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这样产生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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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缓地开动了,郁林的神情与刚才已是大不相同,唇边噙着的微笑虽然很淡,较之先前却不知道真实多少。僵硬而缓慢的坐直身体,莎拉如翡翠般通透的绿色眸子悄然再次扫过被车子远远抛下的原振天,背向郁林的眸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迅捷的仿若不曾出现过。
目送着车子越开越远,呆站在原处的原振天并不象以前般彷徨急追,郁林在离去时前的嘴唇翕动,即使隔着不近的距离,他还是看得非常清楚:我会和你联络的,相信我!
当江满和冯迪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时,就见他整个人蹲在地上,头深埋进膝盖之间,肩头不时的耸动着。两人急促的脚步骤然缓下,相互对望一眼后,俱认为原振天会出现这种样子,应该是没找到他要找的人吧?
江满来到原振天的身边,轻咳了声,清过嗓子后,他才伸手拍上原振天的肩膀,粗矿的声音被放软得有点可笑:“咳……唔,我说,天哥,这个……”他恩啊阿啊说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安慰的字眼来,憋红了脸真把这豪爽汉子给急的,求援的目光直向冯迪投去。
冯迪暗自偷笑着,面上却是一本正经,迅速在脑海中组织了下语言,他正欲向原振天走去时,却让原振天口中突然迸发出的一阵大笑给吓住了。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转变,两人意外之余,一时间手脚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傻乎乎的看着原振天慢慢站起身子,那眉眼处哪是他们以为的伤心绝望,反充满了盈盈笑意,其灿烂令那张并不俊朗的面容亦显得神光焕发,耀眼逼人,与几日前刚来到巴黎时的模样大不相同,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江满的手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好是尴尬,见到他们的样子,原振天收起大笑,可还是有些许止不住的笑从唇畔浅泻出来,映衬得他满脸明亮:“谢谢你们,不过……呵呵!”他又一阵止不住的笑:“我找到他了!”
呼——!江满和冯迪暗暗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江满刚放下的手又大力拍上原振天的肩,爽朗的大笑着:“恭喜恭喜!”他扭头四处张望:“诶?人呢?”
步到他身边的冯迪悄悄给了他一手肘子,却反而引来他一阵大呼小叫:“你干什么?!我只不过想看看能让天哥这么挂在心坎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冯迪闻言,惟有大翻白眼,仰声长叹:朽木不可雕也!
两人的对话让原振天又爆出一场大笑,江满的笨拙和冯迪的内敛都使他感到窝心,这两人与他认识也不过短短几日,却已能彼此肝胆相照,他深深庆幸自己可以在这异国他乡遇见如此好友,再加上今日的郁林终于信任自己,不再逃避,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他抬手搭上两人肩膀,打断了两人的纠缠不休:“好了好了,回去吧!”
夕阳残照,巴黎的冬天太阳落的很早,才不过下午四点多,隐现于云层间的日光便已带着浅浅黄晕,投射在街道上的光线将原振天等三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那一路渐渐远去的欢声笑语为这寂冷街道增添了几分暖意。 '喵喵'
13
车沿着一条乡间小道行驶,不同于我们中国乡间小路的狭窄,法国近郊的乡间小道要宽敞的多,素有‘香槟观光小径’的道路两旁,远远的种植着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在这十二的寒冷天气里,虽然不可能看到珍珠垂挂、暗香浮动的景象,然而,那连绵沉浮的支架已可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想。
车内沉寂如始,缄默的空气中凝重的感觉在逐渐加深。当车从小路的旁支拐进一条隐秘小道,再经过半小时的路程后,一座占地广阔的绿色庄园在前方屹立。
那爬满藤蔓植物的外墙与开车行来,在路上所见一些豪富人家的居所并无太大分别,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的郁林却非常的清楚,在那蜿蜒爬伸的苍苍翠色下,隐埋着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监测器。
铜金色的雕花大门向两边缓缓移动,如同不知名的巨兽一般张大它的血盆大口,将缓缓驶进的车与车内的人一并吞噬…………
…………
“郁林!”莎拉在郁林欲抬步上楼时突然出声,喊住了他。温婉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却让刚踏上旋转楼梯的郁林心中猛然一震,从车上就感受到的不祥预感如今更为强烈。
“郁林,我有话想对你说,你陪我一会儿。”再次出声的莎拉,口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与她天真甜美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凛冽气势直逼郁林而来。
暗自在心底叹气,随即转过身来的郁林那漂亮却不带一丝女气的美丽面容上,依旧挂着他的招牌微笑:“莎拉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清楚的感受到从郁林身上传来的疏离气息,莎拉嫣然一笑,先前的肃杀之气在她笑颜初展时已消失无踪,见她笑魇如花,郁林心中的不祥未减反增,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在黑道上纵横多年,见过的大佬也不在少数,从不曾有谁可以带给他这般的压力,可前这个年仅十八的少女仅是微微一笑,便已可让他心情沉重,如压大石。
“我长的面目可憎么?你就这么不愿和我说话?”娇柔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哀怨的抱怨着,此刻的她又另是一副小女儿模样,憨憨的叫人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朗朗一笑,郁林步下楼梯,走至莎拉近处,微一躬身,恰倒好处的扮演了他今天护花使者的角色:“那么,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莎拉白皙面容上忽然飞上几抹红霞,清澈的绿眸中爱慕神情呼之欲出,这等神情落在郁林眼底,顿感不妙的他后悔已是晚矣,莎拉羞怯而又大胆的宣布着自己的爱恋:“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闻言,郁林神色不变,嘴角的微笑温和依旧,却充满浓厚的疏离感,他绅士般的微欠身躯,淡漠如常:“非常感谢您的抬爱。只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个不成文的条规,那就是:绝不能与自己的雇主有工作以外的牵涉。”
莎拉一震,刚才还满布红云的面颊顿时血色全失,苍白着一张娇颜,她几次翕动唇瓣却不曾吐露一字半句,大大的双眸里晶莹的泪珠盈盈于框,将那片绿色幻化成清透涟漪。
郁林转身,正欲抬脚上楼之际,身后却猛然传来莎拉隐忍颤抖的声音:“那是个借口吧?真正让你不接受我的理由……”在郁林缓缓回转的视线里,她痛苦的将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睁开,泪水沿着她眨动的睫毛轻轻滑下光洁的面容:“在你的心中……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了,是吗?”
饶郁林的心肠再硬,面对一个刚被自己拒绝的女孩也说不出无情的话语,他微微沉吟了会,终究还是长长一叹,跨下楼梯,将女孩颤抖着的纤细肩膀轻柔的搂进自己怀中。温香软玉抱满怀,这让不知情的人来看,端的是郎才女貌、匹配之极。而郁林的面上却满是尴尬,皆因莎拉得寸进尺,借着他的安慰,将双手紧紧搂住他的后背不放,,一阵暗香传入他鼻端的同时,轻泣的抽噎声断续在郁林耳畔响起。
经过半晌的沉默,莎拉从郁林的怀中抬起头,幽怨的目光里夹带着复杂的神情,犹如轻声叹息一般的话语从她已然恢复些许血色的樱唇内流泻而出:“郁林,他真的这么重要?”
这一番话,莎拉所用的是法语,男性的‘他’吐字清晰的从她的口中发出。寂静的空气陡然化作阵阵惊涛骇浪向郁林奔涌而来,猛的推开怀中温软的身躯,郁林后退的脚步却突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的往后跌撞向楼梯的扶手上,一阵僵硬麻木的感觉从已经迟钝的腿脚上开始蔓延,直至扩散遍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强撑着快要失去知觉的身体,,眼眸中震惊过后去而代之一片清冷嘲讽:“果然不愧为弗来尔家族的教母!连下迷|药的手段都高超的很啊!”
对郁林的嘲讽丝毫不以为然,莎拉巧笑嫣然的伸手抚上郁林俊美的面容,痴迷的眼神中不失精明,先前少女般的娇羞已全然不见踪影:“不然,你怎么会上当呢?”
“呵呵,这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啊!”冷清眼神转为峻冷,飒飒寒意从郁林的身上散出,那骤降的温度竟使莎拉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再娇弱的女人都潜藏着她狠毒的一面啊!”
努力平息着胸口狂跳的心脏,莎拉闻言神情一狠,阴冷的道:“ 这是你逼我的!郁林!”
她脚步优雅的走近已无丝毫反抗之力的郁林身边,温柔的注视着闭上双眼的他:“郁林,只要你接受我的爱,你就可以得到整个的弗来尔家族,它的权利足以让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纵横巴黎甚至整个法国!难道那个男人值得你放弃这么好的条件么?”
慢慢睁开眼睛,恢复冷静而投向莎拉的目光里满是伪装的惋惜:“真是诱人的条件呢!”在莎拉露出乍然惊喜的表情时,他微笑着吐出:“可惜,这些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好!好!好!”森然的一连三个‘好’字,莎拉雪白的牙齿深深陷进红润的嘴唇里,些许殷红的血丝染红了她的贝齿,腥咸的味道使她说出最后的狠辣:“如果他死了,我看你还爱不爱!!!”
“你说什么?!!!”
“来人!”莎拉不理郁林骤然色变而后发出的大声嘶吼,扬声唤来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护卫,再度深望了郁林一眼,断然下令:“把郁先生扶回他的房间,给我好好看管,不准有点滴纰漏,他要是跑了,你们就自己了断吧!”
“是!”与护卫含着战栗的应声同时响起的是郁林碎裂的大喊。
“等等!莎拉!你把话说清楚!莎拉!莎拉……”被两人彪形大汉扶持着,郁林一路嘶喊着,一贯来的悠然面容上满是慌乱不安。
声音渐渐远去了,可在站立厅中的莎拉耳中,却仿佛还停留着郁林饱含感情的喊声,才止住没多久的伤口在她尖长指甲的蹂躏下,鲜血再次从她润白光洁的掌中渗透。
莎拉!莎拉!……
这是他第一次不带任何客套尊称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却是为了个男人!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举掌轻拍几下,一个男子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恭身静候她的命令。
“马克回来了么?”
“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叫他进来。”
“是!”
半晌的冷寂后,一个暗沉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在莎拉背后响起:“小姐,您找我?”
没有回头,莎拉漫步走到客厅的窗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玩弄着被挽起的窗幔纱穗,小巧的灵舌卷走唇上的血迹,腥咸气味在口腔中散布,她嗜血的微微眯起双眼,唇畔的微笑冰冷而残酷:“找到那个男人居住的地方了?”
“是。”
“那就灭了它。记住!可别留下活口!”
“是。”
简短的对话后,客厅恢复了刚才的宁静,站立于窗前的少女明眸皓齿,优雅温婉的浅笑停驻在唇畔,眼眸中闪动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毒:“你很爱他是么?呵呵,我就是要杀了他,我看你还怎么去爱他!”手中的穗子在她渐渐放开的手掌间挣脱,得到了自由,她望着在风中吹摆的窗穗,轻声笑着:“到那时,郁林,你就是我的了!”
夜很深,晚上的风很大,郊外的树木在狂风的蹂躏下,疯狂的摇摆着,为数众多的枝叶一起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产生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悸动。
借着黑暗的掩护,一群混在暗色中的男人无声息的接近了洪兴分部。高明的身手瞒过了门外的看守,渐渐向屋子靠去。而后……发难!
“碰!碰!”随着为首者的两扣扳机,门外的两个看守毫无声息的沿着墙壁跌落在地上,衣服上心脏的部位很快被大量涌出鲜血染成一片湿润的暗红色。
没有片刻停留,他们行踪迅敏捷的悄然没入屋内的一片黑暗中,随后便听见从屋子里接连不断传出的惨叫声,急促而短趔!
二楼上,被惊醒的原振天警觉的抽出枕头下的枪,从床上一跃而起,动作迅速的将衣服穿好后,就听见一阵沉重、趔趄的脚步声向他的房间接近。
门被重重的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随即倒在房间的门口,云层间偶尔探出头来的月光下,藏在门后持着手枪的原振天赫然发现地上的人竟是江满!
忙疾步来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将江满扶起,急唤:“江满?江满?”
扶住江满背部的手掌传来一阵粘腻,熟悉的血腥味道亦随之飘进他的鼻中,再看江满的脸上已是血色全无,气息微弱,可想而知,他是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来通知原振天的。
“……快……走!告诉……南哥,我们遇袭……分部里……所……所有弟兄都……都死……了……!”挣扎着说完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