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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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谁!”呢喃,热气,覆盖着,热得喘不过起来,好象被裹上面和着放进蒸笼里,熊熊火烤熟着。
他被热醒了,再怎么想昏厥过去,都只是奄奄一息的昏茫,何况又被死死压着!
之前的天旋地转,想起来了,该带上青紫颜色的也已经伤痕遍布了,该被肆意凌虐的已经把灵魂都蚀空,但,还不放过!他承受不了了已经,他终于抓着柔软毛毯,艰难地想爬开了。那野兽又从背后覆上,激起他瘦弱与病痛后的一次次紧缩,像小虾米,像蚌蚧的壳,想要弯腰保护自己。
舌头就伸进了下身,在唯一的通道里面停着,搅弄,和蛇一样,深入。
“这样可以了吧。”含混得,模糊得,好像是对多喜欢的人一样,亲密的宠爱,无可奈何的妥协,他震惊,回头,看见光裸的男人,汗水滴下来,顺着他饱满的额,总是居心叵测的眼,端正的下巴,中间有个小小的裂痕,下巴有裂痕的男人都很顽强——自己,在盯着他看!一年以来的陌生在这刻,才恍然自己居然被他用这种恶心又怪异的声音叫着,好象自己跟他是什么恋人一样;自己明明一直是他复仇的对象,发泄欲望的方便渠道——
“还不行?”皱起眉,斟酌地紧紧盯着自己的|穴口,卫烈舔了下舌头;唾液和一起分泌的Jing液都被吞咽下去了,一想到这,居然就没办法自制,居然就轻易达到了高潮,最后的记忆,就是被吻,那个舌头又深入了自己嘴里,搅弄着,微微的甜涩,微微的视线,火一样的目光,正把自己摄入眼睛里,心里面一样深刻。
沉重的来源密切地帖伏着,像头巨大的食肉兽,他想象他四肢爬行的模样,果然是凶悍的史前动物才有的巨爪、獠牙,会喷火的喉咙,想象的那点自嘲却敌不过现实的清醒,爪子钳制住他身体,牙齿一点点地在皮肤上刻痕,现在又贴着他的头,细细亲吻起他的耳朵,含着,吮的,都是汗,还有嫌不够一样蹭来蹭去,都已经被他咬得拼命克制住麻痒的寒颤了,他还在他耳朵边上吹气,“你在想谁。”低微地嗓音,沉沉的酝酿,他看不见这头纵欲野兽的贪婪模样,只听见他又在说这句话。已经是第三遍了?不止吧,一年前,他就开始爱在折腾完后,莫名其妙地说这句话,明明是强迫他到连想法和念头都疲累得没有办法记忆起的男人,却明知故问得找起这种新乐子;一次有一次……
他就是不回答,为了自己那点微薄的自尊。绝对不应答他任何无聊兴起的问。
“露说,你不理她的时候,她就紧紧抱住你,捏住你的耳朵,你那么怕痒,又笑又叫,每次都会拿她没办法。”
突然提起妹妹,一定又是阴谋;突然提起自己——他警惕地不动弹,等待一年后愈加诡异的男人突然间兴起的多话。
“你这种胆小鬼,杀不了我,就马上溜掉,怎么,不管你的妹妹了?她落在我手上你也不管不顾?就这么盼望我娶别的女人!”
恨恨的闷声,苦恼,也如同筋疲力尽。高大成熟的男人蓦地显现的脆弱,是脆弱吧?让耳朵,更加痒了。他在——胡说些什么啊?
皮肤汗湿的熨贴,本来就是单纯的敌对,玩腻了,就被扔掉,身体贴这么近,说这些话,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也不要有什么改变!人贵自知,各安其命。
咳嗽,低低,微微,死也不愿让他听见一样,不管是他还抱着他的脆弱,还是看着他没有抑平的激|情也好,这个咳着的人立刻推着他,从地毯上爬起来,又像过去一样,马上离开他,像再待在他身边多一秒,就要立时发疯死掉的恐惧。
咳嗽的时候,就会想,这时候这样活着,真是辛苦。麻木地已经不可能再有多余思想里,只像钟一样敲复着这个念头。猝不忍睹的手臂摸索到衣物,抖瑟,几乎拿不稳薄薄的衬衣了,但他很快就把它穿上,不能只穿这个就回去,她还在等他,不能让她看见。腰每一动作,都不仅是痛楚了,那疯狂的野兽已经把他积欠一年的债都索要回来。
他拿裤子。压住裤子的是有强横力道的腿。无意挪开。
在昏暗光线里,他把痛恨埋藏。
他说了下去,肆无忌惮,沙哑嗓音礼显露着满足的倦怠。
“过来。睡在我身边。”
他本已半弯着身体,尽管这姿势让他的痛觉几乎失去作用,更顽固地僵直身体,要让自己疼得更严重,更不堪。
“其他人就不行吗?”想起带花香的绸缎。踩脏了。
不由分说的强悍,伸手拽过他,抱住。面对面。
他只有睡在卫烈身边,像他忠实的猎狗。这姿势显然令他满意了,以前他从未这么顺服过,急于洗清身体和急于离开才是要义。他知道,志现在也一定想洗干净自己,想得要命,以前,他能容忍,现在他不会。
就算看到他的痛苦和伤痕也一样,那是抛弃的代价。
志咳嗽,立刻有忍住。感觉到卫烈的手,抚摩他的背,还好,不带欲念。
“这都是你的错。”
狭长眼睛总冷酷的看着自己,薄薄嘴角总无动于衷的嘲笑,邪恶地要自己服侍的人,暴虐的征服自己的人,这样说——“看牢我,在我身边看牢我。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9
蛋煎得卖相就难看,边上是焦黑,蛋心的皮都没了,露出来的黄|色稀稀瓤瓤,一看就是半生的。叉子拨一下,无精打采,再拨过另一面去。
没有人气的屋子,再大,再豪奢,还是冷得像地窖。空旷的客厅,有他上一个住处的三个大,连喘息都像有回声,家具摆设还是老样子,一样无生命感的银灰,当年的最新款式也变得陈旧,他这里倒还是停留在一年前的时光,空洞,连沉埃也难以落定……只有露台上多了盆花,才刚过冬天,居然开得旺盛,深红花瓣,粉黄蕊心,五六七…八朵小花,肯定不是卫烈养的,他除了自己,不会想要精心饲养任何人物,那种人只需要干涸沙漠就能活得旺盛。
杜鹃?皱起的叶子,两半两半的花朵,就算再寒冷的冬季也会开放,就算只有一棵,也能开出几十朵来——
“你那盆……什么花的,一点香味也没有。那也算花。”
坐在对面,只喝咖啡的男人,放下报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顺着他的视线,同样看着那盆红红绿绿,冷冷批评,一边又眯起本就够狭长的眼,转过头,看他,看他拨弄的早饭,威慑力量更强大,冷冷洞穿他对这种生番食物的嫌弃。
他低头,夹起整个蛋,一口塞进自己嘴里。
威慑他的目光收回了,继续专注手中的金融时报。
我那盆花?隐约记得是有这么盆花。
喝下滚烫的牛奶。花啊——
是那个时候……
他在接露的电话,露要他再给盆容易养的盆载,抱怨她养的花总容易死掉,“没有别的好养的了。”“不要什么养料,但要经常浇水,就能一年四季开放。” “四季海棠。”
“一天不浇水,就很容易死掉。”其实是为吓唬粗心的露,这种花不吃不喝都能活个把月。所以才叫四季海棠。
“那是我最喜欢的花,不要又养死了。”其实还是为吓唬露,她也知道,只是笑,说明天过来拿,结果——
是四季海棠啊!
拿着话筒的时候,自己正在提防那个盘踞在自己家里的危险男人。眼角盯着他——
穿着西装的卫烈;总是不屑伺弄花草的他;
走到他那堆花花草草前面,停住;
又走到一棵红黄相映的花面前,停住;
他挂上电话。
“把花给我。”卫烈背对着他。
结果他就把花给卫烈,带给自己的妹妹。
“不是我的吧?”他自言自语。
“恩?”男人也不抬头,专注的模样威严而有魄力,竟一点没有昨晚贪婪凶狠的疯狂,不管是哪个样子,都难以想象出会拎着笨重水壶,一点一点,每天每天向同一盆花浇水的卫烈。
“你去浇水,水壶在阳台工具箱。”穷奢极欲的残忍冷酷的人,站起来,手里拿着咖啡杯,命令:“你要敢把早饭吐出来,我饶不了你。”眼睛又微微眯起,果然乖僻无情。
他拎着塑料水壶,浇水,还是腰酸背疼。
海棠的香不是没有,只是太淡,淡得要离远了,才飘得进来,拉开整面的落地玻璃后,花香,好象有点了。
今天醒来时,是在卫烈的床上,想到这床上的来往过客,睡在上面,实在是浑身刺痒,挠胳臂的时候,却闻到身上弥漫的奇怪味道,不是香水,是清凉的药味,奇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涂抹上这些;回想起来晚上的低浅睡眠,那男人又在碰他,烦躁地转身,他就停了手,轻轻抚着的手就停了下来,像在等待他的沉睡。他果真睡了,忍下周身的不洁与疼,累极睡着;那时候,是在给他涂药吗。
剪掉一片枯死的叶子。良心发现吗?以前折腾完也顶多嘲笑他体力不济。至于这花,因为小时候念工笔画,没钱买贵的,只有经常画便宜的它们,不知不觉有了感情,才没办法,只好坚持养了下去,露也笑话过,哥哥就是爱养这些红红绿绿,才有这么多风流帐,才有这么多漂亮女孩缠着。
他瞧着玻璃里面的自己,温和的神色,清淡的神采。——就像画中人,惠爱这样说着,她已经把她从众多少女的爱慕中夺过而占为己有了,她那么肯定,他是她的,全忘记家族,权势,全忘记她不该如此肯定的。
他没有忘记,家族,权势,还有——性别。
10
脚步声,渐远,他浇花,不动。
开门的声音,打开门后,背后传来不经意:“钥匙在桌上。”
关门。
背脊一刹那冰凉,好象踏进尖刀竹刺的陷阱。
提着半满的水壶,赶紧后知后觉地跑出门,关上,跟上那个人的步伐,没有忘记顺手抄上桌上的钥匙。
“等一下!”蓝灰BMW刚倒出车房,他伸手扒住半开的车窗,冲透明那端的人喊,一边自觉狼狈,把洒湿半身衣服的壶放在地上,一边看了看四周围,高尚住宅区的人丁稀少,还是起到保护作用的。
“露会知道的,我不能住在这里。”
好整以暇地发动车子,扫过他的目光没有怒意的痕迹。
“我做什么,你妹妹都会愿意。”
他把妹妹当作了什么!忍怒,生硬拒绝:“以前不是说好的吗?你需要时——我就过来。”
修长的手指移动,钦按钮,车窗缓缓升起;他,无尾熊一样扒紧车玻璃;缓缓升起。
“给别人知道你跟男人住,对你也不好吧。”冰凉的玻璃,贴服玻璃的右手心,冰凉。玻璃是无形的隔离,永远隔在那儿,半弯下腰,他看着他仿佛雕刻出的冷峻眉目,忽然心中一恸,脱口而出强调:“你想想你的家族,你的权势——”
他的右手被夹住了。
玻璃的上升停止了。
无情的眉目看向他,好象哂笑,他也对视,没有让步的意思,于是卫烈的笑变冷,略微放缓了声音,好让他听地清楚:
“你以为我就玩过你一个男人吗?”
——虽然受他的羞辱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这男人总会趁他没防备的时候一个掌风扇下来,实在是措手不及,哑然,不及应对!
对视,均无言。
卫烈先不看他,“你这种人……”沉声,却又按键,是开窗的钮。
是示弱的预兆?他盯着他手,感觉到窗户果然松动。
他还来不及把手挪开。
那人脸色突变,眼角扫到他紧贴窗玻的手心,而停留……好象想起来什么。
——
“我的手!”死命拽出自己被夹成猪蹄的右手,又被立刻绝尘而去的车尾扫跌在地。
他坐在地上,对这男人的喜怒无常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摩挲手心,却摸到深深的割痕,是那个时候,刺过去的时候,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就刺过去了,自己却一点没有觉得疼痛。那时候,是真心想要他的命吧?!
脑袋里迅捷得出的答案,同样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慢腾腾站起,把空水壶抱着,摸摸口袋里的钥匙,还在,还能进去换身干衣服——只能先将就穿他的衣服了。
几天过去,一周过去,两周过去,居然相安无事。
痛恨,当然还是痛恨的;红肿的手倒慢慢失了颜色,让他少了一样可以在夜晚快速到来时,卫烈危险靠近时,警觉树立起心理防线的依据,看到自己的伤处,不由就能提醒自己尽量忍气吞声,无动于衷,就算卫烈把纯熟技巧运用得再仔细和温存,不过是一年后的复古流行超越一年前的暴虐风潮罢!
他忍不住,还是回去看了小琳,躲在她家楼下,看她早上出去下楼,晚上回来上楼。灯亮,灯灭,灯又亮。她瘦了,走过他时,像阵飘渺的青烟,即逝。
他蓦地觉得恍然隔世,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这样虚度,再也抓不住眼前的美好?他能不能再振作一次,就像露说的,哪怕最后输得把她当了,她都愿意看到那时候一样轻狂,自负的哥哥。
轻狂,自负,咀嚼这两个字眼,叹气,经过这一切,他哪来的轻狂自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