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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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狂吸了口气,将帝君眸上的淡漠尽收眼底,没让自己哭出来,“嗯。辛苦帝君了……”
帝君的心猛地一揪,“孤只是替千下照顾你。”
伤狂眸子轻动,嘴角淌出一丝苦涩,“是、是么……”
帝君见他没有反驳,连最后的希望也似乎被人碾碎在无尽的黑暗里,他语气更冷,“是。既然你醒了,随时就可以走。孤还要批奏折,你先休息罢。”
说着,帝君就留了一个大大的背影给伤狂。
伤狂心痛得厉害,扯住他的袖脚低呼道:“帝君非要这样待我吗!”
帝君的步子猛地一驻,没有回头,可那心里却无尽苦涩,他刚才分明还想等伤狂醒来就同他好好说话,即使他要走,也绝不逼他、用话伤他,可他真醒了,自己却怎么也没法看他那双眼睛。
“你还想让孤怎么待你。”
冷漠、还是冷漠。
伤狂心头一颤,哽咽道:“我回来,就是为了给帝君一个交待,我不曾背叛过帝君,更不想在没有帝君的地方一个人活着,我想你,我好想你……我听见别人说我和千下在一起,我怕你也听了去,我怕你误会我,我怕你忘了我,我真的好想亲口告诉你……我没有。”
伤狂一字一句落在帝君耳里,恍如钩子一把勾住了帝君的心,他说他想孤!他说他没有!
痛哭,伤狂在痛哭,那哭声低沉压抑,却格外地痛。
“是么……”帝君没有转过身来,那话音却是带了几分酸涩,然而也终究没有下文。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伤狂。
“是,我没有,我从没有一刻想过离开你。”伤狂哭着,顺势向前靠了靠身子,手臂环上帝君的腰抱着他,“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你怪我我懂,你不听我解释我也明白,可你不能在心里把我对你的感情付之一炬,我此生最爱的,只有你啊!你让我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第十九章 偷听()
咚。
帝君心上覆盖的冰仿佛被千万缕阳光照射,一寸寸龟裂,终于化作点点星光,只剩柔软的心房。
“伤儿……”
帝君宽厚的手掌握上自己腰间温热的玉手,那熟悉的感觉真实的让他心头一颤,最后的防备也溃散了。
他缓缓转过身,对上满脸泪痕还仍泪流不止的人儿,他轻叹一声,俯下身半跪在床边替他擦泪,淡淡地说:“有什么哭的,倒像孤惹你伤心似的……”
伤狂梨花带雨,使劲地摇头,“没有,是伤儿不好,伤儿惹帝君伤心了……”
伤狂一语中的,帝君这数日来的压抑与苦涩一下汹涌而出,沉沉地垂下眼帘,“别说了。”
伤狂知道,帝君心里是痛的,他太明白那种感觉,因为他也介意帝君和别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介意帝君和别的姮子流连恩爱,所以他太知道这三个字里夹着多少的忍让与悲恸。
“帝君,你不必忍着,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的。”
帝君闭着眸子摇头垂着头,不让伤狂看见他的表情,“孤不生气。”
伤狂看着帝君的模样,那心里的内疚越发得大了,他环着帝君的颈项,伏在他肩上轻轻啜泣,“你明明生气,你明明不喜欢我那个样子,你明明介意我和别人在一起。帝君,伤儿错了,伤儿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他宁愿帝君对他发脾气也不想他这样一声不吭。
然而帝君的手只是僵硬地悬在半空,久久不知落处,只听得低沉的声音咕噜出一句“早些休息吧”。
没有被拥抱住的伤狂只感觉后背一阵寒冷,自心底涌起一道孤独,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被原谅么……他吸了吸鼻子,忍住泪,轻声道:“是伤狂错了。耽误帝君政事了……”
他轻轻地松开手,飞快地转过身缩在被子里,“帝君忙吧。”
帝君看着伤狂背过去的影子,一时千言万语堵在喉中,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多想说孤原谅你了,可话到嘴边却仿佛唇有千斤重,如何也张不开了。心里也怪伤狂怎地不再多认两声错。
他抬起手,想要拂上那单薄的背影,可脑海里怎么都是那一夜他俯下身在别人身下的模样,他心痛得不能自已,终于垂手起身,一步一步朝主殿走去。
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像一根刺直入伤狂的心底,痛得那么彻底。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痛成这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再醒来时已经是早朝结束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了。
他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来,只觉得好像昨夜是一场梦。可眼前确实是他所不熟知的金碧辉煌的宫殿。这是帝君的宫殿,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咳咳。”一想起帝君,他的心就狠狠地颤栗了一下,牵动全身,猛地咳嗽起来。
按理说他学了武功身子底应该是很硬朗的,但他昨日心灰意冷,身体机能全都跌到了谷底。现在想想他还是有点后悔,怎么能贸贸然有轻生的念头……
口渴,他想要下床倒水,但刚站起来忽地腿一软一下跪倒在地从台阶上栽了下来,脚踝痛得他眼泪都挤出了眼眶——看样子是脚崴了。
他忍着泪,揉了揉脚踝,似是不能走了。他学过医术,但接骨他实在不在行,只得兀自回了床上。
哪也去不了了。
他这么想着,靠在床角让帷帘掩住自己半个身子,目光空洞,想着和帝君昨夜的对话。他竟摸不准帝君的心思了。
“让本宫进去,本宫要在这里等帝君。”
正想得出神,伤狂忽然被外面响起的嘈杂声抓住了注意力,他隐隐听那声音感觉熟悉,可一时分不清是顾文敏还是朱岑或者谁的。
“佳人小主,您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怎地不知规矩。帝君一会儿子回来看见我们放了你进去,挨打挨骂那是不干您的事!”侍卫不卑不亢地说着。
“你也知道本宫是佳人!你快起来,帝君有什么埋怨地都算在本宫头上。”
伤狂不想听他们说话,可无奈殿里过于安静,那“佳人”又声音颇大,他只得皱着眉头听着。
“您这是何苦呢。”
“呵,何苦?你是没看见今天他们是怎么奚落本宫的!”说着,那“佳人”竟是带了哭腔,想来是真受了委屈。
伤狂淡淡呼了口气,看来他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帝君也渐渐和别人来往了啊,竟然受了委屈都敢直接上门来寻帝君了。呵,难怪帝君昨夜那么冷漠,原来我也只是妃嫔之一……
“这!那您站这儿等吧,左右承欢殿是不能让您进的。”
原来这里是承欢殿。
伤狂四下看了看,他记得刚入宫的时候也只是在承欢殿门外和帝君见过一次,难怪对这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印象。
“你!好,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等帝君回来了看本宫怎么参你一本。”
伤狂没再听见那侍卫说话,显然也是无奈得紧了。
他有些好奇,这佳人是受了怎样的委屈,竟然毫无风度。他想不起来后宫哪里有这样蛮横无理的人,如果有,也只能是辛昀这样真有资历的才敢吧。这人凭仗什么才这般有胆量?
等了许久,外面又响起许多的脚步声。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你怎么在这?”
伤狂立即坐直了身子,帝君回来了。
想想又不妥,担心帝君进来,赶紧又翻身裹进了被子里装睡。
但帝君根本没进来,原来那个佳人还没走,只听他忽然一声哭腔:“帝君,我委屈。”
他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分了几分内力探听。他不是这样喜欢窥人隐私的人,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这么做了。
“怎么委屈了?谁惹你了?”帝君的声音虽然冰冷,可也不失温柔。伤狂的心紧紧地缩在一处,原来真的都是一样。
“还不是帝君,”好嗔怪娇柔的声音,与刚才盛气凌人的声音截然不同,“都是你才让我受了旁人的奚落。”
“嗯?瞧你,头发都乱了。”
伤狂隐约听见衣服摩挲的声音,他甚至都仿佛能看到帝君为那“佳人”拨动鬓角碎发的模样。他的心揪得更加急迫了。
“帝君哪里顾得上我的头发,昨夜你让我回去,实在是北禁城里没有的事。”他嗔怪着,委屈的意味十足。
只听帝君温柔地道:“昨夜折子太多,叫你回去,是不想你在承欢殿里挂念。是孤的不对,等会儿叫币元把孤心爱的一对琉璃盏送你的复来轩去。”
伤狂心头一震,复来轩?顾氏。
昨夜帝君把顾氏从承欢殿给送回去了?他已经召人侍寝了么……不,我不能这么想,他是帝君,这是应该的,我应该看他付出的——什么折子太多,分明照顾自己到深夜!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和旁人如何又有什么呢……
一心一意一双人,终究只是个梦了。
“不要。那样他们还是不知道帝君只是忙才叫我。帝君是不知道,今儿早上约好去看欣宫主,结果到了那儿,每个人都在笑话我,说是帝君不喜欢我,特别是欣宫主,一直哈哈地笑,烦死了。”
伤狂不知道谁是欣宫主,只听得顾氏一字一句间都是娇嗔,他从未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居然还背后告状。
帝君居然还不介意,淡淡地说:“南宫他毕竟年纪小,有口无心,你就不要生气了。”
南宫?原来九清已经升宫主了么……
“我不管,帝君总要替我澄清的。”
“好好,待今夜晚宴的时候孤会替你解释的。安心吧。”帝君拍拍顾氏的手不无宠溺地说。
“嗯。”顾氏忸怩一应,旋即又道:“帝君,这个侍卫刚才还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伤狂微微皱起眉头,这个顾氏,怎地这般没有分寸?
想来帝君也是有些厌烦了,语气淡漠了几分,“承欢殿里有奏折,后宫不得干政,孤不在,自然他们不会叫你进去。”
似乎担心顾氏又要说什么,帝君抢在前面一口气说尽:“孤还有许多事要做,佳人没事就先回吧,琉璃盏待会儿币元就给你送去。”
顾氏显然也听出了话外之音,虽有不快,还是告退了。
伤狂赶紧盖好被子,心扑通扑通地跳,可等了半晌帝君还是没有进来,只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听在了门外,冰冷的声音道:“你去送琉璃盏吧。”
是给币元说得。
“是。”一串脚步声,币元远去了。
帝君却仍没进来。
伤狂气馁地咬着嘴唇,脚踝处的痛让他额上溢出涔涔密汗,他却只觉得阵阵发冷。
“还没起来?”
伤狂心念一动,以为帝君是在问他。却听见另一个人说:“没有。辰时我还进去看过,还睡着。”
原来是在向宫侍问我。自己进来不好么,就这么怕我醒着?
“嗯。”帝君沉吟着,“那等人醒了就送去学五居。你先跟着伺候,无事不必来禀。”
“是。”
伤狂从头到脚一阵冰冷,学五居?离开御书房的学五居就只是一座离承欢殿最远的房子——它什么也不是!
原来他是这般不想见自己,原来那亲赐给他的学五居会在今日变成他伤狂的冷宫。
第二十章 告密()
自始至终帝君也没进来,伤狂一言不发地跟着那个帝君派给他的唤作“应琏”的宫侍去了学五居,应琏看他腿脚不便,本想禀告帝君,伤狂却敷衍说帝君知道,不必去。
应琏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请示,扶着他往学五居去,也算在那里安定下来。
伤狂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站在自己旁边的应琏,不禁怀念起裴度法印在的日子,这般,竟没人能和他说话了。
沉沉地叹息一声,他说乏了,应琏就扶他往床上去。问他要不要太医来看看,他犹豫了一下,凄然一笑,“不必,走不了倒也不让人怀疑了。”
应琏听不懂他说什么,也就不再开口。
学五居没有尚食局的供应,想来他伤狂回宫的事帝君并没有对人提起,一日三餐都事应琏在小厨房亲自做给他吃,食材都是从承欢殿取来的。
“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伤狂喝着清粥,问。
“我是承欢殿的宫侍,帝君以前不往那里去,伤大人自然也不认识我。”
伤狂点点头,想来是帝君这段日子住在那里新发掘的人当心腹用。还好,话不多,倒是适合。
又是一日无话,伤狂合上应琏从承欢殿取来的闲书,揉了揉眉头,站起身要回房歇息,却忘了自己的脚伤,一下钻心地痛直刺心尖,他身子一踉跄,好在应琏眼明手快扶住了他,但仍是让眼泪盈满了眼眶。
“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