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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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莫邪声线微挑,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手段都是逆来顺受的徒儿,如今竟然第一次有了要求,要带这女人走?他不由得冷笑出声,“你带她走,那君惊澜呢?”
楚玉璃朗眸微沉,似真似假的温声笑道:“徒儿觉得师父的话很有道理,若是君惊澜死了,她便是徒儿的。如今她昏迷,如此机会,岂不正好?”
这话就这样听起来,还是有些道理在里头的,似乎楚玉璃是真的被莫邪那会儿的一番话说动了。
但,莫邪并不蠢,也从来没有小看过自己这个徒弟,是以冷笑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尊就会相信你?”
莫邪这般一问,那沉默了半天没吭声的君惊澜,忽然笑了声,懒洋洋的道:“前辈,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莫邪一愣,倒没想到如今已然困在他手中,只要他一出手就能捏死的小子,竟然还敢跟他打赌?打赌,他有什么资本?这般诧异之下,使得他起了些兴致:“打赌?赌什么?”
他这般一问,君惊澜也是一副颇为从容,甚至有点自负的模样,闲闲开口:“赌你的阵法,我能解开!”
“狂妄小儿!”莫邪厉声呵斥,在天机门,他在阵法方面的造诣极高,即便是师父,也交口称赞不绝,君无忧在秘术上胜过他,但阵法方面也远远不是对手!
这么一个他钻研了几百年的阵法,以天机门九大阵法交错融合,形成的天罡大阵,恐怕就是他莫邪的师尊被困,也要算计上半个月才能破解而出!这君惊澜,不及弱冠之年,单单被困三日,便敢如此狂妄大放厥词,简直岂有此理!
这是对他莫邪的侮辱,也是对天机门的侮辱!
见他暴怒,君惊澜也并不紧张,只淡淡笑道:“前辈若是不信,可以试试!先放他们离开,若是晚辈赢了,前辈便解了楚玉璃身上的离合蛊,若是晚辈输了,任由前辈处置!”
莫邪一听,当即便是冷笑出声:“我若不赌,你的命也一样由我处置,那我为何要赌?”
他这一问,君惊澜当即便笑,几乎是有点笃定道:“若不赌,晚辈便安然赴死,那么前辈,这一生也不可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破解你的阵法了,不是么?”
这一句话的确是戳到了莫邪的软肋,他一生里不争夺名利,唯独和君无忧争夺过澹台姬,也唯独在意自己在阵法方面的成就,忽然遇见这样的挑衅,他极为不服气!
正在他在答应和不答应之间徘徊之时,君惊澜开口补充道:“而且,前辈的目的,不过是令君无……无忧老人痛苦后悔,若是将我们都击杀在这里,以后前辈忆起往昔,心中不快时,以何报复?不若让他们两个走,我留下。君惊澜若死了,诅咒便也没办法解开,也能令无忧老人时时想起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才会死。并能让无忧老人看见他们两个从此在一起,自责之下日日经受折磨,如此岂不是更好?”
这一番话,倒是真正的说动了莫邪!的确,这三天他一直在想,若是这几个孩子都死了,接下来他用什么来报复君无忧?再等一个三百年,等待下一次诅咒破解的契机?
他知道,他已经等不了了,从他堕入魔道,他身上的骨架便一天比一天腐朽,还能不能活过二十年都未可知,三百年,他是绝对等不了了。
现下,君惊澜的话,等于是给了他一个指引,告诉了他解决之道!这个主意,的确很好。
而这会儿,只能眼睁睁在外头看着的无忧老人,听了君惊澜这句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虽然不是他的血脉延续,却是跟他当年一样的性子。
不,是跟他父亲一样的性子。不惧为爱而死。
莫邪沉吟了一会儿,心底已然决定了同意君惊澜的说法,却也还是忍不住讽笑了一声:“果真不愧是君家的人,你的抉择,倒是和当年的君无忧一样!”
当年的君无忧,便是为了姬儿的性命,决定放手。
如今的君惊澜,是为了澹台凰的性命,甘心将她交给情敌带走,独自一人迎敌。
君家之人,在痴情这方面,近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传统。这般讽笑完毕,他幽凉开口:“好,这个局,本尊赌了!”
他话音一落,自高空驭下一道罡风,将楚玉璃和澹台凰托起,往阵外送去!楚玉璃朗眸微凝,扫了君惊澜一眼,那眼神,是在提醒他,他们两人之间约定。
七天!
君惊澜微微颔首,狭长魅眸却一直放在澹台凰的脸上,久久舍不得挪开。
那二人终于被送到结界的壁上,只要破开这一层,他们便能离开大阵。
可,也就在这会儿,莫邪眸光忽然一闪,意识到了不对!他正想收回手,可已然到了这一步,君惊澜岂容他反悔!扬袖一挥,尽管能发挥的功力不到三成,可这一推之下
正巧就推出了莫邪没有推出的那一寸!
如此,楚玉璃抱着澹台凰落地,离开了天罡大阵。
独独留下莫邪和君惊澜在阵中,莫邪怒极,狠狠瞪着自己的手,也瞪着君惊澜,近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知道这阵法如何解开!只是为了骗得我放他们两人离开!”
他当时被心中一股不服之气堵住,以至于没有反应过来,而当楚玉璃和澹台凰被送出阵法的同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只要他把这两个人送出去,对于君惊澜来说,便已经是占了便宜,等于是平白捡了两条人命!再想想这小子之前就使计骗过自己,现下也完全可能又是诓骗!
可是他再想后悔却是已经完全来不及,被这个狡猾至极的小子,一出手,将那二人送了出去。
他已经猜到,君惊澜自然也不瞒,缓缓往结界的边上走,方才能将他们送出去,是因为布下结界之人心下松懈,故而能成功。但现下,他若想走出结界,自是不可能。
他一边闲散的往结界边上走,一边闲闲开口承认:“是!天机门的阵法,我只在死亡森林见过三个。”如今八个,还是交错的,若想破出去,自是极难!他根本没有丝毫把握。方才此言,不过是为了诓骗莫邪放人罢了!
心里的想法落实,莫邪登时大怒,须臾之间便想上去将已然重伤和就剩下半口气的澹台凰抓回来!
可,在他动身的同时。君惊澜慢慢抽出腰间软剑,如玉长指紧握,在自己的身后,三尺之地,画下一条线!旋而,抬眸看向莫邪,嘴角微微勾起,是自负而又讥诮的弧度。
凉凉开口:“一线如鸿,划地为壑!三尺之内,我命由你取。三尺之外,你休想动她分毫!否则,我手中这把剑,将以吾身为祭,血溅三尺,逆天而往,倾覆天下!”
那是……龙吟剑!
传闻中。龙吟剑出,若染帝王星一身之血,含恨逆天,将是天地浩劫,地动山摇,民将不民,国将不国!
他是在威胁。
莫邪要敢伤她分毫,他便以一身鲜血为祭,屠谬苍生陪葬!苍狼圣剑的传闻是真,谁敢说龙吟剑的传闻是假?
他这话一出,莫邪想要伸出的手,不得已而收回。天机门有遗训,不可为害天下苍生,尽管他莫邪已经堕魔,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师门的遗训。
而这会儿,楚玉璃和澹台凰已经被无忧老人接应而去,他再想出手也来不及了。
有些不甘的收回了目光,看向君惊澜,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桀桀笑了起来:“三尺之外,你命由我取,这可是你说的!”
……
冰山脚下。
澹台凰被敲晕,又发了一场高烧,整整昏迷了四天,才堪堪醒来。
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在一间竹屋,楚玉璃正坐在旁边。她脑中恍惚了一会儿,便想起当日之事,飞快起身问道:“君惊澜呢?”
她这一起身,险些从床上摔下来。
楚玉璃伸手扶着她,却没敢回她的话。
这般沉默,便让澹台凰明白了事情大概,她低着头,沉声垂眸问:“我昏迷了几天?”
“四天!”楚玉璃沉声回答,所以他们回来,也是四天。而君惊澜,也被困在冰山四天了,是生是死,无人知晓。因为他们退出阵法之后,那透明的结界开始实化,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了,人也上不去。
四天!生机渺茫到令澹台凰不敢去想。
她推开楚玉璃的搀扶,意图下床上山去,楚玉璃却淡淡叹息了一句:“你上不去!冰山已经被阵法和结界困住,根本无路可寻。君惊澜与我说过,七日之后他一定会回来!七日,等等吧。”
没办法上山,只剩下等这一条路。
澹台凰颓然。
接下来几天,她没有再说一句话,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山脚下,十分固执的仰着头,远远看着高高的山岚。
像是一座已经恒定的雕像,将根基都生在了山脚下。
楚玉璃让她吃饭,她还是会吃。她得活着,才能等到那个混账回来。而至于她吃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楚玉璃远远的看着她,只是苦笑。君惊澜这一番准备,已然多余,他若死了,她也一定会死。就像是狼,伴侣死亡,便会静静守候在身旁,不吃不喝,等待死亡来临。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很快,也很慢。
第七天破晓的时候,山上是结界忽然没了!澹台凰没多说一句话,直接飞奔上山去找人。除了她,楚玉璃,楚国太子府的人,东篱,苍昊,全部在找。
然而等他们找到当天阴灵大阵的所在地,那里除了依稀能看见大雪掩盖的血迹,什么都没有。
看见血的那一瞬,澹台凰脚步踉跄了一下,却并没有哭,她像是一个已经不会流泪的冰人,机械化的在冰山上到处寻找,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表情。在所有只要可能有他的地方,四处翻看。
楚玉璃远远看着她,朗眸也沉寂如同一潭死水。
一直寻到快子时,没找到君惊澜,也没找到莫邪。
而第七天……已经快过了!若他活着,又和楚玉璃有了那样的约定,他不可能不回来,可现下,就是没回来!
澹台凰颓然跪坐在雪地里,感觉不到雪水浸泡膝盖的冰寒,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的木偶一般,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喃喃道:“怎么办,我找不到你怎么办?我找不到你……”
就在她已然呆傻之间,什么东西,忽然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她低头一看,翠花对着她眨眨眼:“嗷!”花爷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星星和君惊澜有心电感应,过一会儿小星星就找到他了呦!
啥,你问花爷为毛知道?花爷和小星星也有心电感应!哼。
翠花这般一表达,澹台凰闭上双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最终她的心,也似乎是在无声的指引她往某个方向而去!她徒然睁眼,几乎喜极而泣,飞快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东南方飞奔而去……
翠花眨眨眼,和小星星跑的是一个方向啊……
由于昨天大家的月票太给力,所以今天的章节,山哥很自觉的省略了莫邪欺负咱太子爷的片段,也很自觉的在结尾透漏了爷的下落。至于明天爷是站着出现,还是躺着出现,就看你们今天的了(⊙o⊙),啊,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求票的好办法,鼓掌,(⊙o⊙)…噗,开玩笑,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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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置之死地而后生!()
冰山之畔,融化的坚冰,随着皑皑高山潺潺留下,一直汇聚到山底,形成一条小小的溪流。
而溪水岸边,雪地之上,蜿蜒着艳红的鲜血,即便是夜间,看起来也极为刺目。
雪地中俯着一人,紫银色的锦袍已然看不出原色,血迹斑驳。上古名剑,躺在他的身边。形成一副支离破碎,断壁残垣般的景象。
远远看去,那人应该是死了。然而却并没死,一双狭长魅眸微微眯着,像是努力地聚光,欲透过眼前雾霭,看见心之所向。精致的唇畔,溢出一条凄艳的血线,与眉间朱砂相映,一眼望去,竟像是开败了的彼岸花,一瓣一瓣,散落在人间。
半晌,他轻笑,叹息:“终究不如天算!”
算准了七天,他回来,楚玉璃当将她奉还。可,当他一路而来,奔赴山下,远远看着他们应当所在之地,一眼看去,便知那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他们应当是上山去找他了,所以错过了。
那么这个赌,他似乎是输了。
也就在这会儿,一阵梅花踏雪般的声响传来,踩在雪地里,很轻很浅,也很熟悉,至少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熟悉。
微微偏过头一看,便见一双莹绿的双眼,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