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成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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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森森的寒气自独孤钰全力施为的掌法中散出,周围空气中的水珠都凝结成了冰晶,随着他掌风的舞动纷飞如雪,将他裹在那团冰绡里煞是好看。
可那血手魔尊的拳法却炽如烈日,被独孤钰的掌风凝滞出的冰棱只要一沾到他身上便立即融化,不多时,他身上的红袍沾满了水珠,却不渗化,凝附在衣上如血滴一般,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独孤钰才暗自警醒,血手魔尊的外袍是由火蚕丝织就,如被其笼罩,任你有千斤蛮力也无法掐开。而火蚕丝传热的性能极好,被那件衣服束住后,血手魔尊只要随便打在他身上哪一个部位,全身都人如受火炙,霸道无比。
独孤钰避之不及下,整个人被罩进一片火红的血海里,那宽大的衣袍收紧后,让人犹如置身于熊熊火笼之中,眼前所见都是血红的颜色,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炙火几乎令他产生了整个人就要像冰柱一样融化掉的错觉--他练的内功心法是寒冷逾冰的那一路,被这炙火一烤,护体的寒气立时被削弱了一半。
危难时刻,独孤钰咬牙将贴身的软剑弹出,那削铁如泥的宝物顿时把共炙如火的红袍划开了一个口,清冷的空气从缺口泻入,这才缓过气来。
那血手魔尊看到这把剑,眼都红了,更是状如疯魔:“原来你是他的传人,纳命来!”
那把冷寒玉赐予他的凝霜剑是用天山上玄冰埋藏的寒铁所制,剑身极薄,几可绕指成柔,平素装在用乌蚕丝织成的剑鞘里,围在腰上做腰带,玄冰寒玉功的内力注入后,剑身莹白如霜,冷气森然,寸许长的寒芒如蛇信般在剑尖吞吐着,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利器。
把残破的衣物一拧,血手魔尊竟有束布成棍的功力,气劲贯处,一条通红的火棍迎上那白如凝霜的宝剑,红影与白光在这空旷的谷地上斗在一起,一时间红云密布,一突儿霜影满天,极少听到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发出,然而气浪滚滚,扬起的风沙半天落不下来。
“碰--!”血手魔尊抢得一步先机,以布棍将独孤钰手上的软剑架开,一只掌心通红的手直压天灵而来,竟是避开自己身法不及独孤钰轻灵,在兵器上讨不了好去的缺点,意欲拼试雄厚的掌力。
独孤钰无法可想下,咬牙硬碰硬地迎了上去,两只手掌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竟是以已身的内力相拼。
这一下更是凶险万分。
秦丝在一旁又惊又怕,看着面色凝重的两人一个面如重枣,一个面罩寒霜;心知此时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上去分开他们也晚了。
原本她的用意是请得独孤钰出面,她暗中布下机关后,独孤钰当是有惊无险地助她达成目的。可是现在形势逼人,两人在她还没布置好之前便已碰面。处在两难的抉择间,已见短兵相接的两人汗透重衣。
内力远远不及血手魔尊雄厚的独孤钰临急生变,运起玄冰寒玉功的第九层心法,将体内的真气拧成一个漩涡,竟是不再抵抗对方压迫过来的如炙真气,反而顺势将其吸纳入自己的体内,绞入自己内力形成旋风里。血手魔尊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此一招,惊骇莫名之下撒手也已来不及,索性拚个鱼死网破,把自己一甲子的功力都强行输了过去,力图使他因承受不住这过大的压力,经脉爆裂而死。
到底是血手魔尊先力竭而死?还是独孤钰因承受不住压力血管爆裂而亡?
两人都已经赌上了最后一把,死生的抉择,竟已是无可避免……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后,血手魔尊因内力的流失而气色馁然,但独孤钰也比他好受不到哪去,那炙热的内力在他体内翻江倒海般地沸腾着,令得他本是白玉般的面庞渐渐涌上了似血红潮。不必等经脉尽断,恐怕就已经因承受不了这种焚烧般的痛苦折磨至死。
“师傅……”眼见独孤钰只是在勉力苦撑,生命危在旦夕,秦丝终于下了决心才想上前,谷口却传来了一声暴喝。
“那个老色魔你想对我们家阿钰做什么!?”
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地抢在了前面,然后气咻咻地靠近仍在以内力做殊死搏斗的两人,一把握住独孤钰的手臂--这不怕死的举动令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独孤钰被体内其灼如炙的真气焚烧得万分痛苦,陡然间突然觉得臂上一凉,曲池|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微微一触,当下毫不犹豫地把体内过多且焚热如烧的真气向那边传了过去。
却是因为李槿无意间的拉扯正好让他大拇指上的少阳|穴对上独孤钰臂弯曲池|穴,这两下里对了榫,正好给独孤钰体内乱奔乱窜的真气打开了另一个容纳它们的入口,早已不受独孤钰控制的内息源源不断地自那相接的|穴道间流向李槿毫无阻碍的经脉。这下子优劣立现,独孤钰解决了体内被真气焚烯的痛苦后,竟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通道,把那血手魔尊的内力源源不绝地吸入,再输送到李槿体内。
“啊!”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臂的经络一条条鼓起,无意间做了独孤钰体内过于强盛的真气收容器的李槿根本毫无内力,是以也无法阻止那股强劲的真气向自己涌来,只觉得全身的筋络都要爆裂开来,无比难受。
另一只手乱舞乱挥间,竟把独孤钰系于颈上的玉坠红线扯断,然而牢牢相贴的肌体却一丝半点也不曾松开。
“王爷!”看到两人这般情形的小锅子也一时手足无措。知道他们功行险处,又不敢贸然上前去强行把他们拉开,苦无良策之下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王爷,把真气收归丹田,听我的口诀行功……虚纳盛谷,息游九宫,百川归海,气收丹田……”
“什么虚什么谷,什么叫气收丹田?”
上好的武功心法在一个全然不懂武学之道的人耳里听来只是不通之至,李槿只觉得自己的骨骼都要被筋脉中部最强盛的力道压碎。
“就是肚子,那里有气海,您想着把真气统统收到肚子里去!快!”看到他臂上、手上的青筋老大一条的鼓起,随时有迸裂开来的样子,小锅子只吓得魂飞魄散!
“我…不,会……”听得小锅子如此一说,李槿下意识地把意志集中起来:心念电转间,那股似欲突破他体肤的真气竟然随从他的意愿,经由肩井,膻中|穴后缓缓被收容到胸腹之间的气海。
找到了方法的李槿当下有一学二,有多少就收多少,不停地把独孤钰身上输送过来的真气吸纳入气海。如此勉力维持了半刻钟后,方自觉得从他身上奔流过来的内力渐弱,终至于无。
“呼……!”这一下兵行险着,力转乾坤。
在血手魔尊因内力被吸空而不支倒地后,耗费了大量功力的独孤钰也神情萎顿地倒了下来,却是有惊无险,只苦了莫名其妙闯上来的九王爷。
“王爷!”在两人终于分开之际抢上前去搀起满头大汗的九王爷,小锅子看到他因刚刚的胡乱收功而圆鼓得有如怀抱了一个小西瓜的肚子,也不由得傻了眼--这下子想不叫别人负责也不行了……更麻烦的是,九王爷头一回出宫就被人弄大了肚子,回头怎么跟万岁爷交待啊!?
在众人面面相觑间,最先在这一变故后有反应的秦丝抢上前去扶起那因功力尽失而暂时晕迷的老人,掩不住内心的狂喜--虽然一波三折,可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这才看清了救自己于水火中的人是谁,独孤钰看着一脸欲哭无泪地盯着肚子看的九王爷,心中微微一动,倒是十分感动--原本只以为这王爷因为看上自己的美色,所以才死皮赖脸跟上来讨便宜,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顾地冲上来救人。
尴尬中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平时实在对他太坏,要做些什么来补偿才好。这样想着,独孤钰看李槿的眼神也比平常温柔起来。
“多谢独孤公子成全!”检查过自己的师傅只是因功力尽失而晕迷,于身体却并无大碍。生怕独孤钰恢复后还要坚持诛杀自己的师傅以维护武林正义,秦丝盈盈躬身一礼后,也不待他答应,早背起血手魔尊一阵风般失去了踪影,想来应会实践她的承诺,在有生之年约束好教中帮众,不会轻犯中原。
独孤钰叹了口气,也只得由她去了。
正待静坐调息,尽快让自己恢复过来时,一回头看到李槿还坐在地上,此刻因为他的目光过多地流连在秦丝身上,而不悦地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如怨如诉,欲语还休--那一眼在他功力最弱时毫无防备地一下子就冲到了心底,倒不由得愣了一愣。
忡怔间,怦、然、心、动。
第六章
青蛙大了肚子,是打算鼓足力气,一鸣惊人。
母牛大了肚子,吃草的公牛会欢喜得打转,期待着小牛犊的降生。
妇人大了肚子了,一家之主会乐得呵呵笑,满意于祖宗的香火有了后继传人。
可是……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大唐钦封册令的靖国公,当今圣上的胞弟,堂堂七尺男儿,也会大着个肚子,躲在树荫下纳凉,不敢出门见人呢?
郁闷地看着自己贴合的衣服下,隆起得有如怀胎数月的肚子,李槿羞愤之余,不住叹气。
“呃……”小锅子看着脸色臭臭的王爷,小心翼翼地想搭腔他的注意力,“王爷,没想到您这么勇敢,当时那样的情形下,想都不想就冲上去了,奴才都很感动呢!”
嗯,难怪独孤大人这阵子对他主子的脸色好了很多,想来也是被感动了吧?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很英勇无畏的!而且对独孤大人更是一片真心。小锅子头一次这么崇拜地看自己的主子。
“还敢说呢!当时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站上去会很危险的?我只是看到他们坐在那里而已,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你踢上去!”一提起这个就怒火滔天!
他怎么知道接近看起来好端端坐着不动的两个人居然会导致这种结果,他要知道的话早八百年就先把这奴才踢上去示例,自己再捡英雄救美的便宜就好。
“……”小锅子怔然无语。
难怪一向爱美又怕死的主子会那么奋勇当先,在场的五个人中,唯一不懂武功,不知当时情况危急的只有他了。其余只要稍懂武功的人,看到这种危急的情形都会有所犹豫,这才会让他冲在了前面。
呃,小锅子开始为那个好像是真的被主子感动了的独孤大人祈祷。
“你在一边嘀咕什么?说我坏话~~~”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心情不好的李槿此刻的脾气如火药桶,一点就爆。
“呃,没有,只是您刚刚的话千万别跟独孤大人说……”让当事人听了,恐怕更会气到无力吧?
小锅子急忙转移话题。
“您看,这阵子独孤大人体贴多了呢!怕您闷了,还特地买来这么多的零嘴儿给您消遣,这蜜饯,听说是瓜州的特产;还有这酿青梅,在这一带可是赫赫有名的小吃,听说有了身孕的妇人最爱吃它了……”
呃,糟!说错话了!
看着主子闻言把脸色阴得跟雷公似的,小锅子机警地住了口。
“你什么意思!?你敢说我像怀孕!?我有哪一点像个女人?”李槿把桌子一踢,呼--地站起来就打算发飙。
“现在的脾气和身子都像了!只有孕妇的脾气才会这么毛躁好不好……”很委屈地承受着主子的责骂,小锅子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这没用的狗奴才,回去我一定要打断你的腿,哼!还要叫张总管扣你这半年的饷金,还要……嗯……”不好,动了气后,肚子里郁集的真气开始隐隐窜动,李槿一时不查自己是站在扶栏上开骂,身子一歪,险些要从走廊上掉下去。
“王爷……”小锅子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跑上前接着,一又沉稳而有力的手已经自背后把险险到的九王爷接住了。
“王爷,你没事吧?”
那双色如白玉般的手,微凉,轻轻地在李槿隐隐做痛的肚子上揉动着,低下头来正好对上自己怀里抬头的九王爷的目光。
“还好……”
哇!这么美的容颜就近在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耶!
美色当前,李槿的肚子好像也没那么痛了,痴痴地看着他关心询问的神色,只懂得报以傻笑。
小锅子翻了个白眼,受不了地看着干脆趁机巴在别人身上吃豆腐的九王爷。
难得的是,那个冷冰冰的独孤大人也没有像赶苍蝇一样地赶开他。倒是看见他好像连走路都十分困难,柔若无骨的样子,皱了皱眉后,索性一把打横抱起他进屋去,省却他走路的麻烦。
这情形,怎么看……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