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碎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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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行注目礼,连旁边的锦帆也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只好自己动手,帮对方拉好裤子的拉链。
「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嘛。」锦帆更换口风,轻轻拍着他的背说。
男人不回答,仍旧捂着脸。锦帆干脆伸手把他的手拉下来,男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在介意什么?这种事常常会发生啊,人人都有马虎的时候嘛。」锦帆有点儿不耐烦的说。
男人嚅嚅半晌,一边掉眼泪一边沉痛的说:「可是,我被整个游乐场的人都看到了啊……」
「呃……也没有那么多啦,不过二、三十人而已。」锦帆有点尝到作茧自缚的滋味。
「二、三十人……」
见男人的眼泪又哗啦地涌出来,锦帆连忙改口:「哎呀,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只有四、五个人罢了。」
「四、五个人哦……」听到这里,男人才终于停止了流泪,抬起头,可怜巴巴的向锦帆确认,「真的……只有四、五个人吗?」
「是真的,因为我及时追上你,还帮你挡住了嘛。」
「谢谢你……」男人满怀感激的说。
锦帆轻抚他的头,手慢慢滑到肩膀上,冷不防的搂向自己,大言不惭的说:「说什么谢呢,我是不想你受伤害啊。」
男人终于露出了让锦帆希冀已久的害羞神情。
锦帆在他白晰的脸颊上飞快的吻了一下,说:「对了,你母亲不是让你早点回家的吗?」
「啊!」男人惊叫一声从长椅上一跃而起,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说,「天哪,过了这么久,母亲她一定要生气了!对不起,我必须要走了,对不起……」
锦帆拦住拔腿就要跑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笔,拉起他的手在掌心里面写下一串数字,见他不解的眼神,微笑着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下次直接联络我吧。」
男人像攥着一只金龟子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的折起手指,用力点点头,这才转身跑开。
锦帆站在耀眼的阳光里,眯起漂亮的眼睛,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遇到有趣的家伙了啊……
他这么想着,像馋嘴的猫一样,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咸咸的味道,一定是刚才吻那家伙的脸颊时,沾到了他的眼泪吧……
方家大宅坐落在最昂贵的半山区,房子的设计仍然沿袭了旧上海名门望族的风格,远远望去,仿佛从里面走出穿着旗袍的民国美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事实上,二十多年前去世的大富豪方存信的遗孀,今时今日仍然人前人后身着一身旗袍。
孝文急匆匆的赶回家,佣人宝莉就迎上来说:「少爷,太太在找你。」
不敢耽搁的径直来到母亲的房门前,停下脚步,迟疑了半晌才终于轻轻敲了两下门低头进去,胆怯的说:「妈,我回来了。」
已年逾六十的方太太正在修剪一盆名贵的卷柏,八仙桌上散落着被剪下来的细小枝叶。她梳着光滑整齐的发髻,深蓝色的旗袍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
孝文只有肤色白这一点同母亲相像,其余的却未得母亲一丝半毫。
方太太出身旧上海的书香门第,是家里的长女,同时也拥有一副令人倾倒的美丽容貌,然而她本身强硬又刻板的性格,让她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冰山美人』,再加上年纪轻轻就守寡,更加变得独断而固执。
她放下手中小巧的银色整枝剪!沉着脸看了一眼儿子问:「你去哪儿了?」
光是这一句简单的质问,就已经让孝文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
「我去了游乐场。」
「那不是小孩子才会去的地方吗?你别想骗我!」
「是、是真的,因、因为今、今天想起、起了爸爸,才去、去的。」在母亲严厉的审视目光下,孝文控制不住地口吃起来,他从钱夹里拿出那张小心收藏的门票递到母亲面前,「这、这是票、票……」
方太太拿起票,带上由一根细链挂在胸前的老花镜,仔细看票上的时间,她无名指上套着的那枚大祖母绿宝石的戒指,衬着她的手,洁净而消瘦。
没有找出破绽的方太太将票丢在桌上,摘掉眼镜,板着脸说:「以后没事不要总往外跑,现在世风日下,到处都乌烟瘴气的。」
「知、知道了,妈。」
「你的口吃……」方太太皱起眉,「怎么一直都改不过来呢?医生是怎么教你的?」
「医、医生让我慢、慢一点说、说话……」在母亲的天威下,可怜的男人愈发结巴得厉害。
「你都已经快三十岁了,连说话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孩子的!」方太太严厉地申斥着几乎缩成一团的儿子,仿佛他就是自己刚才一直在修剪的盆景。
低着头的孝文细如蚊鸣地道歉。
「算了,我早该觉悟了,如果不是你父亲去世的早,我一定会再生一个更优秀的孩子出来。」方太太残酷的说着伤害自己孩子的话,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吧!还有,刚才你舅舅打电话叫你过去吃晚饭,等下让老张送你,省得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点也不听话。」
孝文像得了特赦令一般地逃出母亲的房间,这才想起那张游乐场的票还在母亲那里,踌躇半晌,他还是没有勇气回到那间让他心惊胆战的屋子里。
***
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孝文一在母亲面前说话就会口吃,当时的母亲像天塌下来似的捂住嘴,仿佛发现自己的儿子是痴呆那么严重,接着就是疯狂的找医生,请辅导员来校正儿子的口吃,好强的母亲无法容忍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缺陷』。
这么做的结果却是大大增加了当时才六岁的孩子的压力,口吃的毛病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太太怒不可遏的将儿子锁在房间里,直到他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为止。就在小孝文又饿又怕的蜷缩在床上的时候,父亲出面阻止了妻子的疯狂行为,将他从恐惧中拯救出来。
在父亲的耐心辅导下,孝文慢慢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可是仍然会在母亲面前口吃。后来父亲去世了,母亲再次重拾校正儿子的计画,这次幸好碰到一位有责任心的医生,才没有采取以前的激烈手段,孝文会在紧张的时候尽量放慢语速,但是还是无法完全矫正。渐渐的,母亲对于儿子时不时的口吃已经完全绝望,放弃了努力。
「是真的,因为今天想起了爸爸,才去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孝文背靠在门上,重复了一遍刚刚在方太太面前结巴得不成句子的话,但他就是无法这样流利的在母亲面前说话。
他沮丧的垂下头,走到床边的柜子前蹲下,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装满了钞票,全都是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零用钱和各种红包。
方家是富豪,母亲虽然严格,但每月给自己的零用钱仍然要比寻常家庭多得多,再加上逢年过节方家世交给的红包都是不小数目。可是,问题在于母亲会过问自己每一笔钱的去向,对于她不喜欢的东西,绝对不允许自己买。
记得自己第一次用零用钱买了一把玩具手枪,被母亲以『有暴力倾向的玩具』为名没收掉,过几天就发现被扔进了垃圾袋里。上初中的时候他买了一件同学们都在穿的T恤,结果母亲不但把衣服扔掉,还狠狠的骂了他一顿,责备他竟然会喜欢这种『小混混』才会穿的东西。
不管他买什么,只要颜色、式样不合母亲的喜好,全部在禁止之列。曾经有一次他偷偷买了母亲不喜欢的玩具藏在房间里,但是还没等他记住那东西的样子,就被母亲发现了。为了惩罚他这种『欺骗』的行为,母亲罚他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渐渐的,他不再自己买任何东西,如果母亲认为是适合的,自然会买给他,如果母亲不喜欢,无论多想要他也不敢买。每月拿到零用钱就直接丢进抽屉里,他也没想过去存进银行,因为钱对于他来说,跟花花绿绿的纸片无异。
抓起厚厚的一迭钞票,孝文数着数着,不禁想起那张与自己有天壤之别的完美脸庞,温柔的声音,和他那具有神奇力量的手指……
就算没有人在身边看着,孝文还是脸红了,下腹迅速窜出一股热流,直击要害。他先是克制着自己的感觉,想将注意力转移到数钱上面来,可是没过几分钟他就发现自己只是在机械地拈这这些质地上乘的纸,根本记不得数了多少张。所有的感觉都涌向下体膨胀起来的物体,裤裆处顶得作痛。
他丢下手里的钱,顾不上看它们都散落在哪里,飞快的冲进浴室。
脱掉长裤和内裤,将那已经勃起的分身从狭小的空间里解放出来,看着它在自己的腹部下面炫耀着存在,孝文慌乱的拧开冷水,拿莲蓬头对着自己的下体哗哗的冲着。
炙热的硬挺被冷水一激,让男人抖得差点将蓬头掉到地上,他对这种正常的生理反应感到极端羞耻。
自己简直太下流了,竟然一想到被那个人的手指握住就勃起了。
就算再怎么不舒服,他还是毫不留情的将冷水狠狠浇在自己的性器上,直到那可耻的东西终于像一朵花般萎缩着垂下去,所有欲望都消失殆尽,才关住水龙头,拿起架上的毛巾擦干下体,重新穿好裤子。
从青春期到现在,孝文只自蔚过一次。那时他因为看到电视里的某个性感女星而第一次勃起,像被某种力量驱使着解开自己的裤子,将颤抖的手指伸进内裤里。在抓住欲望中心的一刹那,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虽然在学校里没有任何朋友,但他仍然可以听见男生们在厕所里谈论的这些话题,也大概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当时只是默默听着的他,脑子里依旧对别人所谈论的内容懵懂无知,甚至觉得有点可怕。
直到照他们所说的真正握住自己的分身,并上下抽动的时候,他才理解了其中的乐趣和厕所里那些男生为何会发出窃窃的笑声。
他完全陶醉在自蔚的快感中,丝毫没有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可接下来一声尖厉的叫喊,彻底粉碎了美好的绮梦。方太太脸色惨白的站在房门口,双手掩口,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瞪大眼睛。
自蔚被母亲撞到的孝文也傻了,维持着那个猥亵的姿势,脑中一片空白。不到一分钟,女佣宝莉和管家老徐也闻声赶来,孝文这才清醒,慌忙地把手从内裤里抽出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裤子。
佣人们扶着受到严重打击的方太太离开房间,孝文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上,刚才还精神抖擞的那里早已经萎缩下去。从学校同学那里听来的谈论让他以为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母亲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激烈呢?
仿佛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这时,管家老徐敲了敲门,说:「少爷,太太叫你过去。」
孝文打了个寒颤,从地上爬起来,打开门,跟着老徐来到方太太的房间。
方太太已经略微镇静下来,但脸色依然苍洎,接过宝莉递过来一杯茶,愤怒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脱掉裤子,趴到茶几上来。」
听见母亲的命令,就算有佣人在场,孝文也丝毫不敢违抗。
方太太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尺,走到茶几旁边,『啪』的一声抽在儿子裸露的屁股上。
「我们方家是有身份有教养的家庭,可你竟然作出那种龌龊的下流事!那种罪恶的行为是要遭到上帝惩罚的啊!我现在就惩罚你,希望上帝能够宽恕你……」她一边打一边流着泪,悲怆地申诉。
这是孝文第一次挨打,而且是在他已经快十四岁的时候,当着别人的面被打屁股。他趴在冰冷的茶几上流下悔恨的泪水,他觉得既然母亲如此动怒,那么自己一定做了不可原谅的坏事,就算被打的地方疼痛难忍,但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旁边的宝莉和老徐是看不下眼的,但因为方太太平日就说一不二,威仪慑人,谁也不敢规劝,更不要说阻拦了。最后还是老徐想出一个主意,趁方太太因为手酸暂时停下来的时候说:「太太,咱们家少爷平时又听话又有教养,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看说不定是受了坏人的教唆,少爷年纪小,被骗了也不奇怪啊。」
方太太是绝对不愿意相信自己救出来的儿子是坏坯的,听到老徐的说法上立刻住了手,扶起儿子,含着泪问:「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做的?」
孝文于是抽泣着将自己在学校厕所里听到的都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同学们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