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ks-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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诹艘黄稹
郑众默默地看在眼里,假装打了个呵欠,对裴殊彧说:〃你照顾他吧,能睡的话,你们最好都睡会儿。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再过来,有什麽情况打我电话。〃
两人异口同声地应和著,但估计他们也睡不著,郑众无奈地摇摇头,不敢想象当这个孩子真正降临的时刻,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坐车回到自己的公寓郑众倒头就睡,看来今天他不需要调整时差了。
傍晚的时候,颜烈已经开始了有规律的宫缩,只是间隔的时间还比较长。郑众到的时候他正在卫生间里,裴殊彧焦急地站在外间等著,见他来了,连忙把下午的情况讲了一遍。他看上去很紧张,说话的时候居然有点不自觉的结巴。
郑众有种欣慰的错觉,跟他开了两个玩笑,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裴殊彧笑过之后,又伸手敲了敲门:〃烈,好了吗?〃
〃嗯~马上,就好。〃颜烈反应得非常快,但听得出话语间的隐忍。两人都明白他是不好意思让别人进去,於是都站在原地等。郑众趁机按住裴殊彧的肩头,告诉他一会儿尽量放松一些。说话间,颜烈已经扶著门框走了出来,脸上煞白。
裴殊彧已经忘了朋友的嘱咐,冲上去扶住他,忧心忡忡地看著,不敢说话。颜烈在他的搀扶下回到床上,随即被腹底升腾而起的坠痛击溃,咬紧牙别过头去。
裴殊彧知道他是疼了,却什麽忙也帮不了,只能著急地握住他的手,感觉他手指间传来的力道,著急地求救,〃阿众!〃
郑众放下手中的工具箱,调高了空调的温度,然后不急不慢地走上去,二话不说开始剥颜烈的衣服。裴殊彧看得心里吃味,可是一想到颜烈正在受的苦,就什麽不愿意都没有了,反倒是颜烈很不自在,身体不太配合有些僵硬。
〃不要摒气,小口呼吸!〃 郑众很快地脱掉了他的毛衣,伸手解他的裤子,〃有开襟的睡衣吗?〃
〃有。〃裴殊彧翻出一套冬天的睡衣,郑众看了直摇头:〃不要这种,要薄一点的。〃
〃啊?好像有,要找找,都不知道放在哪儿了。〃现在天气还很冷,不必要的衣服早就收拾起来了。
郑众觉得这个时候没有必要翻箱倒柜,想了想又问:〃那衬衫呢?〃
〃衬衫?有,衬衫有。〃裴殊彧平时喜欢穿衬衫,秋冬的也有不少,打开衣柜拿了两件棉质的,〃额,我的,行吗?〃
〃管他谁的!〃郑众不满地埋怨了一句,他始终觉得裴殊彧越在关键的时刻越分不清轻重。
〃嗯!〃刚掀开颜烈的棉毛衫,床上的人就立刻抗拒地绷紧了腰腹。郑众立刻收了手,站起来对裴殊彧说:〃你来给他换吧,顺便把裤子也脱掉,我要检查,换好了叫我。〃说完了转过身去。
其实随著产程的进行,下面他要看到的碰到的地方只会更加多,郑众暗自舒了一口气,他想给颜烈一个适应的过程,另一方面他自己也需要安定一些。
〃阿众好了。〃裴殊彧手脚极快,帮颜烈换上了衬衣。郑众转回去,颜烈脸上窘得鲜红,尽量冷下表情,伸手进去确定了一下胎位,又解开最下面的两粒纽扣,拿起一个貌似小电话的仪器,将其中一端贴在他的腹侧,另一端的小盒子里立刻传来嗡嗡的响声,仔细辨别还能听见一击一击的重音,打鼓一样。
〃这是什麽?〃裴殊彧被那声音吸引问道。
〃胎心仪,这是孩子的心跳声。〃
〃呀~〃裴殊彧兴奋地睁大眼睛,〃烈,快听听!宝宝的心跳,是宝宝的心跳诶,好响。〃
Chapter 36
〃烈,快听!是宝宝,是宝宝的心跳诶,好响!〃裴殊彧抓著颜烈的手兴奋地摇动。
颜烈在疼痛的间隙也听到了胎儿发出的浑重响动,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在自己的身体里结合、成形,陪伴了他整整九个月的小生命,现在是真的将要来到他的身边了。他会哭会笑,会牙牙学语,会慢慢地成长,会和他一起分享生活的艰辛和感动。这样的波动胜过世上所有的音符,充满了振奋人心的生机和力量。一切降临在他身上的苦痛,在这一刻里,都变得那麽值得。
生命的奇妙让人感动,被产痛折磨著的孕夫居然不是在努力地应对子宫的收缩,而是在生存和创痛的煎熬里构思著一些破碎的画面,一场被取消的婚礼,新郎新娘踩著胎动般的鼓点,从插满淡紫色桔梗和虎皮百合的半圆形拱门下穿过。。。。。。
〃嗯。。。。。。〃即将出世的胎儿无法忍受在这种时候被冷落的感觉,用尽全力向腹底撞去,撑得透明的皮肤一瞬间像是要被生生撕开,痛得他的生父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要瞎想!孩子很有力,集中精神!〃郑众被这次突然的发痛吓了一跳,果然男人分娩要比女人更痛吗?想到之后还有更加困难的关卡,一向随意的人直冒冷汗,实在不行就打针吧,郑众心里暗暗盘算,双手扶著颜烈的肚子,悉心指导,〃小口呼吸,不要憋著,不然你和孩子都不好受!〃
这一轮的阵痛渐渐疲软,颜烈喘著气点头,裴殊彧抓著他的手冰凉冰凉的,颜烈侧过脸看看他。裴殊彧立即趴到床边,望著爱人虚弱的样子,心疼得滴血:〃还疼吗?厉害吗?〃
颜烈回握他的手,温柔地给他一个微笑:〃我很好,你不要这麽紧张。阿众会帮我的。〃
裴殊彧含著泪用力点头。
从阵痛开始规律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小时,颜烈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变化,只是后||||穴变得越来越松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地伸进三根手指,如郑众所料,看来孩子将从这里出来。
又过了两个小时,颜烈后||||穴又打开了一些,情况看来不错,只是随著时间的推移,磨人的疼痛也翻倍地加剧起来。尽管颜烈已经十分的忍耐了,但腰腹承受著的持久而剧烈的宫缩还是让他痛到忍不住呻吟起来。
〃嗯。。。。。。啊。。。。。。呵啊。。。。。。〃阵痛又起,颜烈抱著肚子,身子歪向一边不由自主地蜷成一团,已经变形的面孔埋进枕头里,发出低忍的痛吟。床边的两个人看得揪心。
〃还是打针吧。〃郑众第二次提出为他减痛的建议。
〃不,呃。。。。。。用。。。。。。〃颜烈半撑著身子,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的汗珠一颗紧挨著一颗滚落下来,〃我,没事。〃
可那样子分明就不像是没事的,郑众狠狠心,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将其中利害慢慢讲给固执的产夫听,更特意夸大其词把现在的情况说得格外糟糕,最后说到孩子可能会因为憋得太久而导致缺氧死亡的时候,颜烈终於害怕起来,半信半疑地接受了镇痛的提议。
郑众其实早就把东西预备好了,颜烈一点头立刻配好药给他注射,生怕晚一步他又要反悔,只不过这样的高效率,更让颜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药水很温和,但是非常管用,打进去不一会儿,疼痛就明显减轻了。颜烈嘴上逞强,其实早已经筋疲力尽了,突然舒适了很多,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旁照料的两个男人看见他安恬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郑众趁机给他检查胎位,又靠下了一些,对急得上火的准爸爸嘱咐了一句:〃别让他这样睡,给他换件干的衣服。〃自己拎了两个空的保温瓶下楼去烧水。
一开门,发现多多正蹲在门口,旁边三只白白胖胖的小家夥扭在一起你咬我我咬你,正玩得开心。只有一只,乖巧地蹲在妈妈的身边,像个认真的小战士一样,一见到郑众走出来,气势汹汹,奶声奶气地大叫起来。
小狗们都不认得郑众,多多却还记得很清楚,低头拱了拱儿子的屁股,那小狗是个花把式,一推就倒,幸好摔了一下倒突然就明白了,开始朝郑众摇晃它短短的尾巴。郑众仔细辨认了一下,见他脖子上绑著根紫色的丝带。
倒好水回来,颜烈还睡著,就小声对裴殊彧说:〃晚上你喂狗了没?怎麽都蹲在外头?〃
裴殊彧一拍脑门,颜烈下午开始疼了之后他就一直陪著,早把喂狗的事忘光了,忙道:〃你帮我看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郑众点点头,看他走出房门,听见门外一串杂luan的脚步声应该是上楼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郑众伸手摸摸颜烈的额头,上面的汗水已经被仔细地擦拭干净,冷冷的很舒服。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说不出口,有些甘 冽有些酸 楚,而越是这样才越觉得独处的时间是那麽的宝贵。
颜烈毕竟正在经历分mian的阵痛,不可能睡很久,不一会儿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坐在身边的不是裴殊彧。
颜烈来 回 摸 著 肚 子 摇摇头,虽然不像刚 才 那 样 疼 了,但硬 胀的感觉却有 增 无 减,全部的重量都沈甸甸地直往下 坠,忍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想去厕所。〃
〃哦,好。〃郑众帮他坐起来,又掀开被子,颜烈白皙的大腿和圆得发光的腹底立刻露了出来,脸上顿时一阵火辣。
颜烈脸皮薄,但是此刻的他正被一股强烈的便 意侵袭,来不及害羞顾虑,自己挣扎著要起来。
郑众神游回来,见颜烈支著双腿,想起来又动弹不得,脸上憋得扭成一团,连忙扶他站起来。站立的姿势让恼人的感觉更加强烈,颜烈紧紧抓著郑众的双臂,几乎从齿缝了挤出一个字:〃快~〃
郑众觉得有点不对,可颜烈已经等不及了,倔强地向前迈了一步。但就只是这一抬腿的动作,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得到了信号一般,猛得向下一沈,一股微热的液体顺著大腿根流到地面上。爆痛之中,原本柔软的胎腹坚如磐石。颜烈几乎站不稳当,随著突起的坠感曲起双腿向下蹲下去。
〃烈!〃郑众眼疾手快地接住颜烈软倒下来的身体,但是却无法架住他,措手不及的医生几乎跟著他一起跪到地上。
Chapter 37
〃呃。。。。。。〃颜烈抱紧肚子,抵著郑众的肩窝痛苦地低吼,太难受了!不只是痛,挣扎中的孩子简直就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气球,撑得他快要破了,让他不知所措,〃啊〃
裴殊彧在楼上听见了颜烈的惨叫声,立刻丢下东西冲了下来:〃天!这是怎麽了?〃
〃快过来帮忙!他破水了!〃郑众拥著颜烈大声喊道,他的身材和怀孕之前的颜烈差不多,无法立刻将扭动的孕夫抱回床上,幸好裴殊彧及时赶了回来。
回到床上,郑众迅速地分开颜烈的双腿为他检查,谁知道手指刚刚伸进产||||穴,颜烈就忍不住大声喊痛。郑众眉头一紧,胎儿的头颅已经进入了盆腔,刚才他的指尖分明是触到了孩子顶上的湿发,然而令人担心的,是颜烈的||||穴口还没有开全,以现在的宽度,不知能否容纳下一个成熟的婴儿:〃烈,加油!宝宝就要出来了,试著跟著节奏用力。〃
〃呃。。。。。。〃郑众的鼓励给了颜烈极大的勇气,本能地抬起腰杆,双腿奋力蹬著床板向下用力。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温顺,在即将出世的这一刻变得极度地暴虐,带给他难以描绘的痛楚,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孩子稚嫩的小手正用力地撕扯著他的肠壁,用尽蛮力拼命地向前挤,〃嗯啊。。。。。。〃
疼痛已经变得不像之前一样的彰显,但是孩子移动的触觉却更加的磨人,每走过一段便留下一股噬骨削肉的错觉和空荡荡的虚无感,颜烈不能自已地蓄力、推挤,心中默默地祈祷,快点结束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情况却没有太大的进展。郑众焦急地趴在颜烈的身下,看著松弛的||||穴口随著他一次又一次的用力紧张地开阖。孩子虽然还没有生下来,但是每次用力的时候都能从被撑开的洞||||穴中窥见一点黑色的斑点。
伸手在腿根部比划了一下,孩子在最后两个月里长得太好了,个头可不算小,这样下去多半是要卡在出口的,到时进不去又出不来,将带给产夫巨大的痛苦。
〃呃嗯。。。。。。〃颜烈又一次力竭后重重地倒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新换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连头发都浸得发亮粘在头皮上。
〃啊~!〃阵痛一波紧似一波,渐渐的没了停息,颜烈习惯性地挺身用力,一口气没跟上几乎背过气去。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的情况,裴殊彧想著回忆著当时郑众的指导,揉著他的胸口帮他顺气,扯著嗓子在他耳边喊:〃烈,呼吸!呼吸!〃
颜烈瘫回床上,像条离开了水面的鱼一样张开嘴艰难地喘息,感觉仅存的一丝力气也在从自己身上慢慢地流失。
裴殊彧眼睁睁地看著自己心爱的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