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赵-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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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耳听见平原君在武安遇刺时她说的那些话了么。你听得见,别人自然也听得见,她这番话当众说出了口。平原君要是再往外推那可就是害她了。
你跟她们俩不一样,不说别的,以白家的地位你何愁嫁不到好人家做夫人?做妻做妾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夫君待你再好也没用。平原君明白事理,所以才会如此对你,你说他又不能明着撵你走,他还能怎么办?他真心为你好,便只能这样做,不能只顾着眼前。而你若是也真心待他,那就不能让他现在为难,今后再负疚一辈子。唉,他根本就担负不起对你的责任………;
至于说你三哥和你爹,你三哥是真糊涂,你爹才是装糊涂。你爹又不了解平原君,只能把他当成一般贵戚看待,况且今后他还想来邯郸开基立业,当然更不敢得罪,这样的心思之下他怎么还能真把你弄回临淄去?可他怎么说也是当爹的人,这脸面上的事不做不行,要我说,白瑜因为这事儿定然没少挨骂,可也苦了这糊涂孩子了。唉……你和平原君的事我也不是没听别人嚼过舌头,白瑜是不是跟你说过,怕你今后嫁了人婆家对你不好?”
许行话问到这里停了下来,可身后却连点动静都没有,这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又接着说道:
“这种事别家人难免,可以你们白家的地位,除非是王公,别人怕是费心费力想攀都攀不上的,要是真攀上了,谁会拿这点没边的瞎话当真事儿?再说了,许爷爷知道你跟平原君根本没什么,就算有些传言,等你嫁了人,夫婿自然明白,哪能对你不好?这事儿你爹明白,平原君明白,你和你三哥么,那是心里明白却不肯往上想罢了。”
这段话说得虽然有点隐晦,但白萱怎么会听不懂?脸上顿时涨得难受,说什么也听不下去了。“啪”的一拍许行的肩膀便开始往门外搡他,一边推搡一边急道:“您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什么事儿都瞎猜,我这就回临淄还不成嘛。出去了,出去了,不想理你啦。”
“哎哎哎,我说丫头,许爷爷这身骨头可不经摔……”
许行话还没说完便被推出了厅门,只听砰地一声响,两扇门儿已经关了个严严实实。门里边,白萱背靠着门缓缓的坐在地上无力的闭上了双眼。许行说的那些道理她懂,真的,她从一开始就都懂的,只不过没有人来点醒她罢了,所以今天许行这番话让她根本无从找到应对之辞。
许爷爷说的并没有错,如若真的看懂平原君,世上谁人不会这样想?或许,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如今真的已经到了不如归去的时候。然而,然而有些事,自以为什么都看透了的许爷爷他们真的能明白么……
第六十四章 拼了
山,春风渐暖亦还寒。树遥看,桃夭炫漫天。
暮春时节最是一年丽景,不冷不热的天气踏春而游,遍看桃红柳绿,即可赏心悦目,亦可强身健体。先秦时富贵人家就已明白这个道理,又有这闲工夫,自然少不了邀朋唤友踏青访紫,办办赛会喝喝酒什么的。
赵胜身为公子,不需为吃喝犯愁,资格自然是足够了,但是脑门儿上又加上一个相邦的名号,而且又逢这风雨欲来的时刻,自然被捆住了手脚。
回到邯郸不过数日,特别是在朝堂上跟斗鸡似的闹了一场以后,平原君相府算是炸开了锅,每日里朝堂官员、军中将领外加各色人等穿梭不停,俨然成了临战指挥部。
赵固,虞卿,剧辛这些人要么管军,要么理财,要么全面抓,自然少来不了,老少爷们几个除了公务,每次来都变着法儿的想把赵胜的定意给扳过来,可惜赵胜虽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解释态度,但从始至终翻来覆去都是原先那番话,到了最后虞卿他们自己都觉着无聊了,终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相对于这几个“不开窍”,同样天天来报到的徐韩为就聪明许多,赵胜怎么说他就怎么听,除了必要的建议根本没有一点多余的话,好像早就把那天朝堂上的事给忘了。
庶务繁杂,哪能像在云中边境上全心全意等着胡人进犯时那样“清闲”。不过繁忙之余,赵胜还是抽出时间闲情了一把,除了大撒“英雄帖”,还用了两天时间画出了七八幅画。
赵胜这人是只管画不管解释的主儿,虽然每次画完一张就千叮咛万嘱咐乔蘅好好收藏起来,可乔蘅横竖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明白那些糟蹋了不知多少上好细绢、山不像山水不像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只能徒叹公子实在是个难以琢磨的人,都忙成这样了还能这么无聊。
乔蘅看不懂不要紧,本来赵胜也没打算让她看懂,对他来说只要需要看懂的人听完他的解释明白意思就行。于是在所有的画都画完以后的第二天正午,去肥邑安排完布防刚刚回到邯郸的廉颇便被请进了府来。
廉颇这次去肥邑自然是应对秦齐连横的,他是邯郸将军,赵国与齐国的边境几乎全在他的管辖之下,自然是忙了个手脚不连地,这时回到邯郸行程未洗便被请进了平原君府,多少有些紧张,总以为形势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谁想进了君府正厅却看见刚刚送走一拨官员的赵胜居然站在几前满面微笑的欣赏着似乎是几幅画的东西,而且还好整好整以暇的捧着盏茶在那里有一拨没一拨的用盏盖儿拨弄着浮沫。
搞什么名堂,这么好兴致?廉颇满腹诧异,却又不敢怠慢,匆匆跨进厅去“啪”的一声便抱住了双拳:“末将廉颇拜见相邦。”
“廉将军来了?快快,快来这里坐。肥邑那边情形如何?”
赵胜闻声回过了头去,看见是廉颇,嘴角的笑纹更是深了几分,连忙将茶盏放在几上抬手招呼了起来。
廉颇谢了座坐在几案旁边,低头扫了那些画一眼方才禀道:“各处都已经布置停当,好在齐国近几日里并没有什么大变动,看这意思应该还在调兵之中。”
“那就好。”赵胜点头笑了笑,随即坐下身整理了整理那些画,接着推到廉颇近处笑道,“廉将军,你手里现在还有多少可调动的骑军?”
“骑军?”廉颇愣了一愣,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如实禀道,“骑军大部调去了云中,目前邯郸军里还有不足五千骑军。”
“五千,嗯……”赵胜点点头道,“五千虽然少了点,不过暂时也足用了。”
“怕是……”廉颇满心里都是不以为然,微微摇了摇头道,“相邦,赵齐边境多是缓平之原,我军军力又不得不东西分散,两头兼顾,实在难以组织足够兵力与齐军对攻,若是真打起来只能尽量严守,寻机破敌。这样的情形骑军派不上大用场。末将正想着是不是裁撤些骑军,省出来的军粮也好多征募些壮士驻守。”…;
这位名将会错意了,赵胜摇了摇头道:“不行,那不行。秦齐若是连横成了,大赵就算再多征十万兵也难挡两强夹击。如今也只能尽力想办法以纵破横,以兵相抗只是最后手段。今天请将军来正是看看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能不能练出一支奇兵派上大用场。将军请看。”
说到这里赵胜开始翻着那些“画”,并向把脑袋凑过来的廉颇一一解释道:“这是马鞍,你看啊,最重要的是这两头一定要……这是马镫……这是长柄铜锤。实在没办法,我本想弄些马战利器,可铜刀剑不利大力砍砸,要想派上用场,也只能弄这种四不像暂时替代了。你再看这张,这是……”
先秦骑兵虽然还不是主力兵种,但马具配置已经不少,嚼子、缰绳、马鞭一应俱全,就等着马鞍、马镫这两种用于稳固骑兵身体、解放双手的器具横空出世了。虽然后世的马鞍马镫越来越复杂,但说来说去其基本原理也就是如何贴合马身,使其稳固骑兵身体。赵胜搞不懂复杂的,这些简单的原理却不难明白,至于马蹄铁,他现在连铁制武器都不能保证,自然是不敢提前泄露出来的。
赵胜介绍的时候倒是满脸的风轻云淡,可几乎与他抵着头的廉颇却越听越心惊,还没等赵胜说完,他便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忍不住插进了话去:“这,这是相邦想出来的?”
“也不算我想出来的……怎么来的廉将军就不必细问了,廉将军只要明白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这是何物即可。”
赵胜并不是喜欢贪功的人,可要是说别人教他的,难免会使廉颇误以为别国也有这些东西,没办法之下只得故弄玄虚。廉颇此刻已是满脸的震惊,直直的盯着那些画半天也没回过神来,等赵胜连连叫了他两声,他才像还了魂似的突然快速翻看起了几上的细绢画,又过了半晌才想起赵胜刚才在说什么,立刻像是被惊到似的猛然一抖,连忙撤后一步长身而起低头拱手道:
“相邦……末将明白,此为天大机密,如今只有相邦与末将二人知道,未成军前绝不可为他国知晓。还请相邦赐一手谕,末将即刻择一机密所在编练新军,若是新军未成而走漏消息,末将愿以全家老小性命相偿!”
廉颇长的是粗鲁了些,不过思路却清晰无比,难怪能成名将,赵胜自知已经不需多言,便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大赵以骑军兴国,不过说起这万余匹战马来,与秦楚两国相比数目并不占优,而且就算燕齐魏各国也各有数千匹战马,所以大赵说不上独大。这些东西我本来想过些年等大赵骑军日盛再拿出来,只是如今时势急迫,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一仗若是打不起来,新骑军力量未壮之前便说什么都不能泄露出来。廉将军,你可一定要小心,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少机巧可言,要是让外人看见哪怕一个,出不了几年,恐怕全天下都有了。”
廉颇听到这里不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但沉默了片刻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拳头:“末将明白,此事是秘中之秘,末将调配选拔定然慎之又慎,绝不敢出半分纰漏。”
“那就好,此事就全权交由廉将军来办。噢,其实用上马镫马鞍,骑兵稳坐马背便不是难事,主要的还是操练阵法和马上砍杀,我看为保密起见,除了制造工匠需严密控制以外,廉将军还可以先少练些骑兵,以少以精为要,就算只有十几人几十人我也不嫌少,不过一定要选嘴严的。若是真打起来,再以这些人为将校操练其余骑兵,用不了几日应该就能成军。”
赵胜虽然满脸都是严肃,但心里却已经笑了出来,他把这件事说得这么严重虽然是在提醒廉颇要万分谨慎,但其中多少也有些戏谑成分。俗话说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疯子。赵胜为应对这场极有可能爆发,并且如果当真爆发的话,赵国凭现有力量百分之**十都要战败的战争,无奈之下只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但如果战争没爆发,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却同样很难保密,赵胜还不得赔掉底裤?所以赵胜早已留了一手,只是拿出了能应对这场战争的利器,至于真正的“大杀器”依然还在层层保密之中。…;
廉颇当然不可能想到赵胜的葫芦里还有什么药,对于他来说摆在面前的这些“画”已经是绝世之作了,刚应了声“诺”,谁想错眼间却看见平阳君赵豹迈着大步走进了厅门。这一下子廉颇吓的不轻,九尺高的一条壮汉竟然瞬间变成了害怕别人抢糖的小孩,连忙俯身将那些绢画全数塞进了衣襟,紧接着向赵豹一拱手,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便凄凄惶惶的逃了出去。
赵豹顿时被廉颇的表现弄了个一头雾水,傻呵呵的望着他跑出了院门方才转头奇道:“三哥,廉将军怎么了这是?嗳,我刚才见他像是在往怀里藏东西。怎么,三哥送他什么宝贝了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赵胜差点笑得岔过气儿去,连连咳嗽了几声才忍住笑道,“确实是宝贝,十足的宝贝,廉将军为了这宝贝把全家性命都压上了……四弟,你不跟着太宰好好学六典,跑我这里做什么?”
“嗐,什么六典七典,三哥别提了,我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头就大。”
自从李兑倒台以后,赵豹倒是做了些庶务执事,但是他性格太毛躁冲动,具体事做不好,反而喜欢指手画脚,其他的官员有口难言又不敢得罪这位爷,只好拐弯抹角的向赵王何和赵胜诉苦,赵何训了他一顿以后,先是免了他的职务,接着又请主管典籍的太宰为师监督他重读用来修身治国的《六典》。赵豹虽说毛躁冲动,可有一点好,清楚自己有什么毛病,挨训之后便老老实实跑太宰那里报到去了,这一“学”就是好几个月,至于效果如何……谁也不清楚。
赵豹见赵胜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免尴尬的挠了挠头,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幅叠着的细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