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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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如果亲眼所见萧子辰与孔雀在一起,看着孔雀对他撒娇,看着他惊慌地向自己解释其实,戳破真相,犹如在心口又添一刀,疼的还是自己。
不如不见。他的温柔、体贴,已让她产生的眷恋,现在的她可能已没有勇气决绝地转身。这不,契机来了。不要听谎言,不要去猜测,不要胡思乱想,暂时远离与他有关的一切,让炽热的情感降温,让彼此的心绪沉淀,然后再决定何去何从。
乡村公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车颠簸得厉害,这是迟灵瞳唯一不能忍受的地方,她晕得都认不得东南西北。她真的讨厌一切交通工具。
“妈,车要加油了。”吴小青看了下仪表,油表亮起了红灯。
“前面有个加油站,停一下吧,我也要给关隐达再打个电话。”吴青警觉地看看车外。天冷,农户们都待在屋子里,路上车和行人都很少。
“不准出声。”吴青恶狠狠地瞪着迟灵瞳。
迟灵瞳点点头,“你要和我关伯伯说什么?”昨晚出滨江时,她听到吴青给关隐达打电话,说要立即办两份护照,要两张去多伦多的机票,不然她就撕票。
吴青斜睨着她,“如果你的关伯伯真的关心你,这半天事情应该办得差不多了。我们总得约个地方见面吧!”
迟灵瞳大大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我有个建议。”
“说。”
“你可以要求我关伯伯办三份护照,带上我。”
吴青一愣:“什么意思?”
“你想想啊,不管你和我关伯伯在哪见面,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管辖区,法网恢恢,你一交人,不等你上飞机,怕是立刻就进牢笼了。只有你把我也带上飞机,挟持我到国外,那么,你们才会得到真正的安全。”
“妈妈,我同意她的建议。”吴小青扭过头叫道。
“好好开你的车。”吴青眯起眼,凝视着迟灵瞳,“你没理由帮我们!”
“我说我也想出国呢!”
“你随时都能出国。”
“不,我现在就想出国,能走多远走多远,浪迹天涯,等我倦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
“你受了什么刺激?”
“只是不想和某个人待在同一个天空下罢了。请问你们相信爱情吗?”
“不相信。”吴青母女异口同声回答。
迟灵瞳眉眼俏皮地弯起,“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我要去一个没有爱情的异国他乡,一个人静静地生活,谁也不认识,就当是重生。”
吴青狐疑地眨眨眼,“你不是刚订婚吗,难道他伤你很深?”
“我和他现在的状况就像头顶上悬着块大石,晃晃悠悠的,说不定哪天就砸下来了,说不定也许就砸不下来,我不想捏着颗心生活。你们呢?”
吴小青撇了下嘴,接话道:“以前追我的男人很多,像苍蝇似的围着,有一个还为我自杀。可是我妈妈的公司一出事,他们瞬间就跑得没踪影了,比兔子还快。我爸爸也是,背着我妈妈和公司里的职员鬼混,表面上还装得和妈妈多恩爱,直到我妈妈有天把他们捉奸在床。男人,他妈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好了,好了,不要乱讲话,加油站到了,你镇定点。”吴青拍了拍吴小青的肩膀,不放心地又看看迟灵瞳。
“我会乖乖坐着,现在,我们可是一伙的。如果你能把我手脚松开,那就更好。这样子挺难受。”迟灵瞳低头看看脚,好像肿了。
吴青打量着她,好半天,才说道:“一会上路后,我会看你的表现再作考虑,你合作点。”
“一定,一定。”迟灵瞳头点得像吃米的鸡。
吴青看四周没有异常,拿起一件大衣遮住迟灵瞳的手和脚,向吴小青使了个眼色,下车向加油站的公用电话亭走去。
吴小青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迟灵瞳,探头对加油工说:“麻烦把油箱加满。”
冷风从车窗里吹进车内,迟灵瞳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你说这到哪了?”
吴小青为了让神经放松,低头抽出一张cd塞进音响,“不知道。”
加油工呵呵一笑,“再走三百多里,就是青台市了。”
青台迟灵瞳自嘲地倾倾嘴角,绕来绕去,怎么还在这片天空下啊!
音乐响起,一个忧郁的女声在车内飘荡,吴小青用头点着节拍,从包里掏出几张老人头递给加油工,吴青一脸疲倦地回来了。
“怎样?”吴小青等吴青上车,关严车窗,系上安全带。
“他同意了,见面地点约在青台机场。”
“那儿没有直飞多伦多的航班吧?”
“是没有,但有她同行,你担心什么。”吴青冷冷地瞥了一眼迟灵瞳。
她没有听她们在讲什么,她整个心都沉浸于在车内的歌声中。
我看见停歇着的天空我听见没有节拍的风仿佛只有我心中还有梦有没有唱不完的情歌有没有不坠落的烟火我和你总是擦肩而过对你的思念还是那么多说再见不一定再遇见说承诺不一定会出现微笑和哭泣的脸一点一滴沉淀会是最美丽的画面
我和你总是擦肩而过说再见不定再遇见,说承诺不一定会出现迟灵瞳默念着这两句歌词,一遍又一遍。
“你在哭?”吴青看到迟灵瞳脸上的泪啪哒啪哒往下掉。
“我说过这样绑着很难受,你听到没有?”迟灵瞳嘴唇颤动着。
“老关,是瞳瞳的消息吗?”医院的走廊里,谭珍拽了拽关隐达的手臂。
关隐达合起手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前瞳瞳不会有任何事情,我刚让人查过,电话的方位是青台市下面的一个小乡镇加油站附近。”
“那快让人去抓呀!”谭珍急了。
关隐达摇头:“我们要考虑瞳瞳的安全,不然她们会狗急跳墙的。让她们一路平安地去青台。”
“我们就这样等着?”
“我已答应了吴青所有的要求,放心,一切我都布置好了。”
“你要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好。”
关隐达内疚地摸了摸谭珍憔悴的脸颊,“小谭,对不起,要不是我的关系,瞳瞳不会被绑架的。”
“干吗说这些,瞳瞳不会怪罪你,我也不会,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谭珍泪眼婆娑。
关隐达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抱住谭珍,将头埋在她的发心,“谢谢,老婆!我马上出发去青台,你留在滨江照顾子辰。”
两人往病房看了看,一个医生轻手轻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忙迎上去。
“子辰醒了吗?”关隐达问。
医生摇摇头,“还在昏迷中,但一切功能都非常好,应该马上就会清醒了。”
“他只是摔了一跤,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谭珍问。
“萧教授之前头部受过重创,这一跤又是头部着地,大脑里的神经错综复杂,不知碰着哪根了,不过,情况良好,两位不要多虑。”医生点点头,走了。
“那我就不进去了,我要去青台布置一下。”关隐达温柔地看着谭珍。
“不管是好情况还是坏情况,都要给我打电话。”谭珍叮嘱。
“好。小谭,你撑不下去,给迟教授打电话,两人讲讲话,时间会过得快些。”
“不要,这件事你不是说知道的人越少对瞳瞳越有利吗,铭之视瞳瞳为掌中宝,要是得知她被绑架,他会急疯的。”
关隐达微微一笑,两人并肩往楼梯口走去,一个武警走过来向他敬礼,耳语几句,他严肃地敛眉,连连“嗯嗯”。
谭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窗帘拉着,室内显得很暗,萧子辰静静地躺在床上,谭珍走过去,在床边刚坐下,就看到他搁在被单上的手指曲了曲。
“子辰,醒了吗?”谭珍惊喜地回身拉开窗帘,上前握着他的手。
英俊的浓眉微微拧起,像是痛苦不堪似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不太适应室内强烈的光线。
谭珍听到他咕哝了一句。”什么?”她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他又说了一遍。
第99章 玫瑰之痕(43)()
谭珍还是没听清,也可以说是没听懂,他讲的好像不是普通话,也不是英文,而像是南方的某种方言哦,广州话,谭珍想起电视里广东商人古怪的发音。她一愣。
萧子辰艰难万分地睁开了眼,然后又迅速闭上,过了一会,慢慢地再次睁开,目光缓缓地从左向右挪动,落在谭珍身上。
“你是?”他耸了耸眉,沙哑着嗓音。
“子辰,我是你谭姨呀!”他还会讲普通话,不错。
“子辰?萧子辰?”他突然瞪大眼,一跃坐起,四下张望着,“萧教授怎么样了?”
谭珍跌坐回椅中:“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快告诉我,萧教授现在怎样?他在不在隔壁病房?还有宋颖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你是不是摔坏头脑了?”谭珍惊恐地站起身,指指门外,“我去叫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
“别走,你先带我去萧教授的病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掀开被子抬了抬腿,“我躺了很久吗?今天几号了?”
“停,”谭珍大喊一声,“子辰,你太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他怔住,咬了咬唇,“你有手机吗?”
谭珍点点头。
“请借我,我想给大陆打个电话。”
“大陆?”谭珍瞪大眼,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你知道这是几?”
他拨开她的手,“女士,不要和我开玩笑,我真的很着急。”
“你叫我女士?”
他蹙着眉:“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萧子辰。”
谭珍失笑:“你不叫萧子辰,那你叫什么?”
他的思绪有半秒的停滞,手在空中划落了下,突然跳下床,向洗手间冲去,根本没注意他此时衣衫不整,是多么的不雅观。
在进去之间,他蓦地回过头,面对着谭珍的一脸震愕,他挑了挑眉,然后关上门,闭着眼,慢慢走到洗手台前,心急促地跳着。
“子辰?”谭珍扬声唤道。
洗手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谭珍不放心,走过去轻敲了下门,门吱的一声开了。萧子辰眼瞪得大大的,像见到外星人似的,难以置信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子辰”谭珍又唤了一声。
喉结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艰难地蠕动了几下,他的眼珠缓缓动了动,脑中突然像安装了一盏幻灯机,无数张影像飞速地一一闪过。眼睛胀得好痛,他一时承受不住,不得不捂住了双眼。
“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吗?”他请求道。
谭珍哦了一声,“身上有没有哪里痛?头还晕不晕?要不要叫医生?”
“我挺好,挺好”他喃喃地重复。
“好吧,你再上床去躺会。对了,子辰,你关叔接到瞳瞳的消息,正在去青台的途中,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解救出来。”
“灵瞳?你在说灵瞳吗?”他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倒竖。一些记忆如潮水般疯狂地袭了过来,“灵瞳被绑架了。”他一下子记起来了。满地的狼藉,蹦跳的金鱼,铅灰的天空,黑暗的楼梯他抱着头悠悠地转向谭珍,“你你是灵瞳的妈妈”
谭珍无措地眨着眼,“子辰,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他扶着洗脸台艰难地笑笑,“真的没事,我和灵瞳还是恋人?”他摸摸自己的脸,问得很迟疑。
“你忘了吗,你和瞳瞳订婚了”
他眼中急速地闪过一丝愕然,复又低下眼帘,神情恍惚着,“是吗?我看我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他身子有点摇晃,走路踉踉跄跄的。谭珍上前扶了他一把,他摆摆手,一躺到床上,便闭上眼。
谭珍看他不言不语,心里面着急,想想还是转身去找医生了。
漆黑的睫毛颤了颤,他紧紧地闭上眼,感到室内安静得出奇。他不知道那之前与现在相隔是多久。那时,他的脸比这张冷峻些、凌厉些,没这么温和儒雅,他的名字叫裴迪声。
迟灵瞳手臂骨折,他在病床边陪护了一夜,天还没怎么亮,他悄悄站起身,摸了摸她温暖的小脸,欠身吻了吻,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君牧远已经把车停在楼下。路上,他简单向他交待了一些事情,叮嘱不要向别人提起他回香港。这次,他回去是要办一些私事。
到达香港机场已是下午时分,他打车回市区。灵瞳打来一通电话,语气委委屈屈,埋怨医院这不好那不好。他笑,知道那是因为他不在。他安慰道:“小女生,我很快就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