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眼-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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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发生奇迹般，红魔鬼在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黑衣人不知何时像幽灵一般站立在她眼前，神情狰狞，手指竟已扣上她的咽喉，如地狱使者般的冰冷声音飘入她的脑海：“你是谁？”
文小艺吃惊地盯住他的嘴，那如花瓣般美丽的唇并没有嚅动过，飘入她脑中的声音也并非如先前的沙哑，竟是清朗动听的。
“你不可能是活的。果真是精怪么？你如何认识小艺？”黑衣人的神情更加阴寒，一副欲置她于死地的姿态。声音依然不是由耳朵传入，而是直接抵达文小艺的脑中。
“小艺是你什么人？”文小艺对于这个人的沟通方式倍感奇特之余，竟渐渐消消退了恐惧的心态，笃定只要把握好‘小艺’这两个字，她便安全无忧。
“选择吧。你是谁没有关系，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便是死不留尸。”黑衣人的身周刮起阵阵冷风。
“小喜，我的名字叫小喜。”文小艺动也不动，连忙报上小名去。
黑衣人眯上双眼，扫视她一阵，突然问：“啸风带你来的？他给你的名字？”
文小艺吃了一惊，料不到他认识啸风，更不明白他从何推测出这些。不过既然察觉不出这人对啸风的敌意，便点头道：“对的，他说我是小喜，我便是小喜。你还没有告诉我，小艺是你的什么人？”
黑衣人垂下眼帘，犹豫一阵，竟将她松开，从喉咙发出嘲弄的声音道：“没想他也自欺，倒是找个替身的。也罢，她是我的，带来的折磨，也只能属于我。”
见到他转身离开的落寞身影，文小艺语结，心中猛然出现一阵难以抑制的痛，好似突然间与这个人同悲，感应到其心中的绝望般。
“文小艺还要回来的哦。”她禁不住朝他嚷嚷。深感此人与她关系密切，但看那不人不怪的外形，在确定其善恶之前，宁愿不自找麻烦。
黑衣人止住脚步，给她传来话语：“你的说话方式与她的一样，难怪他会将你带在身边。她被我亲手杀了，消失了。她不会回来。你走吧，不要再进来，否则，下次再见，便是你的死期。”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文小艺又嚷。
“没有人在见过我的脸后能活着。虽然不知雪猆为何不食你，但，滚吧。你不会有机会再进来第二次。”黑衣人侧过身，脸已经被黑纱覆。文小艺欲言又止，她想问的只是，他为何杀死文小艺，尤其是在他表现得非常需要她的情况下。
那只叫雪猆的巨兽将她带出了原野与迷雾竹林。不过，她还是在路上每一处关键的地方刻上一个笑脸作为标记，以便下回再偷摸进去。当她离开竹林，雪斐便已掉头走了。在竹林与树林的交接处，她竟见树木断下一片，仿佛突然遭到外力侵袭，四下狼藉一片。就在疑惑的当口，文小艺跟前猛然落下一人，将她扯入怀中，耳边响起近乎疯狂的大吼：“谁让你四处去？让你留在屋中为何不听？你又要离开么？你又要撇下我么？就算是死，我也不让你再离开我。”
熟悉的声音，暴躁的口吻，不用抬头，她便知那是啸风了。
“说，你到何处去了？”一双铁臂几乎将她的骨头挤碎，声音渐渐平和下来，在她耳中听来却更狂邪阴骘。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反正有东西咬我就是。”文小艺推他，深怕那手臂一个不小心，真个将她勒碎。
啸风一听，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松开手，审视其全身，当见到她肩膀上的伤口时，一双眼眸迸发出愤怒又复杂的神色回到小屋后，文小艺开始感觉不舒服，浑身上下的皮肤仿佛遭受千百只蚂蚁啃噬一般痛痒，并且抓挠不得，皮肤只要轻轻受到一触便仿佛要暴裂开一般难受，肩膀上的伤口开始肿起一大块并溢出乌血。从未受过这般煎熬的娇躯此刻又开始升起炽热的温度，文小艺隐忍不住痛苦，环手抱住自己，缩成一团颤抖不已，姿态极是引人心怜。
啸风蹲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伤口，神情阴郁挣扎，见文小艺的小脸皱成一团，心痛之色浮现在俊雅出尘的面孔上。他伸出手又将之缩回，意欲搂她入怀安慰，又恐碰触加重她的痛苦。抹在她肩膀上的药丝毫起不到缓解的作用。尽管咬紧嘴唇，文小艺终究还是呻吟哽咽出声。啸风咬了咬牙，凑上前去，低声安慰道：“不会痛苦很久的，我马上去要解药，忍耐一下。”
文小艺睁开眼，正好看见啸风近在咫尺并仍旧靠近的脸，没来得及躲避，唇瓣已经被含住并舔舐一番。文小艺只痛哼了两声，无法说出话语。即使是嘴唇，似乎也受不得触抚。
“等我回来。”啸风怜惜地在其短发上亲吻，转身闪出门外。
文小艺根本顾不上抗议挣扎，咬牙低哼只盼这难受的痛楚赶快消失。闭上双眼，混沌中分不清是清醒还是入梦，脑海中出现黑衣人倒地颤抖的影像，以及自己的血滴入眼中后产生的幻象。尽管不理解，她还是忍住痛痒的袭击，举起被竹蜻蜓划过的手指，以指甲挑开伤痕，将渗出的一滴血抹入眼中。同样刺痛的感觉再次于眼中迸发，血色的视野中显现模糊的人影，原以为同样是那唤着‘小艺’的少年的影像，看真切，却是另一个人，同样年轻，同样属于俊雅到极致的人物，一身华服锦衣，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气质。那年轻人站在门口并不动，看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他的身体周围散出一股淡淡的光，如水波向周围散开，蔓延至她身上，奇迹般抹去她身上所有痛痒的感觉。文小艺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身体，感觉舒适无比。她惊异地看着门口那高大的年轻人，忽见他腰间垂着一块翡翠，那翡翠的形状极为熟悉，不知为何竟令她想起一个名字——‘秋’。
“你终于来了，谢谢你。”年轻人忽然开口，充满磁性且爽朗的声音与啸风的有几分相似。
文小艺感到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发问道：“你是谁呀？谢我什么？”
年轻人笑了，笑容极为迷人，指了指她的背后，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文小艺回过头去，竟看见一身着现代装的女孩双手血淋淋的，抱着个哇哇叫的婴儿，手忙脚乱地用校服上衣将其裹好。在角落，一美丽的女魂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时，女魂朝她的方向看来，同样报以微笑，并朝门口走去，双手与年轻人的交握，顷刻相拥在一起。
文小艺再回头看那接生婴儿的影像，却发现那影像已变幻，犹如快进的电影，一幕幕短暂的片断，女孩与孩童，女孩与小少年，女孩与少年啸风，女孩与绝尘少年，女孩遭孩童重创，每变幻一幕便令她呼吸紧促一分，当那绝尘的少年变幻成熟的男子站立于画面中央时，脑海中那堵坚实的围墙终于崩溃倾倒，记忆如水潮倾泻而出，小婴儿啸风，小蛮鬼小风；狂野自我的啸风，野蛮却温柔的御风；狡猾蛮缠的啸风，狠佞固执的御风，都是她自找上的可怜的，可悯的，可恨的小鬼。
忽然间，一切都清晰明了了。杂乱的感觉铺天盖地奔涌上心头，她愣愣地注视着那画面中央的男子，内心的悸动慌乱难以平歇。那是她承诺爱恋的人，想见到他，怀念他轻柔的抚抱，可又怕见到他，桎梏一般的恋情让她失却自由，难以呼吸。
纵然如此，当那牵动她心跳的男子的影像被逐渐加重的红色抹去时，泪不知不觉划过她的脸庞。门口的方向，两个相拥的灵魂正注视着她，那身体在逐渐消失。男子神情略带忧郁，开口道：“帮助他。”
女子声音飘渺，却甚是诚恳，说：“救救他。”
“又要救哪一个？啸风，还是御风？我不行，我好像什么都处理不好。连自己的命都丢了。”文小艺哽咽一声说，“我想回家了，老爸老哥肯定很伤心。”
“拜托了，只有你能办到。”随着声音的远去，两人不见了踪影。在他们站过的地方留下一片芳香。那股香味对文小艺来说并不陌生，竹林原野中小白花的香味。
文小艺急忙冲到门边，将门打开，门外刺眼的光线令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觉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自己仍旧躺在树叶堆积成的床上。遭蚂蚁啃噬的感觉逐渐回到原本已经感觉舒适无恙的身体中来。文小艺望向屋子的中央，视线随即转移到关闭着的门，一阵空虚烦躁的感觉侵袭而来。
“啊————”她大叫着，想要摆脱这疼痛难忍的折磨，更想摒弃心中纷乱的情感，恨不得此刻便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她也终于想起，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首要的便是搭好离魂阵。
文小艺翻身而起，随心所想，施展出精湛的轻功，蹦出窗外，收拾了一大堆石头后，就在原地摆放出离魂阵，继而躺身其中，深呼吸一阵后，闭上眼睛，静心搜寻脑海中出现的声音。与往时不同，此刻她竟感应不出任何声音，好一阵之后，才依稀出现一把女子的声音。那女子在低哼着歌谣，好似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小宝贝呀，娘疼爱啊，雨冰花儿，纯洁无暇，雨冰花儿哟，恰似我儿俏模样。
女子的声音舔腻可人，犹如天籁般悦耳，如神之恩泽抚慰人心。
雨冰儿，雨冰儿——
女子开始轻唤。文小艺聚精会神地倾听，却听不见有任何声音回应女子的呼唤。
雨冰儿，雨冰儿呀。
女子开始叹息哭泣。
“你是谁？”文小艺忍不住问那女子。冷不防，身体开始轻轻浮起，让她意识到这正是即将穿越的感觉，心中当即慌了起来。离魂阵令人穿越时空的方式有两种，其一，通过术士施法操作，另一种便是回应别人对自己的呼唤。基于身边并没有术士法师，也并不叫雨冰儿，完全不应有穿越的事情发生才是。可是身体忽然轻得仅剩灵魂的感觉的确是穿越前的征召。文小艺急欲睁开眼睛，无奈一双眼帘好似被粘住般，无法挣开。就在她惶然无措之时，身体猛然被一股力量冲击，翻滚到一边，身体随之覆上重重的压迫力，险些令她差过气去。当眼前豁然开朗时，她才知道眼睛终于恢复正常。加在她身上的力量竟是啸风的身躯，犹如大石毫不留情将她钳压在地。而那啸风，竟有些微喘，瞪视她的双眸充满了火气。
“不许走。”他紧紧抓住她所肩膀，大声吼叫，“不许消失。”
文小艺哀叫道：“好疼，啸风，松开手。”
“我不。一放手，你就要不见了。绝不能放手。”啸风大吼的声音震耳欲聋，神情狰狞。
“死小孩，我真的难受嘛！”文小艺终于受不住身心的一番折腾，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啸风瞪着她，狠绝的神色渐渐褪去，他低喘着，松开钳制的手，改而将她抱起，好半晌才轻声安慰道：“别哭了，真难看。我给你把解药要来了。”
“不要，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文小艺反而朝他吼去。
啸风僵住，愣愣地看着她的哭颜，神色变幻不定，低问道：“你想起来了？”
“没想起。”文小艺依然嚷嚷不停，“我没想起什么时候喜欢过你。我也没想起什么时候为你徇情。臭小子，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啸风豁然瞪住她，捏住她下巴狠道：“你既然想起来了，那么必定记得你曾承诺嫁我为妻。你要清楚，对于违背诺言的人，我从不轻饶，代价便是生命。”
文小艺气愤，一头撞到他的胸前，一双手敲打他的肩膀，边哭边骂道：“坏小孩，死啸风，你吓我做什么？都在欺负我，一直都欺负我。再也不要救你们，好心没好报的，以后我再也不当好人了。”
黯然的神色在啸风的脸上一掠而过，身躯僵了半晌后，才伸出手轻轻环拥住她，呢喃道：“你答应过的，做我的妻，不许反悔，否则。。。。。。”
文小艺一把将他推开，哽咽着仍以不好的口气道：“否则怎么样，臭小子，我难受死了，又疼又痒，快给药来呀。”啸风终于回过神来，急忙从腰际取下一小口袋，从中掏出一瓷瓶，将其中的药粉敷在文小艺受伤的肩膀上。白色的药粉，接触到伤口上引起燃烧似的痛感，但身体的其它部位的疼痒感觉迅速缓解下来。
文小艺低垂着眼帘，任啸风替她包扎伤口，忽然注意到啸风胸前的紫色衣裳有几小块湿湿的痕迹，好奇摸摸之后发现那竟是新鲜的血。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此时才讶然察觉到他的腮边有淡淡的经抹擦后遗留的血迹。
在这世上，能够让啸风受伤见血的她所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我身上中了噬龙息的毒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