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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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帝君睁开眼睛,“他来做什么?他刚才做什么去了?”
“这……三王爷来了,他许是吓跑了。”币元心有余悸地说道。想到当时三王爷出现,自己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待自己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聆台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哦……”帝君斜靠在椅背上,“传他进来。”
“是。”币元冲裴度一招手,裴度便是跑了进来,匆匆跪地,道:“参见帝君。”
帝君冷目一瞥,“起来吧。”
“谢帝君。”裴度偷偷看着帝君。
帝君冷声道:“说吧,来见孤做什么?”
“啊,我……我找不到先生了。”裴度骚骚头,不好意思地说着。
那会儿天变异象,他已是吓得不轻,接着三王爷又出现,他更是吓得连魂都丢了,随着其他宫人就逃了。
“听别人说,看见帝君把先生带走了……”裴度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来看看。”
币元也是看向帝君,他知道帝君带走了伤大人,可后来回来的时候,却未曾见到人——主子没说,做奴才的更不能问。
虽然心里好奇,但还是忍着。
这会儿裴度问了,他便也是要听一耳朵。
“恩,是孤带走的。”帝君又想起那个吻来,不禁失神。
自己本是想带他远离群臣咄咄逼人又刺耳非常的谩骂声,可没想到,自己伤他的更甚。
“不过,他又被三王爷带走了。”帝君随意地说着。在他看来,伤狂被千下带走也未尝不是好事。
起码千下会护他周全,不顾旁人的眼光,誓死也会保住他的性命。
“三王爷?!”裴度失声叫道。
币元立时嗔了他一眼,裴度自知是失态,躲避着帝君冰冷的目光。
“三王爷怎么了?”帝君冷声道:“他就算是要灭了天下,也会为你家先生预留一席之地。”
“可以说,这天下间,最不会伤害你家先生的人,就是三王爷。”帝君冷眼看着他。
他最恨别人提起千下时那副惊恐的模样,可他却无法改变众人的想法。
“……”
而裴度见帝君有些生气,便不敢再言。
不过他心中仍是对帝君的话感到惊讶,虽然他总见自家先生提起三王爷,却不曾想,三王爷这样喜怒无常的邪君会独对先生这般照顾。
“好了,你先下去吧。”帝君随手捡起桌上的一枚卦钱,心中烦躁。
裴度也是这才看见书案上的东西。他心中一惊,难道大典上大人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先生真的是灾星?是妖臣?
那自己……
“还愣着做什么?”币元低声提醒道。
帝君抬眼见裴度盯着书案上的卦钱,面色不由一沉,“孤还未卜卦,你不要随着旁人胡思乱想。”
“平日你与你家先生相处时间最长,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你看,他像灾星吗?”帝君冷声问道。
裴度细细一想,先生平日总挂着一弯温和谦逊的笑容,谈吐举止之间透着几分高贵雍容,但却平易近人,待自己也十分照顾。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灾星?定是那些大臣们乱说话!
可是……那天变又怎么说?
帝君瞧见裴度神情的变化,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是道:“至于天象突变,原因多而繁杂。不见得就是指你家先生的。”
裴度点点头,是啊,那站着那么多人,怎么就能肯定是先生!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孤要卜卦了。”帝君冰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疲倦。他不知自己要如何面对。
“是。”币元对裴度使了眼色,匆匆退下了。
御书房中,又只剩下帝君一人。
帝君捻起卦钱来,喃喃道:“你可要说些合孤心意的事。”
说罢,帝君闭上眼睛,袖袍一挥,七枚卦钱便是悬浮在了空中,似是有一个无形的大球包裹着它们,它们在其中游走,撞了无形的壁又会被弹回去。
帝君闭着眸子,心中想着天变之事。手中印结一变,陡然睁开眼,七枚卦钱噼里啪啦的落在书案上,各自打着旋转着。
帝君紧紧地盯着他们,心中默念着伤狂的名字。他真的希望这一切都与伤狂无关。
呼呼……啪!
卦钱终于停了下来,安静地倒在桌上。
帝君立即看卦,这一看,他竟是兴奋地站起身来,然而还不待他说话,一道白影便是破门而入,喊到:
“王兄,我把狂儿弄丢了!”
“你说什么?”帝君刚放松下来的心突地又悬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千水。
千水一咬牙,自责地道:“我就不该相信他。”
“到底怎么回事?”
“唉,他说他要与我一同来宫里看你卜卦的结果,我就带他一起来了。谁想在路上,他说他不舒服,要去和春堂开点药,让我在屋外等他。”说到此处,千水更是一脸懊悔的神色。
“我竟然真的没多想,就在外等他。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问过掌柜才知道他从后门跑了……”
千水咬着牙关,切切地道:“他根本就是觉得自己是灾星!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来宫里!”
“孤应该早卜卦的……”帝君失神喃喃道。
千水心头一紧,问道:“莫非他真的?”说着,千水便是伸头看向书案,想一探卦象究竟。
帝君攥了攥拳头,指着卦象失色的道:“孤错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妖臣灾星……卦象上说,北国将有大祸,留住伤狂可保千年基业!”
帝君一双失神的眸子看向窗外,“难道这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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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墨家()
世人总以为自己窥探了天意,却不知老天按着自己的心意不断地推演着新的故事。
“什么?”千水也是一惊,“他是北国的救星?那老天应该显什么雨过天晴,而非骤雨突至吧?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虽然如此说着,但千水知道,帝君的卦从未错过,只是他不愿相信,竟是从自己手中把北国的未来丢了……这对一个以国为命的人,是相当沉重的打击。
而帝君作为一国之君,他此时更是懊悔不已,如果自己在天象刚生之际,不是怀疑伤狂,而且相信他,为此卜上一卦……
但,没有如果。
“孤不知道。大祸、大祸……”帝君喃喃着坐下,他在想是什么大灾大难会令北国千年基业亡于一旦。
千水见状也是坐在帝君身侧,不禁沉思起来。北国的基业积攒千年,会有何大患无法应对?
正想着,只见帝君突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道:“是千河!能灭北国的,只有千河!”
“千河?”
千水的表情由疑问化作惊恐,摇头道:“这不可能,二十年前才……”说到这里,千水哽咽了。
那时他只有七岁,北禁城边围满了难民,他在深宫之中,听着那在北国四境延绵的呼喊声、哀求声……日日夜夜,难休难眠。
这在年幼的千水心中,变成了他一生的梦魇。他发誓,他要守护北国;他发誓,一辈子,不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然而,终究还是逃不过。
“千水……”
见状,帝君不由拍了拍他的肩头。
那年自己随君父在外安抚民众,丢千水一人留在宫中,回来后,千水连话都不会说了……
后来灾难过去,千水渐渐地恢复。只是自那时起,他就变得游手好闲,有些吊儿郎当的。
几乎从他口中,就听不到几句真话。然而,帝君知道,这一切只是千水在掩盖他心中的恐惧……
生在帝王家,终究是被那无尽的恐惧侵蚀。
“大哥,这,这不可能的……”千水哭了,贴靠在帝君的怀中。
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大哥”,更是叫得帝君的心都融化了。从水灾过后,千水再未如此叫过自己。
帝君僵硬的手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搂住了千水,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孤也不希望是这样……”帝君深吸一口气,“可是天命,难违。”
“不,不会的……”千水拼命地摇着头,睁大着眼睛,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办法、办法……”突然,他想到什么,突地坐起身子,抹掉脸上、下巴上的泪珠,兴奋地抓住帝君的肩头。
“不是说,狂儿可以救北国吗?不是有他,就可以避过劫难吗?”千水笑得更甚,“我去把他找回来。”
“……”帝君看着他,“孤不知,如何一个人可以挡得住千河这样的劫数。”
千水愣了,旋即他站起身子,“我不管。他一定可以的,卦象上说他行,他就行!”
说到最后,千水的底气也是用尽,立即泄了气,语气软了几分,说道:“总之……先把他找回来再说。”
“恩。那此事就交给你吧。”帝君扶额道:“孤也发榜找他。”
“好。那我这就去了!”说罢,千水就飞身而去了。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刚才在和春堂把伤狂丢了,他根本没想着去找,在他看来,跑了也好,省得自己和帝君为杀他与否而为难。
所以,耽搁了这么久,他很担心伤狂已经出了京郡了。那里的渡河每天发上百条船,来往的人有数万,自己到时再寻他,就像大海捞针那样困难了。
御书房中,帝君盯着卦象,一副失神的模样。
他环顾四周,仿佛看到伤狂正在磨墨,然后他抬起头来,见自己看他,微微一笑,又低头磨墨去了。
看到他在书柜边废寝忘食的读书,但当自己看向他时,他会突地将手中的书拿掉,然后冲自己尴尬地笑笑。
又回身看向屏风,伤狂夜里总会从那里出来,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笑着递给自己。
恍惚间,帝君抬起手来,那人影却是化作尘星,消失了。
伤狂的一颦一笑,充斥着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帝君靠在椅背上,闭着冷眸,紫唇微微开合,叹出一口气来。
他回想起自己多年前卜算的那一连环卦——
若自己当初不救那个孩子,则自己与他都会死;救了他,他若不留自己,他与自己今后便再无瓜葛,但他留了自己,就说明二人还会相遇。
而相遇的时间,是自己三十岁而立之年以前,若他没有来,自己与他的种种因果也会随之而去。
但他若是来了,自己必须要认出他,娶他为妻,否则厄运与自己相伴终生,那孩子也会为此受尽折磨——甚至……
“再等等,再等等……”帝君喃喃道。再过两个月,自己就满了而立之岁,到时便不再畏惧,不再心心念念着那个孩子——安初。
到时,自己就可以娶那个终日抹着笑的人……
“这衣服太过招摇……”伤狂四下望着,自己一袭冕服,在这寻常街道不被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在这北国又举目无亲,身上又无盘缠,想换一身衣服,何等艰难。
想着,伤狂走到一个无人的小巷脱去了冕服,用竹筐盖着。不过又想想那九旒冠上的玉珠,自己没有盘缠,不如用此充钱。
心下决定之后,便是费了力气,将玉珠拆了下来,装进中衣内里缝着的布袋中。
准备妥当后,他将折扇别在腰间,四下看看,又是再生犹豫。
赤着脚,只穿着中衣的他,如何能行出去见人呢?虽说自己没什么富贵人的架子,可他自小的修养却也是端庄得体,哪里这般模样出过房门。
在小巷中犹豫许久,他还是决定咬咬牙,上前行去。
哪料还未出小巷,一个黑影便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
一道浮夸的叫声吓得伤狂立即用广袖遮住了脸。
“喂,官人,你干什么呢?”那人稳住身子,拂了拂身上的土,好奇地打量着伤狂。
“嗯?”
伤狂悄悄地露出眼睛,只见面前的男人灰头土脸,一身褴褛衣衫,似是个乞丐。
一看不是宫里人,伤狂这才放了心,对那人抱歉地笑道:“对不起,不是有意撞你的。”
“嘿,官人,分明是我撞的你,你还道歉?”乞丐围着伤狂打量一圈,像是在看什么奇珍异兽,笑着问:“官人,你这一身打扮,做什么去?”
“我……”伤狂迟疑了。
“瞧您这身料子,定也不是寻常人家的主儿。莫不是遇了匪贼?”乞丐看看伤狂露在外面那白嫩的玉足,不由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