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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86部分

小说: 船撞桥头自然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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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看着芸儿那张嘴,没完没了的赞叹着德王府的华美,没完没了地说着从各府的侍女口中听来的小道消息,裴惜言真想抱着头跳下车。

    听完一遍还要被迫再听一遍的人,伤不起啊

    红绡见裴惜言的脸色越来越白,忍不住拽了拽芸儿的衣袖,示意她少说几句。

    芸儿哪儿管那么多,她反倒是恶狠狠地瞪了红绡一眼,对裴惜言说道,“惜言姐,你的性子实在是太懦弱了,身边的丫头这么没大没大小你都不管,将来若是爬到你头上,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呢”

    绿珠心里对芸儿本就存着火,现在见她如此指责红绡,而且还对裴惜言出言不逊,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可她看着裴惜言疲惫的神色,又强忍了回去。毕竟,小姐的身子是最重要,别得都是其次。

    突然,一颗小石子顺着车帘的缝隙射了进来,直接弹在芸儿的昏穴上。

    裴惜言掩口咳嗽了几声,对红绡道,“回去对周婶说,再有人下帖子,无论是谁,都以我身体不佳不愿将病气过与旁人为由挡回去。”

    绿珠又拿起一件鹤氅盖在裴惜言的肩头,忧心冲冲道,“小姐今日在德王府受气了?”她今日和芸儿都在外面候着,不像红绡那样,可以陪着小姐去见那些贵夫人。不过,绿珠不觉得委屈,她性子本就没有红绡稳重,去了才是不正常呢

    “一堆没长大的孩子,和一堆无所事事的夫人们。”裴惜言努力清醒了几分,睡眼惺忪地揉揉眼,打着呵欠,说,“我眯一会儿,到家之后叫醒我。”

    “小姐,车上凉,您再坚持坚持,回府再睡。”红绡拽了拽裴惜言身上的鹤氅将她围得严实一些,然后又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谁知竟是滚烫滚烫的,“天呐,小姐,您发烧了”

    绿珠也伸出手试了试裴惜言额头的温度,果然是发烧了。她连忙隔着帘子对汝嫣错喊道,“汝嫣先生,将马车赶快些,小姐发烧了。”

    “知道了,你们只管照顾好她就是。”汝嫣错一扬马鞭,疾速向安邑坊的方向冲去。

    这场病,真是无妄之灾。

    裴惜言裹着锦被躺在床榻之上,心里一点忿恨也没有,如果非说有点什么,那也是囧。因为,去德王府那天,她光顾着给别人烤肉了,自己,半口没吃上。

    天啊,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这么大,因为饿着了而发高烧,说明不了她体弱多病,只能证明她是一个吃货,而且是一个少吃一顿都不行的吃货。

    想到这里,裴惜言用被子蒙住头,心里极为悲催的哀嚎着:天啊,她没脸活了

    柳天白刚回到府里,就听周伯说夫人病了,连忙急匆匆赶到卧房。却见被层层锦被覆盖的裴惜言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两腮如胭脂一般,娇唇微却是微泛白,好似一缕香魂此刻就要离去。

    “言儿……”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左手惊惧的探上鼻翼之下,脸上满是担心的害怕的神情,直到感觉到那温润的气息虽弱却有篆烟一缕,心头的冰凉才缓缓褪去,潮水渐渐安定下来。他转过头看着红绡和绿珠,黑曜石一样闪亮的眸子里满是藏不住的怒气,“怎么回事?”

    红绡端着刚熬好的药,答道,“定疑先生说小姐外感内滞,近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伤寒。只是血气原弱,偶然沾带了些,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

    裴惜言睁开眼,咳嗽了两声,不耐烦道,“谁要吃药,满屋子的药气难闻死了。”

    柳天白见她醒了,连忙将她拥在怀里,又用被子盖好她的肩膀,这才接过红绡手里的药碗。用羹匙舀起一勺,细心地放在嘴边轻轻吹凉,才递到裴惜言唇边。“乖,喝了药,病才能好。”

    裴惜言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闭眼,将腥苦的药吞下肚中,与此同时,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不是觉得委屈,更不是难堪,她哭只是因为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她不过是写了付对子逗逗那人,至于给她开出这么恶心难吃的药么

    不到片刻,药碗就空了。裴惜言绝望地喝下柳天白递来的蜂蜜水,完全感受不到吞下肚的是苦是甜。

    柳天白叹了口气,放下药碗,柔声道,“这才好了几日又病了。言儿,以后不喜欢那些应酬就不要去了。”

    “我知道不是非去不可。”裴惜言闭着眼努力遏制胃里某种荡漾的感觉,她轻声道,“但是,德王与你有救命之恩,况且德王妃倒也是个颇有情趣的人,我去去总没坏处的。更何况,德王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想也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所以,参加德王府的赏花宴最为恰当。”

    轻笑,柳天白慢慢环住她,怀抱很温暖,如同他的声音,满是怜惜,“没错,所谓的派系不过是陛下的制衡之术。左右两方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陛下需要的是能够紧紧跟随他脚步,能够帮助他成就宏图霸业的人。从这一次的国试开始,被择选出来的那些人,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后,就是玉螭的朝堂重臣的班底。”

    裴惜言轻轻地“嗯”了一声,片刻之后,喃喃道,“士为知己者用,士为知己者死。但我仍是希望,你能记住,‘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说我自私也罢,说我****之见也罢,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哪怕只是个清贫的棋士。”

    柳天白心中一恸,幽深的眸中快速地闪过淡淡的感动还有浓浓的怜惜。每日,她要顾着家,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可是,不管有多忙多累,不管家里有多少下人,他吃到得每一口饭都有她的味道,他喝到得每一口茶都有她的味道。他甚至有些记不清红色的她是什么模样,仿佛,从初识的那日起,她就是淡淡的绿色,像河边的垂柳,柔弱影子后面,隐含一种坚韧的性情。

    慢慢地,手指已无意识抓起一捧墨缎般的长发,卷上指尖缠绕着,他轻声道,“文家是陛下心中最大的阻碍,所以才有了贺兰一族如今的耀武扬威。纵然年前那一场内乱,削弱了贺兰一族的势力,但是仔细算来,文家也同样遭受了重创。三方皆是心知肚明,所以我才有机会一跃成为吏部侍郎。”

    “连升三极已然是让人瞠目结舌……”裴惜言倚在他的怀中,轻喟着,“柳天白,鱼跃龙门和一步登天都很美好,但是美好背后深藏的危急却让人胆寒。在对于权势的期盼和永远无法满足的****面前,谁又能真正地把握自己,不会迷失分毫呢?”

    一阵风掠过,吹动了罗幌,玄纱轻颤着,如羽翼般飘然拂起。

    “因为有你,所以我才可以做到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柳天白安抚地含住她的唇,轻吮……

    这个吻,渗出一点点的药味,在交缠的唇舌间,淡淡的晕开,只剩下他与她无需言语的的温柔甜蜜。

    与此同时,紫宸宫中已是千灯乍明。

    丹胥殿中,重重掩映的鲛绡帐幔上,镶嵌着圆润明亮的珠玉,散发出莹莹光彩,映得周围光影迷离如烟,一阵细风吹过,帐帘轻动,珠玉相撞,殿中满是清脆悦耳的响动。

    “高热?”孟玄胤手腕重重一颤,手中的笔随着颤动亦是一晃,久久停在空中的笔尖终于承受不了凝重压抑的气流,缓缓滴落下乌黑的墨渍,一滴一滴,在玉版宣纸上无声浸开,染得他的心亦是一片黑暗。

    不是去德王府赏花去了么?

    怎么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病倒了?

    王兄和王嫂他也算是知之甚深,仗势凌人之事他们不会做,更何况王兄他们知晓他重用柳子清的深意,更该对惜儿照顾有加才是。

    莫不是新府邸的事情,让她累着了?可他明明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好府邸才赏赐下去的,为得就是不想让她有半分劳累。

    还有,柳子清在做什么?惜儿身体如此娇弱纤细,他就不该让她过府赴宴。王兄府上的赏花宴春夏秋冬四季皆有,又何必非急于一时?

    是了,定是惜儿猜到了什么。月赢国的事情,她不会和柳子清全盘托出,但是,对于文家,她必是抱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想到这里,孟玄胤心中不由得苦笑,为君,他不想失信于臣,可作为他自己,他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对于惜儿的情愫。

    若是在以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掠夺,因为他相信,这世上绝不会有他不能征服的女子。可现在,他却开始迟疑。

    因为他想成为一代贤君明君?还是因为夜秋华的劝诫?又或者,是因为珍惜只有惜儿才能给予他的宁谧?

    孟玄胤收拾思绪,拿过一张玉版金宣,仿佛刚才的杀气只是一种错觉。他平静地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黑衣人不敢迟疑的回道,“听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小风寒而已,不过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只是……今日在德王府中,有多位夫人提及诰命一事。”

    “她怎么说?”失望?疑惑?怨恨?不满?焦急?又或是无所谓?

    “不太在意,事后曾说——不能吃不能用沉甸甸地还不够累的慌。但是,对于四品官员可有媵四人,不甚满意。”

    “倒是她的口气。”孟玄胤忍不住笑了,“如果朕没记错郡君应该是六钿六树,翟六等,厌翟车也是去油纁、络网,青偏幰。”

    “回禀主人,确是这样。”

    孟玄胤提笔,在玉版金宣写下寥寥数字,半晌才冷然道,“外命妇五品已上,皆准夫、子,即非因夫、子别加邑号者,亦准品。****宴服,准令各依夫色,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既不在公庭,而风俗奢靡,不依格令,绮罗锦绣,随所好尚。朕听说她最近偏爱柳色,那么,你以为,若是紫衫,她喜是不是喜?”

    黑衣人微怔,连忙伏在地上,低声道,“主子之赐乃无尚荣耀,怎能不喜。”

    “哼。”孟玄胤冷哼一声,吩咐道,“她既然嫌麻烦,就让尚衣局替她制翟衣、深绯、浅绯、深绿、浅绿、深青、浅青各两套,就用肃州特供的紬绫及罗。六钿六树不得鎏金,全部由真金打造。至于她的厌翟车,里面的布置你要好好用心。”

    “诺。”

    “另外,将朕存放在药阁最高层的那个檀木小箱着人用快马送到柳府。若是她问起,只说是义兄所赠。”孟玄胤如此指示着。

    “可……”黑衣人有些迟疑。

    “嗯?”孟玄胤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莫测的笑意,一字一句冷然道,“想说什么?朕听着呢。”

    “小姐生性谨慎,只怕不肯收下。”

    “她若有推脱,就让人告诉她情谊若比不上这些死物,不收也罢。”

    “属下明白,请主人放心。”黑衣人说罢,夺门而出。

    “惜儿,朕不是不想要你,而是不愿将你拖入这地狱。但是,有一有二不可有三,下一遭,你若再落入朕的手里,朕会折断你的双翼将你永远囚禁在这个精致华美却处处充满危机的牢笼中。”执笔的手指忽然加力,名贵楠木打磨成的笔杆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响,昭示着孟玄胤睥睨天下,偏执疯狂的心。

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心正则笔正

    第八十五章 心正则笔正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

    ——水玥颜呓语录

    冬天,就这么过去了。在河水解冻,残雪化尽的时候,裴惜言偶尔抬起头才发觉春意暖暖,染成嫩绿的新芽。

    黄历上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而天公也甚是作美,湛蓝湛蓝的天空仿若是透明的,炽日轻轻洒下暖辉,丝丝的云轻柔地打着卷儿,薄薄地遮住一线天蓝。

    但见柳府前华灯高悬,彩绸环绕,门前更是车马喧闹,人声鼎沸。吏部侍郎年少英才,更兼深得皇宠,是以,朝中官员无论大小皆以前来恭贺为荣。便是分属文氏一脉、贺兰一族的官员,也齐来贺喜。

    众人早已听闻,柳子清对妻子裴氏极为宠爱,而这位柳夫人,不喜金银不喜珠宝,倒是对棋谱和古书颇感兴趣,所以择选礼物时都弃了黄白之物。以至于纷至沓来的宾客在验过请柬之后,各个满脸含笑地送上棋谱或是善本孤本,然后依次从厅前石阶上踏入主厅。

    芸儿从帷幔后偷偷看着,见宾客来得差不多了,急忙溜去找裴惜言。“惜言姐,客人大概都到齐了,就等你捧觞安席哩。”

    裴惜言微偏了一下头,脸上绽出一抹若有似无,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微笑,“我一介****凑那热闹做什么,倒是你,快将清溪弟弟,和夜秋华叫到后面的花厅去。”

    “可是……”芸儿看着铜镜中裴惜言那张淡然的脸,只得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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