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三宝扇by纪千秋(无赖攻缠着冷情受h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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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剑瞟了一记白眼,目光中不无嗔怨:“什么事都交给我,且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当家?我倒要问问,这月华山庄究竟是你的还是我的?”
月华君微笑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何必计较得太清楚呢。”
“哦?那是不是说,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
月华君笑得有些含混:“呃……这嘛,还容我考虑一下。”
第 8 章
月影中天,霜华满地。
月华君揉了揉疲累的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月华君已经处理好账目,做好未来四个月的规划,将武林各门派的请帖一一回复好,这是侍剑给他下达的任务,若是他敢不完成,侍剑立即摊手走人,再也不理月华山庄。
处理好这些已经是三更天,月华君推开房门游走在空旷的长廊,一阵清风徐来,清爽扑面。不知不觉脚步停在三宝扇的门口。
推门而入,将床头蜡烛点燃,好将三宝扇清清楚楚看个够。
原本光洁如玉的脸颊,被烛光映衬得白里透红,加之眉心一点猩红,整张脸显得光艳照人。
月华君定定地看着那眉心的胭脂红,隐隐发亮,忍不住伸手去摸,将要触到之际,三宝扇忽然低声喝道:“别碰我!”月华君吓得把手缩了回去。
月华君身子一惊,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见三宝扇身子一动不动,才知道原来是在说梦话。
原来看似冷静沉着的外表,隐藏着一颗如此不安定的内心。
他立即将烛台掩在身后,生怕将三宝扇弄醒。
他坐在床前继续痴看,脑中也充满遐想。
宝扇,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不可能将你弃之不顾。
“你,看够了没有?”三宝扇睁开眼缓缓坐了起来。
见他醒来,月华君有些惊讶,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你这么快就醒了?隐雪不是已经点了你的昏睡穴?”
三宝扇无力一笑:“我不得不感谢隐雪的好意,可她的能为我却不敢恭维。她并未找对我的穴位。”
月华君叹道:“这个隐雪,只会在我面前吹嘘鼓弄,耍嘴皮子,没个正经本领。”
三宝扇解释:“也不能这么说,实在是因为我的体质异于常人,一般人难以摸透。”
月华君拨了拨烛芯,屋内恍然一亮,将三宝扇看得更真切。
“她是你的妹妹?”三宝扇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是我的义妹。”
“原来如此,我也觉得她天姿过人,不像是你的胞妹。”一缕轻笑在脸上一掠而过。
“唉,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罢了,以你现在的能力也只能在嘴巴上占点便宜,我就不与你计较。”
三宝扇浅浅一笑,不说话了。月华君见他精神萎靡,不宜长谈。“天色已晚,你该睡了。”起身帮他盖好被子。
三宝扇缓缓望向窗外,整个苍穹灰白一片,轻声道:“天快亮了,时间还早。”
“不如我们……”月华君笑得有些失态。
“想法不错。”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够胆你就试试?”
“不敢,不敢。”
窗外疏影横斜,风随影动。屋内烛光融融,颜色正暖。
月朗星稀,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第 9 章
艳阳高照,薰风送爽,适宜出行。
月华君衣着华丽,光鲜照人。银袍玉带加身,头顶珠玉垂琉,腰佩雪梨黄玉,流苏垂膝。远远一看,一身的珠光宝气,熠熠耀眼。若是有人以为月华君这般盛装是为了面见什么大人物那就错了。
若是面见大人物,他岂会偷偷摸摸地走后门。
一品醉仙楼,来过的人就会知道什么是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名为“醉仙”,不知道的会以为是酒楼,实际上这里是一家供达官贵人江湖豪客享乐的男妓馆。“醉仙”之意则是,这里的小倌们貌美如仙,迷醉众生。咳咳,也有官人背地里议论:这里的小倌除了几个姿色过人的,其余的都是仙人下凡脸先着地。长相不论,这其中滋味或销魂或噬骨,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大爷们喜欢来这里一掷千金,这里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月华君也是来这里一掷千金,不过不是为男人,是为了打探消息。
这里各色人等鱼龙混杂,八面玲珑的小倌打探点江湖隐秘朝廷秘辛不是难题。
月华君在门口驻足,望见门内珠帘四垂,云雾缭绕,当中朦胧身形依稀可见。月华君敲了敲门楣问道:“苏宴,我可要进来了?”
“门外候着,回答我的问题,答对再进。”说话声音短促,干脆利落。
“苏宴尽管问。”月华君双臂环抱而立,胸有成竹。
“今日有一贵客,身着青衫素衣,佩戴寒酸,没想到送我一尊千佛手羊脂玉镇,我甚是欢欣。你且猜猜这玉镇上有多少只手?”
“十八只手。”月华君不假思索。
“你怎么知道?”语气有些意外。
“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佛手天尊,每只手上都擎着一颗紫晶玛瑙。”
“你又知道?”苏宴语气有些失望。
“我还知道,今日你要发达了。”说罢,推帘而入。
苏宴稳抱琵琶坐镇厅堂中央。丹凤眼,柳剑眉,面相清灵。
十指抚琴,华音流泻十指间。
月华君继续说道:“我还知道,那位客观不苟言笑,坐怀不乱。此人是柳下惠在世,所以我才放心让他见你嘛。”月华君说的人正是侍剑。
“原来是你派人送来的。”苏宴轻笑间,将琵琶放下,贴近月华君身边:“下次你朋友过来你要告诉我才好,我好好招待他。”
月华君冲着他暧昧一笑:“我那位朋友,恐怕无福消受你的款待,你还是省省力气招待我吧。”说罢在苏宴脸上一记亲吻。
吻毕,月华君直截了当,将黄玉貔貅放在大桌中央,碰撞出一声闷响,其中分量一听便知。“瑞祥貔貅送你堂中坐镇,貔貅大嘴无肛,只进不出,祝你日进斗金大发横财。”
“借你吉言。”苏宴抚弄衣带,从椅子上走下来,走到门口左顾右盼,随后将门关紧,坐到月华君身边说道:“你让我查的藏花夔我已经查到其出处。”
“哦?愿闻其详。”月华君神色一敛,屏气而听。
“藏花夔是神毉教的产物,二十年前神毉教风头正劲、不可一世,教徒曾为朝廷密制丹药,甚得朝廷赏识,江湖地位一时无两。神毉教研制的藏花夔曾广为流传,中毒者凝血结肠、心力衰竭,生不如死。”
月华君想到前不久在客栈侵犯三宝扇不成,反而中了他的藏花夔,确有腹中绞痛之感,若不是及时获解,他一定死得很难看。惊悸之余心中暗喜:三宝扇到底还是心疼他的,舍不得他死。
月华君定了定神继续问道:“我让你查的第二件事情呢?”
“能让人身子软绵无力,内力消退,至阴至寒的毒药叫做‘索魂殇’,亦是出自神毉教。可惜神毉教三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无人寻得踪迹,所以此毒无解。”
月华君眉头紧锁:“怪不得我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到神毉教的消息。那神毉教是为何消失的?”月华君神情紧张难安,这件事与三宝扇的病情息息相关。
苏宴顿了顿,狡黠一笑:“这已经是额外的问题……”手掌摊开,意图已经很明显。
月华君指了指苏宴,摇头叹道:“你啊你,贪得无厌。”
苏宴不以为然:“人不爱财天诛地灭,老规矩,问一个问题,脱一件衣服。”
衣服落在地上,绫罗环佩叮当直响,衣服上的饰物价格不菲。
苏宴满意一笑,继续道:“据说是神毉教进贡的丹药吃出了人命,得罪了某高官,又引发朝廷党派之争,后来这位高官召集力量围剿神毉教,神毉教一朝覆灭。”
“这位高官是谁?”
“嘘……”苏宴将十指抵在唇瓣:“佛说,不可说。”
“啊?”月华君恍然一怔:“我下了重金,只能听到这样的答案?”
“所谓祸从口出,这种事情没人敢说三道四。你就是散尽家财,我也探不到更多的消息。”
月华君闭上眼,脑中凌乱。
这三宝扇来自神毉教是毫无疑问,却不知身中索魂殇的三宝扇是被谁人控制。若是神毉教当真全盘覆灭,那索魂殇的解药岂不是无处求得?想到这里,月华君感到头疼欲裂,不愿多想。身子缓缓滑倒,他按住太阳穴轻声说道:“苏宴,我累得很,为我弹奏一首江南小调,松一松我紧绷的神经。”
苏宴笑得轻佻:“客官抱歉,在下卖身不卖艺,卖艺要加钱。不如我为客官松松骨如何?”
月华君一把揽住苏宴,将其按倒在床,在他嘴边小声说道:“你还真是欲壑难填啊,上下两张嘴,怎么喂都喂不饱。”
说罢温唇紧覆,两人一同滚翻在床。
第 10 章
月华君潜回山庄之时已经是夜半三更,自是不敢从大门招摇而过,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房间,烛火蓦地亮起来。
侍剑端坐木椅,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怪异。
月华君怔了片刻道:“怎么这么晚还呆在我房间,我还以为进了盗贼呢。”
“不是以为,月华山庄的确是进了盗贼。”侍剑说得一脸平淡,似乎是在说今晚的夜色不错。
“哦,说说,丢了什么东西?”月华君将佩剑放下,衣服下摆一扬坐在木椅上,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侍剑忽然话题一转问道:“这么晚回来,是去了醉仙楼?”月华君尴尬一笑,算作默认。
“唉,你去风流快活,还真是下本钱。”侍剑沉声一叹,极尽讽刺挖苦:“十二莲蓬座、金尊谈笑佛、麒麟玉雕是不是你‘拿’去送给一品醉仙楼的小厮?”侍剑盯着月华君,迫切知道答案。
“我拿它们做什么。”月华君顿悟:“难不成这几样东西丢了?”
“嗯。”侍剑微微点了点头追问道:“真的不是你拿的?”
月华君啼笑皆非:“我月华君再落魄也不至于偷自家东西。”
“我明白了。”侍剑沉声说道。
“明白什么了?”
“月华山庄的确是进了盗贼。”侍剑眉间隐隐露出沉重之色。
月华君释然一笑:“树大招风、财大招贼,月华山庄家大业大,丢这点东西有什么奇怪的。”言外之意,丢这点东西,无足轻重。
“我奇怪的是,那个人怎么把这么重的东西带出去的。若真的是你拿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庄主不但可以大摇大摆提着东西出大门,还有人抢着帮你提。”月华君这才明白,侍剑为何以为是月华君拿了它们。
月华君思索片刻道:“也不必奇怪,说不定盗贼受重物所累此刻还没有出山庄。你现在就加紧排查,搜遍每一个角落,或许有迹可循。”
侍剑无奈一叹:“唉,若是等着你来发号施令,那人早就跑去十万八千里了。”
月华君讨好一笑:“呵呵,我就知道你早就为我处理好一切。”说罢,坐到侍剑对面,斟了一杯酒,举杯说道:“好友,你代我受累了,我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你的谢意我不客气地收下了,这杯酒我受之无愧。”声音清冷,面露傲人之态。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将侍剑映衬得越发的清冷俊逸。
送走了侍剑,月华君心中挂念着三宝扇,不自觉地走到他房前,见他房中灯火未灭,便推门而入。
三宝扇倚墙而坐,盖着被子,怀中抱着“红缨”。月华君到床边,三宝扇也不抬眼,眼脸低垂,一只手抚摸着红缨的鲜亮羽毛,另一只手慢慢喂食,一粒一粒,喂得仔细。
见三宝扇不理他,月华君随意找了句话说:“喝过隐雪调制的汤药,宝扇的脸色好多了。”
“没有月华君来扰我,脸色自然好多了。”三宝扇对着红缨说话,依旧眉眼不动。
看着三宝扇与红缨亲密无间,却对他不冷不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月华君叹道:“每当看到宝扇对红缨悉心呵护,我恨不得立即与它互换身份。它被宝扇抱着,与宝扇身贴着身,被宝扇一口一口地喂食,这世间的幸福,它独自占了去。”说话间脸上浮现出羡慕之色。
三宝扇嗤鼻冷笑:“它也不是时刻都这么幸福,我心情好的时候对它轻手抚摸,我心情不好会对它拳脚相加;有好吃的东西,我最先给它吃,若是食物中有毒,它也是最先吃到;我若是高兴,就喂他吃莲子香酥,若是碰上我心情不好,喂它几粒毒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不幸的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语气冷漠,脸上却是在笑,笑容中渗着丝丝凉意。
月华君听到这里,仿佛预见了三宝扇将毒药喂给他的画面,脊背渗出凉意。为了缓解这尴尬,月华君转换了话题:“今晚月华山庄有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