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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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定神闲地偏头看向马车上被束缚了手脚的苏玉城,微笑道:“七哥,你知道吗,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苏玉城以为伤狂是在逞口舌之能,得意地挑起眉头,“怎样,害怕了。”
话音未落,一道滔天的呐喊声自整个军队后方响起,似乎京城都震动了一下。
“什么?”苏玉城慌张地抬眸看去,车里的苏玉风眼睛一眯,“二哥……”
伤狂微微一笑,看着苏玉城,“这个参将要造反,二哥是来讨伐他的。七哥,你要多像二哥学习才是。”
苏玉城胸口一窒,踉跄地跌倒在马车上,“你!”
伤狂也不理他,看向迎来的郑浩南,此时郑浩南听见后方的呐喊声,见火光之中摇曳的帅旗,他激动地勒住马,喊道:“是将军!将军来了!”
伤狂无奈摇头,看来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苏玉城的军队见后面那虎狼之师袭来,不自觉地就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看得苏玉城是一阵羞惭。感觉死亡已经缠住了他的颈项,心灰意冷地靠在车厢里,不去看那不争的事实。
然而苏玉风确实忽地一笑,“七弟,别难过,还没输。”
“恩?”苏玉城抬眸看他,见他露着笃定的笑容,忽地他想起什么,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坐起身,看着伤狂的背影,嘴角一扯,“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苏玉哲带着军队冲上前来,郑浩南笑着准备迎接他,问他怎么这么快就醒酒了,可话还没出口,苏玉哲就对伤狂点了点头,一声令下,叫人捉住了郑浩南。
跟着郑浩南的人都傻眼了,不是将军吩咐他带着他们先行的吗?怎么将军把参将绑了?
苏玉哲许是看出了将士们的心思,解释道:“郑参将假意传军令,意图造反,本将带兵讨伐,决不姑息。你们不知情的,归队便是,本将不予追究。”
将士们松了口气,匆匆找了位置归队去了。
一旁七皇子的军队看得一脸茫然,刚才摆明七皇子就是被捕的样子,现在人家的队伍合并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苏玉哲下了马来到伤狂跟前,他手下的将士也随着他列队在其后,伤狂正欲和他说话,却不料苏玉哲突然单膝跪地俯首,气势如虹地说:“臣苏玉哲拜见皇上!”
众将士一见苏玉哲有此一出,愣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是想推将军为皇,可将军居然伏在十一皇子跟前……
正踌躇之间,一个将士带头跪下,其他摇摆不定的人也都纷纷跪下,喊声滔天,“臣拜见皇上!”
伤狂愣了,“二哥!你这是干什么!”他要扶苏玉哲,苏玉哲却是不起,非要拜他。
伤狂为难地看向易老,易老也只是对他欣慰地点头,他不禁举目望去,京城里火光一片,众将士整整齐齐地跪了一路,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好像在做梦。只有道路两旁尴尬站立的七皇子的军队才让他有几分清醒。
他不安地看向苏玉哲,“二哥为何要置我于这地步,你知道的,这皇位我根本不想要。”
“十一弟你还是不要推辞了。”苏玉哲抬起头来语重心长地劝道,易老也从旁引导。
伤狂见他们都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叹息一声,道:“照顾好我母妃和四哥他们。”
说罢,伤狂就飞身而去,没了踪影。
苏玉哲震惊地看向易老,易老也显然没想到伤狂居然会选择逃跑,他们当初想着拿下京城,伤狂纵然不愿但也会勉强登基,谁想竟等到这样戏剧的一幕,两人都是呆了。
“怎么办。”苏玉哲站起身问道。
易老看向伤狂消失的方向,沉吟道:“先把军队都撤出京城,禁卫军由自己人控制。我去找十一皇子。看好车上的人,别让他们惹出乱子。”
第七十七章 盛夜(十)()
“诶呀,笑死我了。 ”苏玉城靠在车厢上,看着正驾车往皇宫行去的苏玉哲,笑得前仰后合。
苏玉哲懒得理他,自小就知道这家伙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自己正郁闷,才不会自讨没趣去听些挖苦他的话。
可苏玉城哪是那种你不招惹他,他就会放过你的主,也不管苏玉哲什么态度,他还是凑上前去,用被绑着的手敲了敲苏玉哲的背,调侃道:“我说二哥,人家十一根本不想当皇帝,你瞎c ao个什么心啊。啊?哈哈哈,干脆你自己登基算了。演戏演得还挺逼真,商量好的吧?”
“你胡说什么。”苏玉哲后肘微微一撤,将苏玉城挡了回去,苏玉城跌倒在后,却也不生气,讥笑一声,“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根本是你想当皇上吧。”
“欤——”
苏玉哲突然勒住缰绳,马儿前蹄高抬,马车震了一下,停在了原地。跟在他们后面的军队也随之停了下来。
苏玉城看向苏玉风,苏玉风对他摇摇头,示意不要紧,他也就重新恢复了底气。
苏玉哲转过头来,眸中盈满了怒气,瞪着苏玉城,“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叫人封了你的嘴!”
苏玉城不惧不恼,看他一眼,笑了,“二哥好威武。这些年你在外面征战真是辛苦了,你骁勇善战的英名啊,嵇康无人不知呢。”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苏玉哲没了耐性,他是天生的战士,和这些玩弄权术的兄弟们实在话不投机半句多。
苏玉城暗暗看了苏玉风一眼,见对方点头许可,他迎上苏玉哲的眸子,笑道:“我想说什么?二哥,你这样厉害,你说,三哥他会怎么想啊。”
苏玉哲一怔,不知道苏玉城提起三弟来做什么,但看到车厢里苏玉风一脸淡定的模样,他忽然惊醒了,“你们!”苏玉哲扯住苏玉城的衣襟,“你们对你们三哥做了什么!”
苏玉城睨着苏玉哲青筋突起的手,冷笑道:“做什么?我们能对他做什么,不过是请他喝茶而已。”
“你!你三哥从来不管皇位的事,你为什么把他牵扯进来!他什么样的身体你不清楚吗!”
“二哥何必动怒呢?三哥他是不管皇位,可你呢?你的军队今夜进京是干什么呢?讨伐反贼?那云狂那家伙身边跟着的薛麟……我怎么记得,是你的亲卫队呢?”
“是啊,我是想让云狂登基,那也是父皇的遗愿,倒是你们,私自监国不说,如今父皇去了,你们还霸着皇位,用你们三哥威胁我,你们意欲何为呢!”
“嗷,你想让云狂登基,我就不能想让四哥登基了?父皇的遗愿?你一个在外打仗的人,会比我们这些在京城侍奉父皇的人知道的更清楚吗?”
“你还有脸提在京城侍奉父皇!”
苏玉城脸色顿时难看,那些宫女太监是怎么虐待苏炳璨的——他是一清二楚,可每次去见苏炳璨的时候,他都在吵吵着找云狂,难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
出于嫉妒,他就对苏炳璨的遭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今夜苏炳璨死去。
“那你又怎样呢?”苏玉城梗着脖子,“去年父皇一直召你回来,可你只想着对付夷族,你有几年没见过父皇了?难道边关一直在打吗?就没有几天时间回来看看他?哼,咱们谁也没资格说谁。”
苏玉哲脸色煞白,抓着苏玉城衣襟的手渐渐松开,沉默片刻,冷然道:“好,这件事不提。可你想让你四哥登基,他疑心的毛病能改吗?玉风,你自己说,你登基了,能让我们活下来几个?”
“二哥是说我会残害手足吗?”苏玉风淡淡地看着他。
“你不用跟我抬杠,你自己对得起良心就行。”苏玉哲偏头看向一边,“就冲你用你三哥威胁我,你就该知道自己的底线有多低。”
苏玉城无言了,低下了头。
苏玉风却变了脸色,“好啊,既然二哥这么说,那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反正,你扶我登基,我保三哥安全,否则,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苏玉哲身子一震,“就算给你登基又如何,你这样的人,明天过后你还是会疑心我要造反。最后是不是杀了我才甘心?”
苏玉风冷漠地瞥向一边。“二哥,你说这些毫无意义,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反正我无父无母又无妻儿,死了一了百了,可你不一样,你战功赫赫,受万人景仰,还有个三哥牵你的肠挂你的肚,若是他给我陪葬,我想,你是不愿意的。”
“你!”
“二哥,带兵打仗我不如你,可阴谋算计你却真的不如我。”说着,苏玉风抬起被捆绑的手,等着苏玉哲给他解开。
他在赌苏玉哲的人性。
如果苏玉哲解开了他的绳子,那么就说明苏玉哲是个有弱点的人,他根本不用怕他,天下将是他苏玉风的,明天他就能稳坐江山;而如果苏玉哲不给自己解开绳子,那自己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因为对方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之人,输给这样的对手,他没什么丢人的。
一秒、两秒、十秒……
时间仿佛静止了,苏玉城垂下的头都忍不住抬起来看个究竟,差点以为人都消失了呢。
苏玉风淡笑着看着苏玉哲,苏玉哲盯着他手腕上的麻绳,脑子里演算了上千种拒绝的场景,他真想不顾一切地拥立伤狂登基,可一想到苏玉禾在轮椅上惨死的模样,他就又倒退回来重演,反反复复,最终,他闭上了眼睛,握上了腰间的剑柄。
陡然睁眼的一瞬间,手起刀落,绳子落在了地上,他转身驾车,将绳子碾压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十一弟,反正你也不想当皇上,就让二哥自私一次吧……
…
“皇子!”
易老跟了伤狂一路,累得气喘吁吁却还不敢停下,走着喊着,只盼伤狂能回转心意。
伤狂见易老跟得辛苦,无奈地站住,转身,“太傅何苦纠缠,云狂的心愿只是见父皇最后一面,如今父皇已去,政变已平,何不让二哥去坐那个皇位,他一样不会对其他兄长痛下杀手的。”
易老深吸一口气,“你当真不愿继位?”
伤狂认真地看着易老,跪下,叩首,“求太傅成全。”
易老颤巍着手,两眼含泪,“十一皇子这是做什么,折煞老朽,快快起来。”
伤狂直起腰板,仍是跪着,再次叩首,“求太傅成全。”
“好!”易老无奈地喊道,叹息着,“皇位本就是自愿去坐的,十一皇子既然不愿,那子喻也不好勉强。求皇子快起。”
伤狂抬头看着易老,确认了易老说得是真话,这才起来,“多谢太傅成全。”
易老无奈地摇摇头,“明天一过,你就是再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伤狂一笑,“云狂不会后悔。太傅放心。”
易老又气又宠地看着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你有自己的想法,太傅劝你不动。唉,你以后要怎么办呢?”
“以后?”伤狂笑着看向东方发白的天空,“天大地大,还会无我云狂的去处吗?”
“你要离开京城?”
“恩,有了今夜的事,几位兄长还会放心我的存在吗?就连二哥,当权力在他手中的时候,他会不忌惮那份遗诏吗?”伤狂坦然地笑着。
“你看得开就好了。”易老也看向东方,隐隐地有光线从那里上来。
“等二哥登基后我就会离开京城。”伤狂看向易老,“还请易老以后多多照顾十三弟和我母妃,他们孤儿寡母,容易受人欺负。”
“唉,皇子,若是你登基,岂不是能照顾他们所有人?”易老还不死心地劝说着。
“呵,太傅,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
“天要亮了。”苏玉虚坐在窗前,盯着天边越发淡泊的月牙,兀自呢喃着。
他是被昨夜的动静吵醒的,一夜没睡,在窗边坐着。
父皇死了,所有的兄弟都会露出原本的面目来,他从来也不看好这宫廷中的争斗,滴漏放在旁边,算着时间,等着晨钟的敲响。
谁会登基呢?
似乎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因为他和所有的兄弟都是淡淡的交情,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但哪一个坐在皇位上的人一定都会疑心他苏玉虚的阵营所属。
他是看得明白的,也不奢望谁能相信他真的不在乎皇位。
他心里曾经只住着一个父亲和一个叫做计含容的女人,如今一个流放一个离世,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水滴声啪嗒啪嗒地响着,他站起身,唤了仆婢进来,说要梳洗,还特地让下人替他找了件颜色灰暗却格外庄重的常服来换上。
一阵忙活后,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带上黑色的玉冠,粉饰了眼底的乌青,听见窗外有鸟叫声,他走到门边,拉开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