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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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下,难道竞不是么?
他却像是自嘲一笑,道:“朕心里的人,怎么会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瞧见他的手,缓缓地抚上胸口,他略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一个平安符。
那般普通的平安符啊。
他堂堂大宣的皇上,如何会在身上挂着这样的东西?
不知为何,那一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女人的东西!
继而,又想笑,他喜欢谁,与我何干?而我的问题,他却还未曾回答。
良久不说话,却听他忽然转了口道:“朕当年差点命丧南诏之手,有些事,自然是要查查清楚的。”提及这个,他的眸子一紧,那语气,又与半醉之人毫不相关了。
不过,说起政事了,我自是不便参与了。何况,还是他大宣和南诏的事情,再怎么说,都与我天朝无关。
尴尬一笑,朝他道:“陛下早些回去歇着吧,本宫告辞了。”语毕,也不再看他,只扶了朝晨的手离开。
他未叫住我,走了好远了,只听他微微叹息道:“拾夏,朕已经好久,未曾听过她唤朕表哥了……”
我没有回头。亦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总归是和女子有关的。没想到,君彦也是个痴情之人。
回了秋玉居,见晚凉还不曾回来,不免又担心起来,不知晋王那边,如何了“娘娘,奴婢泡了醒酒的茶,您快喝了它。不然,酒劲上来了,会难受。”朝晨边说着,边将手中的碗小心地放至我的面前。
我点了头,发现碗里的茶还有些烫,便低头吹了几口。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听得外头有人道:“娘娘,晴禾姑娘来了。”
微微吃了一惊,晴禾怎么突然来了?
忙喊人让她进来。她一进门,便朝我道:“娘娘,晚凉说请您过晋王那边看看。”
我怔了下,我也知,这次是晴禾来,那么定也是太后的意思。此次晋王回来,宫里与他说得上话的,也便只我了。太后怕是,再不好劝,所以,才要我去。
呵,可,我去了,又能怎么样么?夏侯子衿能收回成命么?纵然能,晋王怕是也不要呢!
我心里,竟然也怨恨起来。
起了身,既然是太后遣她来的,我自然还是要过去一趟的。
“娘娘!”朝晨追出来,“您的茶还未喝!”
我摆摆手,还烫着,我来不及等了。
便唤了晴禾出去,身后传来朝晨的声音:“那奴婢收拾一下,带着去!”
我也不等她,只朝外头走去。
晴禾道:“娘娘,奴婢要回去回话,奴婢告退了。”
我点了头,见她匆匆离去。我何尝不明白太后的心思,她怕会因为一个女人。让他们兄弟反目啊。
呵,那还真是印证了太后的话,柳家的女子,皆是祸水!
我也不等朝晨,只疾步朝前走去。外头没有叫了鸾轿,太后是想我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倒不是我身份的缘故,而是今日晚宴上,晋王突然离席,怕引起朝中大臣的微言。
走了几步,突然听得一旁有人自阴影里走出来,唤我道:“檀妃……”
第019章 本能
吃了一惊,本能地寻声瞧去。
见韩王直直地站在前面高大的槐树下,那张水光银色的面具在夜空灯光在照射下,显得愈发地明亮起来。
我倒是好奇了,这个时候,他如何会站在这里?
莫不是,专程等着我出来?
仔细瞧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青阳并不曾跟在他的身边。不知为何,心头微动,总觉得太不可恩议,我总觉得,青阳是该对他寸步不离的。
寸步不离……
呵,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那样骁勇善战的韩王,还怕独自一人么?
他不过来,我也不过去,怔了下,又径直抬步朝前走去,淡声道:“本宫还有事,王爷请自便吧。”下午的事情,我可还没忘记呢,他带了青阳气势汹汹地截住我,还说我心狠手辣。
没想到,隔了会儿,听得他从后面跟上来的声音。
我不回头,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
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总想着能够快点甩掉身后之人。却不想,他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我终是忍不住,怒道:“王爷如此跟着本官究竟是为何?今日猎场西林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王爷不说,本宫也不会提及!”心里愤怒着,对着他,总让我有种心悸的感觉。
那双墨色的眸子,仿佛能够洞悉我的所有。对着他,我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大吼着说完,竟然,连身子都微颤了。
桑梓桑梓,你究竟怎么了?
大口吸着气,脚下的步子却并没有停下,依旧走得飞快。
他却是冷笑一声,也不提我方才的话,只淡淡地开口:“看来娘娘与晋王的交情不错啊,否则太后何以要你去?”
心头一震,他竟然连我要去哪里都知道!甚至是,还猜中了太后要我去的心思!
送瑶妃来和亲,北齐果然是做了万分准备的,他甚至是一开始就猜到太后定会想方设法不让拂摇入宫为妃。那么唯一的可能,自然是赐婚给别人。这个别人是谁,想必只要瞧见今日莲台阁晋王受气离去的那一幕,聪明如韩王,还需要谁再提点一分么?
我不回头,只冷了声音道:“这是天朝的事情,不牢王爷来操心!”
“天朝?哼。”他微微哼了声,开口道,“朝政从来都是男人该做的事情,如何还用得着娘娘一个女流之辈去管?”
我嗤笑道:“本宫过去,王爷何以见得就是朝事?”
他怔了下,我又是稍稍加快了步子。
他忽然追上前来,沉声道:“今日莲台阁上,他都已经笑拥新/欢,为何你还能帮他做事?”
他的话,让我狠狠地一震。
笑拥新/欢,呵,他所指,必然是瑶妃。
可,我是帮夏侯子衿做事么?只是太后遣了晴禾要我过晋王那边去,我便不做多想,急急出来了。如今听韩王提及,我竞发现,我出门,都没有经过考虑的只是,韩王此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该关心的,不该是夏侯子衿怀中的人么?如何,还管起我的事情来?
夏侯子衿的新/欢,于他来说,于北齐来说,不都是值得庆祝的一桩美事么冷笑一声看着他,讥讽地开口:“怎么王爷以为单凭一个瑶妃就可以搅乱天朝后宫么?本宫告诉你,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颠覆天朝的江山!”
我虽然责怪夏侯子衿今日晚宴上的举动,可,我依然深信他不是糊涂之人,不会看不出北齐皇帝的狼子野心!
他的眸子微微一闪,却并不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只笑道:“檀妃不伤心么?
讶然地瞧看面前之人,我说了这么多,他居然却问我这样一句话。
我伤心不伤心,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心里无端地气愤着,为何我觉得他今日来,纯粹不过是为了来看我的笑话。记得他白日说过,我在天朝后宫圣宠不衰,所以,他是想来看看如今夏侯子衿有了瑶妃是身边,我这个过气的宠妃,会如何?
是么,韩王?
愤怒地收回目光,瞧着那张银色的面具,我的心里会愈发地生气。可,我依然知道,那面具我是不可能摘得下来。我也,不会去做那无谓的事情。
我一言不发地走着,他还是不肯走,还是跟着。
风似乎比出来的时候大了一些,倒是不觉得冷,只是恁的让人觉得有些晕眩呢?呵,难不成还真是被朝晨说中了,我的酒劲,上来了。
好在,意识总是清醒无比的。
微微晃了晃脑袋,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侧脸,也不去想他之前说了什么话,只道:“王爷跟着本宫走了这么一路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他似乎是略微愣了下,笑言:“本王回宜思苑,不正好与你同路么?”
是啊,他是要回宜思苑去的,想想,还真是同路了。可,我怎么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与我走在一起,多尴尬的身份啊,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忽然站住了脚步,他的眸中露出一片讶异,我淡声道:“本宫要等本宫的宫婢,王爷先走吧。”
他笑道:“怎么你很怕与本王一起么?”
不是怕,是那种说不出口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好。
也不知朝晨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追上来。头有些晕了,欲过一旁的石凳上坐了,却不想转身的时候因为这里没有灯,未及瞧清楚脚下那三个台阶,我一下子踩了个空。
我吓了一跳,听得身后之人一句“小心”,他的手随即伸过来,拦住我的腰。我惊得挣扎了下,他也没有站稳,两人双双从台阶上掉下去。
飞快倒下去的瞬间,他却将我牢牢护在臂弯里,我只是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听他闷哼一声。我忙抬头去看他,才发现下面光线愈发的昏暗,而我的视线,竟然有些模糊起来。
“你怎么样?”我急急地问着他。
“没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似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像是极力地在隐忍着什么,而他的呼吸也随即急促起来。有粘稠的东西自我的颈项流下来,我大骇!
他,怎么了?
“王爷!”我听见青阳的声音急急传来,而后,见女子飞身下来。看着我的眼底全是恕意,她咬着牙一把将我从他身上推开,俯身将他扶起。
他不看我,可我分明瞧见,他握着青阳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知为何,我心里一下子慌张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而面前的两个人,已经匆匆离去。
我才知,原来青阳不是不在,而是跟在了暗处。
她是,在保护他。
撑着身子起来,本能地往颈项处摸了一把,借着昏暗的光,依稀瞧见那暗色的东西。我只觉得心狠狠地一震,不必看清,我也知道我的手上,满手的血。
猛地抬眸,那两人的身影已然不见,我咬着牙站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娘娘!”
正想着,听得朝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迟疑了下,终是道:“朝晨。本宫在这里。”
她这才瞧见站在台阶下面的我,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忙跑过来道:“娘娘,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奴婢方才,似乎瞧见有人急急离开,是谁?啊——”她忽然大叫一声。
我知道,她定是瞧见了我身上的血。
“娘娘!”朝晨忙将我扶上去,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娘娘您怎么了?怎么……怎么会有血?”
我摇着头,也不知道方才的事情该这么解释,只道:“这血不是本宫的。”
闻言,朝晨才露出吃惊的神色,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朝我的颈项处瞧了一眼,确定真的不是我的,方才还紧绷着的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
她一面用帕子帮我擦拭着,一面低声问:“娘娘,方才发生了何事?”
方才的事,连我都还未及反应过来,便也不多说,只问:“你如何这么晚才跟上来,本宫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她抬眸瞧了我一眼,知道我是不想提方才的事,便也识趣地没有问。只道:“奴婢出来的时候,不慎打翻了那碗醒酒汤,便又让人去重新换了一碗。后来又一想,外头怕是有风,娘娘您又饮了酒,奴婢便回去取了披风出来。只是奴婢不曾想,您居然走得这般快。奴婢小跑着,又不敢太快,怕食盒里的东西洒了。”
也难怪,她这么久不来。而我,若不是为了想甩掉韩王,也必不会走得那般快。
瞧一眼她手中的披风,忙道:“给本宫披上吧。”
沾上衣服的血一时半会儿擦不掉,便用披风遮挡一下吧。总不能,再让我回去换了衣服再过独轩居去吧?
朝晨帮我披上了,又回身端了食盒中的汤碗出来递给我道:“娘娘快些喝了吧,现在必也不烫了。”
我点了头,接过来全喝了下去。若不是方才酒劲上来了,也不会一下子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那么也不会掉下去了。
韩王……
想起方才摔下去的时候将我护在怀中的男子,不知为何,无端地担心起来。
不过三步台阶,并不算高,即便掉下去,又怎的会吐了血?
微微握紧了双手,朝晨疑惑地瞧着我,小声道:“娘娘……”
“嗯。”猛地回了神,吸了口气道,“我们走。”
“是。”她忙提了一旁的食盒,跟了上来,扶住我道,“娘娘小心。”
过了独轩居,吃惊地发现里头安静异常,有宫人见我进去,都只恭敬地行礼朝晨问:“王爷呢?”
那小宫婢低了头道:“王爷在寝室内。”
我也不多做逗留,只转身朝里头走去。
朝晨将手上的食盒丢给那小宫婢,才疾步追上来。
行至寝室外头,迟疑了下,终是示意朝晨叩门,我浅声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