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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夫君在北-第126部分

小说: 夫君在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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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了么……”

    凰龙又忍不住红了眼睛,“为了应对大天使臣的事,他连着吃了三天的那个药……”

    “三天!”千水惊呼道。因为以前千下说过,那种药虽然能让他当时清醒,可是带来的副作用却是消耗他的生命力。

    听见千水这惊讶又担忧的声音,凰龙忍不住靠在石桌的柱子上痛哭起来。

    侍卫相互看了看,都默默地退出院子去了。歌轩的事他们也大概猜到了些,都有点伤感。

    “唉,辛苦你们了。”千水想了想自己平日为北国做的事,和歌轩比起来,那真是不算什么,实在有些自惭形秽。

    他拍了拍凰龙的肩膀,“我就当没看见。你起来吧。”

    凰龙睁大眼睛望着千水,他还是不敢相信,直到看见千水对他又点了一下头,他这才叩首在在地,“多谢王爷。”

    “谢我做什么。你们这样真为国家做事的人如果该被处置,那我想,我这样什么也没做就会指责你们的人才最该批评。”千水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把凰龙扶了起来。

    凰龙看着他,“那王爷就是不说了?”

    “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千水镇定地看向别处,“我只是来问你大天皇储的事的。”

    见千水故意给自己留台阶,凰龙就毫不犹豫地顺着千水地话说:“他走了。十几天前歌轩和使臣谈妥了,就把他送回去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歌轩没说。”

    凰龙的表情极为真挚,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说的这些话都是扯淡。歌轩还有啥事能不让他知道的?那丞相府早就被拆房掀瓦了。

    只是歌轩叮嘱过,关于大天的这件事,除了他们,谁也不能述说原委。

    千水也并不关心歌轩和时使臣是怎么谈的,他只是听到了那三个字“他走了”,看来此事是真的。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吧。直接走的,而且他一个别国的皇储,对咱们这异国他乡能有什么留恋的。”凰龙引千水要让他坐下。

    千水摆了摆手,靠在石桌上,“也好,这样也好。”

    “什么?”

    “没。好了。你继续忙吧,我就是问问。”说着,千水径自飞身走了。空中的他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悸痛。

    是因为欠了他的情债吗?

    “帝君干什么去了?”

    伤狂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饭,拿起了筷子就放下,坐了一小会儿问道。

    裴度用食指刮了刮自己的脸,眉头有些褶皱。

    伤狂看向他,“去别的宫了?”

    说完这话伤狂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古怪,像是哑了。

    “没、没有!”裴度赶紧摆手解释道:“您想什么呢。帝君心里只有您一个。哪里会去别的宫啊。”

    伤狂狐疑地扫了他一眼,“那是有公事吗?”

    “呃……”裴度为难了。早朝过了半个时辰帝君还没过来的时候裴度就已经派人去打听帝君的去向了——这事他比伤狂上心多了。

    只是打听的人回来说,帝君是回了御书房算卦去了,卦象似乎很糟糕,帝君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说他今天谁都不见,就连大总管币元都被关在门外。

    他只怕跟他这位先生说了,就依先生的性子,肯定会担心帝君地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他病了?”伤狂本能地担心起帝君来。

    但是想想帝君那个身子,自己都觉得说他生病实在有些不大可能。何况早上送帝君去宣政殿的时候,帝君分明很健硕。

    上朝……

    “难道是政事?”

    “欸,先生!您别乱猜!”裴度立即打住伤狂的话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外边。

    伤狂这才想起来后宫不得干预朝政的事,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你这个反应,应该就是了吧……”

    裴度抓耳挠腮地想含糊过去,可是看伤狂这表情,似乎自己不说出来,伤狂就会一直这么看下去一般。

    他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直接干脆破罐子破摔,说:“好吧好吧,瞒不住了。是这样……”

    裴度把帝君从下了朝之后的情况飞快地讲了一遍,然后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松了口气。

    他等着伤狂说话,或者做出一些表情,可现实却是他说完了,伤狂却是呆呆地望着一桌的饭。

    “先、先生……”裴度吓了一跳,“我,你看,我就说了不告诉你,你非要问……我说。”

    “不行,我得去看看。”伤狂匆匆站起身子。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裴度立时拦住伤狂,“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帝君谁都不见,这会儿估计正烦着,先生虽然蒙得圣宠,可是毕竟伴君如伴虎,总要小心的才是啊。”

    伤狂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陌生,但又很熟悉。这可是皇宫啊!不管是那个国家的皇宫,不管这宫里的制度如何如何不同,可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就算他们这里的下人不用自称“奴才”,不用自贱身份,可也终究是下人!一样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一样是指望主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帝君,作为一国之主,就算自己嫁给他,也没办法按着自己的心思去爱他。他不是个平凡人,他们的爱也注定不会如寻常布衣家的那样——丈夫生了气说谁也不见,可妻子真的会不去吗?

    哪里有下人拦着妻子不去的道理?

    “嗯……好。”伤狂语气冷淡了几分,坐回到凳子上,看着菜。

    裴度脸色也有些僵硬,不会是得罪了先生吧?

    他悄悄地打量起伤狂的表情来,只见伤狂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把跟前的菜往盘子里夹。

    裴度一看伤狂用膳了,立即从一旁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把离伤狂远的饭菜往他盘子里夹上一点让他尝。

    伤狂也没什么话,径直夹起来就吃,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皇宫!

    裴度见伤狂一言不发,忍不住在脑里把刚才的场景反复想了个遍,把自己说的话反复咀嚼,却不知是哪句得罪了伤狂。

    因为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是为伤狂好的,而且他心里的伤狂一直都是听劝明大义的人。

    “我吃好了。”

    伤狂放下筷子,看着汤。

    裴度立即舀了一碗给他,他二话不说地就喝了。

    裴度又递上擦嘴的手巾,伤狂擦了两下就还给了他,径直站起来,“你们收拾吧。我去院子里转转,不用跟上来了。”

    说罢伤狂便是撑了一把纸伞走了出去。

    裴度愣愣地看着伤狂离去的方向,一时间有些无措。

    没一会儿,法印跳了进来帮着收拾碗筷,说:“小主怎么了?要去哪,你怎么没跟着?”

    “收碗呢。”裴度心不在焉地说着。

    “什么啊,这种事哪里有跟着小主重要,你糊涂了吧。快去。”法印夺过他手中的筷子催他离开。

    裴度这才看向他,耷拉着一双眼,说:“你以为我不懂规矩吗!是先生他不让跟着。”

第一百一十二章 墨画()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相处得当,即使是在逆境,将来也不无翻身的可能。

    “怎、怎么还发火了……”法印有些意外。

    “呼。”裴度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拂额喘着气让自己冷静一些。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从来都是要看主人家的脸色,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前途。

    “你和小主吵架了吗?”法印看他心情不好,语气也轻缓了许多。

    裴度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是为小主好的,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那样的反应……”

    “你说什么了?”法印收着碗筷问道。

    “我也没说什么啊。小主问起帝君……”

    “你告诉他了?”法印惊讶地打断了裴度。早上就是他去打听的敌军的消息,当时明明他还跟裴度一起商量说先瞒着伤狂的。

    裴度瞥了他一眼,“你又没在屋里服侍,不知道先生那副模样。我要是不说,估计这午膳他就不用了。”

    “所以小主是因为帝君才这样的吗?”法印回想起刚才见到伤狂出来的时候,正要像平时一样回应伤狂的微笑,却没想到伤狂跟像没见到他一样,径直从他身边漠然地走过了。

    要说其实也没有哪家的主子会跟自己的侍从先微笑示意的规矩,但是这是伤狂一贯的作风。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主子,每次见到他们这些下人都会给他们一个微笑。

    而他们也期待着见到伤狂那美丽谦和的笑容。所以法印才会对伤狂这在别的地方看似平常却在无伤宫内不平常的事而感到失落与好奇。

    “唉,我不知。”裴度叹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心头的疑问,抱怨道:“你说,先生他要在这个时候去见帝君,咱们做下人的是不是该劝住?”

    法印一愣,看来裴度就是这么做了吧……

    “是该劝,可是咱们小主和别的贵人们不一样……唉,说也说不清楚,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说他的。”法印按住碗筷,看着裴度。

    裴度想了想,又惟妙惟肖地把刚才对伤狂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嗯……这么说的——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帝君谁都不见,这会儿估计正烦着,先生虽然蒙得圣宠,可是毕竟伴君如伴虎,总要小心的才是啊。”

    法印听着裴度的话,不由脸色一沉,虽然裴度的品阶比他大了一点点,可也只是一点点——裴度是无伤宫正品掌事,而自己是从品掌事。所以他就毫不客气地对裴度说:“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

    法印却没给裴度反驳的机会,激昂地说:“是不是小主平时对你太好了?你这话是把他当自己主子来看的吗?如果你是幽兰宫的掌事,你会怎么劝夜小主?会是这样的语气?”

    裴度一怔。如果自己的主子是夜辛昀,他刚才一定会恭恭敬敬地跪下说小主三思,帝君已经发下命令,您这会儿去万一惹了圣怒,倒时只怕有心人会拿着这事议论。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帝君对咱们小主的感情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会儿,小主去了又怎么样?你真以为帝君是老虎会随时发怒吗?”法印一点不留情面地呵斥道。

    裴度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哑口无言。确实,帝君和伤狂这一路走来的感情,他裴度可是从头到尾见证的,怎么这时候没信心了呢?

    “我看你是被现在的好日子给舒服的!怎么,小主的心思重要还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舒坦重要?”

    法印事实上比裴度年长三岁,在宫里的年日也长。进宫以来,他先在尚宫局学过两年宫规,然后就一直在尚食局当差,给孟匚惑打下手。而孟匚惑这老头,全身上下最宝贵的还不是他那一手妙不可言的膳食绝技,而是他默默无闻甚至有时都不留痕迹的低调的忠心。

    法印一直很敬重孟匚惑,更是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为人处世的方式。虽然那老头平日做的事看起来不怎么正经,但从他在宫里服侍帝王的饮食三十年还不被更换,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忠诚与智慧。

    因为帝王的酒政和膳长掌管着帝王的饮食,都必须是他信任的才可以。

    法印当时要被调来无伤宫之前,孟匚惑还对他叮嘱说:“法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老头子我没真正教过你什么,不多久你要走了,我就跟你说说这在宫里,或说人活着,最重要的生存之道——身为下人,你要清楚,最重要的不是你的生活,因为你的日子和你所侍奉的主子的日子是紧密相连的。

    也就是说,你的全身心都应该定睛在你的主子身上,因为他荣你荣、他败你败。这就要求你放下你自己的需求,真心、专心为主。但这不是要你干涉你主子的决定。咱们可以谏言,但是不要‘命令’。很多宫规条例,主子们比咱们清楚。

    他们真的会让自己冒险吗?如果真的会,那就证明他是铁了心了。你肯定劝不动,还不如帮他出主意,把风险降低。但假如真是大逆不道的事,咱们要记住,上头还有一个更大的主子,那就是帝君。在不伤害帝君和北国的前提下,咱们就该尽力满足主子的需求。

    那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就是心态。一定要清楚,人这一生,酸甜苦辣都是一定会有的,所以即使真的衰败、颓靡,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主子才是你的轴心,离开他也不见得会好。还不如让他记得你的好。”

    “我好像真的错了……”裴度搔着头,他这么一句话,把法印也从回忆中带了回来。

    “你是错了。”法印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会儿估计小主已经去找帝君了。”

    “啊?”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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