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贵-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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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自然没能奏效。
周语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种迂回的手段起不了作用。她也不再白费功夫,直接买通了安国公府的人往萧靖北的饮食里下药。
当然了,周语然也知道,若是萧靖北在她嫁过来没几年就夭折了。而她随后又从娘家过继子嗣。明眼人只需稍稍往深了想一下。便能知道她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她并不是想让萧靖北死,而是给萧靖北下的能致人日渐痴傻的毒。
一个痴傻的世子当然是不能继承国公府的。到时候她再提出从娘家过继子嗣,旁人不仅没有理由反对,说不定还会同情她的遭遇。
周语然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只是她没想到,萧靖北的生母虽然早逝,却留下了几个精明厉害的世仆,在萧靖北的饮食中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之后,那几个世仆直接找了个理由在萧靖北的院子里设了小厨房。
不仅如此,几个忠心的世仆还将此事告之了安国公的至交好友宁国公宁远山。
宁远山与萧立相交多年,如今老友遇到不测,又只留下萧靖北这点骨血,自然要护着萧靖北,当下便闯进安国公府将周语然好生警告了一番。
至此,周语然给萧靖北下药的计划便宣告流产。
再之后,有忠心护主的世仆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又有宁国公从旁盯着,周语然后来想过不少法子都没能起到作用。
眼看着萧靖北一点点长大,心知若是真等到萧靖北成人,过继的计划便只能作罢,周语然也狠了心,直接从娘家借了人手直接刺杀萧靖北。
可以说,萧靖北十二岁之后的生活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若要在京城的同龄人之中选出一个被刺杀次数最多的人,萧靖北无疑是其中之最。
到得如今,周家及周语然根本就已经毫不掩饰有多不待见萧靖北了,这些年萧靖北遇到这么多次刺杀,谁都知道这是周语然做的,却苦于没有证据而只能任她继续为非作歹。
也因此,周家的云来居里,连个小二都对萧靖北及与他交好的闻越、宁修宜态度如此恶劣。
再回到云来居的雅间里。
闻越年纪是三人中最小的,本就是副小孩子脾气,几口酒菜下肚,方才对萧靖北的怨气便不见了踪影。
他一边吃着菜一边问萧靖北:“阿北,查出来这流言是谁传出来的了吗?什么人跟你如此默契,居然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萧靖北心里去了。
饶是他那张从来都没有表情的脸上,这时也有几分疑惑。
“查出来了,”萧靖北罕见的有几分迟疑,“吏部新上任的考功清吏司郎中吴明远的夫人杨氏。”
还有一句话萧靖北没有说,这个杨夫人亦是从湖州而来。
湖州,湖州……
“吴明远?我也听过这个人。”宁修宜面上浮现出惊讶,倒不是吴明远有多出名,而是他居然在那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谋到了吏部这个差事。
闻越也道,“听说这位吴大人是从湖州来的吧,正是威远侯府所在的地方,莫不是因为这样才与那位威远侯夫人结了仇,所以刻意中伤于她?”
宁修宜与闻越平时都不是长舌之人,更不喜欢谈论妇人之间的八卦,他们会知道威远侯夫人的传言,实在是因为这几天京城到处都可以听人说起这事,而且这传言的内容太让人震惊,堂堂侯府夫人,怎么可能是由妾室冒充的?
萧靖北挑了挑眉,倒是现出几分属于他这年龄的张扬,“你们以为只是中伤?”
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宁修宜与闻越都不由张大了嘴。
“难道,”宁修宜迟疑地开口,“是真的?”
萧靖北轻轻点头。
莫怪宁修宜与闻越不敢置信了,威远侯夫人可是朝庭命妇,岂是旁人想冒充就能冒充得了的?
不过,当年威远侯府突然一夜之间迁到了湖州,这其中若是说没有蹊跷恐怕没人会相信。
“莫非,与当年威远侯府举家迁往湖州有关?”闻越的脑子转得快,只一瞬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顶着两人询问的视线,萧靖北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然后却再不肯多谈此事,任宁修宜与闻越如何说也没用,惹得两人只能干瞪眼,尤其是好奇心重的闻越,当真是急得抓耳挠腮的。
不过,比耐心,他们肯定是不如萧靖北的,见萧靖北打定主意要卖关子,便也只能作罢。
“对了,阿北,我爹得到消息,皇上有意提你为新设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宁修宜突然道。
萧靖北还没有反应,闻越便已经面带兴奋,“真的吗?皇上对阿北可真是器重有加,听说这锦衣卫虽然新设不久,但却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可谓是手握实权,而且直接面向皇上,除此之外不听任何人调遣。而且,这镇抚使可是从四品……”
闻越兴奋的话还在耳畔回响,萧靖北却在心里冷笑一声。(未完待续。)
第87章 流言(二)
ps: 回来啦,加更一章,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锦衣卫是今年初才新设的机构,与其他十一亲卫组成十二上直卫。
作为一个直接面向皇上的军事机构,又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锦衣卫的实权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专理诏狱的北镇抚司,不至皇亲国戚,下到升斗小民,只要确定其有害性,无须经过三法司审理,便能自行逮捕、侦迅、行刑、处决。
若萧靖北真如宁修宜所言出任北镇抚司镇抚使,二十岁便升至从四品,任是谁都会感叹皇恩浩荡了。
若是在知道那些事之前,萧靖北可能也会是一样的想法,并由衷地感激皇上对他的恩宠。
可是如今……
萧靖北心里冷哼一声。
锦衣卫拥有如此大的权柄,尤其是北镇抚司,更无异于皇上手中的一把尖刀。
一把杀人的刀!
这就是皇上的宠信。
听着闻越的声音,萧靖北垂下眼。
……
再说京城那关于远在湖州的威远侯夫人的传言。
就如萧靖北调查到的一样,这些流言的源头确实来自于杨夫人。
杨夫人随同吴明远来到京城也有三个月了。
杨夫人有个在京为官多年的叔叔,这三个月,在杨夫人的叔叔及婶婶的帮助下,无论是杨夫人还是吴明远都算是初步融入了各自的圈子。
在与其他官夫人相交时,杨夫人一直不着痕迹地打听当年威远侯府的事。越是打听便越是觉得从那婆子嘴里知道的事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一直到这时,杨夫人都仍对远在湖州的赵幼君愤恨不已,自从几个月前的赏荷宴上出了事,吴弘文一直到现在都仍消沉着,叫杨夫人如何能不恨呢?
如果叫杨夫人知道这时赵幼君的景况,想必她一定会为之拍手称快。
不过,杨夫人并不知道湖州威远侯府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手段来回敬赵幼君。
打这以后,杨夫人但凡到别人府上作客。与其他夫人攀谈之时。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威远侯夫人。
也正好有位夫人当年与慕轻晚有几分交情,年少时更是互赠过彼此的画像,杨夫人使了法子让那位夫人拿出画像,然后便惊呼出声。道是自己在湖州见到的威远侯夫人根本就不是画像上这一位!
朝庭命妇居然有假。对这些夫人来说。这可不是件小事。
关于真假威远侯夫人的传言便这样慢慢传了出去,又有杨夫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威远侯府妾室自称正室夫人的流言便如此传开了。
一连好些天。听着这流言传遍京城,只要一想到待湖州的赵幼君知道自己的底被人翻开时的表情,杨夫人的心情就止不住的变得美妙,心里更是十分得意。
赵幼君害得她的儿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若是不付出点代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很快的,杨夫人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在她一手主导的流言之后,很快又传出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流言。
远在湖州那位出现在人前的威远侯夫人,不仅是妾室冒充的,那妾室的真实身份,还是当年应该早就病逝的清平长公主!
如果说前面杨夫人放出来的流言让人震惊,那后面这个就是让人惊悚了。
很多如今三十以上的夫人们,都还记得当年的清平长公主,只因清平长公主当年着实太过有名,更因为这样一个人居然早早就病逝了。
浅薄无知,刁蛮任性。
这是大部分人对清平长公主残存的印象。
所有人都以为的,一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却突然有传言说她不仅没死,而且还以妾室身份入了威远侯府,甚至为此逼得正室不得不给她挪开位置。
熟知清平长公主脾气的人绝对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但堂堂皇家长公主,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怎么可能与人为妾?
人们先是觉得这流言太过荒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流言愈演愈烈之后,便有不少人心里渐渐滋生了疑心。
仔细想想,当年清平长公主病逝的时间,几乎与威远侯府迁至湖州的时间完全吻合。
而且,以太后当年对清平长公主的那般疼爱,居然对清平长公主的病逝并无太多悲痛,这本就是一件不合常理之事。
可若是,那流言所言当真,那也就可以解释了……
不提京城这些赵幼君当年故人的反应,对后面这条流言最震惊的,却是杨夫人。
自打听到旁人对威远侯夫人真正身份的议论,杨夫人心里震惊之余便隐隐有些不安。
她自然是不信赵幼君便是当年的清平长公主的,就连她这个湖州一地世族之女,都宁死也不会给人做妾,更何况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呢?
杨夫人认为这是极其荒谬的,可那是因为她并不了解清平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越是听人谈起清平长公主当年的事,杨夫人便越是觉得自己这样大咧咧散布威远侯府的事,似乎做错了……
虽然杨夫人可以确定后面的流言不是出自于她,可京城很多夫人们都知道,最先开始的真假威远侯夫人一说,是源自于她。
若是到时候皇上和太后要追究,那她岂不是就替人背了黑锅?
越想越不对劲,杨夫人甚至有种在自己背后还有另外一双手操纵着一切着的错觉。
那个婆子的突然出现,关于威远侯府的秘闻,如今满京城的传言……
杨夫人只觉得浑身发冷。
……
后面这波流言确实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就连有心人想要压都压不住。
甚至已经传进了宫里。
盘踞着五爪金龙的宽大椅子上,赵天南看着御案上的奏折,神色漠然地问:“还是查不出来?”
此时在赵天南身边服侍的,正是最受他宠信,如今已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的林公公。
面对赵天南的询问,林公公微一躬身,“回皇上,只查到最初关于威远侯夫人身份有异的消息,是从新上任的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吴明远的夫人杨氏那里传出来的,但是后面涉及到清平长公主的消息。却是由那些不起眼的街头小乞丐口中喧之于众的。”
那些小乞丐根本不知道什么清平长公主与威远侯夫人。他们只关心今天能不能填饱肚子,只是散布个流言就能得到百两白银,他们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不得不说,这些小乞丐也很敬业。如若不然。这流言又怎么会传进宫里呢。
赵天南当然不会对这些小乞丐有所关注。他沉默着挥了挥手,示意林公公退下,又静默半晌。才终于站起身。
赵天南去了慈宁宫。
关于清平长公主的流言已经传遍京城,而且消息进了皇宫,既然赵天南知道了,那太后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二十几年过去了,太后已经年过七旬,她的手上面上多了许多老人斑,身材比之以前更显干瘦,时光不因为她如今的尊贵地位就对她手下容情,较之当年,她身上无疑多了许多类似腐朽的气息。
但唯一比之以前一点未变的,是她的刻薄。
寻常人年老之后大多会变得慈祥温和,可在太后身上确丝毫看不到慈和的影子。
看到赵天南到来,太后周氏将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挥退,然后面带期盼地看向沉默的赵天南,“怎么样,清平是不是可以回京了?”
每个人心里总会有地位特殊的人或事。
在周太后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无疑便是她的女儿赵幼君,就连她贵为帝王的儿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都及不上赵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