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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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先前,赵胤不出面则罢了,既露了面,心里便该有个数,想和稀泥也得分什么时候。
梁溧罪责摆在那里,她戚家又摆明不是什么善茬儿,他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不是笑话么!
不过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鄙视他的人品。毕竟摊上梁永琛父子俩那样的人,大约谁都不会好做。
与萧珩到了街口便就分了道,他行他的,而她往泰康坊去。
燕棠先赶到海子河,人群已经散了,得知戚缭缭又去了祝家,便又打听了祝家地址赶过来。
半路刚好就遇到她,岔路口上他飞身下马,到她跟前:“梁溧怎么你了?!”
戚缭缭没料到他会来,见到他后怔了怔,随后下马把事情简单说了。
燕棠还没听完眉头就皱得生紧了,旋即便唤了魏真过来要去梁家。
戚缭缭拉住他:“犯不着兴师动众的,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子煜他们能办好的。”
燕棠少见她这样肯放人,怕她是忌惮梁铎,说道:“梁阁老虽然正直,但子孙不肖,也没有纵容他们的道理。息事宁人反而于他们于益。何况那梁溧竟然诱你”
“我不是息事宁人。”戚缭缭打断他。
燕棠见她坚持,也就收了势。又抿唇问她:“听说萧珩来过了?他人呢?”
“走了。”戚缭缭耸肩,“他不来我也能搞掂。不过他来了就事半倍功而已。”
他想想便也就罢了,牵起她道:“那我先送你回坊,再去看看。”
戚缭缭摇他的胳膊:“我想吃烤串。”
他看了眼旁边的烤肉摊子,笑着丢了颗银豆子过去。
……
萧珩顺着河畔走了会儿便缓下马速。柳堤上默立了会儿,又掉转马头驶向街头。
……
燕棠拉着戚缭缭回到王府,进门后便道:“说说怎么跟梁家杠上的?”
戚缭缭听他问起,就想仍起在燕家避难的燕来,望着他道:“你不知道?”
燕棠看她一眼,走到桌子旁打开油纸包给她拿烤串:“我最近就忙着讨好我母亲,哪知道这些?”
戚缭缭想了下,就说道:“我们前几天才把梁溧给打了。”
燕棠听到这个打字,停手看了看她。“为什么?”
“说来话就长了。”
戚缭缭摆正姿势,然后在就把事由都跟他说了:“梁溧这家伙竟然无可救药。
“他不光是目高于顶藐视上司公然渎职,而且还小肚鸡肠心思狭隘推卸责任把怨气都发泄在我们勋贵身上。
“这种人我们不教训简直都天理不容。所以我们都没有手下留情。”
燕棠手里的肉串停在空中。
梁家在朝中素来还算有口皆碑,梁铎还提携了朝中不少后辈,举朝看在他面子上对梁家子弟也多有包容。
梁溧的为人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家伙虽有些文墨,但却把那吃喝嫖赌什么的全都学了个顶精,一向也是街头一霸。
他倒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他梁溧给打了,不,是早就打过了!
顿了下,他递了串儿给她:“打了就打了。是他不对。日后若有人再敢挑事,早些叫人知会我。”
戚缭缭笑:“得了吧,你还没名没份呢,帮我出头那算什么?”
再说她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淑女,打架什么的,还是她自己下场比较爽。
至于收拾残局,有她那帮侄子们足够了。需要动用到他镇北王的时候,那除非是她把皇子公主什么的给打了。
“谁说没名没份?”燕棠道,“很快就要有了。”
“什么意思?”
“先保密。”他起身。揉她的头发,往她油乎乎的嘴上轻啄了一口。
戚缭缭懒得理他。等把两根串吃干净了,才又把油乎乎的嘴伸过去,在他脖子上蹭得干干净净。
气息轻扑在燕棠耳廓,他心里有潮涌,将她的手紧攥住,拉她到身边来,将她双臂挂在自己颈上。
然后伸手入怀,取了个物件儿出来,挂上她脖子。
“给你在菩萨面前求的护身符,都说相国寺的观音很灵,你戴在身上,可保平安。”
戚缭缭低头望着,只见是个绣着朴素花纹的小布袋,用红线穿着,挂在颈上刚垂至她锁骨。
“放进衣服里。好好收着,不要离身,离了身就不灵验了。”他说道。
叶太妃让他去方丈那儿取古籍,回来路上他就在观音殿里求了这道符。
他本是不太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的,让黎容去打听名医尚且无果,就聊胜于无吧,万一就真显灵了呢?
戚缭缭捏着这符,说道:“你这么害怕我会死?”
“废话。”他说道。
戚缭缭心里浮浮沉沉地,忍不住将抱住了,脸埋在他胸膛上。“你为什么喜欢我?”
“不知道。就是喜欢。”他吻她的头发,“是连未来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每个欢乐悲喜的时刻都有你一起参与的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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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王爷真多
燕棠之后,安平侯夫人坐了会儿也带着姑娘们告辞了。就连叶淑仪都决定留着燕棠这八卦改日再叙。
长公主与长平郡主不免问起燕棠跟戚缭缭的事来,到了眼下,叶太妃少不得又要跟她们解释解释。
长公主就豁达地笑了笑:“儿女自有儿孙福。随云能有让哥儿的子嗣为他子嗣的想法,这说明他们兄弟情深,你该高兴才是。
“再说了,你看他都铁心成这样了,你还能拗他到什么时候?他若万一就这么往后拖呢?”
叶太妃只觉头疼得紧,却又无话可辩驳。
燕棠惦记着戚子煜那边,跟戚缭缭说话的当口心里也已经有些心不在焉,等她吃完了,就说道:“黄隽快来了吧?我送你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出门。”
戚缭缭就这么被“送”了回府……
回来燕棠又找来黎容:“哥儿日前与敏之他们在戏园子里打了梁永琛的儿子梁溧。
“梁溧坏恨在心制造了这么一出事故来要挟哥儿去赔罪,这件事事关我们王府的口碑,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你这就先着人去梁家打个前站,我随后就到。”
黎容听完瞄了眼他:“那照王爷这么说,就还得拉上程世子和邢世子。”
“敏之和阿烁不是都被打了吗?他们俩就算了。”
燕棠心安理得地说,又就水净了面,然后更衣。
黎容略想,就扬眉去传唤了。
……
梁家这边戚子煜仍然高倨在马上没动。
梁永琛夫妇姿态放低到极致,他却也丝毫不肯迁就。只是坐在马上与梁永琛对答。
全程除了堵住他门前大街之外,没拆房子没打人,没威胁告官也没有声讨赔钱,他戚子煜进退有度,言辞客气,礼数周到,如若闭着眼,几乎能让人以为来的是个谦谦君子。
于是梁永琛准备好的都察院官员都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人家或闯进来或恶声恶气,他都可以说他张扬跋扈,人家只不过在门前大街上列个队形你总不能说不让人列吧?
梁永琛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派人去请梁铎。
赵胤却早就驾马赶到了梁铎府上,事先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梁铎凝眉定立半晌,拿起壶来浇花:“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并不理会。
赵胤见状也只得退出来。
刚到门外就见着急得满头是汗的梁永琛,没等他开口赵胤就摆手让他退了。
梁永琛大急,要闯进来,被赵胤阻拦,便少不得又冲他吼了几句。赵胤也就由他去了。
他走到庑廊下跪了下来,陈述经过,又哭诉戚家的强势。
梁铎全程不吭声,直到把廊下花架上一溜的牡丹全给浇了才把花壶放下。
梁永琛正以为他是往自个儿家里去,哪知道到了前院他竟唤人备轿,出门往何尚书府里串门去了!
梁永琛张口结舌,只得退出门来。
萧珩离了河畔直接到了梁府门前街上,老远就见着他府门前乌压压一片人头。
除去骑着马的那一片之外,还有围观的四方群众,毕竟华夏大地上哪都不缺爱看戏的人。
他遛马上前,在稍远的位置停下来。
梁永琛刚回到府门前,正准备请都察院的人出面说和,一抬头就见面前不远又多出几匹大马。
当先来的马上那人气定神闲五官神态略略有些眼熟,这一细看他脑仁又有些刺疼,来的这人居然是皇帝才接回身边的宝贝疙瘩楚王萧珩!
“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他抹着汗上前。
萧珩看了眼戚子煜,含笑道:“梁大人忙你的吧,这里热闹,我就随便看看。”
看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梁永琛嗓子冒火。
猜到这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目光落到一旁跪着的梁溧身上,已经没脾气了。
原本还嘲笑过杜荣两家的他,此刻已深深感觉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他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觉得梁溧被泰康四煞打了是受了委屈呢?但事情不能这么下去,梁铎不来,他就当真这么让人瞧扁了不成?
“世子”
“老爷,镇北王也来了!”
他这里还没缓过气,家丁突然又喘着气颤着声跑过来了。
他双眼蓦地一瞪,两颊颤抖地往街头看去,便见同样穿着蟒服的镇北王燕棠,可不是已经带着长史黎容以及十七八名侍卫跨着赤霓气势如虹地赶到了么!
“恭迎王爷。王爷这是?”他少不得硬着头皮提袍上前。
燕棠不吭声,只拉着马缰漠然望着戚子煜那一头的萧珩。
萧珩看到他,面上神情也并不那么暖和。
这府门前空地上,有戚子煜这霸气的侯府世子与萧珩这尊贵的三皇子已很了不得,这再加了位有权有势又高贵冷艳的镇北王,立刻就拥挤起来了!
戚子煜看看左首的萧珩又看看右首的燕棠,气定神闲稳如泰山。
黎容等梁永琛抹第三次汗的时候下马来,倜傥地拱了拱手:“梁大人,不知令郎何在?
“听说我们二爷得罪了梁公子,使得公子不惜强抢民女逼迫跪地磕头喊爷爷才肯放过,以至闹得整个京师都轰动了。
“我们王爷深感罪过,因此亲自代二爷前来给梁公子赔个罪。梁大人,烦请把梁公子请过来吧。”
梁永琛眼角青筋抽了抽,看向梁溧,一颗脑袋抽筋更甚,已不知该从哪里下刀子更合适了。
他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但此刻门前三方其实却都没有人心思落在他身上,毕竟只是块砧板上的肉。
戚子煜看到萧珩到来时心下十分不屑。再看到燕棠也来了心里就已经很不爽了。
这俩倒是不肯输阵,但是他来找梁溧算账关他们俩什么事?都不是什么心怀好意的家伙!
但眼下先不能管那么多,得把梁溧这兔崽子收拾漂亮了才为要紧。来就来吧,正好他省了工夫。
萧珩自燕棠到来之后他神色绷了一会儿,等听完黎容的话,他就唤彭胤近前,压声也说了两句什么。
彭胤就咳嗽着,走出来道:“梁大人,先前在烟柳胡同,戚姑娘举报梁公子有谋逆之嫌。
“我们殿下虽无职权,但是身为皇子,对谋逆大事却不能置之不论,还请梁大人请公子出来自证清白,回头我们殿下也好进宫替大人申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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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都是好猪
梁永琛正面对黎容这边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猛听得他又来上这么一出,便肝胆都要裂了!
这哪里跑出来的莫须有罪名?!这种事情他要如何自证清白!
真他奶奶的见了鬼了!
梁溧不就是惹了个戚缭缭么,那戚缭缭不就是个纨绔臭丫头么,比梁溧又好到了哪里去?!
这怎么什么惹不起的人都跑过来了?且还一个比一个狠的把他往死里摁!
什么赔罪,什么谋逆,好说歹说不全凭他们这伙强盗一张嘴么?!
这是**裸的落井下石!
“王爷切莫听戚姑娘胡言!”他忍住喉头腥甜,急步过来拱手。
“所以我不就是让你自证清白么。”萧珩扬唇说。
“梁大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戚子煜被萧珩的欲加之罪弄得高兴极了,这个时候但凡加油鼓劲的野猪都是好猪!
他眯眼道:“我小姑姑说话行事有理有据,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她的话怎么就是胡言了?”
梁永琛脸色发青。
扯上谋逆,都察院几个官员,以及同被捉的几个子弟的家里人都忍不住要出来说情了。
燕棠冷眼看了会儿,也道:“梁大人,戚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