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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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这会更急了,山上的风刮的像是在鬼哭一样,恰好这时就听到“轰隆”的一声,跟着冯喆的村委员就骂:“疙瘩,你听,哪家的房子倒了,犯法也不至于被活埋!”
“小冯!”
“小冯!”
远远的传来了刘再芬的喊叫,冯喆一脚深一脚浅的过去,刘再芬伸手将冯喆拉在一边,说:“这样不行!你听到刚才那声响了吗?”
“刘姐,你有什么主意?”
刘再芬说:“我们的方法不正确!应该特别时刻用特别手段!”
“怎么说?”
“要是三四个人抬一个人下山,这会也抬了一半了!”
冯喆明白了刘再芬的意思,说:“我们上来的一共七个人”
“打电话让胡德全再派几个人来!他不是说再叫几个人吗?”
几个村干部一听刘再芬的话,早就不耐烦了,就冲进一间院子,将里面的一个老头半推半架了出来,这老头不停的挣扎,还骂,说自己就是想死在老炮台,用不着别人管,村委的人也不和他废话,直接的就将他拉向下山的方向走。
老疙瘩一看,嘴里说:“我不走,反正我不走,”说着就将自己关在屋里。
村委的那几个委员本来也都年纪大了,他们拉着那个老人,像是一群老头在打架,没走多远就全都摔在泥水里,有几个闻声出门的人看到这一情形都哈哈笑,有个村干部就骂:“不管了!急着投胎随便你!”
刘再芬这时打通了胡德全的电话,大声喊说:“老胡,老炮台都有哪些家有人住,都是谁,你最清楚,你现在给他们的家人亲戚挨个通知,说上面房屋已经倒塌不少了,今天这情况房子塌不死人雨也将人给淋死!要是不想家人今天出事,就都上来叫人,否则后果自负!”
刘再芬说着,近处又有一间房子噗通的就倒塌了,将刘再芬和那个村干部吓了一跳,
刘再芬就骂了一句脏话,冯喆想想,就走到一边,眨眼消失在雨中,不见了。
第541章逆行(六)()
马苏明显的是为了亓思齐,但此时冯喆那肯示弱,说:“那当然,多亏了马研究员的提醒,今晚来的都要送,想喝茅台喝茅台,想喝皇家礼炮,那自然也行,大家尽兴。”
那边的服务员已经倒了酒,众人举杯一饮而尽,唯有马苏轻轻抿了一小口,冯喆知道这种女人心智极高,但比较在乎脸面,有心激她,问:“马研究员是觉得皇家礼炮还是不如茅台吧?”
“茅台没喝过不知道,这酒我今晚已经破戒了。”
“那我得感谢你的破戒。”
“那是,不能没原则,否则人善被人欺,有人总是把善良给了不懂感恩的人,然后被别人当作傻子。”
冯喆点头,借着马苏的话对其他人说:“性格写在脸上,人品刻在眼里,生活方式显现在身材,情绪起伏表露于声音,家教看站姿,审美看衣服,层次看鞋子,投不投缘,吃一顿饭就能知道。林肯就说过,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脸负责。”
“今晚能和咱们省内的专家学者在一起,聆听各位教诲,真是三生有幸。”
在座的人除了马苏外都响应冯喆的话,都说彼此荣幸。趁热打铁,冯喆邀请诸人到武陵参加讨论巡抚衙门遗址问题。
本来大家都知道冯喆一行的目的了,这下冯喆以武陵副市长的身份当面再次说出,当然都点头应允,大家再次举杯共饮,马苏还是抿了一点。
宗善明见缝插针,让人将请柬送至个人的面前。
马苏看着请柬,说自己喝酒倒是想起一个故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你喝一点就有了故事,我听说李白斗酒诗百篇,你比李白厉害。我就是来听专家指教来了,自然有话请讲,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做记录。”
冯喆一说,党史办的一个研究员笑说冯市长客气,马苏是轻易不说话,今天的故事自然也是振聋发聩的。
马苏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矜持的笑说:“晏婴死了十七年之后,有一天齐景公赏赐大夫们喝酒,喝的高兴了,齐景公走到大殿下射箭,只是因为喝得多了,箭没有中靶,可是殿堂上喝彩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嘴里发出的一样,齐景脸上显出怒容,连声叹息,扔掉了手里的弓箭。”?
马苏要指桑骂槐。冯喆故意装作不懂,问:“晏婴是谁?齐景公倒是知道点。”
方志办的一个头发已经白了的研究员听了冯喆的问话解答:“冯市长,晏婴就是晏子,公元前五百七十八年到公元前五百年人,名婴,字仲,是夷维,也就是如今山东高密人,这个晏子是春秋时期齐国著名政治家、思想家、外交家。”
冯喆点头说受教,马苏继续说:“这个时候,大臣弦章从外面走了进来。齐景公对他说:弦章啊,自从我失去晏相国已经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来,我身边就没有一个人能说过我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像今天射箭,我明明没有射中,可是大家反倒异口同声地叫起好来!唉,我真想念晏子啊!”
“弦章回答齐景公:这是大臣们不贤。这些人的智力低下,不能够了解国君的短处,他们的勇气不足,不敢去冒犯君颜。但是这不能怪他们。”
“怎么不能怪他们?”冯喆问。
马苏不看冯喆:“上梁不正下梁歪。弦章对齐景公说,臣知道一点:国君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臣子们也就跟着穿什么样的衣服,国君嗜好吃什么食物,那么臣子们也跟着吃什么。据说有一种叫尺蠖的小虫子,当尺蠖吃了黄颜色的树叶时,它的身体就变黄了,它吃了绿颜色的树叶时候,它的身体就变绿了。”
马苏说到这里又盯着冯喆:“我看你就是喜欢听人奉承,所以才造成了这些人的奴颜婢膝,你既然不喜欢听人家批评你的话,当然谁也不敢指出你的过失了!”
“射箭没射中,谁知道你是故意射不中,还是真的射不中?批评了,能有好处吗?”
马苏一语双关,不知是说故事里的齐景公还是指冯喆。
冯喆听了环顾四周,说:“你说的这个坚持己见,我认为才是最好的。”
大家都笑,唯独马苏面无表情,博物馆的馆长说:“小马说的这个故事叫‘景公善听’,接下来还有一段,叫‘弦章之廉’。”
“还有下文啊?那一定要听,要请教了。”
馆长笑笑的和冯喆碰杯,喝了之后说:“在弦章对齐景公说了那番话之后,渔夫给齐景公送来了大批的鱼,齐景公吩咐给弦章送去五十车。”
“结果弦章还没到家,只见一辆辆鱼车堵住了他家的大门。弦章问了车夫,才知道这是国君赏赐给自己的,弦章对押送鱼车的小官说:从前,晏相国指出国君的过错,并不是想得到国君的赏赐,而是诚心诚意地想帮助国君把国家治理好。可是现在这些臣子一个劲儿地讨好国君,明明国君射箭没有射中,还硬要欢呼喝彩,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想得到国君的赏赐。我要是接受了这些鱼,那不是也和这些人一个样了吗?请你转告国君,我不能接受这些鱼。”
“这样,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都夸奖弦章做得对,说是晏子做出的好榜样。”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冯喆说着又举杯请大家喝酒。
一位研究员回敬了冯喆一杯,说:“刚才说的俩个故事出自《说苑·君道》,小马和馆长说的都是后面的事情,我说一个前面的。”
冯喆先鼓掌叫好,马苏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冯喆装作没意识到。
这个研究员双手一压,然后对众人做了个揖,清清嗓子说:“齐景公这人是很喜欢饮酒的,有一次接连的喝了七天七夜,弦章就急了,直接要求齐景公戒酒,但是这个弦章不懂劝诫的艺术啊,他对齐景公说,大王你要是不戒酒,就请直接赐我死吧!”
屋里的人都笑了,研究员也笑着说:“弦章的话里透露出要挟齐景公的意思。可齐景公是谁?不是一般人啊。但是齐景公作为手握大权的君主,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因此齐景公有些犯难。这时候晏子来参见齐景公,齐景公向晏子诉苦说:弦章这个家伙劝我戒酒,他说我要是不戒酒,就得赐死他,我现在很难啊。你说,我如果听弦章的话,以后恐怕就得不到喝酒的乐趣了,可是若不听弦章的话,他又不想活,这不是逼我?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晏子听了便说:弦章他太幸运了,他能遇到你这样宽厚的国君,真是幸运啊!你想,如果遇到夏桀、殷纣王这样的国君,敢这样说话,弦章不是早就没命了吗?”
冯喆带头说有道理,这个故事好,讲的太好了,看来这下齐景公果真戒酒了,这个晏子高明,很会提意见,婉转的又规劝了齐景公一次。
气氛因为讲故事反而越来越热烈,大家都开始说一些逸闻趣事,而且这些还都有出处,都能考究,冯喆一直在当听众,目的是为了让在座的都吃好喝好,但是马苏总是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冯喆担心她又出状况,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晚大家都开怀畅饮,说了很多,我很长见识,也想班门弄斧一次。”
冯喆要讲话,要说故事,大家都说好,春雁的服务对象并不是冯喆,但是目光几乎总是围绕着冯喆转圈,马苏将一切看在眼里,脸上的神色更加寡淡,眼神里俨然看你能说出什么话的样子。
冯喆咳嗽一声:“你们都考究,学问深,知道远一点的历史,我知道的不多,只能就近讲。”
马苏问:“了解历史还要分远近?”
“离得近的我记得清。”
大家听了又笑,冯喆说:“说是崇祯皇帝刚刚的继位不久啊,侍御史倪文焕因为谄媚归附太监阉党崔呈秀被崇祯削去官爵,夺去俸禄,崇祯让他回老家了……”
马苏一副饶有兴趣的问:“倪文焕是谁?”
冯喆心里冷笑就怕你不问,嘴上却说:“反正是明朝的官吧?”
有人就替冯喆回答倪文焕是明代的扬州江都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官做到了御史。冯喆点头说在座的都是我老师,而后又要继续,马苏又问:“崔呈秀又是谁呢?”
冯喆问:“看来我终于难住了马研究员,她对近一点的历史不清楚。”
这时有人又替冯喆回答了:“崔呈秀是现在天津蓟县人,明末阉党五虎之首。明神宗万历四十一年中进士,崔呈秀官职一直做到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并被封为少傅。庄烈帝,也就是崇祯皇帝即位后,阉党被定为逆案,崔呈秀虽然自缢而死,但仍被鞭尸分解了。”
冯喆点头:“谢谢,不然我也搞不清。故事里说这个倪文焕被罢官回到故乡后,他的同乡乔可聘——不知道这人做过什么官,有过什么作为?”
冯喆这下不等马苏问了,自己找答案,大家哈哈的笑,有人就解答说乔可聘是天启二年的进士,授中书舍人,字君徵,一字圣任,官至监察御史,撰写过《读书札记》。
冯喆哦了一声继续:“乔可聘就去见倪文焕了,倪文焕因为被罢官,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很有些悔不当初的样子,乔可聘就对倪文焕说了:你也是活该,别的都不说,想杨涟、左光斗二位,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只是因为触犯了宦官才遭到诬陷的,你作为言官,不仅不帮他们说话,反而要帮助宦官阉党弹劾这两个人,时至今日,你有何话说?”
冯喆看着马苏:“杨涟、左光斗因为弹劾魏忠贤,两个人都死在了监狱里面。倪文焕听乔可聘质问,回答说: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君子,一个时期也有一个时期的小人标准,我那会当御史的时候,满朝文武都在骂杨涟和左光斗,大家都说他们是小人,那我就弹劾小人,我有什么错?”
“到了现在,大家都觉得杨涟、左光斗两个是君子,我想了想,原来他们确实是君子,我又有什么错?”
马苏揶揄:“不读史书不知道,原来还真有永远正确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错了。”
冯喆正色说道:“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谁对谁错,时间总能检验一切。”
大家都鼓掌说冯市长说的太对了,简直是至理名言,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样,绝对经得起考验。
冯喆说自己要努力才能追的上在座的“大家”,要是自己能到社科院工作,那就好了,好跟着老师们学习进步。
“有人没有学习的天赋,但是有当官的异禀,你要来社科院,学问未必能提高。”
马苏一说,骤然的有些冷场了,冯喆也不理睬,举杯说:“那我为你们服务,好让大家都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