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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8部分

小说: 异香密码:拼图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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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白亚丰和技术员都说,他们已经非常仔细地看过画面里所有人,特别是那种单独一人的,但看不出哪个有问题。

43、视频里的男人() 
我要求把火车站那边送来的原片放出来看看,虽然心里清楚是大海捞针,但看过之后好歹能踏实点,不然总觉有件事情没做好。

    原片放出来了,前后有二十几分钟。我和白亚丰都坐在椅子里看,白亚丰发现小海站在后面也盯着屏幕,便起身把椅子让给她。小海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到差不多最后,我们都没看出问题,小海倒是好像发现了点什么,问我能不能倒回去点。

    我以为她看出关键来了,立刻精神备增,打了鸡血般坐直,让技术员倒回去一点。

    小海轻声指挥:“再倒一点,再倒,对,就这里,停。”

    然后,她伸出手指住画面中一个男人。

    我让技术员把小海指出来的这个男人放大,再放大点。他很顺从地照做。这些片子送来以后,第一时间用高端软件处理过,质量非常好,放大很多倍以后清晰度还比较高。

    小海的目光定在屏幕上,看了好一会,突然不咸不淡冒出一句:“嗯,还真是他,他居然没死。”

    我以为有突破点了,越发激动,马上问她什么情况。

    我很着急,小海却一点不急,神情语气都跟闲聊似的,说:“这人是我们镇小学里的老师,早好些年就搬到城里住了,听说后来犯事坐了牢,出来以后又发了大财,发财以后就失踪了,村里很多人都说他早就被人劫财杀死,没想到活得好好的。”

    我听着有点糊涂,问她:“这人跟案子有关系吗?”

    她有点呆地看着我:“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关系,我就是好久不见突然在这里看见,难免惊奇一下。”

    白亚丰原本态度很认真,都做出马上就要出发去抓凶手的姿态了,听完这话一头撞在墙上,说:“唉哟我去,白浪费感情。”

    我没这么快放弃,毕竟世界很大,小海见过的世面又很少,能在一段涉案视频里认出个熟人的机率是非常小的,所以仔仔细细看几眼,精瘦精瘦一男人,瘦得差不多皮包骨头,头发稍微有点长,脸型也长,下巴是尖的,手里拿了个普通的公文包。

    我让技术员把所有有这个男人的画面都指出来,前前后后看了三遍,实在看不出问题,就是很普通一人,很普通地下了火车然后出了站而已,途中没接电话没打电话也没有东张西望。

    为了放心起见,我还是问小海这男人叫什么名字。

    她说:“全名想不起来了,就记得姓夏,镇上人人都管他叫夏老师。”

    我记住以后,再郑重问她一遍:“会不会认错?”

    她倾着脸看电脑屏幕,表情不十分确定,说:“看着像,但不能肯定,毕竟很多年没见了,他离开花桥镇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而且现在这个录象看上去也有点糊涂。”

    我叫白亚丰安排人去火车站查旅客名单,两个钟头以后那边反馈过来,说那天的班次共有四个姓夏的旅客,没有一个在梁宝市上的车,想来跟郁敏没什么关系,所以关于这个男人的插曲就这样翻过去了。

    我问白亚丰讨来郁敏生前的手机通话记录,问他有没有查过最后几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他说:“查过了,也一一核实过,是打给她几个朋友的,内容很平常,没有让人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她没跟任何人提起她要到乾州来的,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她出事了。”

    手里这份通话记录单上有郁敏死前两个月里面全部进出号码,移动公司发过来的,不会有误。

    我仔仔细细看最后七八行数字,核对拨进拨出的时间和通话时间,然后深吸口气,抬头盯住白亚丰,压低声音问他:“是交给你核实的吗?你一个个都核实过了吗?”

    他不知道我这么严肃是为哪般,茫茫然摇头,跟我说他这几天只顾对付视频了,电话单是另外一个警察核实的。

    我松口气,心想还好出纰漏的不是他。然后赶紧又回计算机部门,拉椅子坐下,要技术员把视频进度拉到郁敏下火车以后在人群里打电话的地方。

    分别是14点22分和14点25分,郁敏拨出过两通电话,但我手里这份单子上没有那两通电话的记录。

    再三核对,真的没有。

    清单上缺失了两通电话记录。

    手里这份清单上的最后一个电话是14点26分,是别人打过来的,视频里没有显示是因为她已经走出画面。资料上有警察核实以后写的笔记,这通电话是郁敏在梁宝市的房东打来催房租的,郁敏只说过两天把钱打到他账户里。而在这之前的两个半小时里,郁敏的手机既没有打出的电话也没打进的电话,她被监控录象拍到的那两个电话,凭白无故消失掉了。单子是从移动公司打来的,从技术上说根本不可能。

    我咬着嘴唇想了会,叫技术员把郁敏手里那只手机放大。他马上选了个最好的角度截取一张图进行放大,放大,再放大。是部山寨手机,支持双卡双待的那种。

    也就是说,她有两个号码!

    郁敏在火车站里用另外一个手机号码跟将她骗到乾州市来的人联系,所以我现在手里拿的通话清单一点用都没有。

    我喊白亚丰,叫他赶紧,赶紧,赶紧跟梁宝市那边联系,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她另外一个号码。

    他蹦着跳着去了,我知道只要不让他继续盯录象,这会就是叫他去扫厕所估计他也会蹦着跳着去。

    火车站录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然后我跟谭仲夏回三楼会议室,还得接着讨论案件里的疑点。

    关于凶手不遵守模式这件事,我耿耿于怀,还有麻醉剂的事情想不通,太想不通。

    如果非要说凶手没有强迫症,根本不讲究什么模式,可以,但为什么在“开膛案”中对受害人使用麻醉剂?这桩案子的凶手明摆着胆小懦弱,根本不是个做屠夫的料,他蛮可以选择更简单的方式,比如一把火烧死扔水里溺死。可他宁肯冒着被法医查出麻醉药物成份然后有可能循着成份再找到来源的风险,也要将受害人麻醉以后再施以开膛破肚的酷刑。

    到底为什么?

    我恍惚间好像明白什么了,有道灵光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我拼命想抓住而且似乎马上就要抓住了,可谭仲夏突然说话,吓我一跳,那道灵光刷一下不见,再要想找它又得从头想一遍。所以很沮丧地阴着眼睛朝他那边看过去,没有好脸色给他。

    他也想跟我讨论麻醉剂的事情。

    他侧身靠墙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地面,一只手半握成拳头放在耳朵边,摆出的是一个很文艺青年的便扭姿势。

    他把好好的句子拆得零零落落往外吐:“先是、扎了、七刀、都、避开、主动脉,让郁敏、活活流血、死。然后、又是、肌肉、麻醉剂?所以,那个团伙、里面,有个、懂、医、的。”

    我实在接受不了谭仲夏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几字一顿的说话方式,皱着眉毛瞪他几眼然后兀自坐下,不理睬。

    他也不介意我将他视为空气,仍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和说话方式喃喃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然后才终于恢复常态走过来问我他刚才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我只微微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甚至点头的时候都没有抬起头去直视他的眼睛。

    点头是因为我觉得从常规情况看,他的分析是对的,凶手团队里面至少该有一个懂外科知识,应该是与此相关的工作人员,比如医生、护士、麻醉师或者药剂师之类。

    但是,这世界上就有些情况是非常规的。

    我仔细看过“七刀案”尸体的照片和解剖报告,那七刀是慢慢地、仔细地落刀的,并不是在斗殴的混乱和情急中乱刺,所以,但凡只要是个稍微懂点人体结构和器官分布的人,都可以避开致命部位刺上受害人七刀,未必一定需要懂外科知识。

    而麻醉剂这点,据我所知,除现在医院普遍使用的西医麻醉以外,中药里面也有些药物是能致人麻醉的,比如虎蝇草、马惊草、千缠姬等。有的需要吞食才会起效,有的通过注射,而有些甚至只要随呼吸进入体内就能立即起效。当然这些药都在常规之外,普通生活里十分罕见,所以在迹象和证据不是太明确的情况下我也不予多考虑。

    只是那天在“开膛案”现场隐隐约约闻见的银贝梗的味道,像哽在我喉咙里面的一根刺,拔也拔不掉。银贝梗和马惊草、虎蝇草这些都是存在于常规之外的东西,所以既然我闻见其中一样的味道,如果现场还存在另外一两样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太震惊。

    所以我对谭仲夏的分析,只抱一半的认同。

    凶手团伙中可能真的像谭仲夏认为的那样,存在一个懂外科知识的医务工作者。

    但也有可能是一位深谙中药,特别是罕见中药药理的人,比如像苏墨森或者陈伯伯那样的人。

    在我看来眼下最应该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模式。

    凶手们到底是用什么模式在进行犯罪。

    必须弄明白这点,我才能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找凶手,否则只能被困死在这个像是用蜘蛛丝结起来的乱网里。

44、不存在的地名() 
谭仲夏又准备说话,大概还是想跟我讨论他刚才的分析,我刷地刺过去一个严厉极的眼神,要他闭嘴。他便闭上嘴,交抱双臂歪坐进椅子里开始睡觉,两条长腿直直地伸在前面。

    我重新把四桩案子的卷宗又铺排着看一遍,理出其中的共同点和不合模式的疑点,拼命拼命地想,费尽力气绞尽脑汁,终于给我想到始终隐藏在里面一个不和谐的点:生硬。

    这起连环案绝对不像谭仲夏所认为的那样是由几个反社会人格的变态组织成的团伙所进行的什么审判式谋杀,也绝对不像他所认为的那样,凶手没有任何强迫症,习惯随心所欲做事情。

    都不是。

    凶手不止一个人这点是肯定的,起码有两个以上,也许更多,甚至每桩案子都不是同一个人所为的可能性也很大。现在我不分析个性,只把他们当成一个整体看,这个整体不但讲究模式,而且也许可以说是讲究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生硬不和谐。

    将每桩案子当成单独的来看,不觉得有多生硬,但连在一起看,问题就多了去了。为什么冒着可能会伤及主动脉或要害的风险非要刺郁敏七刀而不是比较保险的一刀或两刀?为什么冒着可能会被过路人看见的风险非要在枯河滩上将骆波凡活活烧死?为什么明明胆小怯懦不是做屠夫的料却非要选择那么残忍可怕的手段将铁俊开膛破肚?

    然后,为什么前面几桩案子似乎已经有了相对比较固定的模式,到了“砸头案”时,却又突破模式,没有让受害人受多大的痛苦,直接一石头砸死了事,虽然后面又砸了很多下,但明摆着是泄愤的举动。

    到底是为什么?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是他们根本没得选择。

    他们必须这样。

    所有这一切,时间、地点、目标人物以及死亡方式,都不是以凶手自己的意愿选择的,而是出于某种客观原因,必须得这样。

    有什么样的特殊原因能够迫使凶手遵循这么个不成模式的模式?我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

    复仇。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复仇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这个发现跟我之前一贯坚持的主张又合并到了一起,不会错的,这个犯罪团伙是复仇者联盟,不会错的。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全部我所强烈感受到的愤怒、仇恨以及案件里面想不通的疑点。

    我想,很有可能,案件里这四个死者:郁敏、骆波凡、铁俊、王军,曾经都犯下过人命血案,并且就是以捅七刀、火烧、开膛破肚、石头砸头这样的方式杀害过别人,然后现在,那些案件中受害者的亲人突然通过某个渠道集中在了一起,组成复仇者联盟,犯下这四桩命案,他们在用以牙还牙以眼还

    等等,好像不对,这四个死者以前真的犯下那样惨无人道的命案过吗?为什么在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没有提及到任何一点相关性?是凶手找错复仇的对象了吗?不对,一个找错也就罢了,不可能四个全部找错,而且还错得一点影踪都没有。

    或者只是凶手根本不在乎真正的复仇对象是谁,只是随意将仇恨迁怒到另外一个人渣身上?

    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立刻从旧案中查找,看看有没有与这四种凶杀方式类似的案件,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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