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辽东-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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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这一大片均要砌上砖墙围起来吗?”那位陆都看着炭笔画就的图纸问道
“不错,整个厂区要彻底隔离出来,”楚凡点点头,指着图纸上一个点道,“所以砖厂应该是第一批建设的,厂区里,喏,这儿,有个小山丘,挖了正好烧砖。”
那位黑绸夹衫抬头张望了一下,找到了那个小山丘,点点头道,“明白了。”
说完他又埋下了头,仔细看着图纸问道,“楚公子,这厂房如此宽大,俺却没看到有柱子,只怕有坍塌之虞……还有这仓库亦是如此……这食堂俺能明白,可这宿舍却是何物?”
他的第一个问题楚凡承认是自己考虑不周——这个时代的房屋可不像后世的彩钢厂房,没柱子肯定不行。
第二个问题楚凡给陆都解释了半天都没能让后者信服——在陆都看来,招人干活给工钱管饭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哪还用得着帮人盖房子?这不是平白增加成本吗?
最后楚凡不得不端出大掌柜的架子才算压服了他,之后二人又重复了好几次这样的争论:比如女工们换衣洗浴的澡堂,陆都就认为多余,继而更是对楚凡要统一工装的事情非常不满;再比如对于厂区的绿化,陆都的意见就更大了,他怎么都想不通就为了让工人们心情愉快一点,就得去栽花种树,那可是大把大把撒银子呀!
不过牢骚归牢骚,在楚凡以大掌柜的口吻命令他必须照办后,陆都还是立刻点头应允了。
好容易给陆都交待清楚烟厂该怎么建,楚凡看着他把辽东流民们分成了若干小组,建砖窑的、挖土的、画规划线的……甚至后勤这块谁来负责买米买菜,谁来负责做饭,谁来负责炒菜做汤都安排地极有条理。
见他如此细致较真儿,楚凡心中对他是越来越满意,看来自己选这位陆都来当烟厂厂长还真是对了——这种认死理儿钻牛角儿而又井井有条的人最适合当生产企业的负责人了。
离开烟厂工地后,楚凡连家都顾不上回,骑上马继续朝南,疾驰了四五里路后,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山窝。
刚到山口前,便听到了熟悉的口令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等到楚凡拐进山窝后,一副热火朝天的操练场面出现在了他面前。
只见山间空地上,护卫队包括柱子在内,每人带了约莫有二十人,分成八个组正在操练,或是战军姿,或是走正步,还有绕着山腰吭哧吭哧跑圈儿的——护卫队扩招了100人,葛骠又找了四五十个水手,全跟着在这儿练呢。
刘仲文身为护卫队的头儿,自然不用亲自下场带队,背着手叉开两腿站在场边默默地看着。
“怎么样?有点儿进展没有?”楚凡走到他身边问道。
“还成吧,”刘仲文撇了撇嘴,看着场中被豆豆噼噼啪啪揍军棍的一个流民道,“俺从旅顺口就开练,现在都七天了,这帮家伙可算是分清楚左右了。”
“嘿!”楚凡摇了摇头道,“这速度可不成,牛岛那边还等着护卫分队去守卫呢……现在就凌明他们几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刘仲文叹了口气道,“这事急也急不来……这不闷蛋儿正玩儿命操分队那二十个人呢。”
闷蛋儿是跟着柱子进护卫队的老兄弟,比柱子还要大2岁,长得就老实巴交的,话也不多,经常一天一声不吭,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他的大名钱季凯反而没人记得了。
因为他做事比较踏实,也很听话,所以楚凡和刘仲文商量后,打算让他带一支20人的护卫分队去守牛岛。
“实在不成,干脆让闷蛋儿直接带着人到牛岛算了……在哪儿练不是练啊,”楚凡想了一会儿道,“我估摸着杨地蛟这几天也该到了,到时候就让闷蛋儿带上分队跟第一批人一起走。”
“……也成,”刘仲文点点头道,继而又想起个事来,“还有个事儿,俺们这个地儿怕是待不了多久了……要操练火铳的话,还得换地方!”
这确实是个难题,连军姿、队列这些基础训练都要躲到这个山窝里,那鲁密铳打起来更是惊天动地,该找个什么样的地方才能掩人耳目呢?
楚凡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他想到个好地方了。
【感谢抹布儿大大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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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少爷心里有人了!()
站在修葺一新的新宅大门前,看着赵海他们站在梯子上,把那位前南京侍郎亲笔题写着“楚宅”二字的牌匾,小心地挂在门楣下时,楚凡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自己穿越来时的地方,却因为家中的变故险些不保,最后逼得自己不得不绞尽脑汁方才想到脱困良法,历经千难万险才从倭国挣回了第一桶金;这其中自己收获了爱情,收获了同生共死的兄弟情,更是收获了有着无限前途的事业以及日益扩大的团队。
今天,自己终于搬回初踏这个世界的新宅,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轮回,而应该是一个新的起点;在这个新的起点上,自己承载的,不再仅仅是一家人的安危,而且还包含了许多人的期待和托付;自己现在更像是在一个浪尖上,看起来是自己在带着这些人,可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被这些期待他、托付他的人推着拥着向前行呢?
和楚凡不一样,他身边的张氏此刻正盯着的,却是牌匾之上的那个门檐——那是几个村里的石匠,熬了几个通宵才赶出来的。
看着看着,张氏心中百味杂陈,这个家从破家的边缘挣扎回来,再到今天的家业重兴甚至更加红红火火,只用了这么短短的几个月!
这一切,都是自家儿子拿命拼回来的!
想到这儿,张氏侧脸看了看长高长壮了的楚凡,那双眸子依然那么清亮,可张氏感觉得到,儿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捧着书卷死读的小孩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仿佛他就长大了十岁,哦,甚至更多!
儿子越是优秀,张氏就越是希望他能更加完美——那就是尽快给楚家留下香火,人丁兴旺才是真正的家业兴旺!
上次出航前自己对他的要求,他居然当成了耳旁风,真真要让张氏气煞——你这孩子就不能体谅一下老娘想抱孙子的心情吗?
或许,该给他说一门亲事了,上次刘之洋家的嫂子来串门时,提到过有个姓颜的姑娘很不错,也是海商,这两天就该把对方的生辰八字要来了吧,到时候看看和凡儿的合不合。
跟在张氏身后的楚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那扇刚涂满了大红油漆还散发着清油香味儿的大门上,她越看越觉着门上那些黄灿灿的铜钉是那么的崭新,那么的闪亮。
她心中更多的是甜蜜和羞涩——因为抄家而变得破烂不堪的新宅能这么快弄好,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她和丁以默的婚事定在了四月二十三,也就是后天,所以不管这宅子有没有完全收拾好,一家人也得搬进来了——后天丁以默就将从祖宅出发,迎娶她过门了。
“呀~~回家咯!回家咯!”
随着一声欢快的呼喊,妞妞那小小的身影等不及赵海他们把梯子搬开便飞也似地穿过大门,冲进了院子里,空旷的院子里立刻充满了她那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娘,咱们也进去吧。”楚凡扶着张氏迈步往里走,他注意到张氏的眼角已是泪光闪闪。
闲茶跟在楚芹身后,缓步进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新大门。
少爷心里有人了,这是闲茶的直觉告诉她的。
从少爷回来后第一次见面闲茶就觉察出异样了,那天少爷的目光一直在躲闪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情似的;而到了晚间两人独处时,少爷再不像从前那样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肉麻话,也没有动手动脚的试图轻薄自己,而是把他从倭国给闲茶带回来的礼物一样样的翻出来细细解释,轻声细语加倍的温柔,就更让闲茶狐疑了。
直到第二天少爷出门后,闲茶打开他的行李收拾时,她才发现,少爷多半是有了心上人了——行李中,多了一个好几层绸布细心包裹起来的小包袱,打开以后,里面尽是些古怪的小物件,除了一块奶白色的玉佩外,其他都不怎么值钱,比如一串戴了很久的璎珞;再比如一方纯白色却已经有点发黄的汗巾。
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少爷为什么要珍而重之的包裹起来呢?闲茶稍一思索便找到了答案,毫无疑问,珍重的,不是物件本身,而是这些物件的原主人——一个女孩!
那天闲茶哭了,哭完之后又笑了。
哭是因为闲茶知道了自己不是少爷的心上人!
虽然闲茶很努力很努力的劝说自己不要奢望少爷会把所有心思都用到自己身上,可作为一个情蔻初开的少女,她怎么可能不做这样的绮梦:少爷娶了门当户对的少奶奶,却一心一意爱着自己这个小丫鬟。
现在,这个梦破灭了。
笑则是因为闲茶发现了在少爷心里不但有自己,而且位置还相当重要——她在行李中找到了自己给少爷缝制的荷包、顺带……同样珍而重之的用绸布包得好好的。
这就够了!
闲茶只是个小丫鬟,少爷那么大本事的人,她能在少爷的心里有一席之地,这已经是上辈子,哦不,几辈子修来的巨大福分了!
人,要知足!
摆正位置后,闲茶不禁对少爷的这位心上人好奇起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长得漂亮吗?会成为自己的少奶奶吗?
唔!以少爷的眼光,他相中的人多半美若天仙,性子也该是温婉贤良的,至于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少奶奶,以少爷的本事,还是问题吗?
怀春的少女总是敏感的,很快闲茶又被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困扰住了。
这位少奶奶,日后进门了,会对自己好吗?她能容忍自己的存在吗?如果她发现少爷心里有一小块地方是属于自己的,她会吃醋吗?
这些念头折磨着闲茶,让她茶饭不思,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砰!砰砰砰!”
刚跨进内宅的垂花门,大门外爆竹声便爆豆般的响了起来,把闲茶惊醒了。
极目四顾,宅子似乎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却又似乎不一样了。
院子里那口石井还在,可旁边的梨树已然换成了杨柳,长长垂下的枝条在微风中微微摆动着;抄手游廊还是老样子,可里面挂着的,却不再是圆滚滚的灯笼,而是嵌满了彩画瓷片的红色宫灯;少爷的西厢房似乎还是老样子,可仔细一看,门里厚重的棉帘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贝壳海螺串成的风铃,正叮咚作响。
生活还一样吗?不,不一样了!
因为,闲茶又大了一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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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可有路引?()
这是一个葫芦型的小港湾,里面泊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
最大的渔船也不过丈五之长,在葫芦口外那三座小山般的大船前,就如同蚂蚁一般了。
最大的是那艘形制古怪的西洋船,尖尖的船头不算,船头上还伸出老长一截木桅,上面系着三角形的白帆;高低错落的三根桅杆间,密布着粗细不一的绳索,看得人眼晕;最离谱的是这西洋船的高度,我的天,比它身后的大福船都要高出一截去!
从未见过西洋船的渔民们只来得及仰视了一下那艘巨舰,便纷纷抄起船桨朝葫芦口划去——楚家的伙计已经说了,每送一船人上那艘西洋船就给两个大子儿,渔民们还能不跑快点儿?
乱哄哄的葫芦口上,几百号辽东流民或是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或是挑着不知装了些啥的担子,甚至有人还推着快散架的独轮车,在十几个楚家伙计的招呼下,吵吵嚷嚷的排队等候上船。
有眼尖的渔民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站着的楚家小少爷和他的船老大葛骠——湾子口村附近都在传,这楚家少爷这趟出海捡了个聚宝盆,随便扔点东西进去就能变出金银财宝来,都传疯了。
那楚家少爷也不是干站着,不时和这些穷得叮当响的流民们笑呵呵打招呼,后来更是蹲下身和流民群里一个小姑娘说了半天话,还从怀里掏了包糖豆递给她,让渔民们很是不忿——俺家说起来还跟楚家沾亲带故呢,咋没见给俺家孩子送包糖豆?
“他曹婶,你这都是什么呀……公子都说了,那边衣服鞋袜什么都给发,全是新的,你说你还带这些破烂干嘛?白占地方!”葫芦口上楚家那个名叫赵海的伙计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和个中年女人闹着磕,他的话却让这些渔民的耳朵一下立了起来——什么?衣服鞋袜白给?还全是新的!
败家呀!
就有老渔民暗中大摇其头,很是为张氏不值当,怎么养了个这么个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