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血字-谢飞-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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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一阵冷,咬紧牙继续看那帖子,腮帮子都没知觉了。
老于突然想起来什么,用手拖动鼠标,拉出一个线框罩住了照片下面的空白处,一行小字随之冒了出来——文卿,1971年10月28日。
“文卿?!”我们三个一齐喊了出来。
仔细再看那照片上的人,看模样,还真的是四五十岁。
“1971年10月28日……是‘九一三’事件后的一个多月。”老于说。
“那就正好没错了,我记得‘九一三’事件应该是十月份才公布于众的。”小川说。
“是吗?那看来水香的事真是被他揭发的……应该就在10月28号那天。”老于说。
“是他?他敢揭发水香的特异功能?那水香怀孕的事如果被抖出来了,他不也逃不掉了吗?”小川说。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电光石火地跳出几个字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大喊一声,“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看的第一张大字报,贴在那栋小楼外面的,上面写的是‘破鞋荡妇水香’?他当时肯定没承认孩子是他搞出来的,还给水香安了个破鞋的罪名!肯定是这样的!”
“哦对!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现在终于弄明白,水香为什么要诅咒每一个分手的情侣了……文卿你他妈真是作孽,我操你妈的!”老于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所以水香要把她遭受过的一切不幸,让那些分手的人都体验一遍。”小川说,“但是为什么小蓓他们每个人都变得神志不清,而且都变成浮尸模样呢?”
我说:“被迫害的人到最后大多都得疯了,要不就得自杀了……自杀?!咬舌自尽就是因为这个吧?”
“有可能有可能……真的太惨了……水香也实在太狠了,当年是文卿害了她,现在她又杀了文卿,为什么还要报复这么多人……”老于叹口气,然后说,“好在现在应该结束了吧,该死的那个人终于死了……”
谁知道老于的话音刚落还没两秒,一阵嚓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那表——走了!又走了!
“文卿不都死了么?!事情不是该结束了么?!”我急得疯叫起来,“到底还让我们做什么?!”
老于一下子也懵在那里,几秒过后才又喊着问我:“现在还剩几个?啊?几个?!”
“文卿这个不算,应该还剩两个!”我回应他。
“两个……两个……”老于使劲搓了一下脸,甩甩头说,“冷静……冷静一下,再看一看,一定有办法……有办法……”
情 人 塔
人随塔灭
我突然无缘无故地感觉到胸口一阵堵闷,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把头慢慢转向窗外,想看一看那水塔的样子。但窗外黑寂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耀眼的灯光被窗玻璃反射回来,把我们照成三个一动不动的黑影子……
老于哆嗦着手抓住鼠标,在桌子上生硬地拖来拖去,点链接也点不准了,过了一阵才稍微恢复正常。
“先看看另外几个帖子。”小川说。
那些帖子竖着连成一排,老于挨个点了进去。不出所料,每个帖子里都有一张照片,有我们看过的,也有没看过的,都是惨不忍睹。老于分别用鼠标划框罩住,都是出现一个姓名和一个日期,除此之外,再没了别的。
老于又点了下“水草河土”,弹出一个新的网页,是“水草河土”的注册信息,我们满心希望那上面会突然多出什么东西来,但除了性别一栏写着个“女”字,其他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空白一片。
老于沮丧地把这个网页关掉,又回到论坛帖子列表的界面,只见那一串“水草河土”发的帖子连在了一起,怪异的题目也随之连成了一竖排。题目上零零碎碎的笔画,简直像是一堆残肢断臂,我突然在想——这些笔画是什么意思?
小川好像也同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伸出手,在显示器上一下一下指点着。
半分钟过后,他突然说:“哎?好像……这每个帖子题目的笔画都是一样的,只是排列的顺序不同。”
我和老于一听,赶紧也凑上去数。小川找来纸笔,一笔一划地记着每个帖子题目当中出现的笔画。一共六个帖子,很快就整理出来了——每个帖子题目的笔画都是一样的。
一共是十二个笔画——一个“ㄥ”,两个“丶”,两个“仯保礁觥柏保礁觥皝^”,三个“一”,被打乱了次序散在五个帖子的题目里。乍一看好像很乱,但既然有确定的笔画,那么似乎可以组合出什么字来?
“有没有笔?赶紧划拉划拉!”我们三个赶紧找来纸笔,各自在纸上划起来。
不知道应该是几个字,如果是一个字的话,这个字的笔划应该比较多,十二划要全部用上。
我照着一个字的思路尝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不是笔划多了,就是有些笔划用不上。而且我发现最难组合的实际是两个“仯保阉欠诺揭桓鲎掷铮孟窕岷苄。矣Ω弥挥凶笥医峁沟淖挚梢匀菽伤恰S懈霰鸬淖直热纭按颉保梢园礁觥皝|”,却笔划却偏少。然后我又试着以“扌”组合其他字,却都一一失败了。
不是一个字……那是两个字?我一边想一边转头看了看老于和小川。老于眉头紧锁,把笔停在半空,纸上东西不多,可能他全放在脑子里想了;小川的纸上则已经写了很多十二个一行的笔划,用一个就划掉一个,再用一个再划掉一个,到最后还剩几个笔划的时候,他却气急败坏地把上面通通划掉,另起一行——看来是又错了。
“别自己弄了,这样不行,赶紧一起商量商量吧。”我说。
老于也皱着眉头转过头来看着小川,说:“怎么样了?”
“不行,出不来。”小川盯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字说,“两个‘乛’很难组合在一个字里,因为都是部首,很难同时有两个,所以我怀疑不是一个字,而是两个字……”
“我觉得‘仯彩且谎!蔽掖蚨纤缓笏盗死碛伞
“哎?别说……你们这样说可能还真有道理……你们想,如果把两个‘乛’和两个‘仯疾鹂直鸱旁诹礁鲎掷铮驼檬橇礁觥恕郑遣皇牵俊崩嫌谕蝗凰怠
哦……对!那试一下……除掉两个“了”,还剩下什么笔划——
一个“ㄥ”,两个“丶”,两个“丿”,还有三个“一”。
“哎!是……‘玄’?!”小川一笔一划写出个“玄”字,“哦不对不对……少了一个‘ㄥ’。”
我和老于同时也在纸上飞快地划拉。
“是一个‘么’和一个‘广’!是不是?是不是?”老于突然激动地在纸上比划。“然后还剩下两个‘一’,加到刚才那两个‘了’上,就是两个‘子’字!”
子……子……广……么?这……这能是什么意思?我脑子里一团糨糊。
“孩……孩子!孩子!”小川突然把笔一扔惊叫起来!
小川一边敲着桌子一边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颤声喊道:“找孩子!她要咱们找到她的孩子!”
我这时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脑海中拼了一下——果然是“孩子”两字!
老于喃喃道:“真的是‘孩子’……她孩子在哪?!上哪找去?!”
“要按年龄算,从1971年到2005年……她的孩子应该都三十多了,比咱们都大。”小川目瞪口呆地说。
这时候我突然一个念头钻出来,想起那房子里的木头人。
“等一下。”我打断说,“如果算上孩子,他们全家应该有五个人,可为什么那房子里只有四个木头人?”
“是不是那小孩太小了,就没算?”小川接话。
“太小了?哎!我知道了!那个……日记呢?日记呢?”老于突然扒拉我。
“这这!”我赶忙从兜里掏出来。
老于一把抢过日记,飞快地翻着,然后停在一页,找到了这样一句话——
“孩子三个多月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最后面写的是1971年6月。
“找的就是这句……那么说她是三月怀孕的,十月死的……孩子才七个月大。”老于说完转头看了看我和小川。
还没出生?!”我和小川齐声喊,“那怎么找!”
“要么是早产了,现在可能还活着;要么就是胎死腹中了。”我说,“可早产的话好像说不通……为什么房子里只有四个人呢?”
“胎死腹中……如果人都死了,我们还找什么?”小川说。
“胎死腹中……”老于突然沉下脸来,凝视着窗外,好像在回想着什么,然后他突然转头对我们说,“你们在河里捞人骨头的时候……注没注意……有没有小孩的骨头?”
“小……小孩的骨头?!当时我都吓傻了,哪还顾得上分辨是大人骨头还是小孩骨头!”小川说。
“七个月的胎儿,骨骼应该已经发育起来了,尤其是头骨……你们在河里看没看见过很小很小的头骨?”老于问。
“反正我应该是没看见,头骨应该是圆的,那么明显,我如果看到了应该很容易记得住。”我说。
“我也是没看见……”老于说,“怪了,胎死腹中,为什么他们的骨头却不在一起……难道……”
我猛地反应过来,浑身又麻又凉,忍不住脱口而出:“孩子被打出来了?!”
“嗯,我是这个意思。”老于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
“打……打出来?真要是打出来了,这几十年都过去了,现在还上哪找去!”小川瞪着眼睛大声说。
一时间,我们三个都站在原地不再说话,我感觉我的心在逐渐变得冰凉,事情好像没什么希望了……不知道崔哥和小蓓他们怎么样了,崔哥为什么一直也没打电话过来?难道……
我盯着显示器前的那块勾成一团的破手表,越看越觉得像是个蜷着头的胎儿……我赶紧转过脸去,眼光落在日记本上,那一刹那,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像是日记里的什么内容,好像曾经说到过什么……
我就着老于翻开的那页继续慢慢往下翻,边翻边用眼睛扫描着每一个字,翻了两页,眼前出现了那首诗——“水塔本无心,相爱人有情,闻言灾祸降,情人塔覆倾。”
但是我凝视的却是下边那极其潦草的四个字——人随塔灭。
这是在说谁?她在预言自己么?
我呆在原地,回味着“人随塔灭”的意思,这时候老于和小川也俯下身子看那日记,半天沉默后,小川终于开口:“难道……水香的死和这水塔有关系么?”
我突然无缘无故地感觉到胸口一阵堵闷,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把头慢慢转向窗外,想看一看那水塔的样子。但窗外黑寂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耀眼的灯光被窗玻璃反射回来,把我们照成三个一动不动的黑影子,看不见任何表情,让我想起了那四具木头人……
情 人 塔
水塔门开
如果有谁突然告诉我们说,那与我们朝夕相对了三年多、作为一对又一对校园情侣亲密场所的情人塔,竟然一直藏着一个三十多年前的死胎……
“别看了……”老于好像看出了我心思,“这是崔哥寝室,窗口背对着水塔,看不着。”
“哦……那个水塔……水香在日记里真的提到过……而且……还……还死过人……在那个水塔。”我差不多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怀疑文革那时候,那水塔……是不是就是学校里专门批斗的地方?要不怎么水香每次说的批斗都要在水塔那儿,不是在水塔底下,就是在水塔顶上。”小川说。
“是……有可能,估计那时候水塔比学校的楼都高,在那顶上最适合批斗……这群疯子……”老于恨恨地说。
他一边说,一边又把日记翻到开头那页,然后往后一页一页细细翻看,我和小川大气不敢喘,围在两边随他一起盯着。
一页,再一页……老于的手突然停了,我们几个的目光也随之凝聚在一页上。
这页我们曾经看过,日期是1971年6月的一天,但这时候再看起来,却能看出不同于第一次的东西——
我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腆着肚子被人推到学校水塔的顶上,被几个学生一脚踢下去,我在空中往下坠,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肚子突然刀绞似的疼,突然一个婴儿头从身下冒了出来,接着整个身子就连着脐带钻了出来,脐带突然断了,我的身体一下子轻了不少,整个人漂在空中不动了,婴儿摔在地上,随即地上出现了一小滩模糊的血肉,接着我也直坠了下去,正好落在那滩血肉上面……
老于没说话,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川一眼,眼神复杂得难以表达。
我和小川也没说话,我一直咽着唾沫,咽到最后没东西可咽了,嗓子里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