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撞桥头自然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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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两般古滇国才产的玉棋子,还有两张椅东西对面放着。裴惜言打开筒盖,随手拈起一枚棋子,轻轻抚着,玉质温润,指尖传来一股沁凉。
很像柳天白的棋子。
那枚黑子久久地久久地在指间徘徊旋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落下。
声音相差无几,或许,是因为下棋的人不同,所以,仍有区别。其实,这就是所谓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胤无逸坐在她身后,不已为然的扬起唇角,端起旁边的细瓷茶盅,揭开盖子,优雅的撇了撇茶上的浮叶,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墨,这里不用服侍了,带红绡和绿珠去用饭。”
“诺。”
墨带着红绡和绿珠走到门外,他对等候在那里的中年男子点点头,随即带着两名侍女下去用饭。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后,从垂花门内走出两女手执红色细绫风灯,笑靥如花,随后走入的九位手捧托盘的少女。
“石烹鱼、“灯笼虾”、“千丝万缕”、“香辣银鱼”、“椒香茄”、“茴香嫩犊羊”、“嫫对西子酿玉腐”、“月泉灌汤珍珠丸”、“蝴蝶富贵面扇肉”、“九色鹿丝鱼驸面”、“碎冰晶鲜果”、“玛瑙白玉酪”……
少女们的声音清脆悦耳,裴惜言看着眼前色、香、味、形、器、质、量、情、景、意,从食材的新鲜、烹煮后呈现的视觉、强烈的香气、盘饰、以菜造景、装盛的器皿、每一道菜还有涵意,最后连用餐的情绪都要兼顾,当真是面面俱到。
天然的盐岩上是烤制好的梅花斑外表铺着豆酥、茴香、葱蒜的鱼皮极为酥脆,内部的鱼肉则极为细腻紧致。
茴香嫩犊羊则是用初生嫩羊肉,经过纯酿的桃花白腌制后刷上咸中带酸的茴香调味酱,最后裹上蛋汁及藕粉调制的薄外皮,热油快煎后,即可上桌。这样的嫩羊肉不但毫无腥味,还呈现前所未有的清甜鲜嫩口感。
九色鹿丝鱼驸面则是相当特殊的口感,因为这是以鱼肉搅拌面粉做出的鱼面,由于在和面的过程中加入硷水,使得鱼面不但爽滑而且很有嚼劲,入口的感觉与燕饺皮相似。不虽然鱼面本身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搭配辣椒拌炒的重口味鹿肉丝,拌成凉干面,却十分开胃。
……
胤无逸浅酌着银盏中的紫玉浆,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小的声响,眸中浅笑潋滟,好整以暇的看着裴惜言的脸色不断在惊喜、思忖、恍然大悟、满足以及快乐之间变换。
“惜儿,要不要尝尝老板独家酿制的紫玉浆?”
裴惜言探过身看了眼他手里的金樽,乳白色****摇曳,轻轻嗅来还有特殊的奶香味,“什么味道的?”
“很像发酵过的马奶,微酸却也醇厚香甜。”胤无逸的唇边扬起细微的弧度,低柔的声音传到裴惜言的耳里,带着蛊惑的引诱。
那不就是酸奶么?裴惜言点点头,朝他一笑,“酸酸的正好解腻,喝了它,这桌筵席才算是完美收场。”
胤无逸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支金樽,然后拿起银壶替她斟满,笑道,“听说月赢国有一种元玉浆,与它不相上下。今天,先试试咱们玉螭国紫玉浆,他日,才能分出月元玉浆与它孰高孰低。”
裴惜言好奇着,执起金樽就着灯光仔细一看,这紫玉浆的色泽与优酸乳相似,都是纯澈的乳白色,却又比优酸乳稍稍多了些清透。再举杯一尝,绵柔醇净的****自舌尖滚入喉头,更是唇齿留香。
裴惜言由衷的赞道,“口感圆润滑腻,奶香四溢,甫一入口,微酸的味道立刻化解了那些荤菜的油腻感。”
“再来一杯?”胤无逸轻笑着又替她满上。
裴惜言谨慎地问道,“你确定这个不是酒,对吧?”
胤无逸缓缓将金樽放下,伸指轻叩桌面,慢斯条理地说道,“你不能喝酒,这件事,我知道。难道,你认为我会骗你喝酒?”
“出门在外总要小心谨慎嘛。”她有些不甘心,别扭挣扎了半晌才拿起金樽,慢慢喝下。
“是,我知道。出门在外,必须要小心谨慎。我真的知道,相信我。”再次替她注满金樽,胤无逸嗓音带着奇异的笑意,却是将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的清楚有力,像是有意要让她听进心里去一般。
裴惜言沉吟半晌,蓦地戏谑地笑道,“我确信你不知道,否则,你就不会受伤,也不会需要我照顾你。”说完,她喝下手边的紫玉浆。
胤无逸不做声,只是替她将金樽斟满,玄玉一般黑亮的眸子望住了裴惜言,半晌后才开口道,“那只是个意外,所以,通常情况下,并不会发生。”
裴惜言缓缓地饮尽面前紫玉浆,沉吟了片刻,抿唇笑道,“这话我相信,真得,就好像我意外落水。无论我怎么说,柳天白都不相信,我不是自尽,一切都只是个意外而已。”
胤无逸微怔,他将金樽在掌心颠来倒去把玩着,一双带笑的桃花眼却直视着她,“为什么柳子清会以为你是自尽?”
“因为任何神志清醒的人都不会毫无理由的跳到河里,不是为了沐浴,不是为了测试河到底有多深。”裴惜言自斟自饮道。
“你……和他起争执了?”
“也许。”裴惜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地划过金樽的边缘,脑袋里一瞬间似乎涌起了许多复杂的思绪,但又似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想,应该是这样。至少,作为旁观者和亲历者,芸儿是这么说得。”
“不记得?”胤无逸的眼里泛起浅浅的波纹,“你不记得什么了?”
“不记得自己还记得什么。”裴惜言放下金樽缓缓站起来,转身之间一滴温热的水滴啪的一声打在胤无逸的手背上。
胤无逸一时愣住了。
“逗你玩呢。”裴惜言突然回过头,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了起来,“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忘记自己的生活?除非真的有孟婆汤那种东西存在。”
胤无逸脸色一沉,起身便往外走。
“胤无逸!”裴惜言忙拉住他的手,从初识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看胤无逸如此生气,定是刚刚自己玩得太过火了。“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胤无逸被她拉住没有再往前走,却也只是定定的站着一动不动。就在刚才,他以为她委屈地哭了,那一刻,对女人从来都淡漠无比的他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与失措。然而在他那样的紧张与无措之后,竟然发现刚才那一幕只是裴惜言开的一个无谓的玩笑?这世上,没人可以和他开玩笑,没人!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裴惜言转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第一次发觉,她还不及他的下颚高,“我知道错了……”
没有回应。
只是那样站着,任她拽拉摇扯,但始终不说一句话,平时的胤无逸虽然算不上是一个话痨,但是话也不少。这会他怎么也不说话,倒让裴惜言感受到他的坏脾气。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裴惜言仰望着他,双手合十哀求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胤无逸皱起了剑眉,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你这不是生气,还是什么?”裴惜言的横脾气也上来了,“难道非要我说,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是谁叫什么这个地方是哪里,我一点都不清楚,你才觉得这不是玩笑?”
胤无逸没有说话,如今他是真的恼了,索性不再理她。
说了半天见他不为所动,裴惜言烦恼地看着他,“胤无逸,我是真得把你当做朋友。所以,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可以让你消气?”
胤无逸凝视着她,雪肌玉肤,柳眉弯斜如青黛,长长的睫毛下,因为有些委屈而充盈了水气的明眸,淡粉的嘴唇撅了起来,柔弱得几乎让人窒息。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发泄,没有哭诉,更没有懦弱。他以强者的姿态俯视众生,看着他们在他指尖如同玩**一样悲痛而又绝望。所以,他不懂,为何自己会生气,如此的生气。
他的眸子变得越发的深邃,甚至有些迷离起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做么?”
“嗯……”裴惜言认真地看着他,“不能违背侠义精神,不能伤人害己。”
这还叫什么都会做?
胤无逸慢慢的伸出手,慢慢的,将裴惜言拥到怀里,眼里的柔软一点点的将他的冷漠打破,丝丝漾漾的,全是柔情。“如果哭过后就会好,那就在我的怀里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出来吧……”
裴惜言倚在胤无逸的怀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泪水从她的眼角沁出,沿着她姣美的脸颊流了下来。“这不是眼泪。”
“我知道,你只是忘了带伞。”
“不许告诉任何人。”
“好。”胤无逸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颊边散乱的发丝,目光温柔如水,“这是只属于你我的秘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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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偷鸡不得蚀把米(上)
做坏事是有风险的。丢把米顶多被人鄙视是浪费粮食,连命都丢了,那就只能盼着有个好手艺,能把地狱的防盗门给撬开。对了,记得从身上拽三根骨头给三头犬啊!
——水玥颜呓语录
“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啊!”
“这你就等不及了?”
“这里可是邀月楼啊,更何况,除了选花魁大赛,楼主还选出七名清倌人将在今夜开苞。别和我说你不想标下一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为何不想?问题是,有没有足够钱吶!”
……
邀月楼中,张灯节彩,华美异常,坐在一层偏后位置的两个读书人就这么调侃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扰之声。
“把最里面的雅间收拾收拾,我们老爷要在这里见贵客。”
“夏老爷乃是邀月楼的老主顾,您就放心吧,小老儿必会准备的妥妥当当。
顷刻,楼下来了顶两人抬的小轿。仆人将轿帘掀开,一名老者露出小半面孔左右看了看,这才下轿慢慢悠悠地走入邀月楼内。
坐在最后的读书人一看,不由得面面相觑,嘴里小声地念叨着“败坏斯文,有辱官体”之类的话。
雅间内,老者手捋长髯,颇为不快地摇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约老夫在此地私下会面!”
“什么时候?”一只手缓缓掀开海棠****纱制成的罗幌,却见走出来的灰衣男子阴恻恻地冷笑,“天塌不了,地陷不了,大人又何必如此慌张。眼下,到了岸,某些人不肯下船,难不成船上的其他人就都陪着他不成?”
“什么船不船的,老夫可听不懂。”老者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头。
“大人既然喜欢眼前的美景,若肯换条大船,那岂不是更加快哉?”灰衣男子起身给老者斟酒,表情真似个汲汲营求的小人。
老者右手轻抬,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摇头道,“老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眼下不过是想含饴弄孙而已,这外面的风景再好,老夫也没心力去看啦。”
灰衣男子一窒无语,心里却腹诽,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东西,这天下总有能入得你法眼的东西。“老大人镇守一方多年,深得国主赏识,却苦无高升之机。我家主子深感不公,愿保举大人……”
老者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家主子这些年都不理事了,如何能保举老夫?此等大话,还是莫要说了。”
“那您的子嗣呢?”灰衣男子别有深意的问道,“京中,谁人不知老大人与左相交恶已久。如今老大人步步退让,一心归隐,但在下有心多问一句:您让了,若对方不领情,您又当如何?”
老者放下酒杯,淡道,“老夫只求边境无事,兖州富庶。”
灰衣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老大人,您贵为公主之子却数次被左相当面呵斥,待您归隐乡里之后,您倚仗什么和他争?您又如何保边境无事,兖州富庶呢?说句不中听的话,只怕您放了手中的权柄,也就把家人族人的性命交与他人决断喽!”
“住口!”老者拍案而起。
“您看,在下不过是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