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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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你是为了保护璞儿。四哥的腿是你打的?”
伤狂肩头一颤,木讷道:“你觉得十一哥残忍?”
苏玉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他杀了母妃,你只是打断了他的腿。”
伤狂转过头看苏玉璞,只见他低着头,额头纹深深地嵌在额上,伤狂不禁有些心疼,抚上他的脸颊,“璞儿说了违心的话吧,虽然他杀了母妃,可你也不愿意看到十一哥做那样的事,对吧?”
苏玉璞忽然扑进伤狂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伤狂先是一惊,然后淡淡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抚上他的后脑勺,“放心吧,十一哥只是吓唬他,等过一段日子他想明白了,我会治好他的。还有三哥,知道吗?都会好好的。”
“真的?”苏玉璞眨着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伤狂。
伤狂点点头,揉着他的脑袋。看着十几岁的璞儿个头还像个孩子,不禁想起当年璞儿还在贤妃腹中的时候太医就说贤妃体质太差会流产,但贤妃还是执意要生下孩子,最后在一碗又一碗的保胎药下生了璞儿,却没想孩子吸收极差,一直营养不良。
“嗯,还有你,哥哥都会治好的。”
“十一哥医术几时这样厉害了?”璞儿崇拜地看着他,“是那个救了我的神医教你的吗?”
伤狂倏地失神,“……他啊,什么都教给我了,甚至起死回生……我却没有那么多条命。”
第九十四章 长空()
“我来给帝后送饭。”
一个侍卫不耐烦地打开门叫送饭的宫侍进去。
午川坐在案上看着宫侍,其实是看宫侍背后的门外站着有多少人,侍卫们的眼睛一丝也不错地盯着宫侍和他,仿佛一转眼他就能飞了似的。
若是强行逃出去,以后就不能再回来了,和向帝君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一样的结局,他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放弃了强冲的念头,他吸了口气对宫侍说:“放这儿。”
宫侍放下食盒,噌噌噌把碟子碗筷放好,“快吃,我还要收拾!”
午川抬眸看了他一眼,见那宫侍眼中的不敬之色,他固然气愤,却又碍于自己已经落魄至此,若是再惹是生非,只怕帝君会把他幽禁到别的地方也未可知。
他拿起筷子,食之无味地扒着米饭,还好,不是馊的——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快点啊。”门外的侍卫们看得烦了,想去赌几把,催促道。
宫侍见侍卫们脸色难看,但午川才吃了半碗饭,他左右为难,权衡之下,他忽然夺走了午川的筷子,飞快地收回了碗筷,“别吃了,这么慢,下次吃快点。”
午川还停留在被夺筷子的错愕之中,听宫侍这么说,他眉头微皱,看着他。
“看什么看。”宫侍扣上食盒,“在北禁城没有帝君的器重,你什么都不是。”
宫侍提了食盒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门重新被关上锁起,留下午川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哑然失笑,“我什么都不是……”
“主子。”
空气波动一下,桌前竟出现一个人。
午川不禁抬眸,“方化?你来了。”
方化眉头紧蹙,“主子,你何必受这样的气,那些人,你手一动他们就活不成,何苦……”
“算了。”午川闭眸轻吸了口气,想来如果是伤狂受这样的委屈,他一定会一笑了之。
“主子,你!”方化不禁退了一步。
“嗯?”午川睁开眼睛,不解地看他。
“你的脸。”方化忍着不让自己过于失态,但还是惊骇于眼前的场景。
午川心头一惊,飞速地跑到铜镜前照看,这一望,竟是看到自己的脸在微微的波动,极其诡异,但是他本人却又没有感觉。
“怎么会这样。”午川抚上自己的脸。
“主子。”方化站在他背后看着这一切,“你的力量在流失。”
午川回眸看他,“流失?”
午川想起自己用邪神珠在鸳鸯坪布阵镇压水势,又对李玄剑两次深入窥探,力量消耗到极致。可尽管如此,也只是虚弱而已,不至于到连真气都会固守不住。
“嗯,我感觉你的真气一直在溢窜。”方化静心感受着。
“可是我没有感觉啊。”午川看着自己的手,筋脉不停地起伏,诡异至极,“怎么会这样,我的真气在消失。”
方化紧忙抓住午川的肩膀,虽然他的心法并不是午川修炼的邪神诀,但因为都学过功法时空流的缘故,他对午川的真气还是比较熟悉的,静静感受了三息,他皱着眉难以置信道:“不是消失。”
“什么。”午川抬头看他,不解,他现在已经快感受不到自己的真气了,而全身的骨骼皮肤又在窜动,忽然间又痒又痛,像极了当初易容时的感觉,让他来不及思考。
方化陪着午川经历过那段易容的岁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变化、他的痛苦,不禁有些心疼,“主子,你的真气都朝一个方向去了,恐怕是有人在吸收你的真气。”
“嗯?呃!”午川咬着牙忍着痛,方化紧忙布下结界挡住声音,扶着他,他反手抓住方化的胳膊,“方化,我是不是要变回去了。”
方化太知道午川有多么珍惜这张脸,看到他的脸一点点变黑,他有些不忍,“没有、没有,主子,你快坐下运功,把真气稳住,感受它的流向,我们好知道是不是人为。”
午川也反应过来,忍着痛盘膝而坐,强行运功让自己静气。
方化焦急地看着他,生怕午川控制不住局势,气息扩散了一把,却没发现周围有人藏着运功,他一时稀奇是什么样的办法可以这么远吸走人的真气,而且为何独独吸的是主子的,明明自己也在这里站着。
想着,午川的呼吸已稳住不再局促,脸色也渐渐恢复,皮肤也不再起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眼睛的蓝色已不再纯粹。
“恐怕我知道原因了。”午川收了手捂着胸口,心脉因为真气的涌动而阵阵揪痛。
“是什么?”方化蹲下身看他。
“该死,原来邪神诀真有另一半。”午川攥着拳头,这些年他感觉自己的武功虽然很厉害独霸一方,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方化一怔,忽地明白了,问道:“莫不是当年和那伙盗墓贼人争夺的另一帮人拿到了另一卷?”
“不知道,但肯定有人正在修炼邪神诀下卷。我要尽快找到他,他竟然能吸我的功力,看来上卷是培固真气,下卷是化用真气……呵,他没有上卷无法自己凝练邪神真气,就用下卷来吸我的……真是好能耐。”午川忽地感觉自己心口又一痛,飞快打了自己几个穴位,结了手印布下阵法。
“这样抵抗不是办法,陪我一起找到他。”午川抓住方化的胳膊,神色痛苦。
“好,我这就带你出去。”方化环顾一圈想着是破门而出还是穿过房顶。
“不要让人发觉。”午川摇着头,他还想再回来。
方化看午川那执迷的样子,真想告诉他就算他还能回来,帝君也不会真的宠爱他,可话到嘴边又不忍打碎主子的希望,他这一世已受过太多的苦,不应该连希望也给他夺去。
暗自叹息一声,方化点点头,只能他在这扮演午川了,“那我留下,主子,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
“嗯。”午川痛苦地点点头,“帮我。”
方化轻叹一声,手印一结,午川就凭空消失了。
某河水中,咕噜噜地冒了几声泡,哗啦啦水下窜出一个黑影,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渍,竟是午川。
原来时空流可以穿梭空间,但出现的地方是随机的,而且永远都是在水下,万一不幸穿到水底,就有可能憋死在其中。
午川四面看了看环境,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他迅速游到岸边,稳住真气,感应起真气的流向,目光不禁望向东南方,那里——
适逢有个人路过,午川迅速从身上扯下一条白布蒙在眼上,靠着听力走上前去,“兄台,可否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见他衣衫尽湿,头发还滴答着水,眼睛似乎也是瞎的,不禁同情起他来,“这是远淮村,公子要去哪里,需要我帮忙吗?”
“远淮村?”午川一怔,没想到又到了淮口。
远淮村是淮口边境的一个村落,因为居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远离淮口,就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方化。
“嗯,公子如何流落在此?可是家在附近?”
“兄台有此一问必然不是村人了。”午川从小在淮口长大,熟悉淮口就像熟悉自己的手纹一样,在一个村落中住的人就更是会熟悉村落,不敢说谁都认识,但碰到也都能确定彼此是见过的。
而这个人却问自己是不是附近的人,想必不是远淮村的居民。
“呵,不瞒公子,我曾经失忆过,我夫君不常让我出门,所以对村里的人就不太认识……所以公子的家是在村里吗?”
“失忆?”
“嗯。公子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午川正想说不用,却发现真气似乎不再涌动了,应是那一头的人停止了运功,断了联系,想找到藏匿在暗中的对方犹如大海捞针。
但已经出了宫,没理由不抓住这个人就回去,看对方今天的动作,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开始从自己身上汲取力量了,只不过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才能察觉到而已。
对方成长的速度似乎很快,他不能放任不管,不然他很有可能会被吸干。
“其实我家不在这里,我能去兄台家中借宿一晚吗?”
“……嗯,我夫君他不太喜欢见人。”
“哦没事的,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找客栈,兄台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客栈吗?”
那人看他一眼,想说不知道,可对方确实可怜,他又于心不忍,“还是去我家。”
“那你夫君……”
“没事的,他是个好人,应该会帮你的。”那人搀起午川的胳膊,“来,走。”
“嗯,多谢兄台了。”
“呵,哪里。欸,公子怎么称呼?”那人笑着问道。
午川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温和,有点像伤狂,但却是因为失忆而留下的空白造成的天真。
或许让自己忘了这一切也会变得像这个人一样呢?
“安初。”午川也难得温柔。
“安初?很好听的名字啊。什么意思?”
午川忽然一怔。
“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人有些慌乱,他很少和人打交道,以为自己说错话惹了午川。
午川立即摇摇头,“没、不是,只是想起一些事而已。这名字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起名的人希望安初不管到哪里和他的感情都是最初的模样。”
“起名的人?是你的夫君吗?他给你起的名字?”
“呵,算是。”午川不想再回忆别人的回忆,插嘴道:“兄台呢?怎么称呼。”
“燕长空,你可以叫我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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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杀机()
“长空?”午川表情一僵,些许奇怪。
“嗯。燕长空。”燕长空又笑着咀嚼一遍。
午川的表情极为微妙,仿佛窥探了什么,他记得调查林继德案子的司正官似乎也叫个什么长空,不过方化和那几个回来的人都说他失踪了,不知道去哪了。当时午川就感觉奇怪,因为能让方化跟丢的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可那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失踪便失踪了,午川也不屑于去管,想着方化他或许是老马失蹄,但如今在方化的故里碰到一个叫做什么长空的人,他的神经不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说他失忆了。
分明没看到头上有伤,却是失忆,呵。
“嗯,你和你夫君很恩爱……”
“是啊,他很爱我。”燕长空一脸幸福。
午川觉得心有些刺痛,一股莫名的被背叛的愤怒盈满心头。不过旋即他安慰自己或许只是想多了,笑道:“那你呢,喜欢他吗?”
“嗯……喜欢的。”
“怎么会这样说?”
燕长空望向天边,“就是失忆,你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不管做什么都缺点东西,说不上来,或许是喜欢的,也或许不是。嗨,反正不管怎样,日子过得也都还好。除了他不怎么让我出门,他又总是神神秘秘的,神出鬼没,呵呵。”
午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故作随意地问:“啊?神出鬼没?做什么的啊,居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