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是我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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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屏风後,走出另一个紫衣女子,道:“红莲,爷让你上来。”那紫衣女子相貌柔和,眼眸是极妩媚的桃花眼,温柔多情,脸上擒著淡笑──这紫衣女子比起那红莲,少了分热情,多了分柔美。红衣女子瞧见那紫衣女子,脸色更是难看,却乖乖地收了鞭子,纵身一跃,上了二楼。
轻功啊!
容小小张大著小嘴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那紫衣女子走前,俯首瞧著容小小,容小小心突地一跳……
“这位小兄弟,爷请你上来。”
4
那紫衣女子声若银铃般清脆动听,柔中带巧,巧中带柔,让人酥了骨、晃了神。真真是天仙一般的美人儿。然而,这容小小抱著柱子,一双凤眼瞧著眼前这美姑娘,却觉得这双眼咋看温柔,其实是美中带阴,只稍一眼,便是寒森森。
容小小吞了吞口水。他可没忘了,这人长得越是好看,就越不是人……方才那是母老虎,搞不好这人就是母夜叉了!
“这位神仙姐姐,您真是俏丽动人,那闭月羞花之貌让小的自惭形秽、自惭形秽。这……小的一身猪骚味儿,还是别冒犯神仙姐姐了。”说来,这容小小一向看人颇准,知道谁惹得、谁又惹不得。瞧那姑娘一身行头,玉罗金钗,绝不是往来那些城中贵小姐能比得的,再者,那凶巴巴的红衣母老虎,瞧见这姑娘就怪得像只猫儿似的──再说,那姑娘方才口中说的“爷”,想来就是千年老妖了……
“这位小兄弟,切莫推迟。”这会儿,换那紫衣姑娘飘然落下,站著离容小小五步之遥,道:“爷的命令,一概不说第二次。”
容小小爬下柱子,一脸土色,神色哀戚。
这东华楼的二楼雅座,容小小还是第一次走上去。然而,他却是一脸要赴死的模样儿,心中又想──这人好大手笔,居然包下了整个东华楼的二楼雅座,真是……败家、烧钱。那紫衣姑娘一停,突地福身,对著屏风柔声道:“爷。人带到了。”
容小小暗暗腹诽,这千年老妖派头实在大,简直就像个土皇帝了。
沈默半晌。
容小小额上汗珠滴落,心中还挂念著屋子里奄奄一息的容老爹,却安慰自己道──放心,这老头儿命硬的,瞧那一脸刻薄像,非得长命百岁不可。
终於,那屏风後传来一把声音。“进来。”容小小可记得,方才就是这一把天外飞音,让那母老虎乖乖收了鞭子,藏起了爪子。远处听的时候,只觉得这声音沈中带劲,让人印象深刻,此时,容小小就近听著,心中不自觉想──你奶奶的!比那整天在楼台唱戏的娘娘腔还好听!
容小小摸了摸鼻子,徐徐走进,准备一探这千年老妖的真容。不想,容小小这如意算盘倒是又让一层帘幕给毁了。抬头,倒是瞧见那红衣母老虎撅著小嘴儿,一见那容小小进来,抬手微微掩鼻,嫌恶的眼神,好似要将容小小千刀万剐。
紫衣女子走前,又在那帘幕前盈盈下拜。
容小小却是上前一步,立马跪下,颤颤巍巍道:“这位大爷,小的……小的不是、不是存心……存心冒犯大爷您的……呃──”容小小瞥了那红衣姑娘一眼,暗骂一声──母老虎。又接著道:“大爷,实在是这位姑娘太像小人的娘亲了……小人、小人才会、才会如此冒犯。”
容小小的模样儿难看之极,这脸上的刀疤也就算了,那身板子又是极瘦,让整个人看起来枯黄消瘦,难以入眼。容小小不知是有心整那红衣姑娘,还是要让那“爷”相信,居然又泪眼汪汪地瞅著那红衣女子,边唤道:“娘──您到底在哪里?”
这一出戏,好不感人。
就连这两个女子,也微微动容。不过,一个是让气的,一个是让逗的。
“呵……”帘幕内,传来一阵笑声。
容小小微微一顿。
不为什麽,只为那股没由来的寒意,冻得他……双脚忍不住打颤!
“你唤什麽?”
帘幕後,只感觉那人似乎慵懒地半卧著,这句话咋看之下像是询问容小小,可话一出口,倒像是成了命令,那隐隐感觉的气势让人折服。容小小抖了抖,道:“小人……小人名唤……呃,陈大宝!”
没想到,这麽一说,容小小突地觉得眼前什麽东西闪过,然後便是觉得腰间疼得仿佛要了他的命一样。容小小俯倒在地,低头瞧了瞧,只见……一颗棋子。方才,打中自己的,居然是一颗棋子!比那巷角凶大婶的棍子还要疼!
“爷再问一次,你叫什麽?”
容小小咬了咬牙,他奶奶的!怎麽今日老让人抽!上一次,家里没了粮,他偷了庙里的贡品,不过,也只有一次而已!这佛祖不是这麽小气吧……
看著那帘幕,容小小心下骂道──操你的大爷!
脸上,却忙对起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小的……姓容、名小小……”
只听,那红衣女子轻声笑了笑,道:“方才那楼下的人叫你容小小,瞧你这小无赖嘴贱,非得讨罚了才甘心。”
容小小抬头,狠狠地瞪了那笑得欢喜的女子一眼。你奶奶的!老子咒你以後嫁不出去!呸!不对!嫁给大肥肠!
此时,那紫衣姑娘却问:“那小小兄弟,你家居何处?家里又有什麽人?”
容小小心道──这可是身家盘问了……没想到,这千年老妖比那些肉场的女人还八婆……身边,又只有女人──八成是个小白脸!
不过,容小小这人心口不一倒是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听他还没开口,就先落了几滴泪,道:“神仙姐姐,您有所不知,小人、小人方才不愿透漏姓名,实在、实在是因为,小人怕是钱庄的人……”容小小吸了吸鼻子,又道:“实不相瞒,小人的娘亲,在小人四岁的时候,就跟有钱老爷跑了,扔下小人和小人的老爹。”
“小人的老爹,思念小人的娘亲,自此茶饭不思,相思成病,为了小人的老爹,小人不得不向钱庄借银子,如今、如今……小人不仅是满身债,老爹也病入膏肓!这位大爷!救救小人的老爹!小人下辈子给您做牛马也在所不辞!”
这原来,容小小是瞎说,可说到後处,容小小可是用了真感情。容老爹在城门下捡了他,摊了,也是因为他,如今,让人重打成伤,全都是因为自己。
世人都知道,容小小是一个王八蛋小无赖,却不知,他的这一性情,在这孝道败落的尘世,又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容小小一脸悲痛,这余下几人倒是面不改色。只是,那帘幕後的人再不作声,只忽然道:“你那狠心的娘亲倒给你生了一双好凤眼。”
说罢,容小小只觉得一股强风袭来,只把他吹到了外头,撞上了屏风。
“呃啊!”容小小滚了两圈。痛得脸色发青──这千年老妖,早知道他不是人!
容小小揉著脑袋,却感觉什麽东西落到了眼前──居然!居然!是好大一锭银子!!
容小小看著那闪亮闪亮的银子,连忙放在口里一咬,开心地恨不得就再冲进去给那千年老妖再扔几次,搞不好能再多赏些银子!
容小小屁颠屁颠地乐著,这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请了城里最有名却又最爱钱的大夫。
他急急忙忙地催著大夫,推开了门,大叫道:“大夫来了──!”
容小小看著床上的老头儿。
睁大了眼睛,喃了声:“老爹……?……”
×××
容老爹走了。
那不孝子容小小却是连容老爹的最後一面也没见著。最後,也只给容老爹买了口薄馆,简单地办了丧事。
总之,就这麽草草过去了。
只是,那打更的人说,半夜瞧见,这容老爹的新坟前,瞧见一个影儿,哭得好不凄厉,连了三个晚上,都是如此。
5
操!
寒风潇潇,那穿著满是补丁的衣服的小孩儿,紧紧抱著那小包袱,冷得缩成一团。你奶奶的!最近他容小小还真是走什麽运,怎麽会背成这一副模样儿!
说来,容老爹不久前一命呜呼了,一句话也没落下,就把他一个人给扔下了。容小小那个气啊……好在,用了那千年老妖给的银子,给老爹买了口薄棺,要不然他容小小真真要来“卖身葬父”啦!只不过,那银子容小小没全用来置办容老爹的丧事,剩下的,容小小紧紧攥在身上,屋子的事情打点好了,就拿著家夥,拍拍屁股,准备离开这东华城,出去外头。
在那之前,容小小先是到卖猪肉的肥老板的摊子面前,那肥老板最是不待见这容小小,可又想这小王八刚死了爹,也不愿去触他的霉头,便也置之不理。这还真是闲来无事,惹祸上身。容小小阴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花色手绢,还有淡淡的香气,搁到肥老板面前,大喊:“肥老板,这是锦花楼的凤仙姐姐让我给你的!”
容小小这身板子小归小,可嗓门儿却是大得很,一时间,这整条街的人,目光凑了过来。肥老板还没回神,这猪肉还抓在手上,又听容小小道:“肥老板,这凤仙姐姐还说,她不怪你不要她,可她肚子里的孩儿,肥老板你不能不认啊!好歹,也是你的亲骨肉啊!老板!”
“你!容小小!你胡说八道什麽!”肥老板指著容小小大吼。容小小却是不为所动,这嗓门是越开越大,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容小小只一劲儿说道:“肥老板,我瞧那凤仙姐姐,大著肚儿,说得好不伤心、好不可怜,原来我是绝对不想管这事儿的,但是,肥老板,就连容小小我这个小无赖瞧著那凤仙姐姐,都看不过眼,心道,这姐姐怀了孩子的事儿,肥老板你又怎麽能无动於衷,抛弃他们母子呢!”
这容小小说得跟唱的一样,那神情模样儿学得真是惟妙惟肖,“肥老板,我、我也是看著心痛啊,想来我也是一出生就没了爹娘,肥老板你该不会也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畜生吧!”容小小说到悲恸之处,居然还洒了几滴热泪,看得在场的人,那真是义愤填膺,个个斜睨肥老板,交头接耳。
“没想到,居然这麽抛弃人家母子,还真是……”“可不是,我早就说,瞧他那一身肥油,就盼他人忠厚些也就算了,居然还──哼!果然是畜生。”“就是啊!这人……”
那肥老板,这会儿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容小小瞧那肥老板脸色发青,暗爽一把。你奶奶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容小小小人一个,三天内要你这只肥猪变成烤猪!
“容小小!你这个小兔崽子!”只见,那肥老板居然气红了脸,操起了杀猪刀,容小小吓了一大跳,肥老板一刀就劈了过来。好在容小小人机灵,边躲边不要命地叫:“肥老板!你砍了我不要紧!这孩子你是一定要认的!你千万别好好的人不做,去做畜生啊!”
“老子砍了你!”
容小小嘿地一躲,正还要大言不惭地多说几句,只听见一边看热闹的人道:“肥大婶来啦!”容小小暗道──终於来了!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材同样是壮硕肥胖的妇人,肩上扛著一只猪,愤愤走来,眼里好似有两团火,身後跟著这条街的三八们,七嘴八舌地在胖妇人耳边加油添醋。
果真,肥老板脸色大变,从青便紫啦!原来,这肥老板平生惧内,自家婆娘可是远近驰名的悍妇,一拳能打死一头猪。故此,肥老板只敢私下风流,在自己婆娘面前可是百依百顺,绝不敢造次。这下子,肥老板的皮──铁定要被刷去几层。
容小小见事情告一段落,便在肥大婶的怒吼声、肥老板的哀嚎声、看官们的叫好声中……功成身退去也。
这容小小整治完了肥老板,就走到了那老黄的馄饨摊子,难得奢侈地叫了碗馄饨。那老黄平时就和容小小交恶,这下见到容小小,就胡乱给他下了几个馄饨,好大一个碗,只有那无味儿的汤头。“碰”的一声,搁到容小小眼前。容小小皱著眉头,看著那老黄,没想到那老黄还颇神奇地呸了一声,道:“给你这混帐下馄饨,还弄脏了我这地方!喂!三个铜子!”
容小小撇了撇嘴,付了钱。目光却阴冷地瞪著那老黄,心生一计,嘿嘿地笑了一声。
这老黄忙著招呼客人,突然听见一声巨响。转头就见这容小小在地上不住翻滚,老黄一气,骂道:“你这小混蛋在干什麽!”
容小小双手抚著肚子,似是十分痛苦,哀哀地叫了几声,“我──我肚子疼……”然後,瞪著一双大眼,看著桌上那碗馄饨,颤颤指道:“这馄饨──有毒!!!”
这一声有毒,说的是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其他的客人一听,都纷纷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只听容小小叫道:“我的肚子好疼!好疼!馄饨有毒!有毒啊!”那些客人白了脸,纷纷站了起来,走开了去,那老黄连忙追了上去,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