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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夫君在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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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快过了。”午川急着说,“我们快些去渡口,我好送你离开。”

    “嗯?川兄为何这样着急?”伤狂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

    刚正梦到帝君在御书房中批改奏章抬头看自己,还未看清楚面容,就被人吵醒了,心下有些焦躁。

    “我怎能不急,淮口的头目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什么帝君要悬赏的什么无伤臣来了淮口,正都跟疯了一样在找他呢。”午川揉揉太阳穴。

    “等天亮,估计全淮口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这路怕是得封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什么?悬赏无伤臣?”伤狂错愕地看着午川。他没想到,这才一夜的功夫,这事就天下皆知了吗?

    午川面露忧色,点点头,“唉,也不知他是个什么人物,帝君竟然出百两黄金要他的人头。”

    “人头?”伤狂心中一痛。帝君你……

    “恩。好了,别说了,我们快走吧。”不由分说,午川拉起伤狂的手腕。却不曾想,伤狂居然脱手滑溜了去。

    “我自己走吧。”伤狂站起身子,睡意全无,“你不用送了。”

    “为什么?”午川不解地看着他,“你认识路?”午川心中隐隐期待着伤狂接下来要说的话。

    伤狂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要自己去?很危险的。”午川也站起身子。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不想让你送我。”伤狂退了一步。

    “你当我午川是什么人?”午川微露愠色,道:“如果换作是我有危险,你会让我一个人走吗?”

    伤狂心中一动,却是不语。这怎么能一样,自己是那个无伤臣……若是被人发现,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如何还能再拉一个陪葬的!

    “你也不会的,对吧?”午川语气松了几分,“你就让我送你一程,也许今日一别,我们再也不会见了。”

    伤狂一双眸子流转着彩光,看着夜色之中的午川,“……其实我……”

    “你怎么?”午川心跳地飞快,终于要说了吗。

    “其实我……”伤狂眼中挣扎着,终于,他低下头,“我就是无伤臣。”

    “什么?”午川吃惊地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他,“你是无伤臣?”

    伤狂点点头,从身旁不怎么清澈的泉水中蘸了些许,抹在自己眉心之处。原本覆盖在他眉心处的污泥尽都洗去,一滴红泪蕴着蓝伤显现了出来。

    “啊……”午川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道:“你真的是无伤臣……”

    “现在,你还要送我吗?”伤狂苦涩一笑。见午川不语,他微微垂下眉梢,“好了,我走了。”

    说着,伤狂向洞口迈去,一步一步,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不能随性,不能停留。

    “等等!”午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叫住了伤狂。

    伤狂顿住脚步,等待着。

    午川匆匆上前,“我送你去。”

    “?”伤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可是北国的灾星。”

    “那又如何!”午川坚定地望着他,两双蓝眸对视着,“人活一世,只为得一知己,至于身世几何,何须介怀。况且你也不知我是何人,或许,我比你更危险呢?”

    “我……”伤狂心潮澎湃,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不用说了。”午川抓住伤狂的手臂,“跟我走吧。”

    伤狂一笑,任着午川拉扯着自己,轻喃道:“谢谢。”

    宣政殿,百官皆是跪在地上,任帝君冷目扫视着,他们也不起身。

    “你们要造反吗?”千水喝道。今日为了伤狂的事,千水一早便是穿了朝服,按着礼数虽朝臣进了宣政殿而非偷偷蹲在屏风后听政。

    但群臣这才一入宣政殿,便是跟商量好了一般,尽数跪在地上,大呼:“求帝君赐死无伤!”

    千水这一声怒吼,群臣吓得一哆嗦。他们还没见过二王爷发脾气。

    帝君站起身子,“看来你们没有别的事要奏了,那孤来说说吧。”说着,帝君慢慢地走下台阶,步到群臣面前。

    “昨天孤已经卜过卦象了。”帝君声音冰冷,他登基以来,最烦的莫过于这些臣子对自己行这般“法不责众”的谋术,来变相的威胁自己。

    群臣微微抬起头看着帝君,等着帝君的下文。

    “你们都是老臣,”帝君走到文官前几位白须老人的面前,“孤问你们,你们最怕什么?”

    只见他们身子一顿,困惑地看着帝君。

    帝君冷哼一声,拂袖扫过众人,“孤有你们这样武断愚妄的臣子,北国危矣!”

    一见帝君发怒,群臣尽皆叩首,伏俯在地,大呼:“帝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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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无兵() 
世间最难看穿的是人心,最难看破的是红尘。

    “恕罪?”帝君斜睨着俯首的群臣,“你们当真是犯了大罪!”

    群臣皆是一震,不明所以。难道帝君执意要维护那个无伤臣吗?

    “还请帝君明言!”位在武官最前列的穿着一身黑袍金凯的白须老者硬气地拱手回道。

    这是北国御敌大将军,三朝老臣,魏恒。素来他与方才帝君询问的几位老文官一般,都是在家颐养天年,不上朝的人物。

    然而今日因为伤狂,他们都是来了。若非他们,底下的臣子怕是也不敢给帝君脸色看。

    帝君冷目扫到他沧桑的脸颊,“你可知道,你们口口声声让孤赐死的无伤臣,将会是北国渡劫之钥!”

    “渡劫?”魏恒身子一顿,旋即他觉得这只是帝君为无伤臣开脱的说辞,继续硬气非常地问道:“还望帝君明示,他一人如何渡劫?有什么劫数我北国非他不可?”

    “是啊是啊,帝君可不能偏袒他啊……”臣子们都纷纷抬头看着帝君。

    “是啊,凭借我北国的实力,天下间还有什么力量不可战胜!”又是一位老武将抱拳说道。

    千水在一旁听得发笑,“你们好大的忘性,北国二十年前的无助,你们都忘了吗!”

    帝君不语,冷眸扫着每一个人的脸颊。

    这里的人尽都满了弱冠之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千河大水之年,举国上下家破人亡、人人颠沛流离的凄苦景象。都不禁苦涩的泯了泯微干的唇瓣。

    “这事又不可能再发生了,二王爷莫要旧事重提!”魏恒大声说道。二十年前的灾难,他没有一日不想忘记,可当他看到自己残瘸的身子、当他回到那个没有人气的府邸,他就无法克制地回想起那些灰暗的日子。

    和大天对战,守卫北海关,全军覆没,自己和爱人裴嘉都被敌军俘虏,受尽折磨。最后竟是被他们逼迫自宫!

    然而这样,还是没能保住裴嘉的性命。他们**了他,素来说自己喜欢女人的大天朝男人,竟然也会**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的姮妻!

    奄奄一息的自己对此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裴嘉一双泪眼望着自己——咬舌自尽!

    “本王知道你难受,可是事实是,那突变的天象,就是在说千河大水。”千水见魏恒大叫之后身子软下来,眼神恍惚,脸色难看,不由缓和了语气。

    “什么!”群臣震惊的看向千水,又转而望向没有说话的帝君,“这不可能,才二十年,才二十年……”

    “帝君会不会卜错了?”老文官颤巍巍地问道。

    “你觉得孤会在早朝上开玩笑吗?”帝君毫不留情地扫了他一眼。

    见群臣面色难看,他提高了声音,道:“就是你们!逼得北国的救星自杀!就是你们,害得渡劫之钥现在流落在外!现在竟还在宣政殿威胁你们的君主,孤想你们都是活腻了!”

    “帝君,这……”群臣慌乱地看着帝君。他们这位帝君发飙起来可真的不是盖得。

    “还想说什么!现在孤的无伤臣丢了,你们满意了吗!”帝君声音冰冷。

    突的不知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他一人之力,如何应对得了这样大的灾难……”

    “这就是天意了!”千水听见这声音,还不等帝君说话,他便是不快地笑道,“天意岂是我们凡人可以了解的。”

    “那既是如此,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在文官前一直未说话的一位老文官冷静地说到。

    他也是北国三朝元老,林浪,是两朝宰相。当朝宰相歌轩也是出自他的门下。

    “老丞说的不错。”帝君也不想在和群臣浪费时间,转身踏上台阶,重新坐回到龙椅上。

    “孤已经下发诏书,张出王榜,悬赏寻找无伤臣。”帝君拂过袖子,“你们也不要闲着,每个人今日通通回去草拟一份应灾之策,汇总到老丞和丞相处。”

    说到这里,帝君看向林浪,微微低下头,“还望老丞费心帮扶。”

    “臣遵旨。”林浪俯首在地。

    “嗯。孤希望在月圆之前,这应灾之策就能成形,在这个月底就能施行计划,以备天灾降临。”帝君微皱了一下眉头,头痛地眨了下眼睛。

    “臣等定当不负圣望!”

    “啊,快躲起来!”午川突然拉过伤狂的手,翻身躲在树后。

    “怎么了?”伤狂不禁困惑地看向他。不过虽然疑惑,但是他也是听了午川的话贴在午川身边躲在树后。

    “前面有火光。”午川咬咬牙,“没想到走小路也会遇到人。”

    “那怎么办?是那些要找我的人吗?”伤狂偷偷地看了一眼,果见有许多个火苗在夜色中摇曳着。

    其实这时已经过了五更天,天边已经翻了鱼肚白,只是在林子中仍然比较漆黑。而且林子里少有人来,所以午川才带自己走这样一条路。

    只是没想到,走这里也会遇到人。也许真的是天意……

    “我也不确定。只是这么多人这么早来这里,若说不是寻你,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还能干什么。”午川一脸忧色。

    伤狂也是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火光,终于道:“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你又忘了?我们是知己,是朋友!”午川低吼道:“不能同患难,还说什么朋友。”

    “可是……”

    “不要说了,反正我是不会走的。”午川生气地别过头,“你要再让我走,反正我与你相貌相仿,我就去告诉他们,我就是无伤臣。”

    “你,你这是做什么。”伤狂不敢再多语了。虽然只认识午川一天,但是也隐隐感觉到他做事的那一份执着感,不禁真得担心他会如他所说,出去冒认身份。

    见伤狂语气弱了下来,他也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远处的火光。

    “不行,他们朝这里来了。”午川着急地四下看了看,可是没什么出路。自己这样一动,定然会被那些人发现。

    “好吧,只能拼一拼了。”午川咬咬牙,从地上抹了一把湿泥,一下抹在伤狂的眉心处。为了以防万一,他又把伤狂脸上其他地方也抹了几道。

    紧接着他在自己脸上也画了几道,揉乱了头发。

    做完这一切,似是还不太满意,又在白衣上抹了许多泥土,还用力地扯破了袖口,看起来破破烂烂。

    “你在干什么?”伤狂见他行为古怪,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跟你装乞丐兄弟啊。”午川一笑。

    伤狂心中一动,终于别过头去,揉了一下酸酸的鼻头。转而笑道:“嗯,兄弟。”

    “嗯,我们走。”说罢,午川便是走出了大树的荫里,坦然从容地在林间漫步。

    伤狂也不惊慌,随着他的步子走了出来。

    午川先是与他闲聊,装得漫不经心。伤狂也是十分聪慧,就那样自然的跟他聊了起来。

    “听说你是丞相四奶奶的儿子?”午川问道。他想,既然不能直接问,那就绕着来套话。

    “……不是。”伤狂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实话。他从来没有骗过人,就算身份是编造的,但是从来也没人问过他,所以他也倒还就这样装了下去。

    而现在自己此生第一位知己问自己,自己怎能骗他?

    “哦?那是我记错了?”午川心中一笑,面上却是一脸困惑。

    伤狂微微一笑,“不是的。”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都已经被人厌弃了,保守秘密也没有意义了。”

    “秘密?”午川继续装着。

    “嗯。”伤狂释怀一笑,是啊,反正都已经被通缉了,生死不论,就算说出自己的身份,顶多就是加一条罪名而已。横竖都是死,还不如顺心的去。

    “其实我本名叫做云狂,是嵇康国的十一皇子。”伤狂淡淡地笑道。

    “什么?”午川一拍额头,“哦!为什么你每一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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