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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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简单吓得一愣,摇摇头,恢复点神智,认出了柳晶,撇下嘴,眨巴眨巴眼,“你小学就和他同居了?”
“拜托,你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好不好?十年过家家,四年同居行不?”柳晶今天像是遇着了知音,话如泉涌。也可能是她觉得与简单同为天涯沦落人,他的心情,她能体会,他的失落,她能琢磨。所谓话逢知已千句少呀,她也不站了,把椅子一拉,大大咧咧地坐下,对着简单推心置腹:“十四年前,我才十岁,就算我发育良好,可以同居,他才十三,没那个能力吧!”
简单咂咂嘴,点头,“这话有道理,男人发育比女生晚,十三岁,就一小屁孩,啥都不懂。”他拿起酒瓶,给柳晶斟满了一杯,自己也倒满,眯着眼,“那你感情基础雄厚,咋也经不起外力冲撞呢?”
“敌军太强大了呗,而且内部又出现了叛徒。”柳晶想起当日之事,牙痒痒地说道。
“喔,”简单手托着下巴,眼神一黯,“原来这世上受伤的人还不只是我一个。”
“你这不叫伤,我那才叫伤。心口像被戳出了个洞,沽沽地往外流着血。”
简单轻轻抽了口冷气,盯着柳晶的胸部看了好一会,“有那么严重?”
“我还曾想到过死。可是后来想想不值得,我要活着好好的,看着他们白头偕老,生个小孩没屁眼。”
“没屁眼可以做手术的。”简单眨了眨眼,“我到不是特别恨我朋友,只是心里面特冷特冷,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怎么说凉就凉了。”
“要是有余温,那还叫分手?”
简单坐直了一些身子,突然很认真严肃地问:“柳护士,你相信命吗?”
“呃?”柳晶不太明白。
简单神秘地压低了嗓音:“你看啦,康助结婚时,我和你做伴郎、伴娘。”
“对呀!”
“可是现在,康助离婚了,你和男友分手,我也和女友分手,怎么会这样巧呢?这证明伴郎与伴娘的命运是与新郎、新娘的命运紧密联系的。他们幸福了,我们也就会幸福。对不对?”
柳晶睁大眼,“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滴说。”
“这就是个命运链。不能随便答应帮人家做伴郎呀!”简单好不后悔。
“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
简单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如果康助和白护士复婚,我女友、你男友说不定就能重回到我们身边。”
柳晶摇摇手,“他都给别人看光、摸光,重回到我身边,我不要。”
“我女友是为事业而分手的,只要她肯回头,我就会等她。”
“志不合而路不同。”柳晶突然有点火了,腾地站起身。
简单抓住了她的衣角,先把眼帘低下来,无声地叹了口气,“再坐一会吧!我们不谈这个,我们喝酒。”今晚,他的心中空落落的,没有流血,却是天寒地冻,他渴望有一个人能陪着他熬过这个充满心酸、冰冷的夜晚。
“你喝不过我的。”柳晶的酒量号称女人中战斗机,一斤不醉。
“切,”简单咧了下嘴,“我长这么大,还没醉过呢!”
“是吗?那么今天就让我来打破这一历史记录。”柳晶招手,让服务员再拿两瓶白酒过来。
简单昂着头,一脸不屑。
“小丫头,这是想谁呢,魂不守舍的?”陆涤飞举起酒杯与白雁的碰了碰,看白雁已好半天没出声了。
白雁竖着耳朵,想捕捉柳晶与简单说些什么,屏气凝神听了一会,什么都没听到。柳晶这挡箭牌极没有职业道德,她只能孤军作战了。
“陆书记,一切阴谋在灯光下可都是藏不住的,你请我到这么高档的酒楼吃江鲜,到底有什么目的?”白雁轻抿了一口酒,悠悠地画龙点睛,不再描描涂涂了。
“又来了。”陆涤飞很是不满,“丫头,你这话呢把我们之间的情意全说没了。我提个意见,以后不准喊我陆书记,这称呼把我们拉远了,你喊我涤飞。我们今天纯粹是个庆祝的约会。”
白雁淡淡地笑,“你恢复单身,有一货船的名门淑女抢着向你扑来,对你,是件好事。我一个离婚女人,陈茶馊饭,有什么好庆祝的?”
“怎么不值得庆祝呢?至少你就有了光明正大扑向我的理由!”陆涤飞笑得眉眼生情,缕缕春风。
“唉,涤飞,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呀!”白雁轻轻叹了口气,“我呢,这个人比较偏执、自私,对物对人都一样,从来不爱和人共享。”
“于是,你就是这么离了婚?”陆涤飞从眼帘下面漏出一些光,柔柔地罩着白雁,诱惑她继续说下去。
白雁知道陆涤飞这一晚的苦心最想听的就是这个,她偏就点到为止。”唉,伤心事,不说也罢。”她故意装出很忧伤的语气。
“丫头,恨他吗?”陆涤飞给白雁夹了一只蛤。
“能彻底地把一个人遗忘,便是无爱也无恨。他现在对于我来讲,是路人甲。”
“骗人。”陆涤飞拧了下眉,像看大熊猫似的看着白雁。他不信,他和前妻是和平分手,之后,两人通过电话,前妻对他脸不是脸、嘴不是嘴,那不是恨,就是怨。
白雁把脸埋在自已的手掌心竭力忍着不让自已笑出声来。
“丫头,你对我还是不太信任。说真的,我对谁都没像对你这么关心过。我以为你对我的心是和我一样的。”陆涤飞又受伤了,“我今晚,本来想有一个惊喜送给你,现在,算了。”
白雁很识趣地做出一脸急切,双眸晶亮,“什么惊喜?”
陆涤飞白了她一眼,“他都是路人甲了,你干吗还要听?”
“这惊喜和他有关?”白雁嗅出一丝诡异的气味,心怦怦直跳。
陆涤飞端起酒杯,细品慢咽。
白雁嫣然一笑,吃虾、吃鱼,吃蟹,随他装深沉。
陆涤飞觉着阅女无数,就连小西那留过洋的漂亮姑娘,在他面前,还不是被他的魅力折服,酥软在他一双柔目之下,唯独白雁,老成持重,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最终,他沉不住气。”下个月,因为社会舆论和多次收到举报,省纪委有个专案组来滨江,调查滨江市政府领导干部的腐败问题。”
“瞧你说得这么神秘,又不是检查院来抓人,纪委能干吗?”
“丫头,听说过双规这个词?”
白雁摇头。
“这双规是纪委专门为有经济问题的共产党干部而设置的,它介于犯罪与安全之间。只要被双规的人,身上都有暗疮,问题大,就会转送检查院,问题小,外面又有大人物替你说话,那就平安着陆了。”
“那你双规过吗?”白雁问。
陆涤飞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丫头,我可是良民。”
白雁歪了下嘴,“我认识的共产党干部里,好像象只有你有被双规的嫌疑。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四位数的价码,你今天脚上这双皮鞋是意大利进口的吧,这一桌江鲜和这瓶红酒,二十张老人头能结得了吗?你一个月的工资够付你一身的行头和这一桌的酒钱吗?不够吧。那钱是哪来的呢?抢银行?你不敢!上街乞讨,你不行!只有收贿了。”
陆涤飞有点啼笑皆非,“丫头,你不知道我妈妈是干吗的吧?”
“我有必要知道吗?”
“我妈妈是省城飞宇纺织公司的董事长,上市公司,一般员工都是六万的年薪。”
“你的意思是你妈妈现在还给你零花钱?”白雁也像看大熊猫似的看着他。
陆涤飞摆摆手,“你不懂的。我不差钱,我感兴趣的是如何去证明自己、超越自己。”
“那受贿的人家里都是穷得揭不开锅?”
陆涤飞笑了,这丫头真是单纯呀,一张白纸似的,“收贿的人脸上通常都是满脸正义,作风低调、俭朴。丫头,如果他被双规了,你会不会心里面特解恨?”
“我早就说过了,他现在和我没关系。”
陆涤飞意味深长地笑着,“你如果和我合作,我说过,只让他受点小处分,一定保他平安无事。可你什么都不说,我啥准备都没有,到时出了事,可就帮不了他。你知道他父亲已经退下来了吗?”
“陆书记,你怎么像在诱供似的。”白雁气恼地瞪着陆涤飞,“再说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他真出问题,你还能左右法律?”
“丫头,你这又是外行。这双规处分和刑法不同,你收了贿,只要预先人给你消息,在双规前,及时把钱缴到廉政账户上,就啥事都没有了。但大部分人都存在侥幸心理,舍不得把银子吐出来。”
白雁哦了一声,没下文了。官场真是险恶,陆公子还是不遗余力想把康领导拉下马呀!
陆涤飞有点没趣,“丫头,其实,你对他真的很有情有义。”最后,陆涤飞感叹了一句,也小小的羡慕了下康剑。
白雁愣了愣,起身去找柳晶。
咦,不知啥时候,柳晶和简单已经走了。
“两个人都有点醉,小姐好一点点,相互搀扶着出去的,然后,叫了出租车离开。”服务员告诉白雁。
见色忘友的柳晶,白雁腹诽了一句,没办法,由陆涤飞送她回去。
夜风清凉,明月高悬,有星三两颗,点缀在夜空之中。
“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光。”陆涤飞在白雁楼下打开车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叹道。
“那你抓紧时间,别负了这好时光。”白雁对着陆涤飞挤挤眼,噙笑上楼。
陆涤飞想自告奋勇送她到门口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她已消失在楼梯间。陆涤飞打量了下陈陋的小公寓,康剑对小丫头真是挺小气的,这丫头怎么还能那样护他呢?
今晚,什么也没从白雁口里打听到,反被奚落了几句。陆涤飞觉着也不知咋的,他是不是骨头贱,就是有有受虐倾向,他真的对白雁越来越有兴趣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其实,你对他真的挺有情有义的。”白雁回到公寓,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陆涤飞的这句话。
她有吗?
有情有义说不上,至少她没起过伤害康领导的心。不像他,接近她,就是为了报复。每想起这事,心里面就一阵一阵的刺疼。
婚姻是多么庄重而又神圣的,怎么能如此亵渎?
白雁默默地叹息,洗脸、刷牙,又喝了点牛奶,就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白雁被一种异常的声响惊醒,她以为是老鼠。这种老式的公寓,偶尔会有老鼠游街走巷的穿过。她翻了个身,准备再度睡去。这时,她清晰地听到开抽屉的轻微响声。她熟悉这个抽屉拉动的响声,确信无疑,有人在开她的抽屉。
白雁的毛孔炸开了,陡地想起医院里贴着的公安局的公告,最近,有一个盗窃团伙流窜进了滨江市。
她慢慢地撑坐起,急速地回忆手边有没有什么可护身的重物。
“谁?”
声音停了,一个人影站在桌子前,也就是白雁的床边不动。
白雁一声惊叫,还没坐直。那个人扑了上来,刀尖划过白雁的右小臂。不深,但血冒了出来。几乎同时那人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出声,我只要钱。”
白雁在那个手掌中拼命点头,来人声音里充满了杀气,让她感到极度恐惧。
“叫不叫?”
白雁摇头,再用力摇头。
那人手掌离开了她的嘴,胸前的刀也收远了点儿。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建筑工地,青白色的强力工作灯从窗户一个斜角照了进来,能听到轰轰轰水泥搅拌打桩的声音。虽然远,在这样的光影声响中,白雁稍微镇定了一些,但还是为夜半闯入者的狰狞所惊惧。
那人一刀把床单划开,那显然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白雁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一下把她的一只手反剪到后背,用床单反绑起来。他的动作粗暴而快速,白雁不由叫了起来。
那个人猛力揪起她的头发,下手很重,白雁不敢出声了。
“钱在哪?”
“包包里,在我枕头这里”
“不许看我。”白雁感到一身子倾俯过来,枕头边的包包被拿过去了。细细碎碎的响声。
“这么少?才三百多!”很愤怒气急的声音,“这里面是什么?”那个人借着灯光发现包包里还有个夹袋,“咝”一下拉开了拉链。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白雁忙说明。
“闭嘴!”那个人感觉到摸到了一个用保鲜纸包着的厚厚的一叠,心中一喜,拿起刀就挑。
“不准碰那个。”白雁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床单,发了疯似地冲上去,抓住了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