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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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喆将裘樟清送回了房间,想了想,重新回到了一楼,他推开那扇门,看到原来这里正有防疫疾病控制中心的医生为县宾馆的工作人员检查身体,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医生正情绪激动的给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着话:“我怎么可能看错?这女的就是怀孕了,我这两根指头一搭她脉搏,就知道她有喜了!我们家世代为医,中华医术博大精深,我……”
“行了行了,让你给人家检查身体,检查的是呼吸脉搏心率,你查人家怀孕没有干嘛?”
“这不是我检查出来的,这是客观事实存在,作为医生,我提醒她注意身体,这有什么错?这怀孕的头几个月最容易导致流产,我……”
“你什么你?别说了,你赶紧去干你的活去,没几个人了,完了别耽误晚饭。”
“主任,我没错,不行你给她做检测,她要不是怀孕,我这王字倒着写!”
“你还有完没完?王字倒过来还是王,”这个领导模样的人看到了冯喆,他并不认识冯喆,就招手说:“小伙子,赶紧来,别耽误时间了。”
冯喆听了笑笑,点点头又退了回去,这个领导皱眉说:“什么人这是!爱查不查,检验费是不能少的。”
冯喆回到了楼上,唐艳已经在楼层服务处站着,冯喆看没有其他人,笑着说:“唐艳,我屋里没干毛巾,你有的话,给我一条。”
唐艳说我这就拿,一看冯喆没停留,就从屋里拿了毛巾跟在冯喆后面,到了五二零,冯喆笑笑的说:“检查身体了?我看你很健康嘛。”
唐艳将毛巾放好,站在那里说:“防疫站每年给我们检查两次,抽血什么的,其实就是例行公事,发健康证收钱的。”
经过前一段的谈话,唐艳觉得冯喆并不难打交道,而且自己那时候准备向冯喆奉献自己的身体的,他今天问自己什么,唐艳当然不会放过和冯喆接触的机会。
“例行公事?嗯,理解,有病还是要去医院检查才好——坐呀,你不累?”
唐艳听了,就坐在冯喆的对面,忽然说:“领导,刚刚那个女的叫张丽艳,她就是怀孕了,她,没有男朋友的。”
“哦。”
冯喆听了未置可否,唐艳又说:“那个老医生一说张丽艳怀孕了,张丽艳就跑了出去,这样,原本有几个服务员也不检查了,都从一边离开了。”
“张丽艳,她刚来没多久……其实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
冯喆问:“你们邢经理,是个管理人才。”
唐艳不知道冯喆这句话什么意思,冯喆站了起来说:“谢谢你的毛巾。”
唐艳离开了,冯喆想了想,到了裘樟清那边,裘樟清正在脸上敷着面膜,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脸上白白的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孔嘴巴。
对于裘樟清的生活习惯和脾气冯喆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裘樟清不喜欢有人对她绕弯子,他看到裘樟清睁着眼睛,就说:“书记,我刚才了解了一下,宾馆里正在给工作人员体检,那个匆匆忙忙的服务员是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了,才差点撞到了书记。”
“这个服务员还没有男朋友。”
裘樟清听了拧了一下脖子,等着冯喆的下文。
“我了解到些情况,之前,宾馆里的一些女服务员被安排到了县里一些单位去工作了,有的还占了编制。”
裘樟清始终没说话,等了一会她问几点了,冯喆就说了时间,她才将脸上的面膜贴揭了下来,坐起身子用手轻轻拍打着脸部,说:“你弄来的这款化妆品还真是有效,这面膜挺好的,我觉得我最近皮肤都不怎么干燥了,你瞧是不是有改善?”
外面的天色没有完全的暗,屋里的灯光开着,裘樟清的脸刚刚做完补水面膜,非常的水润白皙,而裘樟清一脸期待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这让冯喆有了一丁点的失神:这哪里是管理一个县的********,这分明是一个居家的小女人。
思想上是有些分神,嘴上却没有停顿,冯喆端详了一下裘樟清,说:“好像有些效果,裘书记,其实你皮肤一直很不错,所以,我觉得作用也不是很明显,只是觉得,似乎好多了,但是哪里好,我也说不出来。”
裘樟清轻轻笑了一声,冯喆这不留痕迹的恭维让裘樟清非常享受,女人都愿意别人说自己漂亮,冯喆说他看不出来自己肤质的变化,其实就是说裘樟清皮肤一直很好。
裘樟清进到里面屋去了,冯喆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到底让裘樟清注意了没有,但是裘樟清很快的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营养水继续的往脸上敷,让冯喆坐下,说:“我用过很多款的化妆品,还就属你拿来的有效果。”
“这事你给谢小苗说一下。”
在没有外人的场合,裘樟清说到县里的领导都是直呼其名,冯喆一听,顿时觉得裘樟清很有些想法,于是就答应一声,拿了本子记录了下来。
裘樟清再次到了梅山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可是她和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从前她做代理的县长那会,什么都管,什么事情都过问,风风火火的,可是这会当了书记,却似乎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过问了,除了正常的工作会议和必要的出行会见,几乎就是在宾馆里不出去,这让很多等着裘樟清大刀阔斧的整改梅山的人都觉得纳罕,也有一些失望,仿佛裘樟清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裘樟清了,执政方针从秦国商鞅激烈的变法演变成了西汉初年黄老思想的清静无为。
有些人总是盼望自己的生活波澜不惊的,这叫生活安逸,却希望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是越激烈越好,那是看人生,但是有些人从平静的生活中总是能嗅到一丝不安,犹如惊弓之鸟,谢小苗就是这样的人。
谢小苗并不是居安思危,他认为,裘樟清重新回到梅山后的表现太反常了,和之前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谢小苗有些摸糊不定裘樟清到底在做什么,还是准备要做什么,因为谢小苗身份特殊,他是县委办的主任,就是裘樟清的大管家,可是两个月了,谢小苗连裘樟清的习性和做事风格都琢磨不透,他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失职,而是传递着一种危险的信号。
风暴来临前总是平静的,黎明前有一阵子是最为安谧的,这几个月来尤其是裘樟清出人意料的再次空降到梅山后谢小苗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到了头了,如果当初自己和魔鬼签订了契约的话,那么,这个契约中将要兑现的那部分需要自己付出点什么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这天傍晚,谢小苗有些心神不宁,他在家里做什么都不能安心,连最喜欢的臭桂鱼都没有吃几口,特意煲了一天的玛卡炖土鸡也没喝一口,老婆让保姆为他点了梵香,这种香具有安神醒脑的作用,还是陈县长作为副书记那会送给谢小苗的,以往谢小苗非常喜欢闻这香味,今天却发脾气让老婆赶紧将香给掐灭了,一个人到了阳台上抽烟去了。
雨后初晴,空气很好,谢小苗刚刚坐定,瞧着阳台上的兰花叶子看了两眼,手机就响铃了。
这个电话是冯喆打来的,谢小苗一贯的对某些人和事物是抱着谨慎态度的,尤其对有可能给自己造成威胁的事物和人怀着一种警觉,这纯属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第231章一件小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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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碟红薯杆子菜冯喆的脸一下就刷白,登时就有作呕的反应,但是他强行压制着坐下,因为风大雨大,两人的头发刚才被吹的乱乱的,这会也没有怎么理顺,裘樟清本来就有心事,这下也没有注意到冯喆的异常,将一小碟菜吃的所剩无几,才见冯喆根本没有动筷子,就问:“你怎么不吃?”
此时接连不断的几声电闪雷鸣,将人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左右传来喝酒划拳的吆喝声丝毫没有受到天气因素的影响,叫喊的声音此起彼伏,裘樟清环视了一下左右,点头说:“这才是生活。”
裘樟清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要是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招致非议,会让人觉得矫情。冯喆无言以对,就一直默不吭声,听裘樟清说道:“小时候家里长辈在院子的菜畦里种过这个,到了这个季节的时候,也让人做了尝鲜,不知不觉一晃这么多年,不过今天吃了,似乎不是往日的那种味道,也找不到往日的那种感觉了,你吃过这个吗?”
这已经是裘樟清第二次问冯喆问题了,这时烤鱼还没来,冯喆就回答:“是,吃过。”
裘樟清这时看到冯喆一直的就盯着小碟里剩下的两三根菜杆,嘴上就说:“哟,我这一不留神差点就扫荡一空了,再给你来一盘?”
裘樟清说着脸上带着笑,表情就似这大排档吃饭的每一个适龄女子一般模样,冯喆到底也没有从心理上对抗并且战胜那如影随形着十几年顽固的感觉,就回答说:“不用,我吃不下。”
裘樟清这会注意到了冯喆直愣愣的眼神,问:“小冯,有什么问题?”
裘樟清这下的语气就有些书记的意味,冯喆终于将视线从菜上转移到了裘樟清的脸盘,说:“裘姐,这东西,我吃不下……我曾经将红薯的叶、茎、杆、果实用你能想象到的各种食用方法当主要粮食整整吃了四年零两个月,每天三到四顿,一年倒头吃的几乎都是这个东西,我和它差一点形影不离……那段岁月是从我养父母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开始的,那时候我考上我们县里的初中,每到星期天下午就背着一个星期的干粮,也就是各类的红薯食品从家里爬二十多里地的山路赶到县城学校,到了星期六下午再回到家,周而复始。”
“背干粮的褡裢不知道裘姐见过没有,布缝制的,是长方形,放在肩膀上,这样就形成了一段在身前一段在后,这前后都缝着大小不一的布兜,基本对称,重力平衡,可以放很多东西,一开始,我的褡裢里还是有小麦面馒头或者别的食物的,本来我们那里粮食就短缺,后来妹妹慢慢长大,这些物品彻底的与我无缘,红薯面红薯馒头红薯干红薯杆红薯叶子蒸的红薯烤的红薯充斥了我的褡裢,夏季还好,因为还有别的果实可以充饥,冬季这几个月是最难熬的,而且想要保存好这些红薯杆茎就需要用盐腌制,当时的盐是那种粗盐,不是加碘盐,颗粒有些大,盐放少了红薯杆就会坏掉,盐放多了,我养父母会骂我浪费不知道节俭,而红薯本身又是甜的,因此我在冬天的时候往往就是吃着甜的红薯干就着咸的红薯杆,甜咸适宜。”
“一开始,装红薯杆的是陶瓷的那种小罐,因为爬山路,这个小罐要是遭到碰撞就会破碎,碎了之后,里面的红薯杆和盐水就会流出来,所以我在初一那一年冬季,经常是到了学校同学们还没看到我的人老远的就闻到我身上的红薯杆味,大家就叫我红薯罐子,后来有了塑料的饮料瓶,饮料瓶代替了陶瓷的瓦罐就不会碎了,关于运输这些红薯制品后来我已经很老练了,唯一不能解决的是红薯吃多了容易腹胀,腹胀了就要放屁,我那时候很瘦,身材可能就像电线杆子,还得过贫血症,不过同学们喜欢叫我红薯杆子,这样我就有了两个绰号,而因为放屁多,大家又叫我屁精,他们还喜欢将我的姓和绰号连起来叫,所以,我又叫冯屁精,这样我就有了三个绰号,这个冯屁精的称号伴随我的时间是最久的,我是实至名归,我也不想放屁,可是吃少了肚子饿,这是自然法则。”
冯喆曾经给裘樟清说过他的养父母不待见他,但是裘樟清没想到冯喆曾经竟然遭受到那么多的苦难:“你的养父母怎么可以这样?哪有总让人吃红薯的道理?况且你那会还在长身体!”
“至少我活着,要是没有他们收养我,我生父母可能就将我弃置荒野,我兴许能被野狼叼去当个狼孩——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们至少将我养育大了,比我亲生父母好的多,到后来,养父母要不是顾忌名声,我应该早就无家可归了,还有,要不是我学习好能给他们挣得所谓的荣誉和面子,我辍学回家放羊养猪的几率是百分之一千……我养父母弟兄好几个,那些叔叔伯伯的儿子女儿有二十多个,养父母在生我气的时候骂我让我滚回自己生身父母那里,我的这些堂兄妹就记住了,有事没事的拿我开玩笑,于此传开了,村里的小孩都骂我是捡来的、多余的、赖皮的,我那时候也气不过和他们大闹,但是没有丝毫的好下场,好拳不敌四手,我后来打听到了我生父母的地址,满心欢喜的跑了一天一夜到了那里一看,热情高涨变成了冷酷似冰,家里人冷漠的根本无视了我,本来他们就不认识我这个陌生人,弟兄几个仇视我,好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