下,“前者简单,王遂一直放不下沦为离阳走狗的东越皇室,曹长卿应该许诺过他将来东越皇族子弟,得以出仕甚至封侯拜相。至于后者,就不好说了,也许王遂一怒之下,就真的帮助北莽南侵中原,也许从此心如死灰,固守一地,纯粹以统兵大将的身份跟你我二人在沙场上过招分生死,毕竟我跟他是死敌,他对于当年徐家灭春秋也有不小怨念。”

    徐凤年感慨道:“春秋人人放不下春秋。”

    吃完饺子的顾剑棠放下筷子,看着徐凤年。

    徐凤年回过神,“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入秋北莽就要大举南下,我尽量说服王遂哪怕不与你我合作,也别做那搅屎棍。”

    顾剑棠点头沉声道:“如此最好,胶东王赵睢已经答应我不管事态如何变化,他都会保持中立。只要你能说服王遂按兵不动,在凉莽大战陷入僵局后,我顾剑棠会亲自率领两辽精锐北入大漠腹地,一鼓作气截断北莽南朝和北庭的联系!到时候你我二人以北凉和南朝两地作为纵深,兵力总计五十万,更坐拥铁骑二十万,且不愁兵源,进退自如,哪怕夹在北莽离阳两国之间,又有何惧?!”

    徐凤年沉默片刻,猛然一拍桌子。

    姜泥吓了一跳,顾剑棠眼皮子一颤。

    只听徐凤年高声喊道:“伙计,再来三碗饺子!”

    姜泥深呼吸一口气,黑着脸,不情不愿嘀咕道:“两碗就够了。”

    但是那个不花自己钱不心疼的败家子下一句话,很快让她如释重负,徐凤年对顾剑棠说道:“赊账赊账,今儿劳烦顾大人帮忙垫钱,我和媳妇都囊中羞涩啊,恨不得一颗铜板掰成两半用啊”

    顾剑棠皮笑肉不笑道:“哦?那一碗就够了。我跟姜姑娘一样,不饿。”

    姜泥红着脸轻声道:“不然还是两碗吧?我也再要一碗好了。”

    那个店伙计站在一旁不耐烦道:“客官,到底几碗?三大碗也就十五文的事儿,至于嘛!”

    离阳大柱国顾剑棠说一碗。

    大楚皇帝姜姒说两碗。

    北凉王徐凤年说三碗。

    店伙计怔怔看着三人,恼火道:“得嘞,你们仨也甭扣扣索索的了,今儿我掏钱请你们白吃三碗饺子!”

    三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水饺端上桌子,顾剑棠率先吃完,跟徐凤年起身告辞后,牵马走向摊子老板,留下那匹价值数百两银子的辽东大马,孤身北返。

    小摊老板和伙计面面相觑,最后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徐凤年吃完饺子后,安静等着姜泥吃完。等他看到姜泥把筷子搁在碗沿上,笑着帮她把筷子从碗上拿下,整齐放在白碗旁边的桌面上,“老徐家为数不多的规矩,吃完饭筷子不能放在碗上。”

    她红了脸,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你真要当那啥?”

    徐凤年轻声道:“顾剑棠说的话,可信但不可尽信。一个人能够从洪嘉隐忍到永徽再到祥符,太可怕了。”

    姜泥点头道:“我不喜欢这个人,棋待诏叔叔说过你爹是出林虎,叶白夔是江畔蛟,王遂是涧头蟒,顾剑棠是洞口蛇,前三人都是可以不计个人生死荣辱的雄杰,唯独顾剑棠心思最为阴沉难测。”

    徐凤年嗯了一声,“我会小心的。”

    姜泥心大,什么顾剑棠什么当皇帝都是听过就算了,她突然哀伤起来,可怜兮兮道:“你就不能救一救棋待诏叔叔吗?如果北凉有棋待诏叔叔出谋划策,你也就不用那么累了啊。”

    徐凤年无奈道:“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也救不得啊。”

    沉默许久,姜泥突然小心翼翼说道:“棋待诏叔叔算计过你,你不要生气。”

    徐凤年摇头笑道:“我生不生气不重要,我只知道那位西楚霸王对这个天下很生气,所以要拿太安城撒气。”

    小泥人低下头,开始擦拭眼泪,抽泣道:“我不想棋待诏叔叔死。”

    徐凤年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轻说道:“春秋,真的结束了。”

    ————

    太安城,一**箭雨就没有停歇过,朝那一袭青衫疯狂倾泻而去。

    但是城外落子越来越快,几乎是一条光柱刚刚砸在太安城头顶,第二条从九天青冥中坠落的璀璨光柱就紧随其后,每一次落子每一条光柱现世,那么所有箭矢就在半空中粉碎,根本无法近身。

    太安城内的殿阁屋檐碎了,寺庙道观的钟鼓高楼也低矮了几分,满城雀莺飞鸽也像是感受到了天空下沉的威压,高度越来越低,已经低于高台楼阁,不得不在屋檐下焦躁盘旋。

    春水解冻渐渐暖,河水湖水池水里原本悠哉游哉的游鱼,开始跳出水面,与天空中的飞鸟遥相呼应。

    城头上的柴青山已经出过一剑,所背长剑“野狐”真正展现出地仙一剑的气势,破空而去,光芒绚烂,剑气之雄壮,剑意之磅礴,以至于在城头和青衫下棋人之间,挂出一道圆弧形的巨大白虹。

    白虹起于城头,落在青衫曹长卿的头顶,结果白虹如撞一座不可逾越的无形雷池,溅起一大团火花电光,声响刺破耳膜。

    眉发皆张的东越剑池宗主高高举起手臂,牵引气机,那柄野狐在盘膝而坐的曹长卿四周急速飞旋,可惜不论如何声势浩大,飞剑只如无头苍蝇乱撞,始终不得近身三丈内。

    当那柄飞剑不堪重负折断后,柴青山咽下涌到喉咙口的鲜血,向前踏出一步,双指并拢向前一指,轻喝一声“借剑”,少女单饵衣所背长剑顿时出鞘远游,如一尾年幼蛟龙出水,一道粗如水井口子的青色罡气笔直撞去。

    如今的离阳江湖,虽未至香火凋零的地步,但明眼人都看出一股由盛转衰的光景,传言黄三甲倒行逆施,把春秋八国残余气运倒入江湖这座池子,因此二十来年,水满则盈,离阳的武林,看似草木丛生,生机勃勃,但其实一枝独秀的大木纷纷折断,已是所剩不多了。烈火烹油,热闹不长久的。

    这座天下首善之城,顾剑棠谢观应皆已不在城中,而杨太岁、韩生宣、柳蒿师和祁嘉节又相继死去,钦天监练气士死伤殆尽,作为阵眼的两座大阵又毁在徐凤年手上。

    所以柴青山不得不站出来。

    老人为宗门,为徒弟,也为自己的剑道。

    当少女那柄鞘中长剑如游龙扑面而来,曹长卿依然无动于衷,笑容恬淡,右手拈子,左手拂过右手袖口,如同与人低语:“我大楚曾有人用兵多多益善,势如破竹,七十二大小战役,无一败绩,心神往之。”

    轻轻落子。

    气势如虹的飞剑在三丈外倾斜坠入地面,如万钧大石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曹长卿不看长剑,只看着一枚黑子跳出棋盒,顺着棋子视线落在棋盘上,同时伸手去拈起一枚圆润微凉的白子,微笑道:“我大楚有人诗文如百石之弓,千斤之弩,如苍生头顶悬挂满月,让后辈生出只许磕头不许说话的念头,真是壮丽。”

    一子落下,太安城中国子监门口的那些碑文,寸寸崩裂。

    “我大楚有人手谈若有神明附体,腕下棋子轻敲却如麾下猛将厮杀,气魄奇绝。”

    一子落下,曹长卿微微将那枚稍稍偏移的生根白棋摆正,与此同时,所有激射向他“对面之人”的床弩箭矢都被一股罡风吹散,迅猛滑出原先轨迹。

    “我大楚百姓,星河灿烂,曾有诸子寓言、高僧说法、真人讲道,人间何须羡慕天上。”

    棋盘上,黑白棋子,落子如飞。

    吴家剑冢的老祖宗吴见终于出手,这位家学即天下剑学的剑道魁首,不是从城头上掠下。

    从外城到皇城,一道道城门同时打开,随后有一道细微却极长的剑气,从北到南,一路南下。

    这一缕剑气,有千骑撞出的壮烈声势。

    柴青山出剑后不转头,吴见出剑后仍是不转头。

    曹长卿轻声道:“春秋之中,风雨飘摇,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檐下躲雨,有人借伞披蓑,唯我大楚绝不避雨,宁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篱下活。”

    剑气在曹长卿三丈外略微凝滞些许,骤然发力,蛮横撞入两丈半外。

    绵延意气层层叠叠,剑气直到两丈外才缓缓消散。

    第二道剑气出城之时,恰好有一道光柱砸在皇城门口的老人头顶。

    吴家剑冢的老家主抬手挥袖将其拍碎,脸色苍白几分,所站地面更是凹陷下去,背对皇城大门的老人缓缓走出大坑,一脚重重踏出。

    从身前到太安城正南城外的御道一条直线上,地上出现的裂缝恰似一线长剑。

    这一剑宽不过寸余,长却达数里。

    刹那之间,剑气即将出城。

    曹长卿刚好落子在身前棋盘最近处。

    城门内的御道起始处,一道光柱落下,如长剑斩长蛇。

    原本跟随剑气一起出城的吴见站在城门口,手中无剑,却做了个拔剑势,大喝道:“曹长卿!来之不易,回头是岸!”

    曹长卿拈起一子,这一次不等他落子,指尖那枚棋子砰然粉碎。

    他侧面的高空,凭空出现一道雪白剑光。

    随后就是巨大的碰撞声响,如同洪亮发声在耳畔的晨钟暮鼓。

    城头城下众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只看到那袭青衫所坐之处,尘土漫天,已经完全看不清楚那一人的身影。

    等到尘埃落定,所有人又同时提心吊胆。

    曹长卿非但没有死在那一剑下,而且继续纹丝不动。

    他所在的位置,地面泥土已经被削去几尺,所以曹长卿就那么坐在空中。

    棋盘上星罗密布的黑白棋子,更是纹丝不动。

    那个双鬓霜白的中年儒士,终于抬起头,不是看向北面城门内的剑冢家主,而是转头望向南方,柔声道:“你生死都在这样的大楚,我也在,一直都在。”

    就在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心口一颤。

    太安城内某栋高楼处站起身一名紫衣女子。

    她轻轻落在御道上。

    她身体微微前倾,开始向城外奔跑。

    形意气神,无一不是当世巅峰。

    以至于站在御道尽头的吴家剑冢老祖宗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就让她那么撞出城外。

    曹长卿这一次落子,极其缓慢。

    紫衣紫气紫虹,一鼓作气冲到了曹长卿身侧一丈外。

    徽山大雪坪,轩辕青锋。

    紫衣轰然撞入一丈内,然后瞬间停滞不前,只见这名女子五指如钩,距离曹长卿的头顶不过两三尺。

    对此无动于衷的曹长卿身体前倾,一手扶住袖口以免拂乱棋局,当这枚棋子落下,声音格外清脆。

    随着落子声在棋盘上轻轻响起。

    她整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