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爱你 作者:光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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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了高中,彷佛还记得身为新生时穿著崭新的制服坐在礼堂里,转瞬间,她又坐在礼堂里,却是穿著旧制服排练毕业典礼。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也过得这么快,那未尝不是好事。
最后一个温书假,她和段烈没在家里K书,却出现在补习街,神情轻松的喝着珍珠奶茶。
小烈向来成绩很好,已经甄试通过,有学校可念,而她则是不打算参加大学联招了,所以心情暂时堪称愉快。
在家里时,在印哥的督促下,她要瞒天过海虚应故事,太累人了,现在不用伪装,真好。
见好友如此轻松自若,段烈说不出口的忐忑难安,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启口。
「小霓,妳真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事前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不告知她什么事,她不介意,但青霓刻意瞒着她,让她觉得不被重视。
听到那抱怨多于质问的口气,青霓蜷在她的手臂上,笑意嫣然。
就当是预习吧,或许印哥也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送出第一只小熊时,就暗暗决定了,等上网找几次资料,找到这所学校,几经思考,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当初妳也教我继续缝熊宝宝,不是吗?」青霓笑着说道,表情无辜。
段烈翻了个白眼。那的确是她说过的话,但拿她的话来堵她,未免太不道德。
「好,我是说过,但是,妳舍得放下妳的印哥,妳不怕他爱上那个叫彩昕的大姊姊?」段烈搬出青霓最在意的事情劝着。
「嗯,我是担心,可是我不担心他和彩昕姊,他们不要互相残杀,我就谢谢老天爷了。只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怕我的喜欢会变质,我不要这样下去,我喜欢印哥,小霓最喜欢印哥啊!」青霓小小的脸仰起,有些激动。
段烈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果决,这么不留恋。
可是她却不若青霓潇洒,她有放不下的理由。
她不死心,再度劝着,「所以妳还是守着他,不让别的女人近身,才能让他慢慢喜欢上妳,完成妳的独占计画啊!」
是的,这的确是青霓的梦想,从小到大,只要作业或作文的题目是有关长大要做什么,她都是描述她如何想拥有齐天印,独占他的目光。
而每一个改到这篇文章的老师,无一例外的都会请她去辅导室接受辅导,但她还是十一年,不,十二年如一日。
她原本一直觉得,他会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直直的往前走,没想到,她现在选择转弯,弯向一个他触手不及的地方。
青霓的眼骨碌碌的转着。
「是呀,或许他最后会喜欢上我,因为怕我无法独自活下去,因为放不下我而喜欢上我。可是,被那样看待的我,能开心的接受他的那种喜欢吗?」
段烈内心一惊,无法回答。
看好友被自己难得清晰的头脑吓到,青霓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
呵呵,她很少想得如此清楚,但为了自己,为了印哥,她是不会偷懒的。
「好吧,如果我能开心的接受,那被那样对待的我,又能继续喜欢他多久呢?」
至此,段烈明白她已经不可能改变主意,因此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而青霓仍笑着,握紧了手上的牛皮纸袋。
傍晚,齐天印的工作室里。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钟,还差十五分钟就要六点了。
很开心又是一天过去了,时间的流逝有了意义,距离青霓十八岁的生日,只差四十三天。
倒数计时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亢奋,连椅子都坐不住。他还不能透露的心意,化为更巨大的能量,让他灵感如潮,一发不可收拾,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的确如邵彩昕所说,「Rayon de
Lune」一夕之间声名大噪,不但各方询问,连执业界牛耳的「亚璨珠宝」都来接触,开出想要吃下「Rayon de
Lune」一半股份的优渥条件。
想当然耳,被他和邵彩昕拒绝了,「Rayon de Lune」是属于他和她的成就,他们会亲手让它茁壮,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而邵彩昕在经过大半年的疗伤后,最近开始接受男人的追求,他乐得放下护花使者的责任,只是要她不能因爱昏了头忘了工作。
看好友陷入热恋,他不自觉的又想到青霓。
说他死脑筋也好,说他不知变通也成,他是个守法的公民,不想游走于法律边缘,于心有愧的事情他不做。
但是,他也感觉到自己已经愈来愈难以忍耐,快要无法抵抗青霓的无边魅力了。
她不只具备了身为女人,也具备了身为一个人类可贵而又可爱的性格,让他几乎为她痴迷欲狂。
而原先一直骚扰着他,让他寝食难安的「变态」问题,他决定当只鸵鸟,不再面对。
反正他知道自己好爱她,什么时候开始已不重要,他想要呵护她,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快乐的在安全的环境里生活。
只要等到她十八岁,他就要向她表白……
唉,觉得自己真像变成了娘儿们,提不起又放不下。
齐天印无奈的长吁,拉开抽屉,一顶闪闪发光的小皇冠,摆放在细致的灯丝绒上。
他双手捧起它,左右转动,审视着这个完美的,由他亲手所打造的精品。
仔细一看,皇冠最高点还吊着一个小小的皇冠,摇来晃去,好不可爱。
原本要当她生日礼物的项链,已经先送给了她,这一个,是他从她的熊宝宝得来的灵感。
大的皇冠是给她最宝贝的大熊查理先生戴的,而可以拆下来的小皇冠,是给她戴在手指上的。
她和她所爱的,便是他的主宰,他多么盼望能拥她入怀,就像她儿时困睡,他一把抱住她和查理先生一般。
那会是他的幸福,而这份幸福,四十三天后就会实现,他如此坚信着。
齐天印走出工作室,准备做晚餐,意外的发现青霓正坐在沙发上。
她笑盈盈的看着他,小手将一份文件推向他。
他不先急着看那份文件,倒是先坐在她对面,大手越过桌面摸着她的头,笑望着她害羞闪躲的模样。
她不喜欢被当成小孩,但她并不知道,他早就不是以那种感情面对她。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昨天听妳说要和小烈去补习班不是吗?其实距离考试只剩一个月,待在家里静心念书,效果不见得输给考前冲刺班,况且我也能好好的照顾妳。」齐天印笑着说道。
他最近看到电视上有个广告,一个在考场上紧张的照顾女儿的老妈,在考试钟响后便倒地昏迷。
他有预感,自己接下来大概也可能发生那种情况。
青霓笑而不答,小手又推了推那份文件。
齐天印见她如此坚持要他看,便将文件拿起来瞧。
那是一份英日文并陈的文件。
他不哈日,也对日文毫无涉猎,自然看不懂日文的部分,但英文的部分,他就能了解了。
这是日本一所私立大学的招生简章。
齐天印抬起头来,青霓脸上那有些异样的柔美笑容让他心里警铃大作。
「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不安问道。
青霓笑得更柔、更美。
唉,印哥将接受打击,她奉送几枚不要钱的笑容,至少能让他好过点吧?她想。
「印哥,你暂且不要抓狂喔……」
青霓才说着,齐天印已经霍然而起,长脚一跨,横越桌面,目光有些阴森的瞪着她。
「不要抓狂?妳要去日本?真的假的?」由于心急如焚,他直接切入重点。
青霓像只被老鹰盯住的小鸡,有些紧张,但还是柔柔的笑着。
完了,印哥真的发飙了,果然应该早点告诉他吗?
不过,那会增加他阻拦她的时间,而她在他长时间的柔情攻势下,铁定会心软接受的。
长痛不如短痛,这对两个人都公平。她单方面这么想着。
「嗯,九月中旬就要接受报名,十一月是大学入学甄试,十二月上句还有日本语的测试,如果顺利的话,我明年四月就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了。」青霓有些喜孜孜的说着。
愈听她说,他脸色就愈难看。
「妳不会日文,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什么?」齐天印咬牙切齿的道。
该死,他耐心的等待她成年,结果却等到她要出国,拋下他一个人吗?
「Rayon de Lune」成立还没有周年,他不可能在这时候丢下工作陪她去日本念书的。
闻言,青霓拿出几本课本,上头写着日本语初级、中级、进阶等字。
「我有去补习啊。从小杰的事情之后,我就听印哥的话,努力上网找资料,发现这所位于京都的大学,在织品业界的口碑是领先全球的,所以我打算……」
她的话中断在他不断逼近的臭脸下。
「妳,打算什么也不告诉我,然后九月一到就一张机票飞日本吗?」齐天印一字一字僵硬的说道。
青霓眸光四处飘呀飘的,不敢直视他。
「不是九月去啦……」
「八月去也是一样,还不是要去!」
「也不是八月……」
「不是八月?妳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难不成这所学校有函授教学?」齐天印满肚子疑问,因为有了一线希望,所以口气软化了些。
青霓又是摇头。「我不知道它有没有函授教学耶……」
她不着边际的话已经让齐天印的耐性彻底用罄。
「范、青、霓,妳给我把话说清楚!」
青霓闻言,知道再拖就糟糕了,决定给他个痛快。
「我六月九日下午两点的飞机,一到日本就开始一面读语言学校,一面准备考试。妈咪已经帮我打理好在日本的住处了。」她简短的说道。
齐天印眼前一黑。
她说什么?今天已经是六月五日了,她六月九日早上毕业典礼,昨天他还联络爸妈和兄弟、大嫂要一起出席的……
往她身旁的空位一倒,他捂着眼,觉得自己大概在作梦,事情来得太快,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青霓看他像丧气的公熊一样软倒在侧,小手轻轻的推了推他。
「印哥,你还好吗?」
他不答,狠了心不答。
她看他不理她,又是轻轻一推,撒娇意味甚浓。
「印哥,你还好吗?」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好?好个头!他猛地放下手,双眼一瞪。
「当初我搬出家里,妳觉得好不好?妳当时的感觉,就是我现在的感觉。」齐天印不加掩饰的说道。
青霓一听,幸福的微笑浮上脸庞。
果然,他那的炽烈的眸光正是她所想的。
「印哥,你可以等我吗?像我等了你十一年一样。我感觉得到,你现在是真的喜欢我的,所以请你耐心等我,好吗?」她轻声道。
齐天印愣在当场。
「妳什么时候发觉的?」他拚命隐藏那份情意,怎么会被她发现?
青霓双眼一闭,靠在沙发上,好似睡熟了一样,粉嫩的小嘴却张了张。
「我有一次没睡着,发现你站在我床边看我,从那天之后,我每晚都装睡。」说到后来,她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瞅着他。
齐天印倒抽了口大气,无法直视她了然的目光。
下一秒,他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第十章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热气从地面上反射,马路上的行人就像走在加热的铁板上头。
而齐天印更像是衔底被烫着,在大街上一路狂奔,汗水被他甩落在身后的地面上。
他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一团混乱,胸口也像塞满了什么,快要胀破了,他好难受好难受。
奔驰在街道上,夕阳染红的美丽都市,对他而言却似乎好陌生,一点都无法提供丝毫安慰。
对,他需要慰藉,在被拋弃的此时,他需要温柔的慰藉。
不知跑了多久,他来到一个住宅区,抬起拳头便往某一户的大门敲去。
那敲门声像雷击又像鼓鸣,屋子的主人纵然不方便,也只好顶着面膜开门。
她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被一个全身是汗的男人狠狠抱住。
「好痛!你是谁啊?」莫名其妙被人抓住,邵彩昕咆哮道。
「我要做,彩昕,陪我做……」像是只野兽,齐天印狂咬着她细嫩的颈子呢喃道。
「喂,死大熊,你轻点!」
听见熟悉声音,邵彩昕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咬得痛呼,只好扯下面膜,抡起拳头往他的天灵盖上用力一敲。
她是个女人,可是铸造银器并不是拿笔坐办公室的斯文工作,她的力气大得很。
齐天印吃痛,只觉满天金星,双手这才松开,瘫坐在地上。
他两眼无神,喘不过气来,脸色不红反白。
邵彩昕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吓得不轻。
「天印,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告诉本小姐,我快被你吓死了。」看他如此失常,她紧张的问道。
齐天印没有回答,只是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