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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3重返普罗旺斯-第6部分

小说: 3重返普罗旺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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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查查电话号码簿或当地的地名簿。

  市场

  我想,在普罗旺斯市场上转上两三个小时,恐怕是最让人舒服的购物方式了。琳琅满目,种类齐全,热闹的景象,古怪的摊贩,空气中混合着各种味道,这里一银勺奶酪,那边一口吐司和普罗旺斯盘装菜。所有这些都会把我们开始以为的无聊变成一个美妙的上午。

  为了尽情享受这种氛围,有的人甚至连续好几个星期每天都去一个不同的市场,那就最好有张地图了,否则远远不够全面。但这些就足以表明,普罗旺斯没有市场这一说法毫不足信。

  星期一:博达里德,卡德那,卡瓦永,富卡尔吉。

  星期二:巴农,库库隆,戈尔德,阿普特圣萨特尼,罗马威森。

  星期三:卡西,罗尼,普罗旺斯圣瑞米,史特。

  星期四:凯瑞尼,尼翁,奥朗洽。

  星期五:卡彭特拉,教皇新堡,卢尔马林,佩尔图依。

  星期六:阿普特,阿尔勒,马诺思克,圣特罗佩。

  星期天:库斯特勒,苏格勒爱斯,马思。

  葡萄酒

  在这里,我们的处境有点微妙。在过去的几年里,吕贝隆发生的变化之一就是葡萄酒的质量有很大提高。当地小葡萄园酿造的葡萄酒越来越醇厚、爽口,也许与派普卡特尼福葡萄酒的重量和工序并不相同,但效果很好,而且便宜。这些葡萄酒有十几种之多,于是问题出来了:那就是我的酒量绝不足以品尝完全部的葡萄酒,即使这样,我酒醉后呕吐的东西,恐怕已经够建造几座宝库了。但我每天还在坚持不懈地继续进行“研究”,以下就是我的研究成果。

  卡诺格城堡,产于博尼沃。红葡萄酒、白葡萄酒都很不错。有一种口感清爽的褐色玫瑰红葡萄酒,主要供应当地餐馆。要想保证得到一两箱酒,你就得提前在三、四月份赶去葡萄园预订。

  考思坦丁·彻瓦里尔,产于卢尔马。那里只有两个人加上他们的拖拉机来忙活他们的五十英亩的葡萄园。葡萄酒,特别是红葡萄酒,已经开始受到赞誉,并开始出现在餐馆的葡萄酒目录上。如果继续这种趋势,那里的工作人员可能会增加到三位。

  拉·罗伊尔,产于奥派德。这是我所知的惟一由女人来酿酒的葡萄园。她叫阿内·于格,人很好,更善于将葡萄酿成美味葡萄酒。她丈夫精于渣酸白兰地酒的酿制。这是烈性酒,喝起来却很柔,所以酒后驾车要小心了。

  拉·威勒里尔城堡,产于帕格特一萨一杜兰斯。那是一家古老的葡萄园,在当地最富盛名的葡萄酒设计师雅基·科尔的帮助下,一位钟情葡萄酒的商人投资兴建了大面积的葡萄园,并使之日益兴旺。他发挥自己的才能生产了一些风味独特的红葡萄酒。

  拉·塞塔德勒,产于麦呐伯斯。当地较有规模的葡萄园之一,住宅宽敞得如同博物馆,状似螺旋,非常有趣。这里的酒适合于慢慢品尝,是聚会共饮的良伴。

  拉·卡瓦·塞普特尔,阿普特。这不是一家葡萄园,而是由埃莱娜和蒂埃里·里奥尔经营的商店。他们那儿有各种我们希望品尝的普罗旺斯的葡萄酒,还有各种酒的介绍。当然,作为葡萄酒商人,他们也销售来自波尔多和勃艮第的各种品质超群的葡萄酒。但因为那是些外地的酒,不在我的谈论之列。

  橄榄油

  赖堡流域的橄榄油在普罗旺斯最为流行。如果你恰好在茂散尼一勒斯奥皮勒斯一带,正逢年底在采集橄榄油,你就能在那里的小农庄里看到橄榄油。橄榄油的流动很快,夏季的游客在北边的豪特·普罗旺斯村运气好或许会碰上。

  在梅恩郊区,你会发现一家奥利弗斯公司,大量经销来自地中海盆地的手采橄榄油,有意大利的、希腊的、西西里的、科西嘉的、西班牙的,还有一些当地最好的橄榄油。逛橄榄油商店最好带上一个长面包,好在购买之前先品尝一下。(那里提供品尝用的瓷勺,不过别把混合橄榄油涂在新鲜面包上。)那儿还有些橄榄油皂,据说它能让人的皮肤泛起地中海的光泽。

  蜂蜜

  每个市场都有专门销售蜂蜜的柜台,说不定你还能碰见我最喜欢的蜂蜜销售商雷诺先生。“我的蜜蜂,”他会告诉你,“已从意大利飞来酿这种蜂蜜了。”不知为什么,所有这些都令人难忘,因此我家里几乎总有一坛雷诺的蜂蜜。

  如果你想看看当地蜜蜂能做什么,那就去位于克莱帕迪斯的茂散尼一勒斯奥皮勒斯,你将看到带有香草、迷迭香或席香草风味的蜂蜜、蜂蜜醋、很好的果子冻、鲜美的蜂蜜芥,还可以顺便欣赏一下旺图山和吕贝隆的风景。

  面包

  在法国,对食品的构造和外形如何算是完美,有着众多不同的观点。烤饼、球形面包、裂口面包、饭馆面包、普通面包、酵母面包,每种都有非常狂热的爱好者。面包师的主观倾向也各不相同。因此下列推荐纯属个人的偏好。

  乔治亚面包,产于罗涅。你一进入店铺,就会闻到诱人的香味。除了面包,面包师还制作杏仁饼干,两种独特的弯月形小面包,很诱人,葡萄味的糖馅饼。非常好吃。

  忒思坦尼亚面包,产于卢米埃尔。是种比一般长面包更具柔韧性的面包,很受当地居民欢迎。如果你周六不一大早就赶去,恐怕就要空手而归了。

  阿尼奥面包,产于陆斯特尔。自从一八五〇年以来包装上就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我想面包的味道也得到了一贯的保持,面包内外都很可口。只要涂上橄榄油和海盐,配上新鲜的番茄那就是一顿佳肴。

  奥泽,产于卡瓦永。恐怕有比我想像中更多的种类。在那里有面包目录,如果他们不太忙,就会对你提出建议,帮你选择。

  奶酪

  普罗旺斯缺少牧场,因此当地有句话,看到一头牛就跟遇到一位和蔼的税务官那样罕见。但在有灌木丛的地方和山里会有山羊活动。山羊奶酪品种很多,新鲜,恬淡,奶油很多,可以浸入带有香草的油脂汁,裹上黑色胡椒粉,或用野生甘叶作配莱,缺点是时间长了会变得干硬,还会有种刺鼻的味道。它们比顶针稍大些,一般卷在晒干的栗树叶和酒椭叶里,用一种大约一英寸厚、三英寸宽的盘子盛着端上桌来。豪特·普罗旺斯的巴诺附近的农场里,生产这里最著名的奶酪,在沃克吕兹极富竞争力。

家居指南(3)

  吉纳维夫·摩里纳斯,产于奥派德。生产全套的干的或新鲜的奶酪,有胡椒粉和甘叶,佐以灰烬(法国加芒贝尔地方干酪)。

  距塞尼翁不远,你能买到玛里斯·鲁齐埃的奶酪,还可以领略她的厨艺。

  想要吃更多的奶酪就去卡瓦永,那里有阿尔卑斯干酪,而且奶酪在非常好的条件下得到 保存,卖奶酪的人们也非常愿意帮你挑选。

  旅馆

  在普罗旺斯的乡村,规模宏大的旅馆很少,如果现在这些关于建筑的限制持续有效,那就不可能有规模较大的旅馆。但私家房屋被越来越多地开辟出来,提供简单舒适的住房和可口的饭菜,在这种小旅馆,可以有机会洞见法国家庭的生活。以下是三个例子:

  在伯尼沃,有马林斯经营的布斯园圃。在博纳伯斯下面,莫里尔和迪迪尔最近新开张。在塞格隆,卡米拉·里接待处已经对村子中间的一座老房子进行了改造。别指望看到房间服务或鸡尾酒后的娱乐室。但他们的欢迎将是十分诚挚而热情的。你不会挨饿,你的房东还会对你的行程提出建议。

  餐馆

  普罗旺斯的餐馆能写一本书了,这部书目前正由一位烹调专栏记者雅克·冈达(Jacques Gantie)撰写,书名是《冈达手册》,里面集中了普罗旺斯的750种菜肴。在这里,总会有你爱吃的东西。

  回头认真看看这份清单,我发现并没有表达出我想说的和曾经看到的一切,对此我深表歉意。

  真正的烹调大师在哪里?是松露烹调高手,还是非凡的腊肠制造商?在哪里可以品尝到美妙的甜瓜、肥腻的蜗牛?谁的饭菜最有味道?毫无疑问,我并没有记录到他们,那些为了我们的口福而奉献了青春的厨艺大师们。要知道普罗旺斯太大了,我在那儿不过才大约十年。而且我越来越意识到,在那里待的时间越长,越会感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我只知道,你若准备在这方面花些时间去打听,至少你的胃口不会受到亏待。我喜欢普罗旺斯菜肴的成分和味道的独特,但这未必适合于每个人。我碰巧喜欢它们,因为我的胃口并不挑剔,也确实很难发现有什么可抱怨的地方。说这里没有美味佳肴是不讲道理的,说需要付出一定的时间和努力来适应这里倒是实话。但我一直相信,适应是欣赏的开始,是对美食真正的享受。

第四章

  我们忍受了这些,和随之而来的一切,因为我们是外国人,不得不小心谨慎地生活,不得不经常蹑手蹑脚、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谁。我们已经选择了与他们一起生活,可他们却没有选择我们。

山居良策(1)

  记得有人曾告诉过我,普罗旺斯的雨季与伦敦非常相似,尽管这里的雨季似乎来得更迅猛,更集中。

  遥望窗外,好像六个月的雨水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一起,瓢泼而下。粗粗的雨线从低沉得像要塌下的灰蒙蒙的天幕中坠落,打在露台的锡皮桌上溅出脆响,又顺着椅背滑落下来,从狭窄的门缝流出去,在瓷砖地的坑洼处聚集,形成一个个肮脏的小水坑。

  柜台后面的妇人又点上了一支香烟,对着一排排酒瓶上方悬挂的镜子,轻轻地吐出一缕烟雾。她的头发拢在耳后,像珍妮·摩尔那样撅着嘴唇。收音机里,蒙特卡罗电台正在播送一些逸闻趣事、幽默小品,但那逗人的妙语却注定在这间房里引不起反响。

  平时,一到傍晚,这家咖啡馆就会被当地工地上的工人占去大半的席位。今天由于下雨,客流大减,只有三个沮丧的顾客:我,还有另外两个人,像是被坏天气囚禁的囚犯,无精打采地盼着早一点雨过天晴。

  “我们村还从没下过这么大的雨。”我听他们中的一个这么说,“从来没有。”

  另一个鼻子喷着气表现出不屑,对他这种气象学家似的闲情逸致很不以为然。“你们村遇到的麻烦,”他说,“应该是排水系统。”

  “哼,就是这样,也比一天到晚都醉醺醺的酒鬼市长好多了。”

  于是开始了争吵,狭隘的爱国主义精神在这里得到体现,两人都忠诚地维护着自己的村子,顽强地贬低着对方。诅咒和诽谤像山一样堆在他们能想起来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上。双方都已抛开了一切表面的礼仪,事情闹得越来越糟。如果按他们说的,法国的街灯是最难看的,当地居民的性格是最粗野的,甚至连这里拣垃圾的人也是最懒惰的。

  这两个男人的坏脾气真让人惊异,所有的事物一到他们嘴里都变得那样不堪。对普罗旺斯的不同看法,或者说这种分歧引起的对立令他们精力充沛、热血沸腾;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高,胳膊逐渐抬起,祖先的名字也被扯进了这场争执里,桌子被拍得山响,还不断用手指戳着对方的胸口。

  我静观着事态的发展,事实上,即使是在最具有煽动性地提到一位邮递员的妻子时,也还都是论理多于叫嚷。这两个男人一定是某所大学的教授,总是巧妙地利用一些语言游戏设些小圈套,出其不意地将对方绊倒。我只能寄希望于冰凉的雨滴可以浇灭他们沸腾的激情。

  我开车离开了这家咖啡馆,转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回来,他们仍然没有讲和的迹象,彼此怒目而视,随时准备攻击对方。我对这两个时常发生些摩擦乃至冲突的村子都很熟,可现在我只能以局外人的身份袖手旁观。

  看上去他们嫉恶如仇,不会包庇哪怕是一丁点的邪恶。其实,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都早已无力承受这场看不到结局的争论了。但我发现,很快,他们就又会从他们的朋友那里汲取知识和力量,理清思路,随后满怀豪情地将争论进行下去。显然,他们中的每个人对自己所在的村子都有着深厚的愚忠。

  每一件大事都会起因于一个琐碎的细节,它意味着某种类型的轻慢,不管是真实的还是想像的:面包铺的怠慢;一名工人半天才把他的卡车从拥挤的小胡同里开出来;当你与一位老妇擦肩而过,她却对你投来充满邪恶的冷眼。这些给我们的印象似乎是这个村庄非常冷漠、缺少温情。但是,相反,如果村民热情好客、容易接近,那你也要提高警惕,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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