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狐狸 by 秋水尹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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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个世界却出现在梅霖的眼里,笑意透不出来。
这是他所认识的呆呆小神仙吗?
下意识,如墨拉拉梅霖衣摆询问;而两旁的神仙在看到梅霖与如墨交凝的眼神后,吵杂声更是响亮。
负责看管梅树林的梅霖,没有哪个神仙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仿佛一开始他就在那儿,与梅林同寿、与梅林同长;虽然天帝对此不愿多做解释让梅霖乖乖地守着那儿,但特殊待遇却也惹来不少的麻烦,至少梅霖没有朋友。
他总是笑着一张脸,在梅树盛开的季节,沿着山棱线到处游玩,梅林是全天界最接近人间的地方之一;梅霖最多的时候是呆呆笨笨的感觉,不过也没人看过他正经的模样。
今次的梅霖是如墨看过以来最诡异的一次了。
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狐精如墨却不知如何表达他的感觉,入大殿以来难得安静坐下。
“安静。”
立在天帝身侧的天兵神将如雷鸣的吼声响辙整个天际,威武又庄严,一下子所有人安静下来。
静谧得让如墨好不自在。
天帝扫了眼四周的神仙,就连立于梅霖身边的如墨也没有独漏,最后将视线停在梅霖身上。
重重叹了一口气。
“梅霖,你知晓自己做什么错事吗?”
在如墨的耳中听来,不晓得就是有一种更深的慈爱心情掺杂在里头似的。他来过这么多次,也曾偷溜进来看其它人被责骂,却从没有如此地感受过。
瞄一眼梅霖的侧脸,难怪有那么多的神仙对他不满,天帝私心宠爱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
但,神仙无情爱,天帝尤是;那些个称他为父王的仙女、仙人们是由他的血肉所孕化出来,梅霖也是吗?
一抹记忆快速地划过如墨的脑袋,在他还是小狐时曾听过一个故事……
很快,他甩甩头将奇怪想法摇去,梅霖的年纪不对,就算故事是真的,他也有六、七千岁了吧。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事。”
桀骜不驯的态度让神仙们为之哗然,如墨也神奇地看着梅霖。
好帅喔--没想到这小神仙竟也有酷酷的一面,不过,他到底是做了啥事让整个天庭几乎为之震动。
听梅霖这么回话,天帝愕然之余竟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唉,你这孩子……”揉揉额际,天帝很是无奈地招手。
迅速地,天兵天将来到梅霖跟如墨的身边分别将一人一狐给架住,梅霖依旧是一张不变的脸蛋,如墨则惊吓地叫起来。
做什么啦!
如墨挣扎两三下后才想到除了梅霖好象没人听得懂自己说些什么,口中喃念几句,当一阵烟消失后天兵神将抓住的竟是一俊美可爱的小男孩。一头长及肩的乌黑细发披散下来,唯有额前一撮金发微微透露出他不平凡的身份。
“你们在做什么,梅霖这小子虽然常做错事,但也不差这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没关系吧。”话才出口,如墨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只是想为自己开脱的,做什么还帮梅霖这傻小子。
一不小心,自己又会遭殃了。
如墨没想到来天上后无聊所学的话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真是事事难料。
小男孩喊得大声,天帝跟神仙们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只有梅霖……那双多情总似无情的眼神正用着如墨所不了解的热情盯着他看。
天帝气极了,他没想到梅霖竟如此地不自持。
“虎将听令,将梅霖速带至转生池投胎,直到他看破自己所做的事后才允予回返天上。”话语之中有不舍,却有更多的痛心。如墨听完后吓得说不出话。
转生!?
这不是在开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吧。
“乌听令,将同是共犯的狐狸一同带往转生池。当参透真理之后才允予回复原本的身份。”另一道指令跟着下达,如墨又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共……共犯!他是做了啥事,不过说一句话而已。
“我不要啦!不要!”他好不容易修了五千年,他才不要下凡间跟那些凡夫俗妇相处在一起。
不要啦!
如墨可以听到天帝重重的叹息声与众神仙们奚落的言词,这是哪门子的神仙,这是哪门子的天庭。就说:来天上最不好了!
当梅霖被带走经过如墨身边的时候,嘴唇蠕动了下,离去。
他则是讶异地睁大狐眼,梅霖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
*****
“驾--”
握住缰绳的双掌一扭,紧紧牢牢地扯了住。马夫雄浑豪迈似鹰隼般的长啸才喊出声,奔行在官道上的马儿亦甩动受桎梏住的脑袋嘶叫着。
抬起的前肢在空中晃了晃,惹得整辆马车完全不听指挥大力摆荡,费好一会儿的工夫,方平稳下来。
“唉呦,狗奴才!做什么忽然停下马车,害你爷爷我摔得头好生疼痛。”稚嫩的喳呼声不住地责骂坐在一旁的马夫,随二少爷西行到那蛮荒之地已经够倒霉了,竟还要让他来折腾的!打小卖入庄里为仆的梅元智在心里头嘀咕。
“这,老汉我也……”
一句辩驳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又大声小叫道。
“也什么也,你瞧!脑袋都撞肿一个包,你拿什么来赔我。说啊!”
富贵人家的奴婢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还要好命得多,粗重的活儿,挑水、劈柴的,有长工与仆妇们做;他们整天只要陪少爷小姐舒心、畅意便是了,养成他们狗仗人势的眼光。
“还不都是奴才,啧。”马夫一口话含在嘴边不屑地念着。
要你跟出来是要服侍少爷用的,偷懒躲到车前打盹儿碰伤了脑袋,怪谁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老汉没说些什么东西。”
梅元智挑高半边的眉,正打算多骂几句以消心头之气。
“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元智。”这时,从车里传出一声轻微的责难,缓慢的语调中带一点点的气弱,却也夹杂了浓浓书卷味与不容人忽视的气度在里头。梅元智皱起眉间,仗着车里的人瞧不见,瞥过了头,不高兴地生闷气。
他可是大少爷跟前的红人,谁敢多说他一句话,就连老总管都得低他半个头哩。
“老丈人,前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空气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布帘后的人依旧语带温和地问。
这就是梅家庄的二少爷吗?
听闻耳边传来的声音,马车夫只觉得如沐春风一般,分毫感觉不到有钱人家少爷的骄傲气息,他似乎不像个纨绔子弟。
“禀二少爷,前头倒了两三辆马车,还躺了好些个人,看来是遭盗贼给劫去了。”老汉大嗓门地对车里头喊道。
顺着他的话语,跟着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声。
“啊--死……死……死人啊!”好奇地转头去看的梅元智吓白了一张脸,牙齿打颤得说不全一句话不提,更没胆子地湿了裤子。每个倒在地上的人身上、脸上无处不是刀伤、血痕,还有身首异处,一具挂在官道旁树上的尸体更是吊长了舌头,让人看了只能用凄惨形容。
老汉嫌恶地推开他。
“二少爷要不要绕过去继续赶路。”这年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喔,尤其是死人的更是秽气。
没得到里头响应声,车夫扭过缰绳准备从旁边的草地上经过。
“慢。让我下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生还的人。”
“二少爷……”这寻秽气的……,干呕到无力的梅元智又偷瞄了眼前头,日头这么大,就算有活人也晒成活人干了。
“停车。”不容抗拒的声音,跟着掀开帘子缓缓走出一年约二十初头的男子,在看到马车夫所指的位置后蹙起眉头。
是谁说太平年,太平日的,堂堂官道之上就发生此等劫货杀人的事情,更不用说爹要他西行去瞧黄河大水造成的灾害了。梅若霖难过地摇摇头。
“二少爷要--”驾车老汉还以为梅二少爷是嫌那些东西碍眼,却没想到他人缓慢地往前靠过去。该不会真要查看有无生气的人?梅若霖一身白色的长衫,平凡的脸上是让人为之舒服的平适神情,要真说什么特别的话,合该是镶嵌在眉宇下那双深若潭渊般的黑眸,仿佛藏了无比的智能与经验在里头,内敛而不彰显外露。
梅若霖接连探过几个人鼻息,看来都已经死去好些时日,尸身都开始腐败了。
唉,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之人比比皆是啊。每日经过这儿的人车何其之多,竟无一人愿将他们安葬,入土为安,梅若霖无奈之余,除了摇头之外也只能摇头。
“二少爷,我们快赶路啦!不然会赶不及老爷交代的事情。”二少爷要摸尸体是他的事,梅元智整个人站得远远,生怕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二少爷--”
穿梭在倾倒的车身之间的梅若霖依然静静察看每一个倒地的人,并且在看到车间散落的一些物品时又若有所思沉默下来。好一会儿的时间,老汉跟梅元智两人就看他们二少爷完全不管自己身处何地只是直直站着发呆。
又过了半晌,梅若霖朝官道四周望望,突然朝一簇草丛走了过去,他小心地轻拨开一看。
“啊!”低声叫道,手背上已经出现一道不小的血痕出来。
一名浑身沾满了泥尘与血迹的男孩出现在他的眼前,手里还拿了把刻木头的小刀,紧紧牢牢地握着。
梅若霖漾开下马车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刚才在看散落的物品时就发现有几样小孩儿玩的东西,可是却没有小孩的尸体,那时梅若霖就在想他应该逃过一劫吧?只是没想到还这么有精神,手上传来的麻痛感让他更感到欣慰。
就连远处的两人虽没看见发生什么事,但看到冒出的小孩时也不免吃惊地张大嘴。
“你没事吧?”梅若霖放柔声音,人却不轻易向前靠去。
他晓得现在对那男孩来说,任何人都是敌人,都有可能是杀害他家人的凶手。
男孩没有回声,持刀的小手亦对着眼前的人,只是那双充满戒备的眼神直盯着那被自己划伤的手,血丝渗透出来。
“不碍事的。”读出他脸上的表情,安抚地笑道。
实际上,梅若霖这只手已经快没有知觉。
男孩接着转向梅若霖那张含笑的脸上,须臾,紧握刀子的手垂了下来,在倒进跟前身躯的那一瞬间人也陷入沉沉昏迷之中。
“看来,你也累坏了。”一把打横抱起小小的身躯,男孩至少不吃不喝躲在这儿二日有余,真是苦了他。
梅若霖回到仍处于吃惊状态下的两人面前,直接上马车。
“元智,先到最近的别院去。”
待身子贴着身子,梅若霖这才为男孩散发出的高热吓一跳,温和的语气中多了丝急促。
“呃……是,是。”梅元智如梦初醒,赶忙地答。
车夫也执起缰绳。“驾--”
尘土飞起,随着车轴的转动快速向前奔驰而去,一下子,就都抛诸脑后不见踪影。
第二章
梅若霖静静地立在床畔,看大夫替床上的小男孩把脉看诊,虽然他也学过一些药理之术,但只是皮毛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离开官道不久,马车夫使出他的看家本事以又快又稳的技术将梅若霖带到这约末五里左右的别庄。这儿是为了让南下视察生意的梅家人或大总管们有一个休息歇脚的地方;隔局并不大,简单的庄园里,十来间客房跟一个大厅堂,外头是几乎同房子两倍大小的庭园与池子,就连仆役也才十来位。在梅家庄里算小型的别院了。
一下马车,梅若霖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眼光直接将男孩抱进厢房里,请来大夫后便要这儿的总管报官及派人将官道上的死者好好安葬。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梅家二少爷,大少爷还常跟大总管一同下来视察,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个二少爷?要不是那不容忽视的气度与那每每在大少爷旁喳呼的梅元智也跟下来,恐怕大伙儿还搞不清楚状况哩。
“大夫,他的情形如何?”好不容易,梅若霖终于等到留着一把白胡子的老大夫小心将男孩的手置回被里,人跟着走到桌边开药方子,他这才启口问道。
在马车上,一刻钟就有如一年般难熬,男孩发热的额头抵在自己胸前,小手紧抓衣襟,口中更是止不住地喃喃梦呓。奋力挣扎的身体要梅若霖使劲全力才勉强将他锁在怀里别胡乱动,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