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辽东-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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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司县内教化户房书办同样正九品,其下还多了税务、商务、转运三科,其科长为从九品刑房书办改称警察局长,也是正九品其他三房的书办均为从九品,职责大体不变。
经制吏员的范围更是扩大了数倍:各房吏员再不加区别,全部归入经制吏范围,根据等级从县提留中领取薪俸同样从县提留中领取薪俸的,还有所有学堂的校长和教师,而且这些人的薪俸还得优先安排,如果一县之力无法满足,就从户曹拨给还有一块大的开支是县里的内卫部队内卫部队人员主要来自因伤退役的复辽军战士,以及各镇训练中表现优异的民兵这些人都是全脱产的,其日常给养和薪俸同样需要从县提留中支出。
同镇一样,县提留也是税收的两成,而郡一级则是一成,剩下的五成全部归入户曹但宋献策觉得,户曹估计从一开张就只能收到一堆借条以他对济州岛一府两县历年赋税征收的情况看,只怕两年的收入还满足不了新朝廷一年的支出。
更何况楚凡对他初步拟定的各品级的薪俸标准很不满意,要求必须达到这样一个让他抓狂的标准:最低等级的经制吏员,收入足以养活一个四口之家,而流内官就更夸张了,一个七品知县的收入能养活十来口人,到了从三品以上,如果家里只有十几二十口人的话,就能过上极为体面阔气的生活了。
这样算下来,可以肯定耽罗朝廷一年的收入连官吏们薪俸的零头都够不上,但楚凡仍然坚持。
宋献策当然知道东印度公司是棵财源滚滚的摇钱树,耽罗朝廷的亏空自然会从中贴补,但他却想不通楚凡为什么要这么坚持,直到楚凡说出了四个字才让他恍然大悟!
楚凡告诫他,作为一个朝廷的奠基者,切不可像明太祖那般鼠目寸光指望那些每年几万几十万两银子过手的官吏只拿仅可糊口的薪俸帮朝廷办事,那是愚不可及!大明立国两百余年,任用的官吏数以百万计,真正靠薪俸过日子的,唯海瑞海刚峰一人而已!
为了防止各种“陋规”、“积习”、“潜规则”,是必须的前提踏踏实实为朝廷做事,就能过上富足体面的生活如果拿了这么多钱还要贪腐,那时的“剥皮萱草”才真正有了震慑力,这就叫理儿!
宋献策当然不知道楚凡这些理论,都是后世总结新加坡的成功经验,却让他听得如醉如痴什么叫经世济国?这才叫经世济国的宏论!
震惊归震惊,宋献策粗略算了一下之后,还是为这笔庞大的开销惊掉了下巴,更为日后户曹的银库捏了把汗一个朝廷草创之后,其官吏的数量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步增多,更别说耽罗国目前只有这小小的济州岛,日后真要扩张到朝鲜去,官吏数量更是会暴涨,薪俸会不会成为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当他把这个疑问向楚凡提出来后,后者并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好好研读一下宋史的“食货志”,并好好想想靖康之乱后,南宋在土地丁口大幅下降的情况下,为何还能豢养比北宋更庞大的官吏集团?
宋献策将信将疑的把宋史“食货志”反复看了几遍,却没看出太多端倪,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南宋的税收似乎一直在增加,可为什么增加他却一无所知了。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东印度公司不会补贴户曹!”当他带着更大的迷惑再次出现在楚凡面前时,后者微笑着回答道,脸上带着无比的自信和从容不迫,“但是东印度公司会纳税!不仅是东印度公司,耽罗国国土上所有的商铺、矿山、作坊等等,都要纳税!南宋之所以能支撑那么庞大的官僚集团,就是因为他们遵循了一个基本的经济规律流动的钱才是钱,窖藏起来的银子就跟石头一样毫无价值!”
这第一句话便听得宋献策云里雾里什么叫“流动”?藏起来的银子怎么就跟石头一样,难道不能买东西吗?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楚凡不厌其烦的给他解释了一大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新名词,什么“价值”、“价格”、什么“生产”、“消费”、什么“流动”、“货币”
这三天宋献策听得头昏脑涨,却还是无法完全领会楚凡的意图,到最后他就记住了一句话。
给官吏们发多少钱不是关键,关键是要想办法让这些钱流动起来只要钱一直在流动,户曹的银库就绝不会空空如也!。
第四百三十八章 鼎革大计(下)()
就在宋献策、许知远为耽罗朝廷日夜操劳的时候,楚凡也没闲着,除了不断给两人答疑解惑之外,他还在修改审定以《大明律》为基础的《耽罗律》;除了《大明律》本身外,楚凡还得参考大明历朝作为《大明律》补充的各种律令,工作量相当大。﹤
在这过程中,楚凡现,如果仅仅从纸面上看,大明对于百姓是相当宽厚的,最为典型的便是“养济院”、“惠民药局”和“漏泽园”,这三样分别相当于后世的敬老院、全民医保和公墓,让楚凡吃惊地是,这些全都是免费的!
不仅如此,养老也是免费的,洪武年间规定,“八十岁以上老人每月给五斗米三斤酒和五斤肉,九十岁以上的老人更加给一匹帛和十斤絮”;明太祖之后成化之前,历任皇帝还不断给这个制度加码,英宗时更把养老年龄降低到了七十岁!
民生方面如此,限制土地兼并同样如此,《大明律》中虽然有士绅免除徭役的条款,可从没规定士绅和读书人可以不纳粮!士绅不纳粮是从嘉靖年间才开始写入补充律令的,而且还根据品级有相应的限额——当然,楚凡也知道在此之前这帮子读书人肯定就开始逃税了,嘉靖朝不过是补了个合法的手续而已。
这也难怪,所谓“好经都被和尚念歪了”,只要是人*治社会,这样的变化就避免不了。
如何把人*治社会变为法*治社会,彻底杜绝这样的现象那是后话,楚凡当前的任务就是先把纸面的功夫做好,修订出一本可以立即执行的《耽罗律》。
好的律令当然要保留,楚凡动刀的地方便是士绅特权这一块。
既然士绅免税的滥*觞是《大明律》中免除徭役的条款,那楚凡干脆就把除了兵役之外的所有徭役都免了!
他这么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古代的徭役制度实在是个滥用权力的大黑洞!平心而论,不用花钱便能让人白干活这种事对于人性的考验太大了,很少有人能在这样的诱惑下把持得住,尤其是那些一手遮天的“父母官”——既然征民伕服徭役的借口多得是,那为什么不让他们帮自己干点私活呢?即便没私活可干,也可以用他们的劳动换点利益呀,这就是古代徭役越来越繁重的根本原因!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那就是将所有需要征徭役的事务,比如修筑城墙、兴修水利、押运物资等等全部改为有偿服务;百姓付出劳动,官府给予报酬,最终将无偿征转变为外包业务。
光把免除徭役这个口子扎紧还不够,楚凡在《耽罗律》中特意加了一条便是“所有田土,无论大小,均需依律纳税,士绅不得例外”,从纸面上杜绝了特*权阶级兼并土地转移赋税的可能。
当然,楚凡知道这么搞“一刀切”也是有问题的——如果大家都一样,没有任何实际的好处,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打江山?
为此,楚凡抛出了另一个诱饵,那就是东印度公司的股份——耽罗国乃至即将成立的朝鲜傀儡政府中,各种勋贵和官吏将根据各自等级获得一定数量的股份;获得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赏赐,一种是购买权。
这样做好处多多:先是特*权得以彰显。所谓特*权,无非就是普罗大众没有的你有,而且拥有的这个权利能带来巨大好处。大明的读书人为什么能高人一等?还不就因为一入此门就能获得免除徭役赋税的特*权;而这特权又能转化为巨大的经济利益——本来应该交给朝廷的税银部分或是全部转交到读书人的手里;试想一下,如果读书人没这点好处,还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吗?
特*权的稀有独特和经济上的好处东印度公司的股份一样不少——自打牛岛基地粗定之后,东印度公司几乎停止了募股,而且以后楚凡将对股份控制得更严;而每一股第一年的分红足以让任何人都嫉妒得狂。
其次便是能通过股权在经济上将这些权力拥有者们——不管是明人还是朝鲜人——捆绑在一起,大大增加了他们背叛的成本;楚凡相信这样的手段远比什么扣押家人作为人质要高明得多,毕竟,真金白银才是绝大多数人的终极追求目标。
第三便是能通过募股回笼大量的银子。这次撒出去的股权大部分都将是购买权,赏赐只占其中很小一部分——东印度公司虽说不怎么缺银子,可未来几个大项目,比如烟草、甘蔗、辣椒等原料的种植基地建设都是烧钱的黑洞,未雨绸缪是上策。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楚凡准备利用东印度公司扭转中国延续了几千年的观念,他要以商立国!
中国历史上,曾经有几次摸到了资本主义的门边,却因种种原因失之交臂;宋末是一个,明末是一个,两个时期江南一带手工作坊的规模都已经过了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最后却没能完成那临门一脚。
表面上看,这两次都是因为异族入侵打断了这个进程,可深究一下便可以现,“士农工商”这个等级观念在其中起到了极大的阻碍作用,换句话说,即便没有蒙古人和鞑子的入侵,资本主义也不可能顺利地在中国大地上降生。
以明清时期的盐商为例,无论是财力还是政治影响力,都可谓空前绝后,可直到十九世纪中叶,扬州的盐商没有任何一家展成真正意义上的近代企业,原因无他,就因为商业是贱业!
绝大多数的盐商,其展轨迹是这样的:通过贩盐赚取银子,有了银子就买地、供子弟读书,等到子弟考取功名后,继续兼并土地,最终成为大地主并放弃贩盐。
这也是当时其他许多工商业成功者的展轨迹,他们赚取的利润大多转移到了土地上,使得工商业本身始终处于一种缺乏积累的状况,最终无法完成英国的那种工业革命。
楚凡现在面临的,是改变这种观念最好的时机——他的核心团队要么是经历过家破人亡的辽东流民,要么是杀人如麻的东海海盗,或者是被剥夺了官职的朝鲜流官,总之都不是既得利益者;他们的观念当然就不会像既得利益者那么固化,“士农工商”这样的等级要模糊得多。
如果在他们从社会底层向特权阶级转化的过程中将之与“工商”捆绑在一起,也就是和东印度公司捆绑在一起,再加上强力压制土地兼并,无形中就能让“工商”的地位大大提升,最终变成“工商”利益的守护者。
有了这样一个阶层作为后盾,楚凡才有可能在将来同大明那些不可一世的读书人掰一掰手腕,把江南的巨商大贾争取过来,让资本主义最终在东方这片土地上深深地扎下根。
这,才是耽罗国鼎故革新的核心!(。)
第四百三十九章 寻金小分队和餐前祈祷()
九州岛伊佐地方,一个名叫菱刈町的小村外,来了一群高大的明国人,引得村里的人们纷纷引颈观望。
这群明人中,好几个都穿着古怪的带着八卦标志的宽大袍子,沿着川内川的河岸边走边说着什么,时不时停下来摆弄着手中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据村里最有见识的人说,那个东西叫罗盘。
跟在这些古怪明人身后的,是几个既高且壮的精悍汉子,巨大的革囊背在背上却丝毫看不出疲惫之色,那革囊大的都可以将凑在他们跟前交涉的矮小村长整个装进去他们腰间都别着长刀,那可是武士老爷们才有资格佩戴的,他们这个偏僻的山村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更让大家胆寒的,是这些明人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被他们那鹰隼一般的目光一扫,村里几个毛头娃娃竟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那村长同明人们比手画脚的说了好一会儿后,伏地重重叩了几个头,这才起身故作沉稳地退回村中,安抚好奇的村民道,这些明人是岛津大名请来开拓商路的,日后便会有明国的商贩定期来贩卖货物、收购山货了。
村民们闻言大喜,远远望着这些人议论得更加厉害了他们这个山村实在是偏远,几个月都难得见到个商贩,更别说是明国的商贩了。
河岸上,灵虚子把盖着岛津家关防的堪合小心地折起,揣回他那污秽不堪的道袍中,朝大伙儿挥了挥手,一行人默不作声沿着河岸继续前行。
他们身边的川内川无声地流淌着,粼粼的波光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