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撞桥头自然沉-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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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抗旨不尊啊。这罪,该如何算呢?”
众人瞬间屏气,唯有落子声不绝于耳。半晌,水玥颜轻笑道,“一个一个,株连九族什么的,总跑不了吧。”
官差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骆小姐,我们也是尽忠职守……”
“对啊,所以,我看着心热,打算帮你们一把。”
“不不,骆小姐误会了”
“误会?你的意思是,你在和我开玩笑?”
“不是。”
“那就是说,我拿出大长公主令是逗你玩?”
“不是,不是。”官差哭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这些个地方豪强本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吏员可以得罪得起的。虽然圣上下了旨,可谁不知道,在日耀国,信成大长公主令比圣旨还管用。而且,这些豪强一个个都有通天的本领,就算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在人家眼中,那都是不值一提。方才,外面有人说逃犯进了驿站,还直至骆家小姐下榻的卧房。若是旁人,他是问也不敢问的,可这位骆小姐性子温顺,对他们也是和颜悦色,所以他才来问问。没想到,碰了一鼻灰不说,还接了个烫手山芋。若是他真拿着长信大长公主令出去,对县太爷说,去,把全城各家各户都搜一遍……
神啊,别说是诛九族,只怕祖坟都会被人掘了
“骆小姐,息怒,请息怒。”官差在门外哀求道。
水玥颜把玩着指尖的云子,冷笑道,“我一点都不生气。”
见此情状,门外,有人悄声问道。
“下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还真要将全城各家各户全搜了别的不说,光是驿馆里的大爷小姐,就是我们惹不起的。”
“可现在咱们是进退两难……”
“丫头。”独孤静辉随意地从官差手里拿起那枚沉甸甸的大长公主令,浅笑道,“刚才还在喊困,这会儿怎么又在纹枰打谱?”
水玥颜嘟着嘴,嗔怨道,“吵得慌,睡不着。”“既然这样,明日就多睡一个时辰吧。”独孤静辉淡淡一笑,回头会那个官差说道,“可以么?”
“可以可以,骆小姐您早点休息,我们先告退了。”官差长吁一口气,带着那些人急匆匆告退,顺手还把门替他们阖上。
听着脚步声稀稀落落,人声渐远,独孤静辉走到梁下轻声道,“那些人已经走远了,阁下可以下来了吧?”
“多谢二位。”那男子从梁上翻身而下,拱手说道,“只是,现在离去恐怕会马上被发现,还是连累二位。今晚,在下还要在此留宿****,明日才能离去。请见谅。”
“……”水玥颜摘下帏帽,顺便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半晌,苦笑道,“卫寄远,你不在泗州呆着,怎么跑到秦州来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一个人背负着问题,一个人思考,完全不会自我反省,一直乱来。好吧,我承认,这个人就是我。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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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横斜的银杏树,一片*光灿烂中,绿草茵茵的郊外,突然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一地寂静。
“骆小姐,你先走我留下断后”两匹浑身是血的骏马驮着一男一女,如飞一般从远处狂奔而来,而他们的身后蹄声狂乱,一队黑衣人紧追不舍。
当头的几乎看不出来本来衣装颜色的女子,正是悄然离开迁徙的队伍,跟随卫寄远赶往泗州的水玥颜。只见她面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发丝凌乱,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锐利之极。她手中握着的弯刀上猩红的鲜血正顺着刀脊流淌下来,染红了整个刀面,却犹自紧紧握住,整个人犹如一支破云穿雾的利箭,坚定而冷酷。
她身后是一名满身满脸血污的男子,乃是蓦然出现在驿馆的卫寄远,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染得乱七八糟。薄唇微抿,一勒马匹,转身就欲对上身后狂追而来的黑衣人。
“走”冷冽之极的话骤然响彻在空中,水玥颜头也没回,突然反手狠狠的投掷出一枚飞镖。
飞镖的寒光在天空中飞射而过,血光乍现间,深深的没入了身后那当头追赶的黑衣人胸口。
一招毙命。
卫寄远见此眼中没有欢喜,只有无尽的担忧和决绝,一咬牙,狂吼一声道:“骆小姐,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主公,走”说着话,他握住手中长剑,直刺向继续狂追的黑衣人。
水玥颜听在耳中,一勒缰绳,那脸那眼已经沉到了极致,握着马缰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我将你送到他身边,不是为了让你在此殒命”说着话,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随手一扬。
顷刻间,追击他们的黑衣人还有他们的马匹纷纷倒地,甚至连护卫她的卫寄远也不例外。水玥颜跳下马,往卫寄远口中硬塞了一粒丹药,当然,他的马也喂了一粒。然后,杀戮的盛宴再次开启。
卫寄远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她手起刀落间,每一刀准确地扎在黑衣人的心脏上,没有半点怜悯和犹豫。内脏和鲜血流了一地,渐渐扩大的血泊将这片绿意盎然的草地染上了触目惊心的暗红。
“歇够了就走吧”水玥颜翻身上马,冷冷道。
纵马狂奔,他们不止与死亡赛跑,还在与时间赛跑。
快如流星闪电。
然而,三天三夜的拼命狂奔,再好的骏马也抵抗不过如此的激烈的远驰。水玥颜猛的一马鞭挥下,浑身染血的骏马突然口吐白沫,一个跟斗狠狠的栽在了地上,她一个不查被远远的抛了出去。
“对不起……”看着它眼角缓缓流出了眼泪,呼吸已无却犹自闭不上眼,仿佛在担心主人的危险,水玥颜银牙深深地咬在唇上,瞬间皮开肉绽,一缕红丝顺着嘴角流下,却生生的逼退了她眼中的晶莹。“此处离泗州平康城还有多远?”
“大约百余里。”卫寄远急匆匆赶来,行至她身旁,肃容道,“我的马还能再跑,骆小姐骑着它先行赶往平康城,我随后就到。”
“没有你引路,我进得去王府么?”水玥颜冷冷一笑,从伸手抽出鞭子运功缠于树梢,“少说废话,赶路要紧”说完话,她运功一跃,借着鞭子的力道直接在树梢间穿行。
前方就是韩昭河,只要过了韩昭河,就是永嘉国泗州境内,就能逃出升天。永嘉国,是啊,由玉螭叛军在原来月赢国的土地上,重新建立的国家,他的国家。
鲜血滴撒在草地上,把那点点嫩绿渲染成丝丝火红。身后,马蹄骤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此时,卫寄远的马也已经跑死,他和水玥颜一样,都在提气狂奔。
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几乎逼成了一条直线,水玥颜的眼燃烧着,疯狂着。她已经死里逃生太多回,所以,这一次,也绝不会死在这里,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噗”的一声轻响,水玥颜听风辨位,急忙闪身避让,只见一道寒光插着她耳边射入了脚下的草地。
紧接着利箭破空之声大作,身后的黑衣人眼看着水玥颜他们离韩昭河越来越近,暗器利箭纷纷出手,誓要将水玥颜他们置于死地。
水玥颜全神贯注的一边呈之字形跑着,她知道这样势必会浪费更多的体力,但是,这样的跑动更利于她不断的闪身避让身后射来的利箭。
紧追不舍的黑夜人,见水玥颜头也没回却好像背后长有眼睛似的,连连闪身避过,不由眼中血红,利箭破空之势大作。
前面就是韩昭河,只需一步,只需一步,水玥颜想都不想,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河中,而卫寄远也随之跳入河中。
站在岸边的黑衣人见状,连忙张弓射箭。那利箭破空的呜呜声,撕裂了空气,直直扎入水中。巨大的浪花在河面炸射开来,却又飞速的合卷而去,在波浪中重归在了一起,一缕血色在河中一荡,便消失远去。
“噗。”一声闷响,好似刀入钝肉,很沉闷,很压抑。水玥颜只觉得肩头猛然一疼,一物从她的肩膀冒了出来,横在了她的眼面前。
缓缓低下头,水玥颜看着透肩而过的箭头,银色的箭头上沾满了血迹,那是……她的血?可惜,她还不想死呢
河面依旧湍急,依旧向东而去。
紧跟着追来的黑衣人互视了一眼,掉转马头就沿着河水奔涌的方向追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他们的任务,就算是死也要必须完成的任务
春风澹荡,河岸柳色半青青,碧草成茵砌带烟。除了那草地上斑斑血迹,仿佛,这只是一个春天,一个桃李竞开,水浮鸭绿,万红千紫斗争妍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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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无法言喻的疼好似被这一摔而苏醒了一般,充满了四肢百骸,全身犹如被拆开了再组合在一起,那种感觉,身在炼狱。
水玥颜在一阵难以言喻的巨疼中,沉重无比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
怔忡间,一个软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水玥颜缓缓转过头,只见一名纤细柔弱的女子,正满面疑惑地看着她,眼中藏着一丝警惕,仿若只要稍有异动,便会大声呼救一般。
水玥颜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死?不敢置信的微微动弹了一下,立刻换来胸口越发剧烈的疼痛,水玥颜被疼的身体一颤,气几乎都憋了过去。眼底却缓缓的浮现了一丝笑意,一丝真真切切,却冰冷之极的笑意。
“这是哪里?”声音一发出,几乎沙哑的听不出原来的任何一丝清脆,微弱的犹如虫鸣。
“这里是平康城……永嘉王府……”
水玥颜眼中光芒一闪,冷冷道,“卫将军现在何处?”
“卫将军……”那女子犹豫了一阵,却没有继续说话。
水玥颜缓缓地闭上眼,半晌,开口说道,“把卫寄远,还有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叫来。”漠然的声音寒冷得几乎可以冻彻他人的心扉。
“姑娘,卫将军现在有急事,实在不便……”女子后面的话含在口中,再也不敢说出口,因为对面蓦然睁开的那双冰冷幽瞳,还有她脸上的笑意,明明是浅浅的笑容,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种诡谲嗜血的味道。
“妾身知道了。”女子转身急匆匆离开厢房。
一炷香的功夫,卫寄远和一名老者已经站在水玥颜的面前。在永嘉王府,可以自称妾身,可以有这么大的权势将卫寄远和太医令急急召来,看来,她必是他信任且宠爱的人。
只不过,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骆小姐总算醒了。”卫寄远看着床榻上缓缓坐起身的女子,温声道。
一阵剧痛,痛到水玥颜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方子上的药备齐了么?”
那太医令一愣,看了眼身旁的卫寄远,又看了眼那个纤弱的女子,这才回到,“除了朱颜血,其他都已备齐。”
水玥颜微垂了眼帘,音色清冷,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她淡淡道,“这朱颜血要在何时加入?”
“熬制到成为膏状时,以朱颜血再次化开,**火煮之,半个时辰后既得。”
“请太医令大人去熬吧。”
“这……”太医令脸色一红,态度也变得踌躇起来。
卫寄远抬眸看了眼水玥颜,她的神情很淡,如烟雾,又像月笼寒沙,却又素净得像是深山幽谷中一道清瀑。他之所以冒死将她带回永康城,并不是因为当年的指引,而是因为她说,她有朱颜血。
他知道她是骆家小姐,他知道她救过他的主公,他知道她为了来永康城星夜兼程,置个人生死于不顾。
他不知道的是,她为何会这么做?甚至可以用义无反顾来形容。
但是,他信她,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她。
“孙大人,就听这位姑娘的吧。”卫寄远如此说道。
“不可”那名纤弱女子哀声阻止道,“那些药好不容易才寻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国主,国主的性命可就真得是危在旦夕了。”
顷刻间,水玥颜猛然站起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对于身旁之人的劝阻亦或是疾呼毫不在意,甚至,她的左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柄薄刃,抵在了冲过来准备救人的卫寄远的脖颈上。“他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所以,阻我者,死逆我者,亡”
虽然心中有一根肉刺扎着她生疼,水玥颜仍旧郑重地转过头,清秀的脸上浮现冰冷的笑意,那双眼眸几乎黑得可以滴出水来,她一字一顿道,“听明白了没有”
“救命救命啊”那纤弱女子终于惊恐地大喊出口,眨眼之间,数十人冲到厢房,拿刀剑比着水玥颜。
“