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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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俱全,正人君子有之,奸 佞 小人有之。有复杂的环境里,不注意说话的内容、不把握好分寸,往往容易招惹事非,授人以炳,甚至祸从口出。
虽然我处处谨小慎微,但还是成了学校议论的主要对象之一。特别是吴之华离开学校后,同事对我的议论一天更甚一天。议论的焦点主要有两个:一是我经常早出晚归,肯定在外面做生意,要不就干偷鸡摸狗之事;二是我的办公室主任是用钱买来的。我从不为自己辩解,有些事情越解释越不清楚,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
钟丽萍是一名职工,今年29岁,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前年科室调整时,学校实行双向选择,我本来不想选她,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当面向我保证,今后一定改掉掉多嘴多舌的毛病。她大概封口半年,老毛病又犯了。
“欢乐的儿童期,多姿多彩的青年期,困难重重的壮年期,虚弱堪冷的老年期,最后一段是疾病的折磨和临终的苦闷,很明显的呈一条斜坡,每况愈下。”早上到办公室,没有什么事,我翻了翻叔本华的《生存空虚说》。钟丽萍过来和我搭讪,文主任看什么小说?我把书合上,给她看封面。她说,是爱情小说?我说不是。她又问,叔本华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说是德国的一个无母、无妻、无子、无家的怪老头。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是诸葛校长的电话,他叫我去他办公室拿我起草的论证报告。我刚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就看见陶文雄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看报纸。
文雄,你也在这?我进去和他打招呼。
今天没什么事,来看看舅舅。陶文雄站起来。
你们也认识?诸葛校长问。
我和陶文雄是同学。我答道。
文雄从来没有向我提过你们是同学。诸葛校长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陶文雄倒茶。
诸葛校长,我和文雄不仅是同学,而且还同宿舍。我努力拉近我和陶文雄之间的关系。在班里,我和罗海涛的关系最铁,当然,和陶文雄的关系确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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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舅,这是我们班的才子!陶文雄在我脸上贴金。
是吗?诸葛校长爽朗地笑起来,那种独特的笑声,整栋办公楼都可以听得到,教职工一听到这种诸葛式的笑声,需要找他报帐、签字的都赶紧跑过来,因为他们知道,此时的校长心情特好,他签字也特爽快。
我看了看文稿,差不多每一页都有马厅的修改意见。我将报告扔到办公桌上,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烟,将大班椅的靠背往后推,双脚搭在桌子旁边的茶几上,前后摇晃。
马厅修改的文字写得密密麻麻,像一只只正在展翅高飞的苍蝇,附在我的文字旁边。整个上午我都在修改论证报告,中间有几个无聊的电话和几件锁事打断了一阵子。下班前几分钟,我将修改稿送到文印室重新打印。正在给打字员比比划划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这个星期五晚上你有什么安排?王倩问。
今天才星期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星期五。我走出文印室,转身进厕所。
断点 17(2)
你别胡说八道!我是说正经的。王倩说。
你有什么好节目?我问。
珠江音乐厅举办世界名曲演奏会,我有两张票,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去。
我说最近很忙,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空,下午再给你电话。她有些不快,说,你整天都说忙,到底在忙什么?没完没了的!
我给许晓晴打电话,说星期五晚上没有空,叫她别来学校了。她说,如果你有事,我就不过去了,和同事去逛北京路,顺便给你买几条内裤。
王倩身穿背带短裙,脚穿运动鞋,给人一种健康、活泼、向上的感觉。和她在一起,你不知道什么叫忧,什么是烦,即使她有时无理取闹,你也很难对她发脾气,因为一旦她发现自己说错话或做错事了,她会第一时间伸伸舌头,对你说声对不起。人家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在珠江边散步,那里人多,石凳子都给人占满了,我们只好沿着江边漫步。
文哥,你怎么不交女朋友?我们靠着护栏,望着倒映在水中的楼群、灯火。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我问。
你周末总是一个人过。如果有女朋友,应该和她一起过周末。她说。
她很忙,经常加班。
骗人!
你希望我有还是没有?
最好没有。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断点 18
许晓晴紧紧压着我,胸部顶着我的胸部,她那两只Ru房被挤压得像两朵正在盛开的莲花。她的嘴巴挨着我的脸,我感觉得到她轻轻呼吸的温热气息。
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在车里作案?许晓晴的手在我的胸前摸来摸去,性感的胸毛被她拔去好几根。我看她那副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笑,说,没那回事!她不相信,说那天你是怎么跟杨涛说的?我坐起来,靠着床头,双脚自由伸展开来。我将她拉过来,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垂挂在我的胸前、腹部,撩拨得我痒痒的。我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了,估计李恳这小子起床了。昨天和李恳约好,今天谈车的事。我给李恳电话,他反应迟钝,声音含糊,可能还跟张荣躲在被窝里,只叫我到宿舍找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恳住的是十几年前盖的单身公寓,他毕业后一直住在这里。门锁有点问题,里面又不能反锁,外面用力一推,门就开了。有一次李恳和张荣正在干得热火朝天,我用力一推,门开了,张荣吓得急忙往被子里钻,嘴里不停地用粗言粗语骂我。我退出门口说,对不起,你们继续操练,我等一会再来。这次撞彩,弄得张荣几天不好意思见我。
和许晓晴一块来,我自然不敢莽撞私自破门而入。我咚咚咚敲门,过了几分钟李恳才问谁呀?接着是张荣的声音,等一下,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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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恳光着膀子给我们开门,张荣还缩在被子里。李恳一开门就上洗手间,他有便秘的毛病,蹲厕所没有二三十分钟出不来。
李恳住的房不大,一个三门衣柜把房间一分为二,里面是床,外面是沙发、电视。许晓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走近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刚好摸到张荣的小腹,她抓住我的手,我们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推拉了几下。李恳曾经告诉我张荣有裸睡习惯,冬天也不例外。我把手收回来,坐在床头,说,果然是一丝不挂!张荣用手推我,顺势往里移动,她张开双腿,被子被她夹在两腿之间,她轻声问, 你那位也这样吗?我站起来说,你问她。
不知过了多久,李恳出来了。我问他皇冠车修好没有?他说差不多了,今天加雪种、换刹车片,明天打蜡就OK了。李恳手上有两部车,换着开,有合适的价钱就出手。他现在手上的皇冠是我和他去九江买的,半年前拿货的价格是万元,后来找他表哥搞了一副军企牌。我说有个朋友想买部皇冠,你手上那部要不要处理掉?我明知故问 ,其实他早就想卖掉其中的一部,两部车每月的停车费差不多要1000元。
给多少钱?李恳对着镜子,往头发上面涂抹发型膏。
给你赚个整数,我说,75000。
你是知道的,这车买回来,我左修右整, 花了大几千了,咱们弟兄之间不用讨价还价,整数80000。李恳做事干脆,从不拖泥带水,80000正是我想要的价格。
我把车开回学校,停放在车库。过了一个星期,我叫杨涛来看车,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面无表情、满身沾满油污的汽修师傅。他启动车,掀开前盖,俯下身倾听发动机的声音;接着移动主驾的座位,查找车的生产日期;然后开着车在校道上转了几圈。
师傅熄火停车,又绕着车看了看,最后走到杨涛跟前说,割顶车,没有大的碰撞,还可以吧。师傅一锤定音,18000元轻而易举装进口袋。
断点 19
罗海涛经常光顾温柔之乡,一有新货,那个风骚的妈咪就电话通知他。罗海涛每月工资有一半塞进了小姐的文胸里。温柔之乡的小姐大多来自偏远山区,她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刚离开校门、涉世未深的少女。但是,她们进入这个大染缸,短则十几天,多则一二个月,就会变得圆滑老道起来,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奋勇杀敌。罗海涛曾经碰上一个,那女孩长得土里土气,像一棵刚刚从泥土冒出来的野草,满身都散发出泥土的气息。罗海涛事先没有讲好价,他认为这么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妹子,一二百就可以打发了,完事后,那女的说自己昨天才破处,是个准Chu女,破一个Chu女3000元,准Chu女打个五折,要1500元。罗海涛身上只带了800元,只好把手机押下,第二天拿钱去赎回来。这次被宰之后,罗海涛曾经发誓过再也不去那个鸟地方,但有新货来了,他就将自己的誓言抛向九宵云外,他的魂魄好像已经被这个肮脏的地方勾走了。
罗海涛在电话强调温柔之乡最近来了个模特,刚下火车。那个肥胖的妈咪昨晚电话通知他。罗海涛想玩点新鲜的,让妈咪做那个女的工作,我们三个一起上。我甚少找发廊妹,总觉得那些女的太专业,戴套不够刺激,不带套又怕中标。李恳不管去哪里玩,从不带那玩艺,包括去东坑找俄罗斯猫也不带,而罗海涛正好相反,一定带,甚至跟学生妹来也不例外。
从东北菜馆出来,我们直接开李恳的车去温柔之乡。罗海涛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去,马上有几个女的围上来,他左搂右抱,逐个给她们作“胸透”。四个女的全部都被他体检过了,他将一个身着吊裙,看上去还算顺眼的名叫阿芳的小姐推到我跟前。阿芳顺势将我搂住,我跟她调侃说,小姐,万水千山总是情,不给小费行不行?阿芳用手在我脸上摸了摸,说,老板,世间哪有真情在,多赚十块算十块。这时,妈咪从挂着布帘子的房间走出来,满嘴都是令人恶心的客套话,欢迎各位老板,我们这里的小姐个个都是新鲜出炉的,色香味美,包你满意!听起来像是酒楼的部长为客人介绍菜谱。罗海涛走近房间,掀开布帘子,回头对妈咪说,你不是说有个新来的模特?叫出来我们瞧一瞧。妈咪叫小姐给我们倒茶,然后对罗海涛说,罗老板,别急嘛,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家女孩子刚下火车,很累的,让人家多睡一会嘛!说着,妈咪拉旁边的一个小姐到一边去,小声交待什么。那小姐急忙走进房间,上楼去了。我们头顶上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不久,那个小姐引来一位个子高挑、身材姣美的女孩。这个女孩叫阿玲,身高起码一米七,加上高跟鞋,我们几个都要仰视她。罗海涛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嘴巴才够得着阿玲的Ru房。阿玲和妈咪嘀咕了几句,就随我们上车。
断点 20(1)
刚走出电梯就碰到向丽玫。她穿一套丝织黑色连衣裙,脸比以前胖了,腰也比以前粗了,感觉身材比以前宽了许多,可能是生孩子留下的后遗症。现在还好吧?虽然做不成夫妻,但同学的友情还在,我还像以前那样关心她。
怎么样,还好吧?她边用磁卡开门边问我。
过得去吧。刚见面,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其实我们都是很健谈的人。向丽玫跟不熟的人没有什么话说,但熟之后,她会滔滔不绝,恨不得把心里话全都倒出来。有一次我们骑自行车去海珠广场,先是在广场的草地上回想过去,展望未来,半夜露水很大,像下了一场看不见的雨,将我们头发都淋湿了。我们躲到附近的海珠桥,相互依偎,继续聊,一直到天亮都不知疲倦。早上还赶回学校上课——坐在最后一排,把书竖立起来,挡住教师的视线,然后睡觉。
向丽玫调回海南后,一直没有来过广州。我开车带她去海南城吃饭,那里有她爱吃的椰子炖鸡和干炒加积鸭。一路上我们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偶尔手碰到手,她都急忙缩回去。海南城在海港酒店的三楼,上电梯时,因为人多,我们身子挨得很近,面对面的,彼此都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如果是以前,我会用手搂住她的腰,保护她,以免别人挤她、碰撞她。但现在不能这么做了。别人把她挤过来,她用手护着胸部,不让自己的胸部靠近我的胸部,她的手挡在我和她之间。有时候想,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同学之间、情人之间、曾经是夫妻之间,他们距离有多远?几年前还是同床共枕的恩爱夫妻,如今连手都不能碰,这是怎样的距离?
我注意观察向丽玫,她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不让内心高高耸立的墙坍塌。而我,也不再奢望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