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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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狱卒就甩袖走了。
歌轩怔怔地坐在地上。
猪奴?
“唉,我就担心帝君哪天受不了了,把你贬到猪舍去当猪奴。”
“猪奴?……那你倒时可记得改名叫糟糠氏。”
“呵,笑话。我天下第一富商凰龙会叫个猪的名字?你还是自己去那里倒插门吧。”
“……”
昔日与凰龙打趣的话重现脑中,歌轩只觉得心痛难耐,苦涩从嘴角流淌进肺腑,遍及全身。
龙儿……
你那样高傲,如何肯……
京城,某间酒楼。
“看,那就是歌轩。”一个黑衣人对着前方罩在黑袍之下的马井说道,手指指着街上正在游行的队伍。
队伍的最末端是已经退去华衣华冠的歌轩和凰龙,歌轩扫过街上站着的百姓,望着那一张张厌弃的脸,心道:这就是他一心为之着想的百姓,这就是他付出了十几年得来的“尊荣”。
帝君站在城楼上的隐秘处,默默地看着,陈唐修在外面把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到这里来,他只想送歌轩最后一程,记住这一幕,他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再用臣子的性命来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
出人意料地,百姓没有向歌轩吐唾沫,也没有用废物砸他。按道理,这样的“叛国贼”通常都是招人记恨的,往往游行之时被砸死也不稀奇。
所以帝君才亲自来看着,生怕歌轩出了事。
虽然他知道,歌轩的功夫很高,但是歌轩蹲陷监狱数日也不见他逃跑反抗,所以他猜歌轩在面对百姓的“进攻”时也一定时默默承受。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爱北国,爱这些百姓。
街上出奇的平静,歌轩所到之处,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来看他,一言不发,眼里有厌恶、有惋惜,还有更复杂的不可言说。
这一切都是因为歌轩十几年的政绩被帝君贴在大街小巷,百姓们才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和现在相比是多么的艰辛,而他们所领受的福利都是因为这个丞相。
叛国,也只是一时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现在,反正也没造成什么伤害,而当事人也已经领到了该受的责罚,众人还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更重要的是,歌轩的旁边还站着凰龙。这一对鸳鸯,无论是好是坏,他们的爱情都是可歌可泣的。
凰龙看着歌轩皱起的眉头,瞧他一直盯着百姓的目光,知道他是心痛,不由牵起了他的手。
歌轩一怔,转过头来,凰龙对上他的眼眸,微微一笑,“还在一起不是吗?”
歌轩望着那一对饱含爱慕的眼眸,心念一动,不管环境如何,这个人总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他爱自己,自己也爱他,这样,还不够吗?
微微一笑,歌轩握紧了他的手,望向前方,“是啊,你还在,够了……”
城楼上的帝君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不禁失神,“是否有朝一日,孤也可以抛弃江山,只与你一人携手天涯……”
马井看着歌轩凰龙远去的背影,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的极长,看得他一阵恍惚,仿佛他是歌轩,伤狂是凰龙。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到日的尽头。
“他被处决了,看来无伤臣真的是嵇康皇子!”马井眯起眼,咬牙切齿地攥起拳头。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微微躬身,“头儿生什么气啊。反正不管他是谁,咱们的计划都已经成功了,怕什么。”
马井气得发颤,他太知道叟尼为何特地让他到京城来打探一趟事情的真实性,因为叟尼背后的人怎么会甘心只取一个北国?
若是让叟尼确定了伤狂的真实身份,只怕伤狂又要再被抓被囚一次,再要被利用一次,再要因为他马井而再受一次苦。而这次的苦,可能是他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让你远离是非,你却总是出现在至险之地。
然而现在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情感,他沉沉发出一声鼻音,“计划可能有变。”
“嗯?”黑衣人看着马井,“上次您不是已经成功将毒转移到帝君体内了吗?无伤臣他不是早就没有用处了吗?”
马井微眯双眼,“不知道,但是最近蛊笛出现裂痕,帝君体内的毒似乎被什么东西引动了。”
“什么?不可能啊,那个蛊虫不是要遇到半阴半阳的东西才会完全觉醒吗?”
马井摇摇头,“我要进宫去看一看才会知道。”
黑衣人面露难色,“可是这些日子皇宫的禁卫加强了不少。”
“怕什么,又不让你去,在这等我消息。”
“进来。”帝君冷漠地说道,脚迈进了无伤宫。
伤狂眸中无波,跟着帝君走进这熟悉的宫殿,只是他已无心去猜帝君的用意。他想,如果帝君逼迫他,他立即咬舌自尽。
“虽然没有了蓝伤,可你的一颦一笑孤仍是明白。”
帝君忽然停住脚步,看他说道。
伤狂顿足,望向帝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
“你以为孤是强迫你回来为妃?”
伤狂不置可否地看向别处。来到无伤宫,还能是让他做什么呢?
“孤若是强迫你,你是不是已经做了自尽的准备?”帝君嘴角含笑,一副料定的模样。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伤狂的眸中闪过惊讶,却很快恢复平静,“帝君既然知道,还带云狂来做什么。”
帝君冷冷一笑,“你猜。”话音未落,伤狂已经被帝君抵到了墙边。
伤狂慌乱一下,很快坚定了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帝君,旋即闭上眸子,视死如归的气势遍布周身,“这条命是帝君的,帝君想要做什么便做吧。只是云狂心不甘、情不愿。”
愤。
恨。
痛。
帝君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冷冷道:“你想多了,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么大的魅力吗?”
伤狂睁开眼,却见帝君已经走到了三米开外,孤冷的背影和他刚才冷漠的余音让伤狂神色一动,然而帝君却是看不到了。
他默默低头跟上帝君的步子,向无伤宫最深处走去。
帝君到底想做什么?
他发配了歌轩,那我呢?他会对我做什么?
他们默默地走着,从来也没注意到无伤宫原来这么大,这条路原来这么漫长。
然而当他们停到里屋门前时,他们却又有一种这条路竟然这么短的感觉。还没有走,居然就这么到头了。
“进来吧。”帝君暗暗地吸了口气,推开了房门。
伤狂忽然有一种即将要和帝君分别的感觉。
帝君推门的一刹那流淌出来决绝的离别的气息是那么的明显,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要在这里了结自己?
伤狂神色微动,低垂着眼帘走了进来。
“云狂。”
苍老的一声呼唤,伤狂身子一颤,仰起头来。
一张陌生的苍老的面孔,然而他手中通体黝黑的龙头拐杖他却认识,“易、易老?”
易子喻瞧见伤狂清澈的蓝眸,听得那一声唤语,望见那脸上对生死的坦然,他忽然明白苏炳璨所说的话。
眼前的这个人确实适合继位嵇康,因为他的心澄明干净,外表虽然文弱,骨子里却带着坚韧。
“臣叩见皇上!”
第五十二章 离去()
“皇上?”
伤狂匆匆回神,忙蹲下身要扶易子喻起来,“太傅,你说什么呢!快起来,父皇听见可怎么好!”
虽然说了话,可伤狂的脑袋仍是嗡嗡作响,怎么会被叫做“皇上”呢?听错了?可易老跪下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是在对帝君行礼?可他又为何先唤自己的名字呢?
难道他不是易老?可这年纪、这玄龙杖,都确实符合易老的身份啊。
“臣就是受皇上所托,来迎你回宫登基的。”易子喻不起身,又叩首一次。
“怎么会?父皇他……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伤狂扶不起易老,便自己跪下来。
易子喻叹息一声,“就是因为让你来北国,皇上他挂念你而落了心病,年岁又大,一病不起。现在嵇康政局已乱,还靠十一皇子你回去主持大局。”
伤狂身子一软,脑袋沉沉,不禁看了帝君一眼,此刻也忘了帝君杀了肆秦的事,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落寞,仿佛是在问——“你早就知道?这就是你让我回来的缘故?”
这比帝君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可怕的不是死别,而是生离,要永世活在思念与仇恨的痛苦之中。
帝君淡漠地瞥开眸子不看伤狂,他知道自己的决心比伤狂的更重要,他一刻也不能心软。
“父皇他……”
伤狂哽咽了,他从来不觉得苏炳璨爱他,更没有体会过半点父爱。当派往北国的圣旨放在面前的时候,他最后的希望也都湮灭了——什么父子情,他伤狂都是不配体会的。
可是,父皇竟然会因为挂念他而病重吗?
他伤狂居然是被爱的吗?
“皇子,若你现在不会去,恐怕连皇上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易老再次叩首,惊得伤狂狠狠颤栗,“最后一面?”
易老沉着脸,抿着嘴不语,是默认了。
伤狂看向帝君,“帝君?”
帝君失神了,伤狂的这一望里满了哀求和痛苦之色,虽然他不说,可心里还是爱着苏炳璨的吧?这个时候,自己本该搂着他安慰他的吧?
可是全然不能了。他要走了。
“孤让你来,就是让你和易子喻回嵇康的。”
冷淡的话,听得伤狂又激动又难过,帝君一点也不为难他,却也不挽留他。世间始终没有长久的爱吧。
“谢帝君!”伤狂面朝帝君郑重一拜,“帝君保重!”
“你不报复孤就好。”帝君冷言冷语地嘲弄着。
伤狂一怔,知帝君又是为肆秦一事耿耿于怀,心下也是悲凉,如果想报复你,早就以命相搏了。
“帝君又没杀我,就算我要杀谁,也只会从你身边的人下手,叫你痛不欲生。”伤狂冷冷地回绝。
惊得一旁伏面的易子喻一阵心惊肉跳。十一皇子如此,他们还能活着离开北国?
“好啊。不过易子喻已经答应孤,如果放你回去,你们嵇康将百年不与北国交战,恐怕你没有机会屠宰北国的百姓了吧。”帝君戏谑地看他。
伤狂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突然感觉脚边的衣摆被人拉扯着,知道是易老,定是在暗示他是有这么一个百年之约。
他本就不喜欢战争,刚才说那话也不过是气帝君的,所以听见百年之约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那就用不着帝君操心了。”伤狂站起身,“太傅,我们回嵇康。”
易子喻愣了愣,站起身,二人刚行至门边,帝君忽然道:“你就这样走?以为能出得了北禁城?”
易子喻站住身,拉住伤狂的袖摆,“皇子。”
伤狂转过身,看他一眼,用眼神安抚了他一下,这才看向帝君,“帝君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北禁城戒备虽然森严,挡得住千军万马,可却挡不住高手潜入,以我的能力,来去自如是没有问题。神庙中我若想逃,他们谁也抓不住我。”
说罢,伤狂决然地转身,忍住眼泪,领着易子喻走了。该说的他都说了,帝君能不能体会就是他的事了。
帝君怔怔地立在原地,伤狂刚才那话是在提醒自己?
易子喻跟上伤狂的脚步,其实刚才他行礼只是做给帝君看而已,为了让帝君心安,毕竟他连苏炳璨都不跪,可不知怎得,跟在伤狂身后,他身上流淌出那若有若无的王者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皇子?我们怎么出去?”
伤狂顿住脚步,察觉易子喻呼吸不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些快,完全没有注意易老这把年纪身子是不是吃得消。
“太傅,云狂失礼了。走的这样快……”
“皇子年轻。”易子喻又是一躬身,伤狂惊得又回一礼,“太傅辈长又德高望重,云狂实在受不起您的礼拜。”
易子喻一怔,“皇子……”
伤狂苦涩一笑,“刚才易老不过是在做给帝君看,想让他相信你是真心实意要带我回去登基。云狂感觉得到。但此刻,太傅,你何以浑身都充满了恭敬之气?”
易子喻心里震惊,上下打量伤狂,“皇子如何感觉?”
“靠气息。”
“哦?”易子喻愣了片刻,哑然失笑,“是臣孤陋寡闻了。还以为皇子有读心术呢。”
伤狂也随之笑笑。
“刚才臣并未见过皇子,所以礼拜确实是计策。但见了皇子的相貌和气度,实乃王者之风,臣不得不服。”
伤狂看着他,笑了,“太傅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