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 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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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斯用手指揉着眼睛,叹息道:“他们究竟会问我们什么?他们想知道我们怎么和里克·韦斯扯上关系的。我告诉他们我多年来一直在努力寻找杀死我女儿的凶手,韦斯发邮件告诉我他认出了我传到互联网上的画像。你和我于是去布里克斯顿进行核实,我们告诉他他认错人了。我的妻子雇了侦探跟踪我们去了那里,这件事在杰姬死后数周警方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以上就是我们和这个案子的有关情况。”
“他们会询问你从哪儿得来的画像。”
“我在电脑上画的。”
琼用询问者的口气问:“真的吗,穆尔医生?根据什么画的?”
戴维斯练习过这个谎言。“根据警方调查安娜·凯特之死后描绘出的凶手模样。”
现在是她自己的问题:“他们会问我们是不是情人关系。”
这回是实话。“我们不是。”
“那么你收集的贾斯汀照片怎么处理?”
戴维斯点点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警方。我告诉他们我在收集一个小病人的资料用来进行纵向研究又称长期追踪调查研究。。”
“噢,戴维斯,这说法不错。是秘密研究吗?”
“我不想家长影响研究结果,”戴维斯说,“连你都不知道此事。我让你帮我一起寻找杀害安娜的凶手,你跟这事儿的牵扯到此为止。他们可能会认定我们曾睡在一起。他们不会怀疑我们的布里克斯顿之行和贾斯汀有什么关系。”
“你会因为这个秘密试验的谎话而受到冲击。纪律委员会——”
“是的,我会一个人承担这个冲击。”
“我不想说谎。”
“我绝不会要求你这么做。”
他想走到沙发边抱住她,但他没有。自从妻子死后,戴维斯很多次都在考虑让他和琼的关系更进一步,不仅仅停留在同事和同谋阶段。但每次他都决定不能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这样做太快了——虽然他心里悼念着杰姬,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丈夫的感觉了。原因是从来没有合适的时候。那晚在林肯是这样,在那之后很多次也都是这样。今天,眼看着公诉人就要来到他办公室让他们和盘托出为什么要秘密前往内布拉斯加州的布里克斯顿,这个时候仍然不合适。
他对琼的爱,还不足以让时机成熟。
— 46 —
二十年前萨姆·科恩才十岁的时候,诺斯伍德镇中心充斥着许多家吸尘器修理店、铸币店,这里还有一家打折皮具店、一家旧书店,以及一些餐馆(包括几家二线餐饮连锁),每家餐馆都号称能做出“北岸最美味的汉堡包”。诺斯伍德的家庭建筑和邻近的郊区建筑一样古朴大气。但相比之下,住在诺斯伍德没有住在别的郊区有面子,这里的公共服务主要依靠地产收入而非商业收入或税收。居民如果需要买生日礼物或想去吃一顿大餐就得去城里或者去斯科基购物中心、格尼购物中心。
后来这里开始复兴。芝加哥郊区把自己重新定位,决定成为设施完备的独立社区,接着出台了减税政策;随后精品店、服装店和精致的餐馆如雨后春笋般大量涌现。五年内诺斯伍德镇形象大为改观,这里的居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尊贵感——他们中的许多人当初买这儿的房子是因为意识到买不起别处郊区房屋才不得已而为之。
托尼·迪伊是一位芝加哥厨师,十年来混迹于泰勒街的各家三星级意式餐馆中。在经过以下简单考虑后,他在诺斯伍德开了家餐厅,取名“莫扎雷尔”:低征税、低房租、高收入。近来,每个周六晚上,开着奔驰出镇吃饭的人和开着宝马反方向来到诺斯伍德的人一样多。去莫扎雷尔餐厅用餐是他们的保留节目之一。萨姆一贯把约会地点选在城里,那里有个他发现的美食好去处,这样一来女伴会对约会的印象更加深刻,但这次他让玛莎在莫扎雷尔餐厅和他会面,因为他猜测玛莎会喜欢这里的舒适和高雅(猜对了),选在莫扎雷尔还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在十一点以前把玛莎送回家,就能为她省下一笔保姆费。 他肯定玛莎打电话给他时会感谢他这样的体贴。是的,他提醒自己,玛莎给他打电话了。
沙拉上桌时玛莎刚说完她曾住过的所有地方。“然后,在这些餐馆商店进驻诺斯伍德不久后,我和特里就搬来了。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从没见过。”
“是个他妈的鬼地方。”萨姆说完还没等到玛莎反应过来就迅速辩解道: “当然现在这里好多了,但是我小的时候讨厌这个小镇。”
“我想我们都讨厌自己长大的地方,”她说,“因为那里总使我们回忆起那些以前的蠢事,真希望自己从来没干过。”
“你现在在做房地产?”
玛莎把头向左倾斜,像抽筋似的侧着点头,这个动作常被熟悉她的人开玩笑地模仿。“是的,我得到了很丰厚的离婚赡养费,但家里有个孩子还是显得不太够,反正如果不想孩子过得差就肯定不够,他应该过好日子,因为他爸爸是个……怎么说呢,你也明白。但是现在诺斯伍德房市挺火的,市场竞争挺激烈。你有没有想过要搬回来住?”
萨姆做了个讥讽的表情,谁都能看出他的表情在说,可能性很小。“你呢?”他问,“你从哪儿来的?”
玛莎心想,这样回答问题是个有趣的办法。“你从哪儿来的?”这让她想起那些没有停顿、含糊的存在主义问题——贾斯汀经常向她提出这样的问题。“南部郊区。”她答。
“哦,”萨姆最远只去过三十五街看红袜队美国一支著名的职业棒球队。的比赛,以南的部分都没去过,但是他曾在廷利公园的露天剧院听过一两场音乐会。“那么……特里……是做什么的?”
“期货交易。你知道,就是干那些拉萨依街芝加哥期货交易所所在地。芝加哥交易所于1848年成立,是世界上最大的期货交易场所。上干的事情。一年赚上一笔,然后争取在第二年市场转向前不把钱花光。他做得还不错。”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新墨西哥州,又结婚了。”
“哦。你可以这么想,他想和贾斯汀离得近点。”
“对,可以这么想。”她微微一笑,然后看着盘里的沙拉,这表明她不想再谈论前夫。
萨姆问:“你说过你想问我一些事情。”
“是的,”她说,“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如果是请告诉我。”
“完全没有。请讲。”他说。
“你知道内布拉斯加州的人命官司吗?被害者是一位私家侦探,是从这里去那儿的。”
“当然知道。”
“哎,我和这个案子……有点牵扯。”玛莎喃喃说道。
“为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玛莎的话并没有答复他的问题。“我既在检控方的潜在证人名单上,又在被告方的潜在证人名单上。”
“你在开玩笑吧,怎么会这样?”
玛莎告诉了他萨莉·巴威克成为她朋友然后背叛她的故事,又说了她儿子的照片是如何通过穆尔医生的妻子落入死去侦探之手的。“特里和我在生育上有一些问题,”她解释道,“我们去了新生育技术诊所,在穆尔医生的帮助下怀上了贾斯汀。”
萨姆停顿下来,用鼻子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脸上只流露出淡淡的关注,他确定自己的表情无法被人看透,这才开口问道:“穆尔和整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我从辩护律师那儿知道的不多——他说他甚至不一定会给我电话——但从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我知道了一些情况。他们从被告里克·韦斯的辩词中得出的结论是:里克认为菲利·卡内拉是穆尔医生派来杀他的。”
萨姆没说话,假装品味着小牛肉。他想小心一点,不要泄露出他对穆尔的了解。玛莎可能会问很多问题,但他今晚没有心情编谎话。于是他说:“报纸上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合在一起还是可以知道这是个吓人的故事:一名橄榄球运动员杀死了一位医生的女儿,对吧?”
“对,可穆尔说不是这样的。地方检察官告诉我穆尔雇了格尼地区的一家调查公司来获取我儿子的照片,这家公司又雇了萨莉来照像,五年的时间里照了很多张。我认识萨莉时只知道她是个摄影师,我让她每年给贾斯汀照几次,你知道,是为了装入家庭相册。”
难道戴维斯·穆尔医生有恋童癖?萨姆心想。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会比这顿饭的美味更让人高兴。“天哪,你没开玩笑?那医生拿这些照片做什么?”
“我不知道。穆尔表面上说是为了他正在做的一项研究,生殖研究。但地方检察官并不是真的相信。”
“真奇怪。他们进一步调查了吗?”
“他们认为案子不应该从这个方面入手。”
“那他们认为应该从何入手?”
“萨莉是个自由摄影师,现在还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贾斯汀的照片是给穆尔医生的。但是菲利·卡内拉是穆尔医生的妻子雇的。很明显,她认为丈夫背叛了她。我猜案情是这样的:穆尔医生和伯顿医生去布里克斯顿见里克·韦斯,卡内拉为了穆尔太太跟踪他们来到布里克斯顿进行监视。”
“然后他碰上了里克·韦斯,没想到这人是个多疑的偏执狂,结果卡内拉死在了他手上。”萨姆说,“我从《论坛报》上知道的这些。”
“不管怎样,地方检察官认为被告的辩护律师也许会把贾斯汀的这些照片作为呈堂证物,在法庭上甩出所有这些怪异的关联,希望法庭接受韦斯提出的阴谋论。”
“听起来这里面是巧合一连串啊。”萨姆说。
“还有比这更绝的。”玛莎身子前倾,弯下腰,把头躲在屏风下,这样也许别的用餐者就看不见他们说话了,“特里和我六年前雇了一家调查公司的侦探,这家公司不在北岸,就设在城里,特里生意上的一位朋友介绍的。”
“你们雇私家侦探干什么?”
“是为了——为了修家谱。只是回到东部调查一下出生记录,寻找特里家一位失踪的祖先。但你猜他们派了谁去?”
“萨莉?现在这事算是绝了。”
她点点头。“全是真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没有见过她。”
“难以置信。你已经作证了吗?”
“还没。地方检察官说也许我用不着作证,除非他们决定让我去。即便真要去也是在最后关头。如果真的让我去,希望你能帮我做做准备工作。不是让你送个人情,我会付你钱的。”
萨姆皱起眉头,用餐巾擦擦嘴。“别为这事儿担心。你觉得有请律师的必要吗?把你的理由说来听听。”
她闭上眼,萨姆觉得她的睫毛长得可以碰到她的脸颊。“我只是有点糊涂了。有点觉得被出卖,又有点尴尬,我怎么就卷进了这么一宗怪异的内布拉斯加谋杀案?却又是个不沾边的小角色。我现在只是特别谨慎罢了。”
“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我们事务所的刑事律师,如果这样你能好受点……”
“不,我想还不至于严重到那个地步。”她说,“我只是紧张,要说清楚这些事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这太他妈操蛋了。”萨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骂得这么厉害,但是想到他接下来要对玛莎做的事,他再一次告诫自己对这事不必想太多,要不就太可笑了。他意识到在骂完之后立马不说话不太礼貌,便决定随意地评价一番。他想最好讲点实话:“我记得上中学时戴维斯·穆尔的女儿是我同学。”
玛莎没有吃惊,说:“内布拉斯加州的地方检察官告诉我他不确定穆尔医生是否对照片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他从没犯过事,任何违法的事都没做过。”
萨姆觉得这案子变得更有意思了。他记得安娜·凯特非常渴望得到父亲的肯定,她说过要得到父亲的关注是多么困难。“违法?很难说清是或不是,我觉得这很像盯梢、侵犯隐私权、利用未成年人。你可以考虑一下提出控告,这样也许可以为民事诉讼铺平道路。”
“真的吗?”
“当然。不管他要做什么,他对你的做法是可恶的。他是你的医生,却背叛了你。十位陪审员中有九位将会坚持判他有罪。”
她脸红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儿让我有多不安。我不能想像他要贾斯汀的照片做什么,除非是为了——”她打了个寒颤。
“鸡奸男童,”萨姆厉声说,“我敢说,他是个性变态。”
“我其实挺喜欢这个医生的,”玛莎说,“还有伯顿医生。我不能相信她和那种事有什么关联。这让我觉得背后还有更多的故事。当年我从没想过萨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