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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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珑淡淡一笑,推着苏玉禾朝坐席走来,他身后竟又从屏风后走出一位,顿时明晃晃的殿堂都暗淡无光——计含容清丽脱俗倾国倾城,婷婷之姿看得在座者都惊叹了。
“大嫂……”
苏玉虚禁不住微微离开了坐席寸许,被身旁的苏玉城拉扯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忙偏开了视线,看向伤狂。
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把废太子接回来。
苏玉哲也摸不着头脑了,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和往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但好在伤狂是请了他的,也算是平等对人。
“璞儿!这是三哥。”伤狂知晓璞儿自小没有见过苏玉禾,特地介绍道,“三哥,那是璞儿。”
苏玉璞微微皱眉,没有城府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三哥不是人高马大的吗?怎么……”
话到一半,众人的脸色都蒙了几分尴尬。苏玉璞也察觉话语伤人,忙闭口了。只是母妃确实是那么告诉他的啊……
苏玉哲关切地看着苏玉禾,生怕他听进心里去。
只是苏玉禾置若罔闻,淡淡笑道:“十三弟说笑了。定是听错了传闻。”
苏玉哲嗔怪地看了苏玉璞一眼,玉璞悻悻地缩回脑袋,暗暗求助地看向伤狂,忽然觉得这个家宴好不自在。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伤狂对璞儿示意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袖手一伸,“大哥大嫂三哥,你们也入席。”
苏玉珑和计含容恩爱的对视一眼,落座在伤狂右手边的第二、三席位。
众人看得一阵惊讶,帝王右位尊贵无比,右位之首更是如此,可长兄居然退坐其次?
众人不禁看向苏玉禾,他的手放在轮子上,苏玉哲以为他要推动入席,还犹豫要不要起身帮衬,却不料,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玉禾竟然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最先喊出声的竟然不是苏玉哲,而是一直嘲笑玉禾的七皇子苏玉城。
苏玉禾黑眸淡淡扫过他,自信地笑着坐入了右位首席。
“皇、皇上?”苏玉哲惊叹地看着伤狂。
“是皇上医好的我。”苏玉禾淡淡说着,眸子还不忘感激地看向伤狂。
伤狂却把目光移向了苏玉风,只见苏玉风暗暗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双腿,心情不言而喻。
“皇上……”苏玉哲激动不已,当即跪在地上叩了一首。
这些年对于苏玉禾的残疾他一直愧疚难当,没想到伤狂竟然治好了他的顽疾。
这就像一个常年带着枷锁的罪人听到大赦天下的消息时的心情,他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伤狂拍拍他的肩头,扶起他,“都是一家人。”
苏玉风身子一颤,桌下的手狠狠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皮肉里去。
苏玉城因为中间隔了一个五王爷苏玉虚,也不好上前安慰,只能在心里怨念伤狂几遍,无奈地接受着别人“合家欢乐”的事实。
“是,一家人。”苏玉哲喜极而泣,抹了把红了的眼睛,重新坐回席间,看向苏玉禾的时候,又忍不住热泪盈眶,“三弟……”
“二哥,你再哭我可要告诉你底下的将士了。”苏玉禾淡淡一笑,苏玉哲这才发现了苏玉禾究竟是哪里不同与往日——从前的三弟表情一直呆滞,就算笑起来,眼睛都是灰暗的,可如今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自信与高贵。
是伤狂给了他新生!
“好,不哭。”苏玉哲这才看向一旁十指相扣的苏玉珑夫妇,“大哥大嫂,好久不见。”
计含容淡淡颔首示意,苏玉珑微笑着,“嗯,二弟在外征战辛苦。”
“好了,别光顾着说了,菜都凉了。用膳。”伤狂见苏玉风和苏玉城的脸色难看至极,出来缓和道。
众人都拿起了筷子,却是伤狂没有动,谁也不敢动。
奈何伤狂怎么说不要拘谨,他们也无法把这当成寻常人家的团圆餐饭来吃,伤狂只好先动了手,众人才陆续夹菜。
只是苏玉风一直闷头喝酒,也不吃菜。
苏玉禾看在眼里,见伤狂无动于衷,只顾着和其他人嘘寒问暖,知晓这是伤狂在等他开口,不由夹了一筷子菜,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进了苏玉风的碗里。
众人不禁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苏玉风微微抬起头,一怔。
“光喝酒对身子不好。”苏玉禾平静不失关切地说。
苏玉风眉头深锁,哽咽一瞬,“三、哥。”
他从没这样叫过苏玉禾,甚至没有把他当作过家人。
苏玉禾微微一笑,看向伤狂,“我想,玉风已经知错了。你不必再试他了。”
苏玉风一惊,也看向伤狂,伤狂迎上他的目光,温柔地起身来到他的轮椅旁,五指一动,几道蓝色的精光就从苏玉风腿中呼啸而出钻进了伤狂的掌心之中,“四哥,欢迎回家。”
他伸出手,苏玉风一怔,刚才腿上那一瞬的炽热感让他觉得焕然一新,盯着伤狂伸出的手,有些瘦小,却十分有力,他知道,这手的主人已不是他可以对付的了。
欢迎回家?
他还可以回家吗?
这个家……
苏玉风怔怔地盯着伤狂的掌心,不知道要不要搭上。
他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的腿恢复了正常,可是他还有颜面做一个正常人吗?
苏玉珑看着目光复杂的苏玉风,想到伤狂对自己说“欢迎回家”的那一幕,自己也是这般失措。
“四弟,咱们都是一家人。”
苏玉珑知道他们这些人除了苏玉璞都是没有亲娘关爱的人,他还有兄弟老五、老七,苏玉哲有胞弟玉禾,唯独他和伤狂没有兄弟。
在这冷冰冰的后宫中,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过去的,都让他过去。”苏玉禾也鼓励着说,说话间,眼睛也扫到了苏玉城。
苏玉城复杂地看着他,像是在问我们的仇恨也能过去吗?
苏玉禾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关切一笑。苏玉城立时眼中水雾弥漫,气氛不由温情。
“四哥。”伤狂唤道,手又往前进了寸许。
苏玉风犹豫地伸出手搭在伤狂手上,正当众人以为他要接受伤狂的时候,他忽然抬起眸子,问:“为什么。”
伤狂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因为,”神色郑重,“我们都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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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同意()
我们都姓苏。
波澜不惊的五个字。
却是掀起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惊涛骇浪。
谁都知道当初因为苏炳璨不认他为子,伤狂的姓氏便一直随母姓,这是他的痛楚,登基后也没人敢提这件事,但没想到伤狂此刻说,他们都姓苏,一时间所有人都羞惭了。
苏玉风目光闪烁,哽咽道:“父皇选你,我心服口服。因为你比我们都有情。”
说完,他站起身,跪下行了大礼。
伤狂紧忙扶起他,“四哥,今天是家宴,让我们忘了礼仪,只是寻常的家人,好好吃一顿饭,行吗?”
一席温情,九个兄弟齐齐举杯喝了许多,又行酒令,就连璞儿也没放过地喝得一脸醉醺的模样,格外畅快。
“皇上,我敬你!”苏玉风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伤狂回倒一杯,二话不说饮尽,引得全桌人拍桌叫好。
“难得全家人在一起。”伤狂笑着说出来,最末却带出了哭腔。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动作,然后飞快地掩饰了过去。
从开始家宴到放开痛饮,他们的心都跟明镜似的,伤狂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才会召集所有人在一处。
他不放心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怕手足相残,便聚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重记自己苏家人的身份,这一桌都是手足。往日只知争逐夺利,忽视了家的温度。
只是伤狂现在不说,他们也不想过早的醒来——一醉方休!
醉生梦死!
去他的嵇康!
去他的皇族!
只有家!
“皇上若愿意,我们兄弟还可常在一处。”苏玉哲常年在军队,这样的酒宴对他感触最深,不由温肠道。
“还在一处……”伤狂扫过仪态尽失的一桌人,各个面色通红,醉眼迷离,想笑,却更想哭。
他回不来了。
永远。
在场的只有苏玉禾一人知道真相,不由也添了几分伤感,拍拍伤狂的手,“只要皇上对自己、对我们有信心,咱们苏家人,便可一生一世守护在一起。”
其他人也被苏玉禾的话感动了,都感到伤狂用心良苦,看着他附和起玉禾的话。
伤狂喝醉了,指着末尾的璞儿,道:“朕只求你们护好璞儿。”
苏玉风眉头一锁,看向苏玉璞,当日他自尽的一幕还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让自己后怕惊醒,好在伤狂认识什么神医可以起死回生,不然他一定会一世活在良心的谴责与悔恨之中。
他当即站起将醉醺醺的璞儿揽在怀中,“十三弟,四哥对不起你,以后四哥会护你周全。”
“真的吗?”苏玉璞醉眼迷糊糊地看向苏玉风的脸。
苏玉风郑重的点头,伸出一只手,“男人之间的承诺。”
苏玉璞神色微动,盯着那只手,重重地拍了过去,两手相握,兄弟言和。
伤狂紧紧抿起嘴,终于忍不住,伏在桌上啜泣起来。
一桌人的酒都醒了一半。
“皇上……”
伤狂摇着头伏在臂间,“朕没事,你们喝,朕只是高兴。”
苏玉哲再也看不下去,挪到他身侧,将他肩头拦住,兄弟们纷纷起身也走来,九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二哥在。”
“都是四哥不好……”
“七哥也有错的错……”
“是五哥太冷漠。”
“是大哥没把你们照顾好。”
“大哥……”
“我们是一家人……”
“十一哥!呜……”
众人越发温柔,伤狂就越发不舍,最后竟演变成兄弟九人抱在一起哭,看得计含容的心都化了——苏家,终于称上一个家了么。
…
月上柳梢时分,肆秦爬上古井,坐在井沿上,呆呆地仰着月光。
他没来……
叹息一声,看着自己长满黑色毛发的几乎恶心的双手,上面焦灼的痕迹令他紧紧地闭上了眸子。
那日苏玉城带走苏玉禾,第二日肆秦没在古井边等到苏玉禾,便起了疑心,尝试走出去找他,看到草屋里的尸体和草屋外的白粉,他便知道苏玉禾有危险,要去救他。
可因为相隔一日,白粉的痕迹已是黯淡,有的甚至被风吹走,肆秦苦苦寻索,终于到了太阳越过地平线的时刻也没能跟到白粉的线索,反而被灼灼阳光烧得遍体鳞伤。
他如疯狗般到处乱窜嚎叫,终于找到一个池塘在池底待了一日,晚上才拖着几乎被烤焦的身子回到古井中修养。
他还担心苏玉禾会不会有危险,却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苏玉禾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问他还好吗。
他躲在井中没有回话。因为他的模样本就可怕,如今被阳光一烧,就越发见不得了。连他自己那日在池边都被自己丑陋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不敢想象苏玉禾看到他这样子会是怎么样。
苏玉禾明显察觉到他在底下,与他说话,他却不理。
苏玉禾以为是自己被绑走没有如约来到,肆秦不知自己的去向当自己是故意爽约,便自认过错在井边求肆秦原谅。
只是肆秦哪里是为这个,只能在井底狠心不见。
一夜、两夜、十夜……
他的身子在结痂,痛,丑,恶心。
他不出去。
苏玉禾渐渐疲倦,“你若真的不愿见我,我不来就是。”
肆秦不知道那天苏玉禾是怀着怎样激动的心情来到井边想要告诉他自己痊愈的消息,但肆秦没有出来,他就什么也没有说。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心灰意冷,默默转身。
“呜。”
肆秦坐在井边呜咽。
明明是自己不愿见他,可他不来了,自己为何却这样难受。
没有下人照顾他,他那样的身子一个人在这山庄,可会饿肚子?可会受伤?可会寂寞?
肆秦再也坐不住,决意去偷偷看上他一眼便回来。
可他哪知道等他的是一座空屋,山庄里再没有苏玉禾的身影。
他走了?
肆秦只觉得脑袋发沉。
或许自己还没有休息好?
他摇摇脑袋,当这是做梦,晃晃悠悠地要回井里去,双手刚撑到井边,他就咧了一下嘴,虽然毛发深长,但仍能见到他表情中的苦涩。
你只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