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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剩情时代 作者:密斯兰(晋江2014-07-17完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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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漂亮女人,去找一个男人办事,这能有多复杂?里边儿肯定有戏。” 千机变眯着眼说,我一时没有回答,心里已经被她千丝万缕的算计震惊。
  “这个嘛,记者小姐,我真的是个很小很小的角色,刘主播是我们台的金字招牌,我怎么可能跟她有交集。我看你还是跟别人打听打听?”每个人都是平庸的作恶者,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狗咬狗了。为避免殃及池鱼,赶紧撤!
  眼下这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看来就是这位“千机变”放的消息。
  “这个事儿,已经传开了吗?”我问晶晶。
  “当然,刘主播今天一早让她助理来请假了,我听说是要无限期‘下课’。台里找不到她,记者会也开不了。”
  “看这报道说得有鼻子有眼,应该是被盯了好一阵子了。”夏雨说。
  “一年到头,看一出大戏,不容易啊!”似海手舞足蹈地幸灾乐祸。
  我白他一眼,隐隐觉得刘子怡遭殃,我貌似也被人摆了一道。
  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倒水,心里发虚,水漫过杯沿都没有发现。
  “方槿。”有人叫我,我晃过神来一看,是郭睿。他指指饮水机,我赶紧抽出杯子。
  “晚上下班,一起吃个饭,方便吗?”我没有回答,也算是答应了。
  【下】
  晚餐的地点就在公司附近的自助烤肉餐厅;油烟弥漫的。看得出地点选得很仓促;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
  “难得啊,不去‘左岸’,就选这么人间烟火的地方,我很喜欢。你也觉得跟我的气质特配是吧?”我讽刺他,也讽刺我自己。
  正说着,一群六七岁小孩儿端着水果拼盘和饮料,咋咋呼呼从我身边跑过,其中一个还摔了一跤,乐呵呵地爬起来接着跑。
  郭睿低头拿叉子搅着水果沙拉,一口也没有吃。我们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路人经过,可能也会以为我们俩是拼桌的陌生人吧。
  郭睿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特别绅士地替我铺开餐巾纸,给我摆好餐具,倒一杯水放我面前。
  一切都那么周到,到了可笑的地步。我正要摆手示意他不必这样,他却顺势握住我的手。然后坐到我身边。
  我愣住,心里还是没出息地小鹿乱撞。
  “我明白,这段日子以来,你心里有委屈,有疑惑,是我不好,不该对你不闻不问。你知道我是个不善表达的人,我也不会猜心,有时候你明明不乐意的事,我也无法马上判断出来。可我真的只是以我认为好的方式对待你,真心诚意地。”
  我依然不看他,但心里已经被他软化。
  “你放心,我和子怡,真的结束了,我们彼此,都不再纠缠对方了。”废话,刘子怡现在满眼只有袁大少,你都被人耍了一圈才幡然悔悟。现在说这话,难不成你还很失望是怎么着?
  我板着面孔,欲言又止,只能回头望向窗外。没办法,我就是不太忍心伤他。
  “我知道,她一直是我们之间的疙瘩,但她现在的情况,你也听说了,她威胁不到你了……”听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我默默转过头来看他,觉得眼前这张脸,突然陌生得让我有些发怵。
  “你别误会,我不是怪你,真的,你是为了我,我应该高兴。我……我很理解你的心意。上次在岛上培训,你给她录音,她就那样整你,是她骄纵。我知道你不是会置人于死地的人,可能有时候小小的话柄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就大肆渲染……”郭睿皱着眉,很为难的样子。
  我越听越糊涂,他说的理由很充分,不过结论下得莫名其妙。
  我闭上眼睛,抽回左手,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其实,我也正想能找个机会消除误会,所以我希望你——”
  我实在觉得不堪入耳,只希望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住口,一抬手把郭睿刚刚倒的水朝他脸上干脆利落地泼过去。同时,我的心里轰得一下,有什么东西塌了。
  “你以为是我把刘子怡给卖了?我方槿在你郭睿的眼里,就是这么个人?”还是你遭受刘子怡祸害多年,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她一样睚眦必报点火就着吗?
  郭睿睁开眼,水珠顺着他刚毅的脸部线条,特欢畅地往下落。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朝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热闹他们的。
  “好,如果你跟刘子怡已经没有感情了,那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质问我?还是她自己收惯了钱,看谁都是出来卖的?” 在这个信息巨量,社会巨变,大家纵情娱乐的时代,这些有钱人手足无措,只知道有人要害他们,每天受迫害妄想症折磨。而我像断线的风筝,不知道该往哪里飞,又不甘心从此坠落。
  希望像旧墙纸被撕得粉碎,我曾以为我在黑暗中抓住了一只会带我离开恐惧的手,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郭睿没有说话,也没有擦拭脸上的水,他就那样坐在那儿,表情严肃得像即将就义,我心里说不出地难过。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但他是这么做的。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我抓起手提包,准备离开,转身时看到眼前浮现一个怒气冲冲的影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甩手一巴掌,火辣辣的扇在我脸上。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轻轻晃晃脑袋,抬脸一看,全世界都找不着的刘子怡,不是在这儿吗?
  “他也是你能动的?你以为你扳倒了我就能只手遮天了?”
  郭睿立刻疾步跟上来,拦住刘子怡,“你干什么!”
  我抚着脸,眼下涌起的一股情绪是跟任何爱恨情仇都无关了,我只觉得失望,连同对自己的失望。——爱一个人到了失去自己的地步,不是爱情,那不过是一口气而已。
  看着他俩一副患难夫妻同仇敌忾的样子,我脑子里只想到八个字:切腹自尽,以死明志。
  捡起掉落在地板的手提包,强制忍住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上帝如来佛一样朝我走过来,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一见到我爸,明明已经平复的情绪就会忍不住放大然后释放出来。于是我开始泪如雨下。
  我看到袁燚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他以为我让人欺负了,事实上我也确实让人欺负了。你看看刘子怡,她连生气都美得像杭州西湖,再看我的样子应该是住在鬼屋。
  这仿佛是一场灾难的慢镜头,我紧紧箍住袁燚的手臂,对他说,“别!带我离开就好。”
  袁燚看看我,再看看郭睿,板着脸护着我走出去,临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看一眼郭睿,他自责的眼神在我看来依然心疼。
  郭睿,此刻我真心希望刘子怡能让你幸福,因为你已经牺牲太多来保护她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纠结于我们的感情是否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现在好了,我们之间,只剩下一层酸楚关系了。
  坐在袁燚车里停在公司楼下,他从药店搬过来各种酒精、绷带、筋骨通和创可贴,我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喂,我又不是让刘子怡一掌打成残废,你至于吗?”
  “就你这么闹法,以后要用到的机会多着呢,我给你买个医药箱得了。”
  心里已经感动得稀里哗啦。有时候我就想,为什么要对一个人好呢,他最终记住的还不是那个让他撞得头破血流的人么?郭睿如此,我又何尝不是。
  “送我回家吧。”我叹一口气。
  到公寓楼下,我问袁燚:“你跟我说实话,我今儿是不是特丢人?”
  “你早就丢过人了,现在是变着法儿丢人。”
  俩人在沉默里都觉得失言,袁燚又开口:“你知道吗?这要放在当年上学的时候,看你这么被欺负,我一腔热血也就拼了。可现在,年纪大咯,刚刚就是虚张声势,还好你给拦着,不然我就端不住了。”
  我噗嗤一笑,抬手朝他胸口打一拳。
  “唉,我最近一直在想啊,既生瑜何生亮啊!郭睿那小子福气大,两个女人都放不下她。枉我这么看得上你,哪知道你虽然四肢健全,骨子里是个残废,连嘴都不会回。刚刚要不是我顺道路过,你得让人糟践成什么样子?”
  我不乐意了,“你不就顺手拉了我一把而已,别蹬鼻子上脸啊!”
  我不让他送我,自己走上楼。在楼梯转角处不自觉俯身朝窗外看,袁燚仰着头,看到我探出的脑袋,朝我挥挥手。
  
  (寒露——这一天一般在每年的10月8日或9日。《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寒露的意思是气温比白露时更低,地面的露水更冷,快要凝结成霜了。我国古代将寒露分为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
  【上】
  几番细雨,让整个秋天娇艳欲滴。但一场秋雨一场凉,枯萎是一支强悍的军队,一下子就击败了太多的绿色,我梦里的花也逐渐败了。
  梦中见到一个人,早上起来鼻子酸楚心里不快乐。
  坐在餐桌边上发了会儿呆,确定今天满满又不在。自她从老家回上海,我们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早餐,最近她简直把工作当情夫,还常常夜不归宿。
  袁燚则宣称受满满之托三天两头下了班就跑来“照顾”我,看他掌勺颠锅的本事确有两下子,我轰他的架势也开始慢慢作虚了。抓住一个人的胃,真的比抓住心,要有效得多。
  到公司门口,恰好碰上袁燚从停车场走出来。
  “袁先生,你们单位是广告赞助,不是恶意收购吧?怎么从早到晚都能见到你?”
  “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啊。是你们金玲女士找我,有大事相商。”
  “那你也来得太早了点儿。”
  “年纪大了,睡眠少。”袁燚苦着脸,佯装无奈。
  我又让他逗乐了,心情也明朗起来。
  刚在办公区坐定,似海和夏雨又神神秘秘地涌过来。
  “你最近跟袁先生火花够激烈的呀,同居啦?”似海抿一口咖啡问我。
  我一听这话差点背过气去,声音不自觉抬高八度,“胡说八道什么呢?!”
  “反应这么大,心虚呀?”似海跟夏雨眼神互赞,已经达成共识。
  “放屁!似海,这话就埋在我这儿了,再要传出去,我跟你没完啊!”
  “哟哟哟,你们俩条件悬殊,能攀上他,相当于诺曼底登陆,你还老不乐意?那话怎么说来着,哦,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路就散了。”
  “没病你走两步!”我白似海一眼。
  此时梁晶晶一个箭步冲过来,差点扎我怀里。许久没见这丫头了,一出场就这么大阵仗。
  “怎么了?姑娘矜持点儿!”我抄着手看她。“实习期快满了,你这样我回头怎么给你写意见啊。”
  “不是,那事,那事你们知道吗?”梁晶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事儿?”我们仨异口同声。
  “刘主播让人曝光啦!早上各大媒体娱乐新闻头条,你们都没看?”
  还真是,我们几个虽然从事电视行业,但对娱乐新闻确实不甚关心,相较之下,似海每天爆的料都数量更可观质量更上乘。
  晶晶从书包里抽出一本杂志,刊名就很狂妄,叫《中华娱乐》。
  翻开首页的报道,标题特别惊悚——“清纯女主播或为夜店女王——揭刘子怡糜烂情史”,文章配图占了三分之二的版面,照片里刘子怡神态各异,装束新奇,全然不是电视里端庄贤淑的形象。最要命的是,每张照片里她勾搭的男人,包括亲密的举止,都不带重样的。
  我们仨一片哗然,文章还指出,有一位知情人士举报,刘主播利用职权谋私,倾轧同事,甚至与韩国顶尖媒体人过从甚密,不正当交易。似海一眼认出这位媒体人就是当时给我们培训过的讲师——朴老师。
  这什么周刊,瞎说啥实话呢!
  但退一步讲,虽然刘子怡眼睛长脑门上,公司里有大半的人恨不得每天抽她两嘴巴子,但这报道还是言过其实得不是一点点。可见她平日树敌浩若星辰。
  我一瞥文章署名“千机变”,又翻到封面,突然涌起一股似曾相识感。
  想起来了,大概一星期前,刘子怡在公司接受群访,结束后宫二差遣我去给她送晚上节目的讲稿。我不太乐意也硬着头皮去,到刘子怡办公室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斜挎单肩包,眼镜框挡住半张脸的小姑娘贴在门边,门虚掩着,能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如果这个节目不是您注资,我断然不会接的。您也知道,我现在连轴转地主持,真的是心有余力不足。领导让我做出取舍,我真的很为难。如果,如果您能给我一个更坚定的理由,更明确的承诺,我想我……”
  “刘小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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