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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泥鳅-尤凤伟-第26部分

小说: 泥鳅-尤凤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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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加以把定,这并非是让“欢乐”冲昏了头脑,而是里面确实有他分辨不清的东西。不错,玉姐是出了钱的,他“货”卖与客家,可这并不说明什么,他愿意与她“做”,每回都“做”得十分投入。倘若有一天玉姐不再出这份钱,他也会继续“做”下去,且乐此不疲。是因为玉姐是他得到的第一个女人?换句话说他从玉姐身上得到了前所不知的欢愉与满足?也许会有这个成分,但这绝不能排除他对玉姐发自内心的那份爱怜与追逐。他不再想着与玉姐年龄的差别,从第一次开始,他便把这个“半老徐娘”视为一个清纯的小小文艺兵。女文艺兵是他心中的偶像,从小到大一直视他们为天使。玉姐是名符其实的。她全身的皮肤像玉一般的光滑。做爱时他得紧紧地箍着她,一松手便会从她身上滑落。玉姐又是善解人意的,不以“买主”自居,不叫国瑞有伺候她的感觉,相反倒是“伺候”着国瑞。完事后替他洗澡,给他倒奶冲咖啡。上床后对国瑞也是情意绵绵的(对于“生手”国瑞而言这一点尤为重要),她让国瑞做,她也给国瑞做,且做得尽心尽力情真意切。她也在意国瑞的感觉,问他好不好,只要是国瑞觉得好她便曲意逢迎,尽量让国瑞满足。做毕后又问他累不累。若适碰国瑞意犹未尽欲“二进宫”、“三进宫”时,她多半不应,将身子抱作一团,叫国瑞无从下手。而这时国瑞便性情大作,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味粗暴。有一次经“拼搏”进入,玉姐哭泣出声。他有些心慌,打住相问,不料玉姐竟破涕为笑连说好呢好呢好呢,尔后“强暴”的事便连连发生,而玉姐的哭泣也是连绵不断,哭便是好,也就任她去哭,不予理会。每遭都弄得玉姐神魂飘荡如醉如痴,身子瘫软如泥水(“女人如水”可是如此由来?)。玉姐有时也对国瑞使气发嗲,死活不脱衣裳,宁可让国瑞把衣裳撕烂也不肯从,可一旦国瑞真的生气了,下床要走,她就苦苦挽留,央求他“做”,要他把她“做”死。果然就是一番死去活来。并非所有情侣的性事都能这么酣畅淋漓,有的夫妻一辈子都寡淡无味不起波澜,他们没有情缘。而国瑞和玉姐就有,尽管他们的关系有些端不上台面,可一旦上了床便如同他乡遇故知,身心融为一体。没有相敬如宾,也没有规矩方圆,有的只是随心所欲恣意奔放。 
  这天国瑞想起小解撂给他的那封家信,算算日子已过要求他发出去的期限,自那次给小解打过传呼没再打,可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安危。只觉得怕是凶多吉少。小英已经起床,在楼下打扫卫生。玉姐还在睡觉。他是天快亮时从玉姐那儿溜回自己的房间,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才起。他对小英说他要出去一下,让她转告玉姐。 
  他乘公交车赶往自己的“老窝”(自从住进别墅他觉得那里连“窝”也称不上,充其量是个穴),下车后天上开始飘起雪花,他加快脚步,路经芳芳发廊时,看见一个挺面熟的老头从里面出来,一手提着把宝剑,一手提着一塑料袋生鸡爪,他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可等走过去了倒想起来:是陶凤的表姨夫,他连忙追过去,从后面喊了声姨夫。陶凤的表姨夫止步,回望,未认出他。他就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陶凤的朋友,说还去过他家,表姨夫立时显得慌张,话没说出口竟把脸憋得通红,国瑞并不知道他和陶凤之间的龃龉,问陶凤最近到没到家里去。他摇摇头。国瑞又问他陶凤现在在哪里做事。他还是摇头,尔后不等国瑞再问转身走了,弄得国瑞摸不着头脑。他很生气,也有些鄙夷,心想一把年纪了还往发廊里跑,啥玩意儿。本来他不打算到发廊里去。可此时他改了主意,决定进去打探一下老家伙在里面干啥勾当,等以后见了陶凤也好说给她听。他就进了发廊,里面没有客人,上午的生意总是清淡。见了他小姐们不约而同地用诧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又七嘴八舌地评说议论,说他愈来愈有“派”,问他是不是有了份好工作。听的时候国瑞不由对着镜子端详起自己,连他自己也有些刮目相看,不单单是衣着,风度神态也与以前不同,几乎完全不像农村人了。他嘴里不说什么,心里挺高兴、挺自得。 
  如同演戏的开场锣鼓,小姐们与国瑞“热闹”了一通后。马上就开始做他们的生意了。小侯首当其冲,说发哥这么久不来,又阔了。这遭可得报答报答“师傅”啊。走,走,走,说着像推排球似的把国瑞往按摩间里推。小姐都笑,国瑞边“退却”边说今天不行,有事,改日再来。小侯自然也有闹的成分,听国瑞这么说也就罢手。而另一个胖胖叫小青的小姐又接上,她用的是激将法,说发哥没见刚才出去的那个老头,都那么大年纪了思想都那么开放。你年纪轻轻咋这么保守?国瑞正想知道实情,听小青说到老头便问他来干什么。小姐都不言声,只嗤嗤地笑,答案就在笑中了。国瑞故作替老头讨回清白的口吻说人家是老干部、觉悟高,会干那种事?小侯还笑,问他听没听说那个“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段子?国瑞听过。国瑞说那是有人往老干部头上泼脏水。小侯冲胖小青说小青你说给发哥听。小青说那老头来干了啥我可是有发言权的,要不要详细说说?国瑞不接她的茬,继续为老头辩解,说他眼见老头提着宝剑和鸡爪出了发廊。说到这儿他一下子收口,意识到可能会引起众小姐的误会,以为骂她们被老头用宝剑砍了“鸡”爪。胖小青为了向他证明自己没说谎,不管不顾地说,反正没有别的客人,又仗着和他熟便口无遮拦。国瑞听到的大致情况是:陶凤的表姨夫是这里的常客,隔个七天八日来一回。早晨起来先去锻炼,然后去市场买些排骨鸡爪之类的肉食品提溜着来到发廊。先洗个头,然后就进了按摩间。完“事”后提着买的肉食出门,嘴里念叨着老婆爱吃这一口,早早回去给她炖,俨然像个五好丈夫。国瑞心想不知陶凤的表姨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爱到发廊吃“这一口”,要知道,排骨和鸡爪她还能吃得香? 
  国瑞出了发廊雪已下得大了,也起了风,刮得雪花在空中和马路上飞扬。城市陷入迷茫中。他被风雪驱赶到原先的住处,却见门上贴了一张字条,他的心收缩了一下,接着便荡起一股喜悦,他相信字条是陶凤、寇兰和小解三个人中的一个留下的,而无论是谁都是他所期待的。他快步奔过去看,却不是他们,是王玉城。字条上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国哥你到哪里去了快快给我打电话。日期是五天以前。国瑞叹息一声从门上揭下字条,开门进屋。找出军棉大衣披在身上,又将小解留下的信揣进兜,便出了门。尽管王玉城不是他最牵挂的人,而且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可他还是要给他打电话。为省却小侯她们的缠磨,他没再去芳芳发廊,来到稍远处一家杂货店。他照着字条拨了电话,通了后他问句是养鸡场吗?得到的是气哼哼的回应:打错了。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无奈他只得再拨。通了就直说找王玉城。对方停顿了一下问句你是谁,声一变国瑞就听出是王玉城的口音,心里老不大痛快,想接个电话干嘛口气那么冲,公安人员似的。他冷冷说我姓国你是谁?王玉城听出来了,说国哥我是王玉城呵。国瑞还是耿耿于怀,说刚才我问是不是养鸡场,你咋说打错了?王玉城说是打错了,我不在养鸡场干了。国瑞问换工作了?王玉城说换了,在一家中美合资的电子元件厂干保安。国瑞不由在心里笑了一下,想刚才还嫌乎人家的口气像公安,果真就是公安嘛(准公安)。他问新工作是咋到手的,王玉城说新单位和养鸡场隔不远,他见了贴出来的招聘广告,去应聘就被挑中。又说他是沾了形象的光。国瑞不大明白他说的沾形象光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明白,便问打电话找他有什么事。王玉城说小解失踪了,找不着了,问他知不知道他在哪儿。国瑞清楚了王玉城找他是为找小解,找小解又是为手里有他一张三千块钱的欠条。他说他不知道小解的下落。王玉城说他一定是藏起来了。他问小解究竟干了什么要藏起来。王玉城说他欠我钱。他说小解不会赖账的,更不会为躲债藏起来,他不是那种人。王玉城说不藏怎么老不露面呢?他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王玉城不住地嘟囔真倒霉真倒霉。又说要是他知道了小解的下落马上告诉他。
  他也“马上”挂了电话。 
  国瑞去邮局把小解的家信发走,看看表天还不到晌午,遂起意去登月楼发廊看看小齐,又想这般没准会引起小齐的误会,以为他是为留在她那儿的二百块钱而去,这很不好。于是便打消去的念头。 
  生活渐渐走上“正规”,国瑞也变得从容消停,除了陪玉姐他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而玉姐又整天与市里的领导打得火热,白天晚上都有这样那样的活动。反正玉姐不在的时间国瑞都能自由的安排。看看电视,与小英、老宋、老赵闲聊天。 
  龚玉的丈夫被叫做三阿哥的宫超来了,来得匆匆忙忙。一下飞机便被市里接到曼都大酒店,为他接风洗尘。玉姐自然也被请去,参加晚宴的除黄市长携夫人还有另外两位副市长携夫人。有夫人们参加,规格再高的宴席也有种家宴的意味儿,令宾主都感到亲近犹同一家人。 
  饭后黄市长安排他们夫妻在酒店住下,说这样商谈事情方便,酒店里的设施与服务也周全。这也是事实。然而在住不住的问题上夫妻俩意见相左,三阿哥想住,而龚玉则不想,说有自己的房子,何必住在外面。最后只好折衷三阿哥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回别墅,龚玉自己回别墅。三阿哥执意要龚玉先到他房间坐坐,对此龚玉没再反对。在电梯口黄市长打哈哈说为不侵占久别夫妻的宝贵时间就不送上楼了。这话赢得了大家的笑,笑容一直保持到电梯门关上为止。 
  还是以往来住的位于十八层的总统套房。三阿哥瞅瞅房间自言自语说句:不住白不住。他把龚玉让到沙发上坐,又倒了茶,之后在龚玉的对面坐下,说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可抽不开身。龚玉在心里哼了一声,只把这话当成是寒暄。果然寒暄过后三阿哥便道出匆匆而来的目的:得到这里机场要扩建的消息,来把标的为一个亿的新跑道工程弄到手。机场项目龚玉早有所闻,国内许多有背景的大公司都跃跃欲试,便淡淡说句谈何容易。三阿哥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气,说估计没什么问题。龚玉自然明白他的底气来自黄市长。黄市长的女儿女婿在他们那边经商,大口大口地“吞”,都是“老头子”一口一口地“喂”。他们过来,黄市长自然是责无旁贷的。龚玉想起国瑞说的那副“清水捞银子空手套白狼”的对联,觉得很吻合目前官场上当地做官异地捞钱的现状,还可以改一下横批:强强联手。当然她不会把这个想法说给三阿哥听,他们夫妻早已话不投机。 
  也真是这样,不一会两人便无话可说了,冷了场。许是为“救场”三阿哥“移师”到龚玉身边坐了,伸出一只手把妻子往身边揽揽,又探头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做完这些后点上一支烟,柔声说:玉,别走了,留下来,我需要你。说别的还罢了,说需要龚玉就站起身来,她用愠怒的眼光看看三阿哥,说老夫老妻的,你也用不着来虚的。三阿哥从沙发上站起满脸诚恳地说:玉,这不是虚的,我真的想……龚玉打断说是不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吃家常豆腐了?豆腐馊了。说出这她自觉还挺解气的话,便抬脚走出房门。 
  国瑞见到三阿哥是第二天下午。接他到别墅的司机还是小秦,车换了,是一辆黑奔。头一眼看见三阿哥国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或许不应该叫三阿哥,应该叫三阿叔。三阿哥气宇轩昂,眼光霍霍,国瑞不免有些骇怕,心扑扑跳个不停,迎上前的脚步也有些发抖。三阿哥看见他先是怔一下,眼光在他脸上打了几个旋儿,然后转向龚玉问道:他是谁呀?龚玉说是请来的帮工。这时国瑞向他问好。三阿哥依然看着他,没放声,手还是伸出来了。国瑞觉得三阿哥是用三个指头把他的手捏了一下,抽回手后说好面熟呵,好像在哪儿见过。龚玉倒很坦然,说天底下模样相像的人多去了,人家不都说你长得像那个演小品的潘什么吗?三阿哥不满地看一下龚玉,说你也真是,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呵,我就那么困难吗?龚玉当着下人的面也不好让他太难堪,笑笑说好也好不了05个百分点。都笑了,国瑞也咧了咧嘴。 
  三阿哥似乎没把刚买的这幢新房当回事,打眼四下瞅瞅,就算过了目。而龚玉也没把他当回事,自己上了楼。丢下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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