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狂妃,腹黑王爷要定你-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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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也可以忍。老臣的门生忘恩负义,勾结奸臣,老臣亦可以忍。可是,说老臣通敌卖国,老臣不能忍!”
谢义贤将脊背挺得笔直,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皇上,老臣深知清者自清这个道理!老臣是一届武将,也深知自己没有尉丞相等文臣那般的巧舌如簧,能言善道。老臣只想问一句,在过去这五十余年里,老臣与哪个国家没有打过仗?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没有老臣的敌人?皇上,老臣想了整整一夜,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来,老臣能与哪个国家通敌。”
“皇上,在场各位大人,个个都睿智过人,不是平凡之辈,老臣昨夜从夫人手中得到一张清单,上面记录的所有国家,都是老臣曾对战过的,还请皇上替老臣做主,请尉丞相等各位大人替老臣分析一下,与哪国通敌,与老臣是最有利的。”谢义贤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绢书,恭敬地递到了朱鄞祯手中。
绢书上的内容很多,详细记录了谢义贤历年的官职,出征的年限,时间,地点,对手,以及最终的战况结果,甚至还详细记载了战事双方的伤亡情况,以及皇帝对谢义贤的赏罚。
这绢书记载的内容,是谢义贤所有的戎马生涯!从十岁到六十二岁,朱鄞祯一眼望去,与大明有过战事的国家名称都在上面,而战事结果,是以胜仗居多!
再仔细看,谢义贤立下的功劳与他得到封赏比较,其实是不成比例的。有许多次,谢义贤立下大功的时候,得到的不过是皇帝一句华而不实的褒奖而已。
原来,他们大明皇室,欠谢义贤的有那么多!因为,从谢义贤遍布天涯的足迹来看,要说这天下是他打下来的,都不为过!
朱鄞祯内心的震撼很深,他唤了安公公一起,将绢书展了开来,摊到了众人面前。长长的绢书,从明德宗脚下,铺到了金銮殿门口。
原本喧闹如菜市场的金銮殿上,顿时鸦雀无声,寂静得连殿外寒风呼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明德宗望着那如瀑布一般的绢书,陷入了沉默。原本对谢义贤咄咄逼人的朝臣们,也一个一个都闭上了嘴。
朱鄞褶和尉驰瀚飞快地对视一眼,二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谢义贤居然会来这么一招,或者说,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谢老夫人竟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绢书上的字体工整而纤秀,显然是出于女子之手。而从谢义贤那句从夫人处得来,便可判断,这如天书一般的绢书是谢老夫人的杰作。而谢义贤能想到用事实说话这一招来堵悠悠之口,显然也是得了谢老夫人的传授。
毕竟以谢义贤一届莽夫的脾气,像前一天那样暴跳如雷,而后被气得昏倒才是科学的!
“众爱卿,可都看仔细了?”好半天,明德宗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回皇上,臣等看清楚了!”
“如此,你们便对朕说说,谢老通的是哪国的敌?”明德宗鹰眼微眯,轻飘飘地扔出这么一句。
朝臣们再次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敢开口。连之前一直对谢义贤咄咄相逼,毫不留情地抨击打压的尉驰瀚也没有做声。通什么敌?正如谢义贤说的,那些个国家都跟他打过仗,还大多数都吃过他的败仗,还真是不知道还有那个国家会和谢义贤这样的人勾搭的。
“都不说,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敢说呢?”明德宗的嗓音低沉了几分,带着迫人的压力。这件事情,孰是孰非已经很明白了,尉驰瀚等人对谢义贤的抨击,显然是无理取闹,恶意中伤。
朝臣们不由得都低下了头,一个个口如闭蚌,生怕被明德宗点名遭削。
“你们都好大的胆子!”明德宗怒喝一声,“朝廷养你们,就是让你们无中生有,惹是生非来的吗?都白养你们了!就知道给朕丢人现眼!”
明德宗一声暴喝,朝臣们都纷纷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臣等该死!”
该死!确实是该死的!明德宗怒气冲冲地瞪着朱鄞褶和尉驰瀚,恨不能将他们当场大卸八块算了。不过明德宗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要紧还是赶紧处理好谢义贤辞官一事,免得再起风波。
“谢老,受委屈了!”明德宗和颜悦色地对着谢义贤发话。“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谢义贤朝明德宗深深鞠了一躬,眼底隐隐有泪花浮动。“皇上,老臣多谢皇上体恤!皇上,老臣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老臣别无他求,只恳请皇上能恩准老臣告老还乡,与夫人重回江南。皇上,从这绢书便可知,这些年来,老臣亏欠夫人的有多深了,老臣唯独希望在老臣入土之前,能尽可能多地补偿老臣欠夫人的韶华时光。”
谢义贤说的情深意切。那卷绢书,谢义贤噙着眼泪花了整整一夜细细读完,他欠谢老夫人的,几乎是她的整个青春。谢老夫人嫁给自己四十多年,可是起码有三十年,却是独守空闺。这样的亏欠,只怕是谢义贤这辈子都补偿不了的。
多少个独守空闺的夜晚,谢老夫人唯有用这样的记录方式,来思念她远在沙场的夫君。透过这长长的绢书,谢义贤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柔执笔的美丽少妇,是怎样眼眸含泪,嘴角含笑一笔一划记录着这些。
要不是看到这卷绢书,谢义贤压根不会知道,军功赫赫的自己,是个多么不称职的丈夫!要不是看到这卷绢书,谢义贤也压根不会知道,谢老夫人对自己的深情厚谊,是他永远都回报不了的。
明德宗有些动容,谢老夫人的事迹,明德宗多少也听说过,那个坚韧如松,淡泊如竹的江南女子,一直是大明京都里的一个传奇!
“谢老,是我们大明欠了谢老夫人!”明德宗喟叹一声,“虽然朕很是舍不得你与老夫人离开京城,不过江南既然是老夫人魂牵梦萦之地,朕也就不便挽留了!朕会派人护送你们回江南的!”
明德宗准了谢义贤的辞官请求。可是尉驰瀚等人却不甘心就此作罢。
“皇上,微臣有罪!”对谢义贤的误解,尉驰瀚主动认错,也主动跟谢义贤赔了礼道了歉。可紧接着,尉驰瀚却又再次提到了谢子渊和谢长安。
谢长安的通敌密函有理有据,谢子渊因为尉宇阳莫名死亡也难责其究。尉驰瀚承认自己对谢义贤的错怪,可却依旧紧咬着谢长安和谢子渊一事不放。谢义贤没有通敌的嫌疑,不代表谢长安没有,也不能洗清谢子渊包庇杀人的嫌疑。
到最后,明德宗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做出让步。虽然准了谢义贤的辞官申请,却将谢义贤和谢老夫人的回乡时间推到了新年之后,也就是说,推到了谢子渊和谢长安回京受审以后……
从朱鄞祯处详细得知了谢义贤辞官过程的艰辛,沈梦璐心中多少是放心不下谢义贤和谢老夫人的。
瞅着雪后初霁,天气也稍稍暖和了些许,沈梦璐便去了安护侯府探望二老。
明德宗准了谢义贤的辞官申请,谢义贤便也没有了上朝的义务,而是留在府中和谢老夫人散步赏梅,吟诗对弈,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清闲日子。
沈梦璐抵达安护侯府的时候,二老正在梅园赏梅。安护侯府梅园里的梅花品种格外齐全,素心梅,虎蹄梅,磬口梅,金钟梅,九英梅,洒金梅,朱砂梅,绿萼梅,甚至还有极其罕见的五色梅。
谢老夫人确实是个爱花之人,整个安护侯府,一年四季都能看到不一样的美景,闻到不一样的花香。
沈梦璐循着梅园走了一圈,在一株碗口粗的五色梅树下看到了二老的身影。一身便装的谢义贤体贴地搀着谢老夫人,伸手采了一朵绚烂的五色梅,轻轻别到了谢老夫人的耳鬓边。
谢老夫人无限欢喜地伸手拢了拢鬓发,冲着谢义贤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甜美,是的,甜美!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一个年逾半百的徐老半娘或许并不那么妥帖,可是此时此刻,沈梦璐脑海里,却只有这样一个词盘旋。
望着风韵犹存的谢老夫人脸上那如怀春少女一般,略带羞涩的甜美笑容,沈梦璐的眼眶莫名有些湿润。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样看似平凡的浪漫,实现起来却很不容易。可是,谢义贤和谢老夫人却做到了。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谢义贤欠谢老夫人的浪漫有太多太多。可是谢义贤能抓住机会,在有生之年补上这份残缺的柔情,沈梦璐想,谢老夫人定是此生无憾了的!
插完花,谢义贤又低头对谢老夫人说了什么,谢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便胜过了怒放的梅花,带着无限缱绻的不胜娇羞。谢义贤则是朗声大笑起来。
沈梦璐轻轻漾开了笑,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辞官风波,似乎并未对谢义贤造成冲击。或许,只要有谢老夫人在,再大的困难对谢义贤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见二老安好,沈梦璐也放了心,便准备悄悄离去,不想破坏了这样的美好。可谢老夫人还是眼尖地发现了沈梦璐的身影。
“梦儿,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谢老夫人唤住了正欲转身离去的沈梦璐。
沈梦璐转过身,朝着谢义贤和谢老夫人福了福礼,巧笑嫣然地坦言。“祖母,梦儿是见您与祖父琴瑟和谐,伉俪情深,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
谢老夫人含笑望了一眼身边的谢义贤,知道沈梦璐是看到谢义贤为自己戴花的那一幕了。
“我们老夫老妻的,最不怕的就是叨扰,我们就怕冷清。我与你祖父,都盼着你和鄞祯多来打扰呢!”谢老夫人上前拉住了沈梦璐的手,心疼地嗔怪。“你这丫头,这样的天,怎么独自跑来了?”
天空虽然放晴,可残雪融化,地面依旧湿滑,沈梦璐怀着身孕,总是令人不放心的。“你怀着身孕,可不该这样四处乱跑。”
沈梦璐勾勾嘴角。“祖母放心,梦儿会照顾好自己和腹中龙嗣的。梦儿就是在沐王府待厌了,便来祖母这串串门。”
谢老夫人拍了拍沈梦璐的手背。“你啊,就是太不注意了。”谢老夫人自然明白沈梦璐是不放心谢义贤和自己,这才特意大老远赶了过来。
“外面寒凉,走吧,我们去花厅喝茶吧!”谢老夫人慈爱地道,又回头看了一眼谢义贤,“侯爷,您该为妾身抄佛经去了。”
谢义贤和颜悦色地望了一眼沈梦璐,知道谢老夫人故意支开自己,是有体己话相对沈梦璐说,便也不坚持。“待老夫送夫人和梦儿到了花厅,老夫便去书房。夫人放心,老夫一定准时完成任务。”
花厅里早早生起了暖炉,也已备好了花茶和点心。谢老夫人拉着沈梦璐在软榻上坐下。
“梦儿,你不用操心我与你祖父,放心吧,我们都很好!”知道沈梦璐牵挂他们,谢老夫人主动宽慰到。
虽然谢义贤此次辞官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是不管怎么样,这场风波能这样轻松过去,而没有演变是一场浩劫,这总归是菩萨保佑的事情。
明德宗限制了他们的离京时间,这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们能一家团聚过个好年,至少他们能看到谢子渊和谢长安安然无恙地回来。
410,万千女人,你能杀几个?()
谢老夫人一开始拿回江南说事,其实不过是为了说服谢义贤辞官的一种方式。谢老夫人本是怕谢义贤不肯轻易辞官,这才提出了回江南的要求,以此给他试压;让他因内疚而退让。事实上,谢老夫人内心里也很是担心谢子渊和谢长安,在这个时候离去,她也是走不安心的。
谢子渊的夫人陈氏,虽然自谢长安出事以来;一直保持着镇定自持的模样;什么都没说,也从未表现出任何异样,这一次;也只是顺从地接过了安护侯府的当家大权,并无比用心地挑起了大梁。
可是谢老夫人心中明白,在这个安护侯府中,内心最最最惶恐不安的那个人;必定是陈氏无疑。毕竟而今身陷泥潭的,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
谢老夫人太明白那种心里害怕得要命却还要假装坚强的痛苦,所以,她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弃陈氏而去,让她独自面对的。她这老太婆虽然抵不上多少用场;可至少有她在;那些个不省心的人总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闹上门来!
谢老夫人思念故乡没有错,可是回江南的心情却并没有那么迫切。如今谢义贤已经顺利辞官,回江南就更加不急于一时了。
尉驰瀚不让他们走,没关系,他们不走了!他们要留在这里迎接他们的孩子回家,他们要留在这里笑看朱鄞祯新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